第二十四章:细思极恐
我开始回忆那场梦，现在看起来那更像是预知梦。
还没有深思就被叫醒，一如当年被养母打断一样。
睁开眼睛所有人焦急的围绕着我，左手被露迩迪握着，右手被奈子握着。
一个在用听诊器，一个在把脉。
两人神情凝重，我差点没有笑出来，用人类的标准来衡量一只猫肯定是看不出结果的，不过她们俩凝重的表情倒是可以让我解题发挥。
“咳咳！”我抽回手，企图把自己从床上撑起了，见状两人直接过来架着我手臂让我坐起来。
我一手扶额，做头疼状。
“多休息一会吧牧神，你伤到头了吗？”露迩迪一边说一边做，奈子扶好我，她开始拨开我头上的毛，一边轻摁一边问：疼吧？
当然不疼啦傻瓜。
这不过这种话没办法说出来，至少现在不行。
“我没事，不过使用这个技能对精神消耗比较大，休息休息就好了。”我握住她的手，摸了摸她的头。
露迩迪这个女人，你就撩，随便撩，反正她喜欢女人。
这么多年的默契，侧身微微一眨眼，她就知道有猫腻。
“没有，你出事之后所有人都在这里守着你。”
“现在几点？”
“11点整，怎么了。”麦森回答我。
“快组织大家去般东西啊！怎么了！丧尸都清理完了赶紧去啊！去去去！”
“哦哦哦！全体人员集合！”
这边麦森匆匆忙忙集合人员去后面般物资了，山姆则不在场。
“山姆嘞？奈子。”
“他去药店了，我们没有药物，所以先拜托他去药店般点药回来。”
“这样，我没事奈子，去准备午餐吧，辛苦了。”
“不客气。”奈子起身准备下楼，然后她想起什么，又回头看着我。
“我突然想起来了，你昏倒不久后凯德告诉我婆婆快要出来了。”
“吃过饭后再去一趟吧。”
“好的，店里还有一些冻汤底，我会拿回来的。”
我伸手给了一个大大的赞，那东西人间美味啊。
“现在准备给我解释一下了吗？”人一走，露迩迪就收起了她的温柔贤惠，自在起来，也不知道她零食藏哪了，总之一人一包泡椒鸡爪就啃起来了。
“晚上，我有很多东西没有想明白，想明白加上下午的事再给你们一个解释。”
“ok，不许没收我的零食。”
我嘴里含着半截鸡爪，我没有说话，我用手比了个ok。
随着露迩迪离开去帮忙，楼顶上又清净下来，虽然我知道门外麦森还留了一个人，从气味上讲，应该是娜耶莎。
不过这都无所谓，现在的我需要回忆一下那个梦。
迷雾中的石板路，乌云之下贫瘠的大地，飞驰的蝗虫，腐朽的上帝，猫、狐狸、鹰、机器人。
这一切一切，好像可以串联。
如果将迷雾解读成我的前半生，那似乎很合理，迷茫的人生四处都是雾气，唯有一条读书路？
我从迷雾出来之后，那边荒芜的大地，那群蝗虫。
蝗虫应该可以解读为现在的丧尸吧，它们就像蝗虫一样，铺天盖地，死死的追着我们不肯放手。
那山是指什么？沙漠、黑夜、那个腐朽的上帝，还有那座只有黑白灰的城市。
城市……黑白灰……我似乎抓到了一个点，但是就是无法明了。
【你看现在的城市像不像一副素描。】
对！我记起来了，第一天来到顶楼的时候我就在向南的那个窗口对奈子说过这句话。
我猛的翻身落地，四肢并用跑到窗边拉开窗。
“刷！”
眼前的城市在乌云的笼罩之下似乎失去其他的色彩，从这里俯瞰就像一副被临摹的素描画。
画用黑、白、灰三色构架了一个完整的城市。
这个画面完整的与梦中跑了三天之后终点那个城市一模一样。
这里就是注定未来空无一人的城市吗？
向东！我忽然想起来向东。
我有跑到东窗，一眼望去那里确实有一座山！那里什么时候有一座山？
我跑到门口把还在发呆的娜耶莎拉了过来。
“那座山你知道是什么山吗？”
突然被我拉进屋子的娜耶莎显然有点懵逼。
“娜耶莎，那座山你知道叫什么吗？”我耐心的再问了一次。
娜耶莎先是看了看，然后把头伸出窗外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次，回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没有，我从来没有见过这座山，这是海市蜃楼吗？”
“或许是吧，没事了，你先去食堂帮忙吧。”
“但是，您……”
“去吧，我一会会下去吃饭的。”
“好。”
她的脚步声逐渐变小，直到我听见电梯门关上的声音。
顶楼再次安静，我打定主意，有时间一定要去那座山看看，我试图在漆黑的天空中找到那个代替太阳的腐朽的上帝，然而并没有类似的东西，或许这是一个隐喻？
我想着回头找本圣经翻翻。
机器人、狐狸、鹰，为什么没有蜥蜴？
鳄龟……对了那个师兄，下午得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当下之急还是如何活下来，后头的员工宿舍里能找到的食物应该不会有多少，所以最紧要的事情还是解决粮食的问题。
再抽空跟山姆学点技术，只有扎实的底蕴，才能面对未来发生的事。
我计划着下午的行动，想着想着已经到了开饭的时间，凯德通知我可以去吃饭了，我才乘着电梯下去。
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事。
“凯德，你不是说过向卫星雅典娜申请物资了吗，什么时候到？”
“改造箱已经组装完毕，将于明日下午14时投放，霎时改造箱将会直接投送到你所在的庇护所南侧，与大楼合为一体，为你们提供远程技术支持。”
回答我的并不是凯德，而是一个富有张力的机械女声。
“雅典娜？”
“是的，正是我，我通过凯德与你对话。”
“原来如此，话说凯德不是我起的名字吗。”
“自主更换ID是允许的行为，这个名字是它向我申请更改的，程序合法。”
“这样啊。”
“请期待明天的见面吧。”
滴的一声挂断了，电梯门开了又关，我还是没反应过来明天见面是什么意思。
这卫星雅典娜要从太空回到地面？
“凯德，怎么回事？”
“呃…我也没有明白，因为我申请的物资是种子跟一些家禽的胚胎孵化包，她居然直接送了一个改造箱，哪东西她身上一共才搭载三个，居然用了。”
“改造箱？什么意思。”
“明天她来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一切你都可以面对面的问她。”
“行。”
吃过饭，睡过午觉，我把人集合到大堂开会。
“兄弟姐妹们，我们已经没有食物了，如果下午不行动的话，那么明天的早餐就得喝西北风，所以下午的任务就是分组前往指定的地点搜刮物资，以食物为主，其次就是铁丝、电线，我们需要那个东西来做一个高压电围栏。”
啪叽一声，室内的灯光一暗。
一面蓝色的地图被立体投影在大堂里，其中数个建筑物被标记了黄点、绿点、红点。
“地图上的黄点代表武器店一类地方，绿点代表其他物资，红点就是食物。”
我放大了地图中三个离我们比较近的三个红点，这三个点都是大商场。
“下午，我们将分四组进行作业，一组山姆带队，去这个点。”我指了最左的点。
“二组由麦森带队，去第二个点。”
“三组由我带队，去第三个点，收取物资之后三组成员自行返回，我要去找一个人。”
“四组有露迩迪负责将从宿舍搬出来的物资分类并发放，其余的一律存进四楼仓库。”
“额外目标是各种菜、瓜、果的种子和幼苗，还有水管，以及农具，知道的那里有的可以举手发言。”
“面对丧尸的时候尽量用响声引开它们，尽量避免正面动手，它们在彻底死亡之后会散发一种让同类狂暴的气体，一旦开头，整个城市的丧尸说不定都会被引过来。”
“小黄你跟着麦森，小拉、樱，你们跟奈子回一趟秋田居。”
今天一早它们就被我派出去，带着凯德给的摄像头出去勘察情况，这种天气即使是卫星也没办法穿透浓厚的云层看到地面的情况。
大本营有凯德跟露迩迪在应该不会出现情况。
“队长自己在人群里挑选四个队员。”
除去要去店里接婆婆的奈子之外，刚好二十个人，露迩迪选了三个女生跟一个老人家，麦森第一个点了那个黑人跑酷教练，山姆那边则主动靠过去的女生比较多。
我就比较随便，剩下的人我收了。
这个鬼天气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以防万一让所有人都带上了从宿舍摸出来的雨衣，由于联络用的耳麦现在没有足够的材料，所以也只有我们几个队长带着。
互相祝贺平安之后我们出发了。
不知道是空气中确实没有臭味了，还是我已经习惯了。
走在尚且完整的楼顶上，看着昔日繁华如今破败不堪的街道，植物努力从各个角落缝隙钻出来占领地面，这才不到一周的时间却像过了许久许久一样。
街道上已经开始呈现绿色，城市像是入葬的老人的土堆一样长满了绿色的植物，甚至一些植物就长在丧尸的身上。
动物开始在城市里走动，路过时，丧尸一概无视。
我甚至怀疑这场灾难是这个世界的意志，它厌倦了人类的无尽索取与破坏，它要毁灭人类。
就像梦中那个挂在天空，腐朽的上帝。
或许那意思便是即使是神也无法挽救。
等等，我突然想起来他脚下的那道钢铁洪流，那些挤满山谷的机器人，这个上帝指的是天网吗？
我不知道，一切都是猜测。
梦在一点点转化为现实，我从一个人变成了一只猫。
那么梦里那些鹰、狐狸、鳄龟，还有路上遇见的其他动物是否也终有一天会出现在我面前。
这就是人类的未来吗，或者说与动物融合为一体才能在新的世界获得生存下去的一席之地？
迷雾也好，黑夜也好，总归第一件事情是活着，活着见证历史创造历史，否则未来无论哪个种族的历史书都不会有人类这个种族。
只会在某次考古之中将我们的骨骼描述为两脚行走的智慧生物，在某某某年莫名其妙的灭绝了。
或许是我想太多了，但是这多可悲，不是吗。
或许我已经失去讨论这个问题的权力了，就像我对自己的描述一样：半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