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

  怀王一脉在朝中势力庞大,只要祁湛不主动站出来,殿内便没人敢强迫他。
  方才站起来的少卿潘继不过是一时头热,祁湛那冷冽的目光一扫,豆大的汗珠瞬间就从潘继的额头上滴了下来,他的内心后悔到了极点。
  潘继只能用眼睛瞟着祁湛,希望皇上能明白他的意思。
  可祁泓又怎肯出头去针对祁湛?
  他手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冷眼望着潘继,语声颇为不耐:“爱卿觉得谁可以一试,尽管说出口便是,支支吾吾的做什么?”
  潘继见自己已是骑虎难下,干脆将心一横,低着头道:“老臣觉得……”
  “臣女可以向皇上引荐一人。”
  楚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殿内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
  丁正文和祁泓不由得一愣。
  楚妧要引荐谁?
  这殿内除了祁湛她还能引荐谁?
  祁泓琢磨不透,但他们自家人开口了,总好过外人插嘴,他望向楚妧,问道:“世子妃觉得谁可以担此重任?”
  楚妧没有直接回答,转头看向犹站在座上的潘继,问道:“潘少卿刚才想引荐的人可是世子?”
  潘继听楚妧已经开口了,便也没继续隐瞒,点了点头道:“正是世子没错。”
  楚妧道:“世子身份尊贵,怎能与一介武夫比试?”
  “这……”
  潘继被楚妧问住,刚刚擦掉的冷汗又从头上冒了出来。
  楚妧将目光转到弓箭上,又道:“世子平日用的弓比这个还重了许多,这小小的弓根本不需要世子出手。”
  她脆生生的语声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这把弓还小?
  口气也太大了吧!
  便是祁泓也愣了愣,挑眉问道:“世子妃既然不要世子出手,那这殿中还有谁能拉动此弓?”
  楚妧轻轻道:“皇上请稍等片刻。”
  说着,楚妧就低下了头,贴在祁湛耳边,嗓音轻快的说:“你把傅翌叫进来吧。”
  她嘴边呼出的热气从祁湛的耳畔轻拂而过,好像一片羽毛似的,在他心头挠啊挠,挠啊挠,挠的他心痒痒的。
  从她站起来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她的意思。
  但他就是想听听她会如何说。
  这把小小的弓根本用不着他出手?
  祁湛唇角弯了弯,原本清冷的眼眸也柔和起来。他藏在桌底下的手捉住楚妧的手,在她柔软的掌心中轻轻捏了一把。
  楚妧的心跳了跳,众人虽看不到他们的动作,但她也不好挣脱,只能由他握着,又小声催促了一句:“快呀。”
  祁湛微微一笑,转头对着身后的侍卫吩咐了两句,不多时,傅翌就从殿外走了进来。
  傅翌个子虽比那霍三高些,身形却比霍三削瘦不少,面白如玉,容貌俊朗,瞧着根本不像是什么武将,倒更像是一位俊秀公子。
  大臣们都认出来他就是时常跟在祁湛身旁的侍卫,可傅翌真正的功夫如何,他们谁也没见过。
  这身形削瘦的侍卫真能拉动此弓么?
  大臣们心里直打鼓,便是祁泓也有些举棋不定。
  他瞧着傅翌,问道:“你能拉动此弓?”
  傅翌瞧了一眼大殿正中的弓,语气恭敬道:“拉动此弓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靶心太近了些。”
  “近?”祁泓一愣,微眯着眼看向傅翌。
  若是现在的距离,傅翌只要有一发不中,便被霍三比了下去,丢脸的还是大邺。
  若是放远一些,就算射不中靶心,也算是挽回了些面子,不至于在使臣前丢了份。
  这傅翌看着仪表堂堂,心思倒也不浅,不愧是跟在祁湛身边的人,都狡猾的跟个狐狸似的。
  祁泓心里转了七八个弯,面上却是不变,正要应允了,丁正文却抢先一步说道:“如今天色已经暗了,这靶心若是放远,射出的箭矢偏移半分,伤到殿外的宫人总归是不好的,臣觉得还是放在原处稳妥一些。”
  丁正文的心思昭然若揭,有几位大臣正要反驳他的话,坐在大殿正中的祁泓却看向了祁湛,问道:“世子觉得如何?”
  祁湛淡淡道:“那便依丁侍郎所言,将靶心放在原处罢。”
  大臣们心里都打起了鼓,祁泓却笑道:“好,就将靶心放在原处!”
  说着,祁泓便看向傅翌,问道:“你在军中是何军职?”
  傅翌道:“臣于三年前平坊一战,被提拔为七品校尉。”
  祁泓点了点头,道:“你若是五发全中靶心,朕就将你提为四品中朗将。”
  傅翌一怔,随即俯身叩谢道:“臣谢皇上恩典。”
  祁泓摆摆手,示意傅翌平身,楚妧心里却打起了鼓。
  祁泓在傅翌拉弓前说这话,看似是对傅翌莫大的恩典,实则却给了傅翌莫大的心里压力。
  如果傅翌稍微偏移了半分,祁泓便有了理由让祁湛上,他此刻虽站在大邺一边,却是和祁湛对立的。
  但看过书的楚妧知道,五发全中靶心,对傅翌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正因为他是奴隶出生,所以练起功来,比旁人都要刻苦一些,便是再将靶心往远挪五十米,傅翌也一样射的中。
  只是傅翌得选个法子分了胜负才是。
  楚妧心里正思索着,太监已在原来的靶心旁边立好了靶心,霍三退到一旁,神色轻蔑的看着傅翌,似乎是不信眼前这个削瘦的男人能赢过他。
  傅翌唇角微翘,右手拿起羽箭搭在弓弦上,轻轻一拉,那羽箭便如流星一般直飞而出。
  只是那箭并没有向原来的靶心飞去,而是射向先前霍三用过的靶心。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霍三定在靶心上的羽箭从正中被直直劈开,傅翌射出的羽箭取代了霍三的位置,牢牢定在了靶心上,入木三分。
  在坐大臣纷纷到吸一口冷气。
  这准头说是出神入化也不为过,原来他方才让说靶心太近,是真的太近,居没有一丁点儿取巧的意思在里面。
  余下的四箭,便也和刚才的情况如出一辙,每一支都将霍三的羽箭劈成两截,每一支都取代了霍三原来的位置,每一支都入木三分。
  祁湛手下的小小侍卫箭术都如此精妙,更何况祁湛?如此便已不用祁湛再试了。
  祁泓没料到傅翌箭术竟然这么高明,但话已出了口,也不好反悔,当场便将傅翌提升了为了四品中郎将,将桌上的扳指也一并赏给了他。
  殿内又恢复了热闹的气氛。
  只有丁正文的脸色很难看。
  他本想借着祁湛受伤好让祁湛丢丢脸面,而祁湛连手指都没动一下,就出尽了风头。
  不但出了风头,反而还将手下侍卫提成了四品中郎将,官阶都快赶上他了,丁正文心里委实憋闷的很。
  他看向楚妧,发现楚妧正低着头在祁湛耳旁说着什么,祁湛拈了颗冬枣喂到她嘴里,眼角眉梢满是温和的笑意。
  而楚妧那略显娇媚的神情,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
  丁正文别过眼去,低头呷了一口酒,直到宴席结束,也再没说过一句话。
  祁泓坐上銮驾回宫,大臣们也陆陆续续的退下,祁湛牵着楚妧的手从正殿走出。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走的比来时快一些,手也比先前暖了许多,傅翌掀开车帘让扶着两人上车。
  等那车帘一盖上,祁湛的手瞬间就不安分了起来,直接将楚妧抱到了怀里,冰凉的手指从她衣裙的缝隙间探入,几乎伸进了他的中衣里。
  楚妧触电般的一缩,轻声道:“你你你干嘛?”
  祁湛唇瓣紧贴着楚妧的耳廓,淡淡的酒气弥散开来,微微压抑的鼻息连尾音都带着颤:“想要你。”
  楚妧的脸瞬间就烫了起来,忙往旁边躲了躲:“我还生气着呢!”
  “生什么气?”祁湛低低笑了一声,紧紧将她箍在怀里,微凉的唇瓣顺着她的耳廓一路向下,吻在了她的脖颈上。
  “生气还叫我夫君?生气还这般护我?生气还会说那把小小的弓根本用不着我出手?嗯?”祁湛的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我竟是今天才知道,我在妧妧心里原来这般厉害。”
  楚妧咬着唇:“那是情急之下说的……”
  “我才不信呢。”祁湛在她脖颈上轻轻咬了一口,语声喃喃道:“妧妧,你敢说你不喜欢我?”
  楚妧紧贴着祁湛的身子,隔着厚厚的锦袍,她能感受到他胸膛里那有力的心跳。他的吻一点点地印在她的脖颈上,好似悄然而落的雪,层层化进那平静无波的湖水里,缓慢地蚕食着楚妧的意志。
  楚妧用手抵着他的胸膛,想往后退,可他虽然受了伤,力气却还是比她大了许多,楚妧根本挣脱不开他的钳制,只能小声道:“我们是夫妻,你没了面子我也丢脸,我、我不想在外人面前丢脸……”
  祁湛轻笑一声,似乎只听到了她前面半句:“嗯?夫妻?那妧妧告诉我,夫妻该做些什么?”
  楚妧的脸红的像个蜜桃,“这是在车里……外面、外面有人……”
  “他们不会进来的……”祁湛在她唇角上啄了一下,舌尖轻轻扫过她的唇瓣,语声沙哑道:“忍了好久了,妧妧,很想很想……”
  说着,他的手就从楚妧的裙角探了进去,冰凉的手指触到楚妧的腰带时,楚妧瞬间就哭了出来:“不要不要!不要在这里……我们、我们回去再说吧……”
  祁湛粗糙的指腹在她面颊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看着指尖染上的晶莹,轻声道:“这么害怕?”
  楚妧连连点头。
  “那回去可都听我的,我说怎样就怎样,嗯?”
  还……还能怎么样?
  那种事情还能怎么样?
  不是闭上眼睛忍一忍就结束了吗?
  楚妧看着祁湛眼中浓烈的欲色,咬着唇不知该不该答应他。
  祁湛见她游移不定的样子,伸进她衣裙的手往上挪了半分,用指尖轻轻戳了下她腰间的小窝,楚妧的身子猛地一颤,连忙应允道:“听你的,听你的,全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