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黄铜姐妹会
那里作为祭祀冥府之神哈迪的神殿城市而广为人知。
冥府，在大陆一般被定义为死者前往之地。
传说它位于地底深处，容纳死去之人的灵魂。话虽如此，事实上并不是所有的死者都会来到冥府。
比如在战斗中倒下，或是拥有特别战功之人的灵魂会被召唤到死神战争和死亡之神艾穆罗伊的座下。
但从全体死者看来，那是非常特殊极为罕见的事例。
一般情况下死去的魂魄都会被迎入哈迪所支配的冥府。
因此欲祈祷祖父母、父母等祖先之人虽不会把哈迪当成主神信仰，但也会在哈迪的神殿祈祷。
理所当然，贝尔纳格也因众多的参拜客变得十分热闹。
“真是人山人海啊，可惜了。”
街道上，一位身穿长满铁刺的血红色盔甲，头上带着牛角头盔，看不见相貌的高大人形生物，看着前往神殿的群众的队伍，表情既兴奋又稍有遗憾的感叹道。
各条路上都挤满了参拜者，并且在大门前，以参拜客为目标的商店和地摊排得满满当当。
土特产店经营的商品里，在似乎到处都有卖的便宜木制装饰品、金属杯，或是刻有风景的浮雕等物品上，都贴有贝尔纳格神殿的图案。
从一眼就能看出的廉价感以及缺乏实用性这点上，这些东西才是奇幻大陆真正的土特产。
此外从各地的矿山采取的矿物原石等也被当成土特产摆上货架。
那些都是水晶、玛瑙、翡翠之类的宝石、玉石的原石等物。在各种外形罕见，色彩斑斓的不明正体的矿石上都贴有价格标签。
人们普遍认为，冥神哈迪所管辖的是地面以下的部分，从那里采掘出来的矿物也被当做冥王带来的财富。
因此在拥有矿山的城镇都无一例外地把哈迪当成守护神来祭祀，把矿石，矿物的一部分作为贡品献给神殿，令神殿的财政受益。而多余的那部分便像这样作为特产进入市场。
就在这样繁华的街道中，穿着血红盔甲的高大人形生物却如同来到了无人之境，没有一个人对他投以好奇的目光，或者说根本像是没有看见他一样。
所以他一路大摇大摆，径直来到了冥神神殿的大门之前。
不过此刻，人型生物似乎被人发现了。站在面前守门的神殿人员一脸惊愕的看着眼前的来客后。威势惊人、身着白色荷叶裙的美艳至极的神官们如同被雷击一般动弹不得，接着裙边翻飞跪拜在地。
“冕下，不知您来此，有失远迎。”
神官们低头而跪，额头上不知何时起已经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哼，莎弥拉恐怕早就知道我来此了吧！”
他粗犷厚重的话音刚落，神官们却突然听到了从自己耳边传来的声音。
“好了，带他进来吧！”
“哼！”人形生物似乎也听到了什么，他冷哼一声后，就这样在白色哥特神官们的引导下，受到与一般参拜客不同的特别待遇，进入了贝尔纳格神殿内部。
神殿的构造用一句话说就是巨大的洞穴。
如要打个比方的话，形状就跟倒金字塔一样。总之就是把四角锥倒放过来的巨大竖坑。
神殿内部到处都竖着大理石柱，上面跨着房梁，支撑着如盖子一般覆盖洞穴的巨大天花板。
而哈迪的祭坛则设置在最深处的锥体顶端部分。
看起来通常的参拜者所能进入的地方就到此为止了。
在祭坛前身着白色哥特服的女性神官们排成一列。
“接下来只能您独自前行了。”
穿着盔甲的人形生物一言不发，在白色哥特女性神官的注视下着向更深处前进。
放眼看去，祭坛内侧有一狭窄楼梯，一直延续到地底深处。而那前方逐渐变得昏暗起来，再也看不清了。
大概这前面才是真正的祭坛，也就是冥界入口的所在地。
此前因为天花板既高又广，所以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闭塞感。但从这里开始就是实打实的地下通道了。
在仿佛通向金字塔玄室的楼梯上走了约五分钟后，高大的人型生物便来到了开阔空间。
那是巨大的神殿。在广阔的地下空间内林立着无数根柱子，这番光景从气场上来说，与外面的装饰截然不同，更像是炎龙巢穴所在火山的岩浆洞穴。
洞穴之中，几乎都是血红，黑色以及黄铜色的涂料，随处可见被涂抹上鲜血和红颜料的骨骸。
这些骨骸作为祭品堆在祭坛，有的配以X状的符文，该符文底部画有一个横杠，其共同组成了一个符号化的颅骨徽饰。
正在最深处的祭坛之前祈祷的鲜红司祭仿佛在等待人型生物到来一般庄严宣告。
“冕下，主上哈迪即将降临。”
“哼，磨磨蹭蹭，黄铜姐妹会什么时候这么多规矩了！”
“塞拉利昂，你是想要和我打一场吗？”
如同被血色撕开的黑暗，一位生有鲜红长发，带着面纱，身着的黄铜色盔甲之上装饰着两颗颅骨的女子，走上了她的神座。
神官们一齐跪地朝着祭坛拜倒。
“哈迪冕下！”
名为哈迪的神灵宁静的表情宛如玻璃工艺品般精致美丽，纤细婀娜的身体平实却又光滑地描绘出女性曲线。
她轻笑着，右手的指尖在腰间轻轻挥动，朝下方的人型生物送上了小小的问候。
“有何不可，你懈怠了，莎弥拉！”人形生物扭扭脖子，浑身上下散发着暴虐嗜血的气息。
“你们退下吧！”哈迪对跪在下方的神官们说道。
“是，吾等遵命！”
神官退去之后，她们的主神，瞬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她站起来，身上散发出惊人的灵能波动，纤弱的身躯之中，似乎蕴藏着可以将山岳击碎的实力。
“哼，先等等，看在血神的面子上解决完事情之后，我们再好好过过招。
说吧，莎弥拉，是时候告诉我把本尊叫到这里来的原因了吧？”
人形生物不畏不惧，在对方的压迫，下，反而催促她进入正题。
“………也好，我也不想因为你耽误本尊我为血神献上更多的信仰。”莎弥拉冷冷的说回答。
“塞拉利昂，你知道吗，不久之前，我想办法利用此世界的时空裂隙引来的一小队虫群被人全部消灭了。”
“什么？是那群在阿尔努斯山丘的蝼蚁吗？”人型生物语气之中终于有些惊讶。
“不是，即使我引来了只是虫巢舰队之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但阿尔努斯之丘上我放出来的那些人形饵料还没有一天之内就可以将森林之中所有虫群消灭的本事。”
“那是谁，难道是那些该死的婬邪之神信徒做出的事情？”身穿盔甲的人形生物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
“也不是！”
“他们的身份我也不太清楚，算得上是来历不明，而且实力非同凡响。”
想到收集上来的消息，莎弥拉表情变得异常凝重。
“来路不明……，会不会有可能与阿尔努斯之丘上的遗物有关。”人型生物猜测道。
“不瞒你说，我也觉得那伙来历不明的势力跟遗物脱不了干系，毕竟因为它的存在，导致此世界接触到亚空间，也才有机会让伟大血神的力量降临于此。”
“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无论是谁，只要他们破坏了吾为血神准备的献祭，都要付出代价。”
……
正如冥神神殿之中所交流的那样，舒尔兹森林，火山的洞窟里，外出萝莉和姚被莎弥拉的亚神堵在里面，双方的气氛剑拔弩张。
身为冥神亚神的吉赛尔，面对黑精灵姚的追问，略有愤怒的说道。
“问我为什么要攻击你们，那就要问问你们干了什么好事！
你们这群蝼蚁，居然敢破坏冥神的大计，导致我主好不容易找来的宝贝都死光了。”
“嗯……”黑色萝莉眉头紧蹙。“宝贝，该不会那些虫子是你们搞得鬼吧？”
“哼，除了我主谁还有那么大的能力。”
“吉赛儿圣下，您刚才说的那番话是真的吗？是您将那些怪物唤醒的吗？”
正在双方的紧张气氛升温时，姚上前浇了一盆冷水。
她一边用右手捂着受伤的左上臂，一边拖着一只脚缓缓地走上前，质问吉赛儿的态度认真得令人畏惧。
“当然，不过你又是什么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
姚这种饱含愤怒的质问让吉赛儿觉得很无礼。她眯着眼睛凝视着姚，并用略微低沉的语调答道。
“黑精灵，你对我的做法有意见吗？”
“当然有！我等都是主神哈迪的信仰者，而且一直都是相当虔诚的信徒。反之，神赐予我们的则是名为虫群的灾难。这到底是为什么？”
听到质问的吉赛儿此时却冷冷看了一眼黑精灵，语气带着轻笑，波澜不惊的说道。
“对于主上的意志，你们不需要一一地都问个为什么。吾主说是这世界是黑的，它便是黑的，说这世界是白的，它便是白的，身为信徒，你们只需遵守便是。”
“但、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对于你们，上面的那位神灵自有她的一套考量。”
“哪怕是指引我们走向灭亡吗？”
“这还用说么。如果信仰强烈的话就更是理所当然的了，不是吗？
你们啊，能为主人出一份力就应该感到高兴了。就算是死也要默默地死去。这就是所谓的信仰，不是吗？”
对于吉赛儿一副这么明显的事情有什么可问的的态度。导致姚全身颤抖着，发出痛苦地呻吟。
“如、如果只是我自己的话，对主神的旨意绝对会言听计从。可是把我的同胞和全族人都当成祭品，这也太让人无法接受了。我们一族人都被当成了虫子的食物，这真的是主神的意志吗？”
吉赛儿一听完，便拍着手笑起来。
“搞什么嘛？哎～～，你们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主人花了那么大代价，好不容易让那些可怕的家伙来到大陆，当然是为了更加重要的事情。
只不过虫子出发的第一站是舒尔兹森林，对黑精灵一族来讲还真是一场灾难呢，只能说你们遇上它们，不够幸运罢了。”
吉赛儿的这番话让刚才还情绪激动的姚哑口无言。
黑精灵成为了虫子的食物，若是主神哈迪的旨意倒还好，但实际上她们根本受了无妄之灾，在对方的眼里黑精灵的存在于否都无所谓。
也就是说，作为神明的她对一众信徒的苦难置若罔闻、漠不关心。
“不过幸运？只有幸运这一个词吗？”
姚无力地跪下，两手捶打地面。
“不知祈祷了多少次，不知哭泣了多少次，不知悲伤了多少次，最后也不知绝望了多少次。
每一次我都会想起主神，鼓励自己，站起来，去寻求希望，离家去旅行……但就算是如此虔诚的祈祷，神明也从未回应过，甚至压根就没有听到过。”
血泪纵横的姚质问着吉赛儿，而吉赛儿好像很困扰似的皱起眉头答道。
“无比的尊贵神明怎么可能会去倾听每一个信徒的祈求呢，更不要你们那些祈求都是属于凡人的自私自利的肮脏欲望？
黑精灵一族破坏了主神的计划，还想着救赎，你们应该做的是献出自己的生命向主人赎罪才对。”
这番话让姚的情绪爆发了。她迅速拔出佩刀，斩向吉赛儿。
可是，吉赛儿手中锋利的大镰刀比姚的动作更快，镰刀的斩击朝她挥了下去。
这只是刹那间发生的事情。
眼看着姚就要被镰刀砍到，此时，萝莉猛扑了过去，配合着姚一起和对方缠斗在一起。
所幸的是大镰刀只是擦着姚的一点皮过去的。随后萝莉瞅准这个时机将战斧哈尔巴特砍了过来。
而吉赛儿则将身体避开，躲过了这次攻击。赤龙也打算在这个时候插一杠子，它朝萝莉辉下了锐利的爪子。这次反而轮到萝莉向旁边跳开躲避攻击了。
一瞬间的刀光剑影，而后双方又拉开了一段距离——。
萝莉重新架起战斧，姚站到萝莉边上来。
不得不说，亚神配合着两只巨龙，给她们造成了非常沉重的压力。
“哎～～，事情变得有趣了啊，今天遇到我只能说是你们倒霉吧，为了消除我来过此地的踪迹，只能让你们去死了！”
吉赛尔轻描淡写的语气里，充满着冰冷无情。
黑色萝莉没有说话，紧急的握着手中的武器，盯着对方的动作。
说来也是不巧，外出散心的她没想到因为感知到周围同为亚神灵能波动，追踪到了火山的洞窟里，更没有想到的是，黑精灵一族的姚也跟来过来。
现在看来，是没有办法善了了，只能拼一把。
“杀了他们！”
两头幼龙顺应着吉赛儿的呼唤，在刚刚日出不久的天空中飞舞起来，吉赛儿高举起大镰刀，萝莉同样也举起了战斧。
“姚，快跑！”
刚才还一脸杀气的萝莉突然大喝一声，然后拉起姚夺命而逃。
战斗变成了大逃亡，被萝莉的举动惊呆了的吉赛儿一时半会儿还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战争和死亡之神的信徒居然不战而逃，开玩笑的吧！”
在空无一人的特尤巴山脉上，一阵寒风刮过，冷飕飕得就像是从岩石缝里吹出来似的。远处还传来了好似乌鸦的鸣叫声。
怎么办？
似乎是在等待命令的黑龙与赤龙，把视线转向吉赛儿。
“快，追上他们，不要让她们逃走！”反应过来的吉赛尔急忙下令。
随后，两头幼龙急忙飞上天空。
龙翱翔于天际之中，大大地伸展开双翼，高度和速度都在不断地提升。
然后，它们似乎是打算从天空中喷射火焰下来，就在张开嘴巴的那一刹那——
在空中描绘出四条蛇形轨迹的赤色细线从远处飞来，击中了两头幼龙。
“嗷嗷……”
空中回荡起巨龙的吼叫，让这片寂静的山岭再次喧嚷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