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青花宗教
罗大疤哼了一声,道:“嫌臭,刚才要不是它,你还昏睡着呢。这布条抹了杨老师那盒子里的药,臭是臭了点,不过管用,你习惯就好。”
我见在场所有人鼻端都绑着这样的布条,相信是为了防备那使人产生幻觉的“防盗装备”用的,为了不再中招,于是强忍着心中的恶心,将布条绑在了鼻子前面。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bèi
,但那个味道依旧是熏得我喉咙“呵呵”作响,差点就吐了出来。
罗大疤在旁边一脸的幸灾乐祸,我瞪了他一眼,跟在贾教授和杨幽后面,朝着不远处的地宫走去。不过越走觉得嘴巴里越苦,转头问罗大疤道:“我的嘴巴里怎么那么苦,你们拿了什么给我吃?”
“你刚才大喊大叫,我们怕招来什么东西,就将你的衣服脱下塞进你嘴里了……唉,可不是我塞的,是杨老师!”罗大疤躲过我一脚飞踹,急忙撇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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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top.sp;我衣服上脏得要死,更恶心的是上面尽是地底湖那怪物的血液干渍,也不知dào
有没有毒。我看了杨幽一眼,也不再搭理罗大疤,向着广场内走去。
这广场在我记忆中应该是宽广无比的,可是一走了进去,也没走多远,就到了地宫的门前了。莫非先前的感觉,都是因为我中了陷阱产生的幻觉所致?
地宫高大宏伟,这倒与先前感觉一致,大门前的墙壁上,刻着与先前在墓室中墓壁一样的文字和图案,色彩鲜艳,更有战斗以及祭祀等的画面,无不栩栩如生。只不过地宫却没有大门,这倒出乎了众人意料之外。不过众人历经劫难到了这里,因为没有工具破门进不去,倒真是一件悲剧的事。
这里是南越王赵佗的最终寝地,里面的机关也是最厉害的,虽是门户大开,但众人也不敢冒进,贾教授丢了几只火折子进去。我们看见里面的空间巨大,火折子的光线并不能将地宫内全部看清。但我却是一愣,隐约中,我记得陷入幻觉时地宫内的布置,便是与眼前所见一般无二。
为了弄明白这个感觉,我的身体在我大脑思考前,就越过了贾教授和杨幽,率先走了进去。
众人同时一愣,罗大疤急道:“黄尚,你怎么了,该死,难道又产生了幻觉?快醒醒。”说着就要冲前来抓我。
我向他挥了挥手,道:“我没事,这地宫内的布置,我在幻觉中见过,应该没什么陷阱。”说着我的人已经进入了地宫,杨幽在后面看了我一眼,跟着走了进来,贾教授则是眉头皱起,也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直到罗大疤等人进入,他才跟着走了进来。
果然如我在幻觉中所见,地宫的地面上铺置了汉白玉作地砖,历经千年竟也无一丝灰尘,在火把的光线上竟能反射着模糊的人影,而走了不久,便见到一座石桥,跨在水池之上。
我站在桥边,看见这一定是按照生前南越王宫殿所布置的水池,深不过半米,里面的水或许一开始就没有,或许千年的年轮转换早让它化作蒸汽散在了古墓各处。
“这就是我在幻觉中见到的石桥,我跑到了这里,刚要跑上去,就被一个干尸抱住了腰。”我对众人说道。
贾教授走到石桥前面,看了看,道:“南越王的棺椁一定在这石桥后面,只不过那让人产生幻觉的东西厉害得很,竟连场景都能模拟,只怕已经成妖了。”
一席话说得众人心中都直突突,突然对石桥后面的黑暗处产生了莫名的恐惧,莫非这石桥后面,真藏着那么厉害的一只妖物,专门守护南越王的棺椁,会不会也将靠近的人一口吞下。
未知的恐惧实在比有形的恐怖所产生的精神压力大得多,正在众人面对着石桥犹豫不绝的时候,贾教授当先一人,手中拿着火把,走了上去。
杨幽看着贾教授的背影,也走了上去,剩下我和罗大疤、芒果头三人面面相觑,老外莱迪则是趴在罗大疤背上,做不了主。
“走,都到了这,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咬了咬牙,追着杨幽的背后走了上去。不用我回头看,罗大疤和芒果头自然也跟了上来。
只是刚走上石桥,还没下去的时候,站在桥上的众人都是一愣。在踏上桥顶之前,我脑中幻想过无数个会在桥下见到的场景,比如一只巨大无比的怪物,或者是一个千年的僵尸,甚或是飘忽无踪的千年老鬼,但我却从来没有想过,会在桥后耸立着三尊佛像。
三尊,巨大,几乎触到地宫顶部的佛像。
三个简易火把的光线并不能看清佛像的全部,不过看着那三尊佛像,我心中却是泛起似曾见过感觉,忽的一个激灵,想起我从陷坑中沿着杨幽挖的盗洞偷生后进入的那间墓室,中间摆放着的正是同样的三尊佛像。
我当时的猜测是以为佛教通过海路先从印度传入了岭南地区,比之中原地区早了数百年之久,而后来因为南越王的入侵才导致佛教在中国的传播噶然而止。其实现在想想,这里面又有一个矛盾的地方,如果从未见过佛教的南越王进入岭南地区之后,将它视为百越族的信仰加以摧毁,那又为何要将佛像摆放在自己的墓中?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我看向了贾教授,希望他这专业人士能解答我心中的疑问。谁知他正抬头专心看着那三尊佛像,火光忽暗忽明,也看不出他的神色。我又转头看向杨幽,希望从她这里找到答案,谁知她也和贾教授一样,光顾着打量着三尊巨大的佛像,对我求知的眼光不闻不问。
“靠,墓室中怎么会有佛像,这太不合常理了吧!这是观音吧,还有这尊,弥勒佛?那尊是什么?”罗大疤将背着的老外莱迪放了下来,将我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却在这个时候,我看见杨幽和贾教授二人同时看向了罗大疤,又似心有所感般互视了一眼,随即转头再去观察这三尊巨大的佛像。他们的动作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却全部看在了眼中,我又不是傻子,隐约中猜到他们一定是知dào
些什么,毕竟他们是“专业人士”。
既然他们不开口,我也不点破,却故yì
对罗大疤道:“你有没有常识,中间那尊是观音没错,可是左边那尊是阿弥陀佛,右边那尊嘛,是文殊菩萨……”
谁知我话还没完,贾教授就笑了笑,道:“黄老弟,这右边那尊可不是什么文殊菩萨,那是大势至,这三尊佛像合称弥陀三圣。”
罗大疤挠了挠后脑勺,道:“管它们是什么三圣还是三神,这阴森森的墓室里,住的都是鬼怪,把佛像放进这里,算什么?难不成南越王那老小子生前作的孽多,死了之后打算让佛祖来超度他,好让他早登极乐?”
贾教授听了罗大疤的话,嘿嘿一笑不说话了,也不知他是不知dào
还是装作不知dào
,一脸的神mì。我转头看了一眼杨幽,却发xiàn
她正盯着贾教授,见我看她,还回看了我一眼。
说实在的,我心中憋得慌,贾教授他们明明知dào
些什么,却又不说出来,让我们心中干着急。不过我想起他们的身份,或许他们心中从未把我们当做自己人,毕竟我们跟他们不是一路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出去的路,只要找到路出去,谁会去管这些佛像究竟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又不是学考古的,也没兴趣去了解。
想到这里,我便对罗大疤道:“南越王不可以将佛像摆在墓室里挡鬼啊?我猜他就是作的孽多,才会死后请来神佛保佑,阻止那些因他而死的冤魂来报仇。”
说完这些,我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贾教授,发xiàn
他脸上依旧挂着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没有同意也没有反驳。
正在这时,忽然听见芒果头道:“你们看,这是什么?这个图案,好奇怪啊。”
我看见芒果头站在中间那尊佛像的底座边,指着一个图案在问。我走了过去,借着火把的光线看了个清楚,心中所升起的感觉,也是古怪得很。
图案画的是一个高大的人,站在一朵巨大的青色花朵上,单手指着天,而有一些应该是信徒之类的人,则虔诚的跪倒在他身前,顶礼膜拜。
按说这个图案想表达的,一定是信徒对某个人的崇拜,几乎到了神佛的地位。可是图案中的那个人,竟然是没有脚的,与那朵巨大的青花连在了一起,刻画得栩栩如生。与其说他站在青花上,不如说是那朵青花的衍生物一样。
原本如此刻画也有可能是想用夸张的手法来表达信仰的强dà
,或对信仰的强烈崇拜,可是这个图画与佛像同时出现在一个王侯将相的陵墓中,就显得十分的突兀。纵观历史,哪一个时代的统治者,无不是在生前彰显自己的伟大,死后歌颂自己的丰功伟绩,特别是在陵墓之中。
如果非要将这一切套在一起,我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南越王除了是一国的君王,还是某种信仰的领导者,除此之外,实在是不能解释这种奇怪的现象。
我又沿着图案的旁边看去,只见图片旁边刻了一些文字,相信是对这个图案有所解释的,不过这些个文字对我来说,更像是一个个的小图案,我有看没有懂。
“这是青花教的教宗和教义!”不知dào
什么时候,杨幽来到了我身边,看着那些如图案一般的文字说道。
“青花教!”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只不过我做梦也不曾想到,这个宗教的名字竟然会一直伴随着我接下来一些险死还生的历程。
杨幽转头看了我一眼,道:“你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我点头道:“佛教,道教我都听过,就是没有听说过还有一个青花教,这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难不成南越王还是这个青花教的教徒?”
杨幽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敢肯定,不过青花教传承很久,几乎有上千年之久,传自佛家的净土宗,在历史上曾出现过多种多样的表现形式。这南越王的墓穴中能出现青花教的教宗和教义,就算他不是青花教的教徒,只怕也和青花教脱不了关系。”
我继xù
看着这些文字,只觉得每一个字都似在诉说着一段历史,忽然间想到,莫非这南越王是这个青花教的教主之类的高层人物?这样就可以解释得通为什么会在墓室中出现佛像和佛像底座刻画的图案所表达的意思,历史上集政教一体的政权也并非没有。
“叔,佛像后面似乎有条路,不知dào
通向哪里。”正在我皱眉看着那些图像文字的时候,旁边帮我举火把照明的芒果头看了看佛像底座的另一边,惊叫了一声。
我忽的想起在幻觉中看见过的南越王棺椁存放的高台,不知dào
是不是在佛像的后面,却见贾教授当先举着火把,朝着佛像后面的小路走去。
说是小路,其实不过是在汉白玉地砖上,再铺设了一些细碎的宝石,亦或说是一些矿石之类的石头,在火把的光线下,竟能反射着淡淡的绿光,在黑暗中一直伸延到地宫内的深处。
众人走得一阵,却发xiàn
小路的两边竟突然多出对称的石柱,不高,只到人的胸口,看那柱顶呈现凹槽样,借着火把的光线,我看见凹槽里面尽是黑黑的一层膏泥,也不知dào
什么。
贾教授走到前边的石柱边一看,道:“这是长明灯,里面的黑色膏泥应该是燃料,只不过……”说到这里他眉头微皱,拿出他不知dào
藏哪里的小刀,将凹槽内的膏泥挖出一点,放在鼻前闻了闻,脸色却是微微一变。
我走前问道:“教授,怎么了?这些东西有问题?”
贾教授脸色依旧肃然,口中也不知dào
喃念着什么,忽的瞪着小路前边,道:“不会吧,难道是……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说着,他竟是又向前自顾走去。
众人不明所以,我看了看杨幽,她微微摇了摇头,显然也不知dào
贾教授到底发xiàn
了什么。如此之下,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贾教授继xù
往前走去,越接近谜底,心中却是越慌。忽的,行走中的众人同时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