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雨夜

  修行是一件非常私人的事情，但是左落虽然为修炼做了很多的事情，却绝对不愿意自己因为修炼而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太上忘情虽然是一种很多修行之人追求的境界，却不是他想要的。
  对他来说，就这么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及时行乐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保留人味，从本质上保留自己生而为人的赤诚，就是非常关键的一件事情。
  他行事也无有拘束，三两下便将浑身的衣物脱得只剩下大裤衩，在雨水之中洗涤过后，就着火堆烘烤起来，也不管待会南宫楚楚若是醒来，见着他那副模样，会不会又吓晕过去。
  其实他周身法力护体，根本不会有尘埃落在他身上，只不过赶路这么久，他还是习惯性的洗一下，保持平常心。
  以他的实力其实本来不会被雨淋到的，只是之前意乱情迷，根本没注意那么多，等他回过神来，早已经是大雨滂沱，虽然马上运起法力，身上还是淋湿了。
  左落将衣服撑在木杆上，架在一边，突然想道：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也是浑身湿答答的，要是不赶快将她的身子抹干，到了晚间，山上气温这么低，半夜更是奇冷无比，恐怕会生起病来。
  他又将南宫楚楚抱到火堆边，正要伸手去解她的衣物，却不由迟疑了起来。
  自己要是这样做了，以后叫她怎么见人呢！这个时代的姑娘可是很看重贞洁的！
  随即转念一想:要是不赶紧替她除去湿衣，她一定会生病！以她娇弱的体质，说不定便会一命呜呼！那我岂不是白白误了一条人命！况且反正附近也无人，这个事我知她知，日后她嫁她的人，我娶我的妻，不说出去谁又知道，她要是让自己负责，他也不吃亏，毕竟是和沈馨一个级别的美女。
  这可是没有滤镜，化妆术，美颜等技术加成的纯天然美女。
  想到这里，手又往前伸了少许。
  “而且，她说不定所有的亲戚家人全部死掉了，孤苦无依才会做了别人的丫环，不然我就收她做个小婢吧？”
  他自言自语。
  他见南宫楚楚丫环打扮，心中便理所当然起来。盯着她的俏脸看了一会，只见她的脸蛋儿挂着星星雨珠，端得明艳。
  这年头，除了实在活不下去的人家，谁舍得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别人家去为奴为婢呢！
  这么想着，他思想全无负担，便觉得这妮子定会感恩图戴，以身相报。当下全无了思想上的顾忌。
  南宫楚楚睁开双目的一瞬，她的心中翻飞过了无数个念头：我被人淫.辱了……被人淫.辱了……
  她昏迷醒来，也不知是体内的药力渐退，还是悲愤之下气力大增，居然能挥动右掌打到左落的大手上，只是手上的力道太小，落到左落的手上，倒像是轻轻抚摸他一般。
  左落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道：“你醒了？”
  嘴里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已是将她上身衣裙的扣子全部解开了。
  南宫楚楚羞愤之下也来不及辨别他的声音，只以为乃是孙二等人一伙，见他仍然在解自己的衣服，心知自己的清白暂时还未曾失去。她心中有了希望，双手便拼命向左落打去，誓死守住每一道防线！
  左落轻轻挥开她拍来的双手，道：“你醒来的正好，我正帮你脱衣服呢，你既然醒来，那就自己脱了吧。”
  这会儿的功夫，南宫楚楚已然看清眼前的这个少年，隐隐约约是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那个男子。她的心思极其聪慧，已是想到了这个少年极有可能已经把她救出了孙二的魔手。只是老天无眼，这个救星竟也是个卑鄙无耻的淫贼，自己才离虎穴，又入了狼窝，当真是自古红颜多薄命，悲哉悲哉！
  见他要脱自己的衣服，自己醒过来竟还要自己脱下来，南宫楚楚当真是气得连血也要吐出来了。她知道自己手上无力，只是将双手挡在胸前，低着头尖叫起来。
  “你若是再这样固执，可真得要冻出病来了！”
  左落见她双手挡在胸前，知道她害羞，嘴里提醒了一句。
  南宫楚楚听他话语，又气又急，差点儿又昏了过去。
  这却是左落忘了自己平日里接触的都是现代女孩，穿着清凉根本算不得什么，圣教那些女人更是对他百依百顺，真正这个时代的大家闺秀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虽然知道古代礼教森严，可是具体是什么样子，毕竟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南宫楚楚双手按在自己鲜红的肚兜之上，双眼泪水直流，不停地低泣着，叫道：“不要、不要、不要……”她性子虽是刚毅，但如今事关自己的清白，任她百般坚强，仍是显出了女子的柔弱。
  左落苦笑一下，将南宫楚楚的外衣衣裙架在木杆上烘烤起来，道：“姑娘，看来你有些误会了！我不是坏人，事实上，是我刚刚把你从那帮坏人手中救了出来。只是刚才你被雨淋到了，我怕你穿着湿衣服会冻出病来，所以才会替你脱衣服的，你千万不要误会！”
  南宫楚楚见他脱了自己的外衣后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心中稍稍安定一些，听他说完，虽是有些相信，但毕竟左落刚才的举动委实是太过容易让人想歪，而且他此刻身上只有一个大裤衩，端得难以让人放心，当下迟疑地道：“是你救了我？”
  她其实也有十分八九肯定是左落救了自己，但实在不能将眼前这个只穿着一条裤衩，赤膊这上身的少年与救命恩人联系在一起。
  左落摊了下手，道：“那是自然！”
  他好人没当成，反被人误会是无耻淫贼，心中除了苦笑也没办法，这种事情本身就不好解释。知道女孩害羞，当下别过身不去看她。
  南宫楚楚冷静下来，顿时恢复了平时的多智，道：“妾身谢过少侠的救命之恩！”
  若是左落说得是真话，那自然是最好；若是不是，那她此时手无缚鸡之力，左落想要霸王硬上弓的话，当真是没有丝毫抵抗之力，唯有拿话将他套住，心中暗暗希望他是个爱面子的淫贼。
  “难得我长得很像淫贼吗？”
  左落郁闷的问她，自从成为修士以来，他形容大变，还是第一次被人当成淫贼。
  南宫楚楚一怔，想不到左落会问出这个问题，心中想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呢？如果我回答是，他会不会不顾一切扑上来……如果回答不是，他要是再有什么过份的举动，自己又当如何拒绝他呢？”
  她虽是多谋，但此刻却是以自己的身体在做赌注，当真是不敢轻易开口，好半晌才道：“少侠仗义救下妾身，妾身感恩图戴，怎会认为少侠是淫贼呢？”
  左落也不知她的话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他虽然可以用法术看透别人的想法，但从来不用这样的手段，知道了别人的心思有如何呢，要是全都知道了，人生反而没有了意义。
  “姑娘，你的家人全部死在了‘三仙教’手里，不知姑娘日后有何打算呢？”
  南宫楚楚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身份，不禁有些迟疑起来，要不要告诉他自己的身份。
  “少侠，妾身原本随老爷一家到南阳投奔亲戚，谁料竟遇上强人索财，将老爷一家人全部杀了，又见妾身薄有几分姿色……”南宫楚楚已是垂垂欲泣，道，“若不是少侠仗义相救，妾苫有一死以保清白！”
  她话里有话，虽是谢过了左落的救命之恩，但又警告说，若是他也有什么歹念的话，自己也会以死抗争。
  左落眉头一皱。
  “你家老爷是普通人，怎么会与‘三仙教’结上仇呢？况且，‘三仙教’主要还是在西南一带活动，怎么会跑到江南来呢？”
  之前那尸横遍野的一幕左落自然看的清楚，根本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南宫楚楚心念电转，却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迟疑了半晌才道：“少侠，妾只是一个小婢，这种事情妾身怎会知道呢？”
  “那倒也是！”
  左落一拍双手。
  “我倒糊涂了，怎会问起你这些事情来呢！”
  拨弄一下火堆，让火势又强烈了几分，左落自报家门。
  “对了，我叫左落，不知姑娘芳名如何称呼？”
  “左落！”
  南宫楚楚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呼。自从风波府城外一战以后，左落的名字可真是一飞冲天，声势之隆，已是凌驾于天榜之上，被人等同于大宗师，而且之前更是一下子打败了朝廷的高手，一举占领了江南之地，被人称为落仙君。
  她沦落到现在的地步也有对方的原因。
  只是她也不知道是应该恨还是怎么样。
  她爷爷奉命出手，可是对方毕竟没杀人，反而是狗皇帝杀了她全家男丁，若非南宫市逃到了陈国去，只怕她们这些女眷都要被送到教坊司去了。
  她虽是震惊，但有关左落的资料也是一点不差全部传进了自己的脑海之中。之前的雨落村，现在的落城传闻就是美女如云，这个落仙君传说之中无女不欢，每天都要很多女人作陪才行，有人猜测这是他修炼的功法原因，正是因此，他年纪轻轻才可以拥有娉美大宗师级别的实力。
  想到这里，心中止不住地一阵惊惶，想道这个家伙会不会对自己施出妖法呢？她暗自提高警惕，又想：他不是前几天还在落城吗，怎得会突然来到这里呢？
  “姑娘听说过我的名字吗？”
  左落见到她有些吃惊的样子，也不以为意，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江湖上到处是关于他的消息，路途上听别人提起过他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哪里，妾苫是一个丫环，又岂会听过少侠的大名！只是少侠的名字与妾身的一个亲戚有些差不多，妾身一时没听清，还以为少侠是妾身的那个亲戚呢！”
  闻言左落心下狐疑起来。
  听说过他不是奇怪的事情，反而是没听说过他才是奇怪的，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消息闭塞也就算啦，都在江南地界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江南已经不是大庆治下了。
  何况她刚刚的反应分明是知道他的，又是为什么刻意的隐瞒呢？
  “说不定就是呢！”
  左落嘴里随意的说着，对她的身份反而好奇起来。
  “说起来，我们倒是有缘，若不是我与姑娘有缘，岂会遇上姑娘？”
  这个家伙还真是脸厚！南宫楚楚在心中暗骂一声，道：“不是的，妾身一家都是清寒之人，岂敢攀上少侠一脉！”
  “姑娘太过气了！对了，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姑娘姑娘的，叫着太别扭了！你也别叫我什么少侠，我还没有被别人这么叫过，不如叫我大哥吧？”
  左落笑嘻嘻地看着南宫楚楚。
  南宫楚楚怔了一下，看着那张比自己小几岁的稚嫩面容，只觉得这人真爱占便宜。
  “妾身叫做小绿。”
  左落一愣。
  “难道你没有姓氏吗？”
  “妾身被父母卖入老爷家，早已经将姓氏忘了！”
  南宫楚楚颇有几分哀怨地说道。
  她在父亲的高压之下，向来以家族事业为重。如今因为皇帝的震怒，家破人亡，此时虽是扯谎骗人，但却颇有几分内心的真实意思。
  “或许你以前很不幸，但是既然来到了江南，就是你的幸运，在这里只要勤劳肯干，就有地可以种，不会有那么多的压迫，不敢说能过得多好，但是至少活得下去。”
  左落有感而发，这个时代，最难得的就是活下去，尤其是在乱世中。
  他当然不会把现实中的那套拿过来，因为不合适，什么都需要慢慢来，但是他至少可以保证，自己治下的普通老百姓可以吃饱饭，可以没有那么多苛捐杂税，没有那么多压迫。
  南宫楚楚呆呆地看着他，想不到这个色迷迷的男人会说出这番来。她一上来便被左落的脱她衣服急色样给吓住了，从来没有仔细看过他。现在凝神看他，心跳不由地快了两拍，眼光盯在左落精赤的上身上，被他散发出的男性阳刚之气所折。
  “想不到这个家伙长得还真是英挺，比那李奉倒是更胜一筹！哎呀，小绿落在那个家伙的手里，会不会……”
  想到这里，一张俏脸陡然色变。只是她自己尚在虎口，虽是挂心起小绿，却也无可奈何。
  左落只当她是被自己的言语所动，没想那么多。
  小小年纪就被父母家人卖掉与人为奴，怎么也不是美好的经历。
  两人一时之间都没有了话说，顿时沉默了起来。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直到入夜时分，才渐渐收住了势头。
  左落见天色已晚，不能再赶路了，当下取出包袱中的干粮，分出一些给南宫楚楚，就着火堆吃了起来。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南宫楚楚手足之上的气力渐复，虽是仍不能动用内力，却也能够行动自如了。想来自己所中之毒只需时间一长，便会自动消去。
  两人的衣物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烘烤，早已经干了。左落看到南宫楚楚动人的玉体逐一隐没在衣裙之中，不由得暗叹可惜。
  看不出来这丫头年纪不大倒是很有料，他的女人中有比她漂亮的，也有身材比她更加火辣的，但是二者结合这么完美的还真的没有几个。
  这真是魔鬼的身材，天使的容颜。
  他突然恶作剧的叫了一声。
  “哎呀，有只大老鼠！”
  南宫楚楚闻言立即抄起了一根火把，浑身散发女强人的气势。
  “在哪里？”
  左落脸上神情一怔。
  “你不怕老鼠吗？”
  这却是他先入为主的以为对方是一个普通人，根本不知道对方还是一个先天高手。
  南宫楚楚本是聪明之人，看到他的表情，哪有不明之理。心中顿时又是气恼又是好笑，虽是对左落的狼子野心更增警惕，但却又为他极端失望的表情逗得心中暗笑。想道：他明明可以用强硬的手段逼迫自己就范，却偏偏要耍上这种小心眼，当真是好笑！哎呀，南宫楚楚啊，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啊？他可是想要占你便宜之人，你怎还笑得出来！
  她轻哼一声，骂道：“下流无耻！”
  她一骂出口，便不由得暗暗叫糟，心道若是激怒了左落，让他兽性大发的话，倒霉的岂不是自己？
  只是话已出口，怎也收不回来。南宫楚楚表面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心底却是忐忑不安，大大的双眼不停向左落瞥去，生怕他真个会扑了过来。
  还好，这个无耻小贼只是尴尬地笑笑，便转过脸去，看向天上的月亮。
  南宫楚楚心中略定，在破庙的一个角落坐了下来。她一整天担惊受怕，实是疲劳之极，虽是担心自己睡过去后，左落会不会干出什么下流事来，但眼皮却是不听指挥地上下打战起来。
  “不能睡，不能睡，我不能睡……”南宫楚楚嘴里轻喃着，人却已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