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V 再遇斛律梵光

  可是……这谎言是那么的可笑!
  顿时,房间里笑声和着颤抖的啜泣声嘶哑着,绝望着。
  我们都别再说谎。
  “你是逸言……如果不是,你又怎能轻易地在无意间告sù
  我,蛇骨手串里有几颗蛇骨,却始终无法告sù
  我玉石的裂痕有几道?”
  因为你根本不是阿耶索朗,即使知dào
  他赠与我玉,却不知dào
  玉痕几分。而你是阿耶逸言,所以闭着眼睛也能够将十八颗蛇骨数个遍!
  他终于再也说不出口,任何的辩解。
  这时候万籁无声,他猛地将我揽在怀里,视我如命般的娇|宠。
  想要将我镶嵌在身体里,血液中。
  “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
  我无声的回应,在他的怀里不断地点头回应。
  可是就连那残冷的温度都在颤抖,“你真的是逸言吗?真的是逸言,对吗?”
  为什么,到了现在,我竟然以为这是梦境,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不可置信。
  “逸言分明是死了的……中了花毒死了……”我像是毒入膏肓一般的痴迷着道。“所以,你真的是逸言了。”
  因为,花毒入五脏六腑,会七窍流血而死。
  毒入心脏,倘若以内力和气息相逼,苦苦支撑着便会先失去了眼力后失去了听力,再然后……
  “阿哥的眼睛,阿哥的声音……”他都拿了去。
  男子在她的耳边,轻缓地说出了这世间最残忍最可怕的话。“阿哥知dào
  ,他会原谅我的,会祝福我们的……”
  “不!”她看着那双冰冷若冰霜的褐色瞳子,越发xiàn
  那温暖离她越来越远。
  她想要抱紧他给他温暖,却止不住的向后步步后退。
  “不,我什么都不知dào
  ,你是索朗。你是阿哥,我的阿哥,永远……”她双手保抱着脑袋,飞奔出了屋里。
  皇城的郊外,我只是恍惚的走着,便走到了舒朗之前一直住着的地方。那里是与世无争的,正是我们这五年一直的生活的状态一般。
  当我得知了那个叫楚离的女子,她是那般的传奇,而我便是她的时候。仿佛瞬间脑海中撞击着五年前的一切散乱的片段,只好杂乱的无章拼凑。
  身后,快马飞奔。我立即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观望,“他们是……”
  这里不曾被马蹄声惊扰,才能够使得阿耶索朗安静的开垦荒地,隐姓埋名。即使是我和夜儿怎么相劝都不能够使他离开。可知这个地方是多么的隐蔽,最危险也最安全,我们并没有离开皇城并没有逃回大漠。
  或许,也是因为我失去了记忆,他才肯放心。
  “前边的,就是你,让开,快让开!”
  正当我试图清理脑海里纷繁杂乱的记忆之时,身后猛然一阵喧嚷和哒哒的马蹄声。
  我转过脸来,傻傻的望着那奔驰的马飞奔过来,荡起了万丈灰尘。
  “为斛律王爷开路,还不快闪开!”
  “快闪开呀你,”
  霎时,荒野之上尘土飞扬。
  快马疾驰的嘶鸣声,杂乱喧嚣的人的嚷嚷声音交杂在我耳边。
  而那些口中大声嚷叫着的士兵们装备森严,他们口中的斛律王爷,是谁?
  说时迟那时快,一匹正值奔驰中的夜眼马瞪直了大黑眼朝我这边冲来。它浑身散发着绝等优马的强劲气息,汗水浸透了它浑身栗、青色的毛发。
  但它仍旧马不停蹄,像是再连续奔腾几天几夜也不甘停息。
  这匹上好的夜眼,只是他的麾下。
  斛律梵光。
  一瞬之间我看见他被尘埃遮挡住的眼睛,在黄沙缱绻之后毫无遮盖的显露在我的眼前。
  是他!
  一个让人只要听过一遍,就不敢忘怀的名字。
  他有着一匹披风斩月般的夜眼马,正如江南水乡却豪迈狂傲不羁的他一般魔魅削骨。
  我眉眼紧蹙,看着眼前这个威风八面的斛律梵光。
  他,邪魅的瞳孔微微折射出锦绣山川。
  令人看了一眼,就唯恐再俯首。
  “你现在已经成了斛律王爷了么?”眼看,那匹夜眼马就要直奔我的身子冲过来了!
  我一个箭步俯身,单脚一横横扫起万丈烟尘。
  顿时,尘埃凝固了。
  谁,慌乱了谁的视线。
  我的手中轻握住一颗石砾,弹指一挥间夜眼马声尖叫嘶吼。
  他,那如昏黄的土地一般寒冷的脸依旧面色不改。嘴角隐晦这一抹僵容,凝聚着骇人的光芒。
  我微微伏起身,仰面看着他,等着他。
  等着看他总有千般武功,这匹夜眼马只要一受惊,将会成为他不可脱身的庞|然大|物。
  “王爷,”
  “王爷,”
  那一排紧紧跟随着他的将士们,看到此情却只能勒住马缰静静地的观望着。却觊觎于斛律梵光座下夜眼马的咆哮声而不敢近前,他们自知自己的能力根本遏制不住夜眼马的力量。
  不知怎地,看着他瞬时凝固着的柔壮面容,那张竟然像自己见过数次的脸。
  我竟一时间忘了我是谁。
  不,你是谁?!
  为什么这张脸,令我这么熟悉,我们却又分明如此陌生。
  为什么不回答?马儿长啸一声,嘶吼出狂妄剧痛,不料前蹄猛地一抬。
  他扬起那冷峻的头颅,坚劲的腕口勒紧马缰。
  可是,怎么会?难道他不知dào
  这么做有多么危险吗?马儿受惊本来就很危险,再加上夜眼马兽性狂烈马失前蹄更是难以遏制。他这么做…
  “吁…”
  俯仰之间,斛律梵光居然制服住了如他般坚毅的夜眼马。
  这短促一瞬,却恍如隔世。
  我的心,倏然像被什么夹住了般深刻的痛。
  随着他横傲冷毅的眉骨荡漾在泉心,散播开来。
  “王爷,您没事吧?”一个将士见此情形,慌忙跑到夜眼马身边。
  他却是根本不去看那将士逸言,只是伸出一只手,准bèi
  安抚夜眼马的情绪。
  只见那匹夜眼长嘶一声,那将士便吓得滚到了地上。
  “驾…”那深邃空灵的瞳子微微一怒,夜眼马便被牵动着掉头而驰。
  “大胆,还不快让开!”
  “找死啊你,”
  那领队的士兵们看我呆呆地怵在那里,朝我大声吼道。
  “吁…“眨眼之时,我已经稍稍退后。
  他,已经勒住马缰调转身来看着我。
  那瞬间,我的视线里仿佛就只有他一个人。
  而我,只是那太虚幻境里的一缕孤魂。
  望着他那高高在上的头颅,寒冷的面容之下隐藏着邪魅柔壮。
  “驾…”像是长叹了一声,又像是刚才他什么也没看到。
  他转回头,一如既往的奔驰着,留给我一个微凉的背影,然后渐渐模糊。
  心里的一块,突然卑微起来…
  还未等他再次姣若惊龙的侧过脸对着我,我便倏尔离开了他身后的队伍消失了踪迹。
  还未真zhèng
  的在离他很近的距离去看他,便能感觉到的是他深入海底般的心思。
  我只是窝在了荒芜的草丛之中,枯黄的草长得及腰身般长。只见下一秒钟,前方的队伍恍然急转掉头。
  “吁……”
  前方的将士道,“王爷,怎么了?”
  “掉头,追!”
  “是,”
  “是,”
  将士们慌忙掉头,朝着我身后的方向加快了马匹的脚步踏马飞奔去。
  男子的双眸紧紧地凝滞着,不肯松开。
  是在找我么?“斛律梵光。”我在草丛之中再次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就要这么错过了,对不起。是我有意让你错过的,我想……我想起了一些本不该想到的事。
  我是欠了你什么东西的,是么?血煞之血和血灵芝。
  我微微地摇摇头,踏着步子即将离开草丛中。身后却一个坚实的掌心落在我的肩膀上,我还未转过眼来,他已经走到我身前深情不减地注目着我。
  “如果你不想见我,那就让我走进你的眼里。”他道。
  斛律梵光。
  此刻的柳国,斛律王爷。
  权财位置可以与麓阳王龙宸相提并论的,斛律王爷。
  我也无法躲闪,只好凝望着他深邃的眉眼。突兀的极致冰寒的眉骨,萧索地横亘着,像是带着五年的沧桑,近了……
  我不知dào
  自己此刻是谁一样存zài
  着,楚离,连氏,还是阡茉?
  她笑了笑,正要开口却被男子一手挥舞停止在半空中。“你们都退下罢,本王找了五年的人,找到了。都回王府,领赏!”
  “是!”
  “是!”
  身后在马背上一路狂奔过来的将士们,弓起了腰身对着斛律梵光抱拳行礼。
  见他十分高傲的眼神,尽管沧桑冰冷,但是却带着几分笑意。
  我再也忍不住问他,“公子为何这般笑着?”
  “你怎么不问我带着这么多将士,骑着马一狂奔,这是要去哪儿?”他不回答我,却让我问他。
  我显得有些凌乱,却只好呆呆的问他:“公子这是要去哪儿?”
  他竟再也忍不住胸膛狂|乱的心跳,嘴角呼出一口炙|热的气息。
  一把将我揽紧了锁在他的怀中,“去你的心里。”
  我被他紧紧地扣住,几乎一点也动弹不得。
  剧烈的咳嗽着,我的双手会揽在他的坚实辽阔的背上。死死地敲打着,“公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楚离。”
  他一时之间便笑出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