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为什么

  十几年,二十几年,众人第一次如此放肆吃喝,完全忘记了他们是修真者,远离凡间的修真者。
  席间,池子亶问每一个人,他们为什么要修真,是什么支持着他们能忍住枯燥乏味,缺乏人情冷暖的修真路,或者说他们修真的目的是什么。
  也许这个问题太过于白痴,又或是这个问题太过于深奥。
  对于他们来说,好像有灵根,就可以修真,那么修真就是一种天经地义,不需要理由,也没什么理由。
  现在仔细思索一下,真有些难以说得清,道得明。
  良久之后,却是司英皓第一个说了她的修真路,但亦没有道出理由。
  “如果没人问我这个问题的话,我不会去想我为什么要修真,修真这个词太空洞,众人的长生又只是个梦想,沧源界有人真的长生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就是传说中的离合期,寿命也不过就是二三千年,不能飞升上界,最后也就是化为虚无的结果。”
  “我从来没想过长生,也不知道我长生了又能怎么样,四十多年的修真路,对于我来说,更像是为了谁而修真。”
  “前面的十多年修真,我为了父母和族人,中间的不到二十年,我是为了获得谷主的赏识,后面的十多年,我又是为了心中的爱恋。”
  “现在父母因为意外已经死去,谷主也被我亲手埋进了土里,心中的他更是已经原形毕露,没有这些,现在的我,又哪里能想到,我以后修真是为了什么呢。不想去想,更不想去回顾以往,走一步算一步吧。”
  司英皓说出来是很平淡的,就像是一个木头人在读一篇无趣的稿子,可这篇稿子偏偏是大家很在乎的,因为大家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些影子在里面。
  当然每个人情况截然不同,比如怼王小陆,他就又有另外一番想法。
  “大姐(前面入席时,司英皓让大家称呼她大姐即可)的修真时间太长,我没有感受过,不过我虽然才修真七八年,但我有非常明确的目标——我要让我的修真路变得多姿多彩。”
  “刚开始的几年,我修真更像是小孩子的兴奋,有很不错的修炼天赋,就想着要超过一个个在我前面的人,后来跟了总裁后,我慢慢发现,修真就跟凡人的生活一样,平淡中找寻有趣的一面,在活着时候,过好每一天。”
  怼王的话语不多,理由也不精彩,但池子亶鼓了掌,大家不明白他拍手的意思,池子亶也没解释的必要,他只是让怼王永远保持下去就行,修真的真谛也许不是长生,而是能遇到凡人不可能遇到的精彩,仅此而已。
  毒王文德厚到是更有具体目标,他用简单的话,简单的词,表达了自己强大的信念:
  “我很简单,第一我对毒丹毒药,有了前所未有的兴趣,而这个东西,随着境界的提升,可以接触更深奥的层次;第二我要尽我自己的能力,保护这个队伍,怎么保护,当然要把我的毒术练到无人可及,世人恐惧的程度。”
  毒王刚刚说完,刑王宋仁慈立马接了过去,他这会有点亢奋,说起话来,声音都不自觉提高了不少:
  “我的目的也是保护我在意的人,在遇到总裁之前,也许我会在庸庸碌碌中死去,筑基都是不敢奢想的事情,但所有的修炼又为了筑基,现在不是了,我想给大家做出一点我的贡献,我没有太大的梦想,也没那么好的修炼天赋,但我相信,这个队伍缺不了我,我也缺不了大家。”
  “不用看我,俺老熊只要跟着总裁就行了,让我想这些事情,还不要了我的命啊,不想,不想。”
  囧王倒是一如他以往的样子,五大三粗的人,脑子却很简单,没有不开心的事,也没有烦恼的事,对于他来说,可能每天看着大家,他就很开心,跟着总裁池子亶,就不用他动脑子。
  池子亶拍拍老熊的肩膀,告诉他,简单也许就是这个世界所有东西的真谛。
  大家都畅谈了自己的想法,可有两个人竟然闷声不响,池子亶不觉望向了疯王钟不饿和校长李冠沐。
  李冠沐本来不想说的,这时候他还是用一惯如此的样子,打哈哈道:
  “我就是喜欢聊聊天,干点我能干的事,就可以了。总裁日后飞黄腾达,交给我一点事情,让我管管就行,只要别让我闲着,什么都好说。说实在的,你们也许都能结丹,甚至跟着总裁走得更远,可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能筑基我就谢天谢地了。哈哈,如果筑基,我肯定就找个道侣,生六七个娃娃,我的梦想就交给他们了,生这么多,总有个能代替我实现吧。”
  “校长不愧是校长,道侣这个事情都已经想到了,还要生几个娃娃,真有你的,不过你要生六七个,我不信,听说筑基后,修士的生育能力就大幅下降,从来没听说能生这么多的,我不信,我不信。”
  “嗨,我说疯王,你扯开话题就算了,还质疑我的能力,要不咋俩打个赌,要是我生六七个娃,你说怎么办?”
  “你要是筑基期能生这么多,我给你孩子,一人一件宝物。”
  “得了吧你,就你穷光蛋一个,还一人一件宝物呢,我也不要别的,只要你到时候看上我家哪个有前途,收为真传弟子就行。”
  “行,就这么定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生那么多,筑基期修士及以上境界的,生孩子难,这是上天的规定。”
  “嘿嘿,真不是我吹,我别的能力不如你们,生孩子这事,我觉得我很有把握。”
  “嗯,咳咳,言归正传哈,疯王你怎么想。”池子亶感觉再说下去,李校长要开始污了。
  这点也是奇怪,以前都是一帮“正人君子”,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开玩笑开得这么溜,比老司机还老司机。
  当然,对于李校长说他这方面特别有把握,池子亶内心是不相信的,一个处,谈啥把握啊,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要不是自己这时候不好起哄,连他都想跟李校长打赌。
  撇开龌龊事不提,疯王钟不饿对于自己修真的目的,并没有直说,他只是说,他要永远不负这柄「青冈烈火剑」。
  虽然他没明说,但大家都懂他的意思,池子亶也懂,但他显然不想让别人为了恩德而活,不过短时间内,有这样的想法也挺好,至少能继续有很大的修炼动力。
  他们现在毕竟只是修真旅程的开始,何言轻松呢。
  当所有人都讲完的时候,大家都盯着池子亶,他这个话题的发起人还没说呢。而池子亶也不打算回避,他也有话要讲,有时候分享也是一种极大的快乐。
  “我修炼就是三个目的:第一,我在乎我所在乎的人;第二,我想把这一世过得好一点;第三,我对于这个世界,那个世界,所有世界的终极秘密很感兴趣,我要去了解。”
  池子亶第一点,大家还是听明白了,第二点也能半生不熟的品味,但第三点其他人显然不明白。
  “哈哈,等到有一天,你们会知道的,现在离你们太远了,总之我告诉你们,世界不止沧源界,也不止沧源界飞升上去的那个世界,世界之大,难以想象。所以小陆只要往前走,你就是长生了,也不会感到无趣。”
  “真的吗?我们沧源界已经够广阔无边了,就是金丹修士都很难走遍所有地方。”
  “当然,沧源界不过沧海一粟,对于有梦想的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不过呢,这些对我们还太远,我们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离开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