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三章 一笑散
这妥妥的是话本子啊,而且还是江湖风。
李补儿的嘴角抽了抽:“我家人口简单,不如你家传奇。”
华静瑶想想也是,公主娘和美人爹已经够传奇了,还有华家那一家子渣出天际的,对了,她怎么忘了南宫世家了呢。
“呵呵。”华静瑶干笑。
李补儿问道:“你还有要问的吗?”
“你娘姓甚名谁,仙乡何处,她有没有同门?”华静瑶问道。
李补儿多机灵啊,一听就知道华静瑶在想什么。
“你不用打听了,我爹说我娘是天宫里的仙女,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刚好让他捡到了,一个不小心就生下了我,我娘也和我说她不是咱们这里的人,她要回她来时的地方了,以后没有机会回来了,所以你放心吧,我娘没有同门,她也不在,你遇到的案子,一准儿和我娘没有关系。”
华静瑶当然不相信,可她没有证据。
好在这时,史乙回来了。
“小的问过,有人说的确有一种毒,死者是笑着死的,这毒叫做一笑散,是最近这两年才有的,价格很贵,眼下的市价是一千两一钱。”
华静瑶看向裴涣,发现裴涣也正看向她。
开封府的那个小妾杀人案,不是最近两年,而是多年前的事了。
“是不是如果肯出银子,就能马上买到一笑散吗?”华静瑶问道。
“不能,告诉我的人也只是听说过这样一种药而已,他没见过,他认识的人里也没人见过。”
华静瑶明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东西,传说,只是传说。
又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巩清便风尘仆仆地来了。
出乎华静瑶的意料,巩六也跟着巩清一起过来了。
从去年开始,巩六便进了金吾卫,据说很忙,华静瑶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张十二少比他还不如,张二老爷入阁之后,便不让张十二少在外面浪了,把他塞进国子监,听说三个月才能回来一次。
所以华静瑶看到巩六,还是很惊喜的。
她和巩清见过礼,裴涣把巩清拉到一边,让他看脸上的化妆。
当然,巩清在看到李补儿和裴涣这两个假赵孟瑜时,着实吃惊不小,
巩六也很吃惊,不,是惊悚!
赵孟瑜的鬼啊,而且是两只!
他吓得一声尖叫,然后然后就窜到树上去了。
巩清没有理他,专心研究裴涣脸的化妆去了。
巩六终于知道这两个赵孟瑜全都是假的了。
他从树上下来,迎上华静瑶那充满深意的笑容,他厚着脸皮说道;“郡主,你看我的轻功如何,是不是长进了不少?”
爬个树也给整出轻功来了?
华静瑶问他:“你怎么有空过来?”
巩六挠头:“唉,别提了,我大伯说我在金吾卫待了快两年就跟没待过一样,看不出长进,他就把我从金吾卫调到刑部了,让我跟着小裴,唉,你说说,我们这种勋贵子弟,金吾卫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对吧,他让我进刑部,刑部是什么地方?那是六部!刑部的人见了面,张口说是:我是哪一年哪一科二甲第多少名,我的座师是谁,你的呢?靠,他们真的有病,全都有病,病得不轻!”
华静瑶轻笑,指着裴涣的背影:“裴涣就在刑部,我看他干得挺好的,他可不是进士出身。”
“哼,我们不一样!刑部的那些人早就听说过裴涣啊,就像你一样,如果陛下下旨,让你也进刑部,刑部那些人肯定乐疯了,敲锣打鼓欢迎你。”
“为什么?”华静瑶不解,整个刑部,除了裴涣以外,她全都不认识。
“因为你会破案啊,你不但会破案,而且靠山也够硬,你想想吧,你能干活,又能背锅,他们当然欢迎了。”巩六说着说着,有些伤心,他忽然想起刑部的人好像也挺欢迎他的。
他可没有华大小姐出名,那么他们为什么欢迎他?
背锅?
巩六按住心口,这种领悟很心痛啊。
“那你现在过来是做什么的?”华静瑶很好奇。
巩六指指不远处的赵孟瑜,不,裴涣:“给小裴当助手啊,大伯让我跟在小裴身边好好学,唉,你说他那人那么闷,有啥可学的,我说十句,他答一句,哪有老师是这样的,你说对吧?”
华静瑶连连点头:“对,你说得都对。”
巩六更伤心了:“唉,我的命真苦。”
这时,巩清朝这边走过来,巩六连忙闭嘴。
巩清看他一眼,对华静瑶说道:“小侄顽劣,不学无术,还请郡主多多担待,巩某感激不尽。”
华静瑶笑道:“无妨,我和他一早就认识,巩侯不用客气。”
巩清颔首,这才说道:“郡主是怀疑赵孟瑜还活着?”
华静瑶在心里骂一句老狐狸,同样的话,正着说和反着说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巩清说的是“赵孟瑜还活着”,而不是“死了的不是赵孟瑜”。
虽然是同样的意思,但对于巩清而言,前者无妨,后者却要担责。
“是啊,我怀疑他还活着。”
说完,华静瑶便把郑婉和柴嬷嬷先后中毒而死的事说了一遍,但她并没有把郑婉怀有身孕的事说出来。
巩清略一思忖,道:“郡主若是放心,一笑散的事就交给我吧。”
华静瑶求之不得,论起情报网,谁能比得上飞鱼卫。
待到巩清走后,华静瑶便问裴涣:“巩侯说没说你脸上的手感,和当年那具死尸像不像?”
裴涣微笑:“他倒是没有这样说,但是他却说劳公公上了年纪,眼神不太好。”
华静瑶一怔,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巩六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是定陶郡主大笑的样子好傻啊,巩六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华静瑶决定再次提审郑婉的丫鬟们。
她决不相信,郑婉做过的事,能瞒得过身边的丫鬟。
上次审讯,她的重点集中在朱万华身上,并没有询问其他事情,有的事,可能不是丫鬟们不肯说,而是她压根儿就没有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