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不愧是老弟
“因为犯人完全可以在其他人成为自己的不在场证人的情况下完成这次谋杀设计,所需要利用的就是倾斜的地板。”
水户月也不再卖关子,直接了当的说道:“首先,犯人将被害者六道左真先生用钝器击杀,钝器伤口可以伪装成打字机造成的伤害,接着便开始布置起了现场。”
“他给稳定的立柜制造了一个不稳定的状态,以让立柜能歪倒在地,砸在六道左真先生的身上,制造出仿佛是六道先生意外撞倒了立柜的情形。”
目暮警官作为一个合格的捧哏,立马配合道:“但这样的话,要怎么让打字机正好掉在六道左真先生头顶上呢?这一定需要严格周密的布置吧。”
虽然是个捧哏,但水户月觉得目暮警官这个捧哏未免太天然呆了点:“其实直接把打字机放在被害者的头顶就行,唯一需要调整的就是立柜倒下的方向,让立柜能砸在六道先生身上就可以,这个也很简单就能做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傻瓜问题,目暮警官面色微微有些臊的发红。
“而想要控制立柜在左真先生死后多长时间倒下、以怎样的角度倒下也非常轻松。”
“用可以遥控的小汽车玩具加上绳子、支撑物也可以做到,但在这里,我们的犯人使用的是水和方糖。”
“将小小的方糖垒放在立柜桌角下方,然后在倾斜地板的上方制造出水流,当水流流到桌角时,方糖就会被水流溶解,接着就是整个立柜倾倒,而因为水流的溶解作用之下,方糖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只要稍微一品尝的话,就能发现,立柜下的水是发甜的。”
“而在倾斜地板上方的水却是无味的。”
“这一点,目暮警官已经检查过了。”
水户月自然不会自己去品尝地上的水是什么味道。
目暮警官适时的展示了一下手里拿着的两个分装瓶:“我们已经取得了这两份样本,将会作为此次案件的重要物证。这是一起谋杀案!”
一旦从意外死亡案件变成了刑事案件,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作为东京警视厅的警部,他有权要求在场的三名犯罪嫌疑人协助调查。
“方糖?”高木涉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道,“方糖能承受得住立柜加上打字机的重量吗?”
“当然可以,虽然在大部分人印象中方糖一捏就碎,但要是几块方糖累加在一起,再在上面盖上一块木板,这个时候就算是目暮警官这种吨位的人坐上去,方糖也能承受得住。”
躺着也中枪的目暮警官无辜的挠了挠脑袋,自己真的有很胖吗?好像夫人阿绿也是这么说自己的。
“六道夫人家里应该有备着方糖吧?毕竟六道夫人有和朋友喝下午茶的习惯,有的人喜欢茶道有的人喜欢英式的红茶,不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不加糖的茶道,方糖想必是必备的。”
听到水户月提及六道夫人的名字,目暮警官又立马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六道夫人,他现在已经完全信服了水户老弟的推理能力,要是水户老弟说犯人就是六道夫人的话,他完全不会多做怀疑。
而且因为情感问题,六道夫人有着充分的杀死六道左真的嫌疑。
动机和手法都有了!
“你怀疑我是凶手?”六道夫人有着一双好看的眼睛,但这双好看的眼睛在望向别人的时候,也会让人产生一种极强的压抑感。
“我只是这么一说而已。”
“而凶手当然是六道凉太先生,没错吧。”
听到水户月将目标指向六道凉太,警视厅众人立时紧张起来。
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六道凉太推了推眼镜框:“哦?你的推理很有意思,不过要是因此就怀疑是我的未免太鲁莽了,知道二楼地板倾斜的不光是我,母亲也同样知道,你为什么要断定是我杀的。”
“因为只有你才有作案的时间,六道夫人的话在你杀死了六道左真先生的这段时间内是和细川夫人等人在一起,以及唯有你提前知道了细川夫人会在今天来家中喝下午茶。”
“如果只有母亲为你作证的话,那这种亲缘上的证人实在是太薄弱了,所以你瞄准的是按照原计划来这里喝下午茶的细川夫人。”
“在杀死了六道左真先生后,你等待着细川夫人到来,在细川夫人来到后你便掐准了时间让水流沿着倾斜的地板流下。”
“这样的话,即使没有使用现代的电子计时装置,但在之前你应当已经测试过,所以一切就按照你的计划来进行。”
“水流按照预定时间侵蚀了方糖,立柜倒下,糖被水溶解,现场被你布置的天衣无缝,没有破绽。”
水户月这个时候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其实用冰块代替方糖也是一个选择,不过现在已经是冬天,气温低,冰块不容易融化,而且受到气温和多种问题的影响,你无法很准确的控制冰块的融化速度,万一融化的过慢,细川夫人做客结束离开,你的布置就白费了。”
旁边的目暮警官立马抬起头,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他刚刚是想要问【为什么不使用冰块】来着,没想到水户老弟已经看穿自己想问什么了。
真不愧是水户老弟。
简简单单的手法,在场的人听完后都不禁面面相觑,但地上那滩略带着甜味的水是最切实的证据。
但在将这简单的手法说出后,水户月心中却依然紧皱着眉头。
他能推导出犯罪人,能看穿手法。
可这些总归只是手法而已,并没有如指纹等直接的证据指向犯人。
唯独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犯人的良心发现上,像是双膝跪地,用手锤着地板痛哭流涕的忏悔。
但自己的话能不能起到动漫中那般立竿见影的效果,水户月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良久的沉默后六道凉太推了推眼镜道:“你是从哪里开始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