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志向

  夜深。
  楚国王都，太子府书房内。
  “赵姑娘，你们玉摇圣地的回答我很满意。”太子放下手中的书信，然后笑吟吟看着下方的赵玉秋道，“明日你可以再来我府邸一次，把我的回信带走。”
  赵玉秋躬身行礼道：“是，太子殿下。”
  太子抬手示意，赵玉秋可以离去了。
  但是赵玉秋却是没有马上离去，而是脸上露出一抹挣扎之色。
  太子看了赵玉秋一眼，顿时饶有兴趣道：“怎么？赵姑娘还有其它事要禀告于孤？”
  “是！”赵玉秋咬了咬牙，垂头说道，“草民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太子点头说道，不置可否。
  “草民恳请太子求乾皇，给予草民等华族人一次离开乾域的机会。”赵玉秋忽的跪地，说出了自己的真正所求。
  乾域，是一个相对隔绝的地域。
  超出化龙大劫的存在进不来，低于化龙大劫的人一旦进来，就必须在境界上超越化龙大劫之后方可‘飞升’离开。
  只有乾皇手中有一个钥匙，可以开启乾域的域门，放任里面的任何人随意自行离开，但外界的人超出化龙大劫还是无法进来。
  “哦？”
  太子顿时意外，他以为赵玉秋是想求皇室的什么顶尖功法，好在玉摇圣地内更进一步，竞争圣女之位，但没想到居然是这个请求。
  赵玉秋沉默，没有过多的辩解自己的理由，因为很早之前她就明白一个道理，对方答应不答应你的要求，只看对方能否获利，没人会在乎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做。
  “你们想要离开乾域，是想集体去往天华城参加你们华族人的第二次升族之战吧？”太子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只是开口，悠悠道。
  “是！”赵玉秋回道，头颅低下。
  “听我一句劝，没用的。”太子起身，从书桌后走到赵玉秋身旁，摇头说道，“无尽之界这么多年吞噬了无数小世界，你们华族世界诚然是无尽直接所吞噬的无数小世界当中最为特殊的一个，但，依旧不过如是。”
  “因为你们华族人的平均修炼天资实在是太差太差，就拿去年无尽之界的潜龙榜来说，前一千亿名当中你们华族人只有区区三个。”
  “太少，太少了。”
  “而且你们华族人如果想要打赢升族之战，然后成功跻身于众生之殿，在无尽之界获得完整的轮回，别的条件不说，最重要的一个条件就是要出一尊不灭圣人。”
  “你们华族，有么？”
  赵玉秋心脏一缩，头颅更加低下。
  没有。
  不灭圣人，那是何等的存在。
  历史上倒也有一些小世界在被无尽世界吞噬后短短数年就诞生了不灭圣人，但这些小世界之前就是高武世界，世界本就有肉身抗核弹的可怕强者存在。
  在被无尽世界吞噬后，其得到无尽世界的修炼道路，修为自然是一发冲天，这才能破入不灭圣人之境，最终帮得整个族群晋升。
  华族走的是科技路线，修外物不修己身，五年的短暂时间，一切都是从零开始，哪有可能诞生什么不灭圣人？
  “既然没有不灭圣人坐镇负责冲击最后一关，所以这第二次升族之战，就注定会失败。”太子低头，看着赵玉秋静静道，“而且你已经晚了，就算我禀告了父皇同意你们离开乾域，也来不及了。”
  “因为就在于昨日，你们华族的第二次升族之战刚刚结束，且在第一关，就败了，死伤人数过七百万。”
  “三次机会，已用其二，只剩后一。”
  赵玉秋猛地抬起头，神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一片。
  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倘若最后一次机会也失败，那么整个华族人在无尽之界将彻底成为无根之萍，无论男女都将逐渐丧失生育能力，族内不会出现任何新生儿，最终等待的就是，灭族。
  像这样泯灭于无尽之界的小世界有很多很多，华族，难不成也要成为其一不成？
  赵玉秋的眸子当中逐渐出现一抹绝望之色。
  “其实你也不用沮丧什么，因为虽说你们华族人以后会消亡掉繁衍能力，但这并不代表你们华族人会因此彻底消失。”太子又是开口，似若安慰道，“因为只要修炼到更高层境界，与日月同辉，天地同寿也并非不可能。”
  “无尽之界当中就有不少这样的存在，他们的族群虽然已经彻底消亡，但他们作为族内的最后一人或者数人，却可以活很久很久。”
  “没了族群，只剩下我一人，那又有什么意义？”赵玉秋伏地，“我，生是华族人，死是华族鬼，为了我们华族的崛起，我愿意不惜一切。”
  “你的理想确实很美好，现实却无比残酷。”太子叹气，用着怜悯的目光看着赵玉秋道，“你们华族的最后一次升族之战不会超过三年期限，因为越往后面拖，你们华族的气运流逝的就越严重，诞生不灭圣人的概率就越低。”
  “三年，你们华族三年后能打赢最后一次升族之战么？”
  赵玉秋身形一颤，刚想说一定可以，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是始终说不出口。
  “打不赢的！”太子抬脚，走到门口，眺望着远处的山水景色，幽幽道，“所以你们华族的命运已经注定，会和曾经的无数无名小世界一般，将逐渐泯灭于无尽之界当中。”
  “既然已经是这个结果，那你不如多为自己考虑考虑，早日修炼到更高层境界，并且如果可以，尽早诞生自己的子嗣才为最好。”
  “不然的话，很多年之后，这个世界上只会剩你一个人，会很孤单的。”
  “我只是非常欣赏你，所以才对你说这么多，否则的话，我也不屑于多讲什么。”
  “玉秋，知道。”赵玉秋叩首，声音愈发的颤抖，“多谢太子赏识。”
  “起来吧。”太子摇摇头道。
  赵玉秋站起身，但却仍旧没有离开。
  “我劝了你这么多，你怕不是还想要去参加第三次升族之战吧？”太子似乎是看出了赵玉秋的心思，转身看向她然后挑眉道。
  “是！”赵玉秋抬头，泪痕的脸上尽是坚定之色，“哪怕第三次升族之战注定失败，我等流落在外的华族人也必须前往，因为这是的使命，亦是我们永恒不朽的华族之魂。”
  “曾经在远离华族地方的时候，我的父母也是一直这样教导于我的。”
  “勿忘初心，勿忘华族，勿忘华魂。”
  “为了华族的未来和崛起，我，愿意为之流尽我体内的最后一滴血。”
  “你是一个可敬，但又愚蠢的人才。”太子盯着赵玉秋许久，终于摇头然后开口说道。
  赵玉秋不为所动，只是垂首。
  “好吧，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太子淡然道，“做一笔交易吧，我可以向你去往父皇讨要你们华族人离开乾域的名额，不过你先别抱太高的希望，他同意的可能性很小。”
  “因为你也知道，他现在看上了你们华族的炼器技术，试图用你们的那些炼器技术来推动整个乾国的发展。”
  “所以，他不可能放你们所有华族人离开，最后撑死也不过是放个两三人罢了。”
  “有一个就算一个。”赵玉秋坚定道，“总比一个都无法出乾域的好。”
  “好。”太子盯着赵玉秋，微微一笑道，“那么我的要求也就很简单了，你们华族堂也要为我效忠，但凡你们华族人还原了你们华族的什么炼器技术，除了送给我父皇一份之外，还要留给我一份，且不允许再留给其它人。”
  “并且除此之外，你们华族堂需要”
  赵玉秋脸色逐渐苦涩起来。
  太子看似温文尔雅，言语谈吐之间尽显一国储君的风度，令人很容易生生出亲近好感，但实则他可不像看起来那么和蔼，为人谈不上心黑手辣，但也不差太多。
  但为了能出乾域，一切皆可商。
  “我华族，绝不认命。”
  默默的心中诉说了一句，赵玉秋就暂时将这些信念抛出在脑后，开始和太子商谈交易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