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年婉莹内心挣扎了一会儿,不情不愿的从外厅的主位上起来往榻边的圆凳子走去。
  若鸢心下有些奇怪,她可不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啊,该不会又憋着什么坏想要对付她吧?还是小心为上吧。
  年婉莹就这么直直的站在圆凳子前“妹妹近来可与瓜尔佳侧福晋有所联系?”
  语气生硬但是比刚才的争锋相对顺耳多了“没有怎么了。”
  年婉莹紧了紧拳“妹妹可别忘了端敏害我失去一个孩子。”
  呵呵,她的脸皮还真是有够厚的,一点都不知道羞耻“姐姐若是来兴师问罪的,那还是请回吧毕竟谁该问谁的罪,你我都心知肚明。”
  “我的孩子已经六个月大了,已经成了型,那可是个小阿哥啊,若是他能平安出生,我一定会重获贝勒爷的宠爱,要不端敏,要不是端敏,他再过几个月就要出生了!”年婉莹突然有些失控。
  “你冷静点,你先想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且不说窈窈是否真的撞到了你,就算是撞到了,那么是窈窈故意撞你害你失去孩子,还是你处心积虑的让窈窈撞上你的肚子,想清楚了在跟我说话。”这女人说话还真是可笑,真不知道这么不正的三观是谁交给她的。
  “是端敏,都是端敏,不,是你!是你让端敏这么做的!”年婉莹厚着脸皮吼的撕心裂肺,要不是局中人,若鸢真想为她的演技和马景涛式咆哮点赞。
  “行了别装了,那位杜医女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这件事情应该是她的杰作吧。”若鸢无视年婉莹的癫狂。
  “你,你都知道了?”年婉莹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若鸢。
  “傻子都看的出来,得了吧赶紧换话题吧,今天找我什么事情你要是现在说说不定我会帮你,要是还想继续,那咱们今天就来分分这黑白。”
  年婉莹脸色一变,换了一个表情,一反刚才的癫狂,冷着脸“端袖的药停了,瓜尔佳氏已经好久不来了,现在端袖连床都不能下了。”
  “所以你是来找我讨药?还是找我讨人?”还真是好笑刚吵过架的人,立马就好意思的让人家帮忙了。
  “人过来自然是好的,若是实在无法,有药应该也能撑几天。”仿佛若鸢定然会帮她似的,年婉莹吩咐到。
  “端袖有你这样的额娘还真是可怜,药没有,人更没有。”若鸢厌恶的看着年婉莹说到。
  “为何?你要知道你女儿害的我失去儿子,你,应当帮助我的女儿替你的女儿赎罪。”年婉莹生育过三,四个孩儿皆在三,四岁时就夭折,所以现在她说起刚流掉的孩子时的语气就像在说一件货物。
  “我说了,你若是还想辩,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纸若是包得住火,那世界上也就没有灰烬了。”
  “好,那我求你,帮帮我,帮帮端袖,她是我唯一的孩儿了,我只想让她多活几年,就几年。”
  要不是若鸢知道她的德行,还真的就被她这副慈母样儿感动了。
  见若鸢不说话,年婉莹以为她是在考虑“端袖还这么你于心何忍呐,求你了帮帮她吧,我真的不想这么快又要经历一次丧子之痛了。”
  若鸢的火药桶一下子被她点着了,她也知道端袖还天天把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关在装满黑窗帘的密闭房间里,她又于心何忍呢?“呵呵现在知道装白莲花演圣母了?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玩阴谋诡计玩的这么开心,亲生女儿你弃之如敝履,现在知道疼人了?那我请问你,你是在心疼她英年早逝呢?还是想用这唯一一个孩子来代替刚失去的孩子来稳固你在后院的位置呢?”
  “我,我”年婉莹被若鸢噎的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你什么你,你都已经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了,你以为两三句话一包药就能弥补端袖在这些日子所受的苦了吗?告诉你不可能,即便她一时能接受你对她的好,但是你对她造成的伤害和心理阴影是一辈子的,知道你为什么生一个死一个吗?”若鸢指着年婉莹的鼻子破口大骂“不知道了吧,因为因果皆有报,你做的孽,都报应在了你的孩子身上!”连气儿都不带喘一口的骂完了一大串。
  年婉莹已经傻眼了,若鸢的话句句戳她的心窝,一时间,心里的愧疚,让她无法反驳与回击。
  “行了,既然你的女儿已经被你放出来了,那么作为庶母,对她我自然会尽心,你只管继续谋划你的将来。”若鸢看都懒得看年婉莹一眼,真是越骂越生气,不骂,她还不知道自己这么生气呢。
  “杜医女我会交给你处置,虽然我有害你之心但是这次,你我皆是受害者。”确实,年婉莹说的是实话,要不是后来太医告诉她,她的贴身香囊里装满了麝香她还真以为自己的胎如杜医女说的一样,本来就保不住,都怪她太想赢回四贝勒的宠爱了。
  “赶紧走吧,该交给谁交给谁这种人我看着都觉得辣眼睛。”若鸢嫌恶的挥手。
  年婉莹,恶狠狠的看了她一眼,便带着桃红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桃红欲言又止“主子您为什么不告诉富察主子实情?”
  “呵,告诉她?告诉她干嘛?让她笑我蠢?”
  “可是主子”桃红还想说些什么。
  “记住你是谁的奴才。”年婉莹阴冷的看了她一眼。其实年婉莹心里已经百转千回的想过跟若鸢说出实情但是,在她的心目中,她对若鸢做过这么多的错事,若鸢定然是恨她入骨,知道了只会幸灾乐祸,就算不恨,那她也不要若鸢可怜她。杜医女她自然是不会放过,但是哥哥说了,杜医女的身份她动不了她。
  看着满园子的绿,年婉莹不禁怀念起一月前孩子的胎动,仿佛她的手心还记得孩子隔着肚皮那一脚踢的触感,长叹一口气,是啊不怪他人作祟只怪自己作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