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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仲走出赵王宫时,头还是晕的,一脚踩下去,只觉得自己如同踩在云朵上一样不真实。
他竟然还真给了!真给了!真给了!这人是猪脑子吗?
[这不是挺正常的吗?这五座城不是给你的,而是给你身后的秦国的。你想想……他想攻燕,但是又怕秦国在后面捣乱,所以交出五座城……嗯,我算算,历史上赵国此役得了三十座城,后来分给秦国十一座,自己得了十九座,他还是赚了的。]
这不是重点好嘛!重点不是应该是,赵国不防范秦国,他去打什么燕国啊?有病吗?大的国策方针就是错的!
[可是敌人不犯错,秦国怎么一统天下。]
系统说的好有道理,白仲竟无言以对。
搞定完正事,白仲到是不急着回秦国,难得出一次国,当然要趁机旅游——主要是用自己的户口本去申请赵国旅游签证,户口本一定会被赵人撕了丢在脸上,他想借机四处去观光观光,没准还能看见嬴政的老相好、小相好什么的。
白仲根据史书上的记载和嬴政透露的只言片语,去当年嬴政居住的地方,寻找一个叫“小蔓”的女孩子,结果找了一圈别人告sù
她,小蔓被她的酒鬼哥哥卖给大户人家当侍女去了。
没见到小青梅,小白姑娘有些略不开心,只得怏怏的回了住所,准bèi
归秦事宜。
结果别人告sù
她,赵国一年一度的立秋抡材大典就要开始了。
所谓抡材大典,说白了就是嘴炮大赛。
赵国本来和秦国一样,尚武之风浓烈,而士风一般般。但因为长平之战前,齐魏衰落,而赵国是唯一能和强秦抗衡的山东强国,又有六国合纵败秦的壮举在,所以大量的名士涌入邯郸,邯郸士风一时竟居天下之冠。
同时,偷了虎符不敢回国的信陵君又居于邯郸,再加上邯郸本来就有平原君的存zài。
这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爱好就是养门客——成为信陵君的门客,可是后来的汉高祖刘邦人生最早的志向。
有两个参天大树在,邯郸本身又有众多士人,在没有高考和科举的年代,抡材大典就成了普通士子扬名奋的好机会。
因为这种盛会,并非为某国某郡选拔贤能,所以一般情况下是像高考那样,一年一个议题,然后各家各派针对这个议题畅所欲言,说白了就是看谁打得嘴炮好、看谁打得嘴炮棒。
抡材大典的议题一般比较飘逸,连名家公孙龙子的“白马非马”、“鸡三足”这种奇葩都上过,所以大家看到今年的议题时,觉得今年的主持人还算厚道,总算出了个大家能看得懂得。
天下多难,如何才能消弥兵患?
在热闹而不怎么友好的问题中,各家各派弟子就这一问题进行了激烈的撕逼。
道家弟子说:无为,不要有辣么多贪婪、休身养性淡定淡定;墨家弟子说,兼爱非攻,天下和平,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法家弟子说,这说明大家不遵守法律制度啦,如果人人都遵纪守法……
如果人人都遵纪守法,那你不是要失业?
白仲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吐着糟。
最有意思的是来自儒家稷下学宫的代表队,他们是儒家内部大名鼎鼎的原生派。
时代在展、人类在进步,任何事物都是在展中变态……进化的。学派思想也是一样,总是在不断进化,而不思进取、逆潮流而行的东西,多半不是不招人待见、就是红火不起来的。
而原生派就是这么一个思想学派,对于他们来说,凡是古代的东西就是好的,凡是现代的东西就是差的。
追溯到夏商朝还是客气的,好歹大家都是奴隶制社会;动不动就追溯到原始社会的鸟生鱼汤时代,简直是让人不能忍。
因此,他们认为只要恢复上古先贤的制度,就一定会还天下一个太平。
白仲一开始还装出一副认真的模样听着,听着听着大脑思维散,互相现这总结一下,不就是后世公知精英的说法——“定体问、这国怎、亏总民、我陷思”吗?
想着想着,白仲忍不住哈哈笑了几声。
本来笑也没什么,在场那么多人谁会注意他呀。
可千不该万不该,白仲年纪太小、长得太好,本来站在一群大哥哥、大叔就很显眼了,他偏偏又穿着一件秦人的服饰。
没办法,秦国千百年人来就不产人才,或者应该说只产将才、不产相才,秦国的丞相一般都是山东六国去的;再加上秦国名声又不怎么好,人送外号“虎狼秦人”,因此秦人出现在赵国……甚至是各国抡材大典里,简直就像灰太狼走进了羊村一样显眼。
方才因为自己的提议,要恢复上古之制,而引不少人哄然大笑的儒生指着白仲开口说道:“那秦国小子,你笑什么?”
“笑天下可笑之人啊。”白仲一噘嘴,表情萌哒哒的说道。
那儒生原本只是看白仲年纪小,又是秦人,所以才挑得他,没想碰上了一条大毒蛇,“秦国小子到是牙尖嘴利。”
“秦人的刀枪更利。”白仲几乎不加思索的回答道。
#愚蠢的古人,哥可是人送外号“拍砖小能手”的存zài。#
“虎狼秦人、粗鲁之人,如何也配来抡材大典?还不快滚出去!”儒生自以为抓住白仲话里的小辫子,义正词严的开口说道。
“这抡材大典又不是你家的,我为什么不能来啊?更何况了,抡材大典上哪章哪条说,秦人不能来了?”白仲瞄向本界抡材大典的主事人。
听说主事人法家、儒家还有xx国名士之类的人,白仲也没太听清楚,学文学史或是哲学史的人可能会认识他们,但是对白仲来说,不在考试范围内的人谁认识啊?他们不爱欺负小孩子就行了。
白仲年纪小、面嫩可爱又漂亮,虽然口气有点嚣张任性,但他是自卫反击,再加上还说话时的声音表情,还带着点孩子的天真,因此到也无人应合另一名儒生,来拆他一个小孩子的台。
那名儒生见大家都不帮他,在心中深深痛斥一番“这个该死的看脸的世界”之后,又开口说道:“既然难得有秦国士子来,不妨你也说说,让我们见识见识秦国士子的风采。”
“这位兄台……”
“谁跟虎狼秦人是兄弟?”
“这位姐妹……”白仲脸不改色、心不跳的顺口嘴贱道:“按理来说,我年纪小、读书少,这抡材大典尽是饱学之士,本来是没我插嘴之处的。但是既然这位姐妹诚心诚意的要求了,那我就只好大慈悲的说了……一点个人浅见,还望大家听了不要生气。”
这嘴贱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大约很让人讨厌;但是放在白仲身上,又未免让人想起家中幼弟稚气可爱。
当然,大家也没指望他一个小孩子能说出什么真知哲理。
白仲自然也说不出真知哲理,可架不住她上过思想政治课啊。
“小子以为,这天下弥兵之道在于一个‘和’,和气的和、和平的和。只有天下一‘和’才能天下太平,从此世间才不用打仗。”
“这谁不知dào
啊?可是要怎么才能和起来?”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和久必合。合者‘和’也,只有天下合成一国家,才能真zhèng
的从根本上消弥兵祸。千百年来,中原大地之所以会战乱连连,是因为大家语言文字以及风俗习惯不相同,再加上一些别有居心的王者,想要扩大自己的地盘,中原才会频频生战争。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两个方法,一是从地理将中原变成一个国家,从此以后这个国家只有一个王、一个声音;二是从心理上让天下的人,无论是楚人、齐人、赵人、秦人都抛弃自己的身份,真zhèng
成为一家人。做到前者需yào
一个伟大的王,动一场史无前例的战争,以战止戈,统一这个天下;后者……书同文、车同轨、度量衡、一货币。不到五十年,最多两代人之后,在这个新的国家生长起来的人们,就真zhèng
的融为一体,真zhèng
的成为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任何外来事物都无法将他们分开。”
一时之间全场惊讶,统一天下、以战止戈,不是没有有识之士这么想过,但是从一个豆丁点大的小孩子嘴里说出来,而且还是这么系统这么有想法的说出来,真没有人干过。
最重yào
的是,瞧瞧人家,书同文、车同轨、度量衡、一货币……想法这么深远,连建国后要干什么都想到了,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足下何人?”
“在下甘罗,秦国一小小顽童而已。”
“甘罗……你就是那个秦国使者?”有眼尖着指着白仲说道。
甘罗这个名字最近在赵国上层人士里,还是挺红火的。
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借着秦国这张虎皮,从赵王手里空手套白狼弄走了五座城池,就算很多人没有见过白仲本人,但因为她的年龄摆在那里,小小年纪这么大胆,光任这就足以让很多人拿来当饭后八卦谈资。
“正是。”白仲笑咪咪的说道。
“你是秦人,那你指的这个伟大的王,不会是指你们那个小秦王吧?”
“必须的!”白仲继xù
笑咪咪。
#请大家管我叫“爱打嘴炮”的小甘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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