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自负

  “李兄,你?”
  陈玉楼微微错愕。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李长清摆了摆手,笑道:
  “陈兄不必多言。”
  陈玉楼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惋惜。
  如果去云南献王墓有道人加入,路上有再多的艰难险阻又有何惧?
  以道人的神通,就算那地宫里的粽子全都诈尸,一剑便能扫平!
  可惜了
  一旁的鹧鸪哨倒神色平常。
  他素来对自己的身手和倒斗手段极为自负。
  相信哪怕独自前往,只要有地图在手,也能直捣黄龙。
  找到雮尘珠,而后全身而退。
  对陈玉楼之前讲得关于献王墓的传闻传说,丝毫不在乎。
  世上哪有建在天上的古墓地宫?
  真以为那献王是神仙不成!
  三人又闲聊了一阵。
  陈玉楼面上虽然叹惜道人的离去。
  但见他言行举止傲气内敛,看上去对之后的云南一行已是胸有成竹。
  因为李长清的加入,卸岭搬山此次瓶山倒斗可谓是顺风顺水。
  除去罗老歪。
  花玛拐、哑巴昆仑摩勒等陈玉楼的左膀右臂都活了下来。
  卸岭群盗虽有一定损伤,但尚在承受范围之内。
  更重要的是,瓶山丹宫里的宝货大多数都落入了陈玉楼手里,并没有像原著一般,被砸落的瓶口青石掩埋。
  总结下来便是,收获甚伟,相对的损失却微乎其微。
  搬山也是一样。
  不但花灵和老洋人没死,鹧鸪哨还得到了雮尘珠的重大线索。
  可谓皆大欢喜。
  陈玉楼和鹧鸪哨两人,一个是统率天下响马的盗魁,一个是身怀绝技的搬山首领,骨子里都是极为自负之人。
  尤其是陈玉楼。
  此次顺利攻克瓶山元墓,既得到了丹宫里堆积如山的金玉宝货,日后宣扬出去,他的声望也必定会再上一层楼。
  经此一役,可想而知,他屁股下的金交椅将会更加稳固。
  到时振臂一呼,必然是万人蚁附。
  如此结果,说一声大获全胜也不为过!
  可人的欲望永远无法满足。
  一旦尝到甜头,下一步的动作也就顺理成章了。
  陈玉楼觊觎献王墓里的宝货已久。
  和鹧鸪哨商量着要在三个月后,携着大胜之势,率众出发,前往云南倒斗。
  刨开献王老儿的棺椁,尽取其中宝货!
  鹧鸪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也是蠢蠢欲动,对献王墓里的雮尘珠势在必得。
  两人越聊越火热。
  李长清在旁却听得直摇头。
  得寸进尺果然是人之本性,说什么也没用。
  他俩不结结实实吃个大亏,是不会明白的。
  献王墓和瓶山元墓相比,难度无疑又上了一个级别,哪是说盗就能盗的?
  原著中,胡八一三人凭借主角光环,也是历经九死一生,才逃出生天。
  献王墓中形势,不容小觑。
  更何况原本的轨迹中,陈玉楼便是在献王墓折戟沉沙,废了一对招子。
  从此一蹶不振。
  不过之后的事,李长清管不了,也无心去管。
  想来今生有鹧鸪哨携助,陈玉楼不会落得个与原著一般凄惨的下场。
  无非吃点苦头而已。
  三人好歹缘分一场,李长清虽不能亲至,也不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俩没头苍蝇一般乱撞。
  便想日后把献王墓的地图和攻略拓印一份,交给鹧鸪哨。
  没想到念头刚刚升起,脑海里便传来系统的声音:
  “叮!”
  “系统奖励之物,皆为宿主专属,禁止外传,否则后果自负。”
  啊这
  李长清无奈。
  有些同情得看了一眼热火朝天地两人。
  不是贫道不帮忙,是条件不允许啊
  陈玉楼似有所察觉,对他露出一个略显灿烂的笑容。
  李长清忍不住噗嗤一笑。
  “李兄何故发笑?”
  陈玉楼笑容一僵。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高兴的事情”
  李长清赶紧咳嗽两声,加以掩饰。
  不知为何,见陈玉楼笑得如此开怀,他的脑海中总会不可抑制地浮现出,对方灰头土脸从云南回来的画面。
  啊,这该死的恶趣味?
  陈玉楼有些莫名其妙。
  “你们此去云南,最好能寻到摸金校尉相助。”
  李长清诚恳建议。
  “陈某也想啊!”
  “摸金一派精通风水,擅长寻龙点穴,能请得他们相助自是再好不过。”
  陈玉楼叹道:
  “只是民国之后,摸金校尉大多隐世不出,世上再无消息,陈某也是有心无力。”
  “此事无需心急,好事多磨,水到自然渠成。”
  李长清高深一笑。
  陈玉楼闻言点了点头,权当是安慰了。
  这时,山下突兀传来几声枪响。
  三人神色一动。
  “拐子,你派人去问问什么情况。”
  陈玉楼淡淡地道。
  花玛拐唤来一名盗伙,吩咐了几句。
  那人迅速下了山。
  不消片刻,有人来报。
  说是有几个不知死活的蟊贼,趁着放哨的兄弟不备,想要袭取车上的宝货,被当场击毙。
  陈玉楼闻言不屑撇嘴。
  “估计是几个被人当枪使的蠢货,不用管他!”
  接着,想起了什么,转身对李长清道:
  “李兄,你和红姑之前在南寨缴获的密信已经有结果了。”
  李长清一愣。
  只听陈玉楼接着道:
  “那信上除了记载了瓶山的山势山形,还有一伙山贼写给黔南军阀闫瞎子的报告,都是关于我等的动向。”
  “对方什么来头?”
  鹧鸪哨问。
  “罗老歪的一个竞争对手,前些年被从三湘撵到了黔贵。”
  陈玉楼一声冷笑。
  “跳梁小丑罢了,两位不必在意。”
  “闫瞎子?”
  李长清没注意这些,倒对那军阀的名字起了一丝兴趣。
  “也是个盗墓成瘾之辈!”
  “早些年走狗屎运盗了一座大斗,借此发家,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陈玉楼冷嘲道:
  “只不过,瘾大手低,多年下斗屡屡失手,去年在墓里遇上毒烟,瞎了一只眼睛,因此得了个‘闫瞎子’的绰号。”
  好家伙,这经历
  简直一低配版陈玉楼。
  李长清忍俊不禁。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陈玉楼继续讥讽:
  “上回瞎了只眼,侥幸不死,这回还不长记性,敢来瓶山插脚,简直不知死活!”
  “有理。”
  道人含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