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桃花运
令狐千里笑道:
“天气晴好,我们又带着两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在街上走走不好吗?”
天元道:
“青爷刚交待的你就忘了?她们俩可是没受过一点苦的人,我们从东城走到西城,还不把她们累坏了?”其实他是觉得杏花和晴儿今天打扮的太漂亮,走到街上太过扎眼。
令狐千里笑道:
“我这位老兄真会怜香惜玉,你们俩谁愿意跟他呢?”
天元忙道:
“都是你的,她俩都是你选的,都给你。”边说边跑进一家车行去雇车。
大车虽然大,但四个人坐进去还是有些挤的,大家离的都很近。跟两个盛妆的陌生美人耳鬓厮磨,天元还是第一次,他又有点不好意思了,于是没话找话:
“你们俩都是哪的人啊?怎么会在这里?”
晴儿笑道:
“我们本是赖爷府里的人啊,因为被两位爷选中,这才跟你们来到这里的啊。”杏花“嗤”地笑出声来,忙用手捂住。
天元挠挠头:
“你这么回答也不算错,不过我想问的是,你们家在哪里?父母家人呢?”
晴儿道:
“不记得了。从我记事起就在这里了。杏花妹妹比我来的晚,她是被一个拐子卖到这里的,想来我应当也是。”
天元道:
“你们就一直在赖爷府上,没有出来过吗?”
晴儿道:
“是啊,自记事起今天第一天出来。”
天元道:
“那天你们俩是希望被我们选到呢,还是怕被我们选到。”
晴儿有些脸红:
“自然是希望被选到。”
令狐千里笑道:
“是吗?那你们俩还站到最后的角落里,要不是我个子高,就看不到你们俩了。”
晴儿脸更红了:
“我说的是真的!我们俩只是胆子比较小,所以不敢站前面。”
令狐千里道:
“好吧。那你说说,你为何希望被选中呢?”
晴儿低头道:
“因为每次去选我们的人都很老,有的还很丑,有的又很凶,很少有像你们这么年轻又和气的。”
令狐千里道:
“脸上和善,心肠毒辣的大有人在。不管怎么说,你们才第一次和我们见面就要和我们走,心里不害怕吗?”
晴儿道:
“怕是有点怕。不过其他人更可怕的,他们去选时都是急吼吼色迷迷的,有的还用手摸,还有一个更奇怪,还要捏着下巴看牙齿,好吓人的。”
天元道:
“这人大约是做骡马生意的。”
杏花瞪大眼睛问道:
“为什么做骡马生意的要看牙齿呢?”
令狐千里笑道:
“不用理他,他是拿你们比骡马呢。经常有人去选你们吗?这些都是些什么人,你们知道吗?”
晴儿道:
“不经常,通常隔一两个月才会有。听青爷说过,去选的人非富即贵,我们跟了谁都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青爷对他们的称呼也各不相同,有的叫大侠,有的叫大人,还有个叫什么总镖头。”
令狐千里道:
“莫非是陈总镖头?那人多大年纪,什么模样?”
晴儿道:
“有四十岁左右,模样沉稳平和,不爱说话。他也和两位爷一样,开始不愿意选。后来青爷说这是赖爷定的规矩,不选以后就不能合作什么的,他这才选了一个。他选的也是后排的,跟我们一起站的一个姐姐,叫云儿。”
令狐千里道:
“原来如此。你们平时都做些什么?”
晴儿道:
“平时就在后院练习歌舞和字画,还有就是学习各种礼仪。”
天元道:
“那也不错啊。若是能一直这样过一生,倒也无忧无虑。”
晴儿道:
“才不是呢。我们今年就十六岁了,若是到十八岁还没有被选走,就要被派到洞天阁了。”
天元道:
“洞天阁是什么地方?”
晴儿道:
“洞天阁在院子中的东侧,另有一个门可以出入。那里是赖爷会客的地方,去了那里就要陪客人喝酒调笑,听说还要陪客人睡觉。”
天元这才听明白,原来那许多少女都是赖爷养的家妓。当时的富家大户有豢养家妓的风气,赖爷养的这些家妓十八岁前用来送人,十八岁后就成了家妓。
天元心里五味杂陈,这两位姑娘青春年少,美丽温柔,本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却被人当牲口一样买来送去。他长叹一声:
“赖爷尚且如此,况其他豪强乎?”
令狐千里道:
“世风如此,天兄不必苛求。你还是想想回去怎么跟凤仙交待吧。”
凤仙和青儿租的院子就在西市附近。京城有东西两市,东市都是高门大店,富商大贾,附近住的多是高官大户。西市多是些贩夫屠户、引车卖浆者流,周边住的都是寻常百姓,环境嘈杂,却显得很是热闹。凤仙在百芳园过了几年清静日子,倒喜欢上了这种热闹。
天元四人下了大车,引得周边百姓纷纷观看,这附近的女人很少打扮的这么精致漂亮的。天元觉得芒刺在背,快步回到院子。
凤仙和青儿正在院中浇花,见二人领了两位漂亮姑娘回来,笑道:
“二位爷这是要喝花酒吗?咱这小院太破,可屈曲两位姑娘了。”
令狐千里笑道:
“何止喝花酒,我们兄弟在外面发了大财,每人先娶了一位如夫人,正要请你操办呢。”一把搂住晴儿,把杏花推给天元。
天元急忙躲开:
“不是!这两位美人都是令狐兄弟的!没有我的。”
杏花有点着急,拉住天元的袖子:
“少爷,你不要我了吗?”
天元忙道:
“不是的不是的,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凤仙姑娘,是我没过门的夫人。”
凤仙啐道:
“呸!别臭美了!谁是你夫人?我几时答应你了?”
天元挠挠头:
“也是啊,你还没答应,不过早晚的事儿。”
青儿也笑道:
“原来天上的神仙脸皮也这么厚,不害羞。这两位姑娘,真的是你们的如夫人吗?你们要收如夫人,怎么不置办一些被褥新衣服还有水粉首饰,女人一辈子一回,可不能马虎的。”
令狐千里道:
“青儿妹子提醒的对,我们俩看到如夫人这么漂亮,高兴昏头了,我这就去办。”转身就要走。
天元一把拉住:
“你办个屁!凤仙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凤仙笑道:
“不用解释了,快请新娘子到屋里喝茶吧,站在外面不是待客之道。”说着拉住晴儿和杏花的手进屋去了。
青儿拍手笑道:
“你们俩快去置办东西吧,家里就交给我们了,一定给你们办的热热闹闹的!”蹦蹦跳跳也进去了。把二人晾在院子里。
天元道:
“你这臭小子,不是说好了吗,两个都归你?”
令狐千里道:
“好兄弟有福同享,我怎么能独占呢?我要进去商议娶亲之事了,你去买点酒菜来。”
天元道:
“想的美!说好了帮我解释的,一回来就给挖坑。”
令狐千里笑道:
“不是挖坑,是做戏。你倒是想想,赖爷为何要送咱们美人?”
天元道:
“赖爷要重用咱们,自然要重赏。这些美人他养了多年,刚才你也听她们说了,不是重要人物是不送的。说明咱们重要。”
令狐千里笑道:
“你的可爱之处,就是想把人往好里想。这两位美人,或许还另有作用。”
天元道:
“另有作用?莫非青爷是派她们监视咱们?”
令狐千里道:
“总想你的还不笨。”
天元又道:
“可他为何要监视咱们呢?”
令狐千里道:
“我们跟赖爷毕竟是初交,他又派我们去潜入到布衣参军内部,我们万一有了二心他毫不知情,岂不是极其危险?所以,派人监视我们也是情理之中。”
天元想了想:
“好吧,那我们该怎么办呢?难不成真要娶了她们吧?”
令狐千里笑道:
“也不错啊。”
天元道:
“不错个屁,要娶你娶,我将来要娶凤仙的。你看凤仙今天没生气吧?”
令狐千里道:
“没生气。”
天元道:
“那就好,说明她有心胸,大气。”
令狐千里道:
“或者她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
天元道:
“胡说!你小子还想不想喝酒?想喝酒的话,就想想怎么处理这两个姑娘,然后替我给凤仙解释清楚,我就给你买最好的酒。不然就给你喝最浑的酒梢。”他知道令狐千里喝酒最是挑刎讲究。
令狐千里咂咂嘴:
“好吧,一言为定,我要王家的陈酿。”
天元笑道:
“你小子是色迷心窍了吧,王家都成了逃犯了,他家的酒坊肯定被官府查封了。”
令狐千里道:
“酒坊新近被封,客商们还有存货呢,多打听几家就能找到。”
天元买酒回来时,五人在屋中正谈的兴高采烈。杏花忙起身迎接,和青儿二人把酒菜摆好。
待大家都落坐,凤仙道:
“今天是个好日子,两位妹妹从今天起就算咱们家的人了。家中没有长辈,就由我来操办了。”
天元一脸茫然:
“操办什么?”
凤仙嫣然道:
“当然是你们四位的婚事了!咱们虽说是小门小户,两位少爷又是娶如夫人,但这种事情也马虎不得。必然选个好日子,敲锣打鼓,披红挂彩,热热闹闹的把事办了。”
天元悄悄问令狐千里:
“你小子就是这么办事的?这酒你有脸喝吗?”
令狐千里悄悄回道:
“不是告诉你了吗?演戏,先答应下来再说,反正现在又不办。”
青儿道:
“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令狐千里笑道:
“他也想娶晴儿,跟我商量要换人呢。”
晴儿忙拉住令狐千里的手:
“不换不换,你刚才都抱过我了!”
杏花也道:
“哼,不换就不换,好稀罕吗?”
众女闹作一团。
天元只觉得自己好傻好尴尬,他只有一个办法:喝酒,喝醉了就好了。
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了,天元见自己床上的背褥都是新的,还是红色的,吓了一大跳,忙起身出门,见令狐千里在院中读书,杏花和晴儿正跟青儿学做饭。天元轻轻走到令狐千里身边:
“昨天是你小子跟我一屋睡的吗?”
令狐千里笑道:
“是啊,你希望是杏花?别着急,再等等。”
天元道:
“我急个屁,你真准备让她们俩留在这里?”
令狐千里道:
“不然呢?把她们送回去?她们必定受罚,赖爷必起疑心。先这样吧,她们住西厢房,咱俩住东厢房,凤仙她们俩住堂屋,我觉得挺好,人多热闹,闲了还可以给她们讲讲故事,也可以听她们讲讲赖爷府里的故事。”
天元道:
“也好。不过你小子要给凤仙解释清楚。”
令狐千里笑道:
“凤仙比你聪明,昨天我说起这姑娘的来历后,她就全明白了。先定名份,择日办事这个主意就是她出的。她提出大操大办,其实就是缓兵之计。通常娶妾不用办什么仪式,何况人都被咱们带来了,要不是想出这个办法,昨天就跟你圆房了。”
天元挠挠头:
“好象有道理,又好象哪里不对。我跟杏花姑娘有了名份,以后怎么娶凤仙呢?”
令狐千里笑道:
“你天少爷是有身份的人,三妻四妾也正常啊。大户人家的少爷,大婚之前通常都先收几个姬妾,或者通房大丫头,杏花就是你的妾啊,将来再娶凤仙作正房就是。”
天元道:
“又胡说八道了,你道是讲故事呢?我不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也不要三妻四妾,我只要凤仙就够了。琴瑟在御,莫不静好。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令狐千里笑道:
“咱们的天少爷文武双全,更难得是个情种。不过咱们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你也不必过于执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