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王正薄情

  王震看了看纸条上的内容,把纸条递给吴毅,问道:“此事交给我办理如何?”
  吴毅摇了摇头,“西域你做主。”
  王震沉吟了一下,点头道:“行,那中原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吴毅皱了皱眉,说道:“你最好收敛一点,以你的计算能力,应该能看出来,这不过是陛下在给我渝州一系树敌而已,只是帝王之术,并不是在故意针对咱们。”
  王震笑了笑,点头道:“这我自然看得出来,不过单单一个韦氏,还不足以成为我渝州一系的敌人,牵连广一点,才能达到平衡。”
  吴毅把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你打算怎么做?”
  王震微笑道:“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驱逐,波斯王子俾路斯还等着我西行,所以我打算直接一点,尽屠西域韦氏与韦氏有联姻关系的家族子弟。”
  其他几人倒吸一口凉气,知道王震性格阴厉,没想到会阴厉到这种地步,特别是这样用最正常的表情,说出最反常的话来,更是让刘正三人心里直冒冷气。
  吴毅长叹一声,问道:“你今生不想回长安了?”
  王震挑了挑眉,笑道:“当年世人也以为先生今生回不了长安。”
  吴毅顿了一下手中竹杖,“你不是先生。”
  王震看了看吴毅的竹杖,“你也不是先生。”
  “先生以人为本。”
  “先生也曾手段雷霆。”
  “先生有教:上天有好生之德。”
  “霹雳手段方显菩萨心肠。”
  吴毅把手中竹杖握紧了一些。
  陈正扯了扯王震衣袖,笑容勉强的说道:“二师兄,咱们该出发了,”
  刘正同一时间拉了拉吴毅,笑道:“大师兄,你还是先把款子划拨给我吧,我那边等米下锅呐。”
  王震笑了笑,对吴毅三人作揖行礼后,随陈正转身离开。
  看着在一百巴人护卫下远去的背影,刘正吞了口唾沫,苦笑道:“哎呦,我的大师兄啊,老二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何苦跟他较真啊?”
  李诚扯了扯嘴角,看着吴毅说道:“我真怕你刚才会杖击他。”
  吴毅眯了眯眼睛,“难道我还不敢杖击他吗?”
  李诚赶紧道:“没说你不敢,可是人家原则上没有犯错,你真这么做了,老二那一支多半得和咱们分道扬镳了。”
  吴毅沉默了。
  王震不但执掌西域,最关键的是他背后还有掖庭局,同时当年长安二正在长安做的事情,让二正在渝州一系中的声望直逼他这个大师兄,王震的追随者可不少。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讲究仁义温和的,渝州一系学子中,同样有不少人认为行事就应该简单粗暴杀伐果决一些。
  这也是吴毅最终忍让下来的根本原因。
  刘正叹了口气说道:“从掖庭局那地方出来的小内侍,还能保持对普通人有怜悯之心,已经很不错了,老二其实还是可以的,大师兄谅解一二吧。”
  吴毅叹了口气,表情有些哀伤的说道:“世家大族同样也有良善之辈,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一棍子打死呢?
  而且,就算世家大族喜欢多方投资,可是能去他西域之人就是证明人家信得过他,才会选择西域,他于心何忍啊?”
  离开长安,上了官道之后,马匹开始捆绑雪橇,陈正趁着机会,劝说道:“二师兄,韦家那些人在西域做得还不错的,对咱们也毕竟配合,真就这么处理了吗?”
  王震那点少到可怜的怜悯之心,只会给穷苦之人,对于敌人和世家大族之人,往往铁面无私到冷酷,唐律在他手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弹性。
  这两年陈正已经见惯了王震的杀伐果决,心里毫不怀疑王震会真的下手。
  王震笑了笑,说道:“我打算带吐蕃士卒西行,长安这边过去的三千士卒为骨干,种白叠子的那一万士卒作为征战之用。
  征伐下来的地盘不可能全部让俾路斯的人打理,让咱们渝州一系的学子去战乱之地不太好,韦氏和他们联姻的那些家族子弟就是不错的人选。
  至于对外,就先说他们死了吧,免得到时候真死了一些,他们家人难受,现在先死绝了,难受一阵子,等最后活着一些反倒是惊喜了。”
  陈正听得目瞪口呆,看着王震好一会儿才说道:“二师兄这想法真是,呵呵,真是别致啊,那你刚才咋不这么跟大师兄这样说呢?”
  王震沉吟了一下,解释道:“老大那人把先生的仁义学了个十成十,而先生的杀伐果决却一成都没有学到,枉费了他在张宗恒手里受的那些罪。
  刚才他如果能把竹杖挥过来,那我还服气一点,先生神隐的情况下,我尊他之令行事也无不可,可是他居然忍下了,让人有点失望啊。”
  “你居然想大师兄把竹杖挥过来,早知道我就不拉你了,看你多顶几句,大师兄还能不能忍得住。”
  陈正表情有些怪异,接着问道:“大师兄仁义一点不好吗?先生也很仁义啊。”
  王震笑了笑,说道:“仁义一点自然没错,可是得分时候,得看对谁,先生是很仁义,可是先生同样杀伐果决,当年先生不也把两江两岸杀的人头滚滚吗?”
  陈正皱眉道:“那是两江两岸的世家大族先动手,先生在悲伤过度之下,才会怒发冲冠做出的决定。”
  王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不多解释。
  陈正却不依不饶了起来,“你发笑是几个意思?”
  “你不懂,先生根本不会怒发冲冠,除了平安和月华之外,先生只会衡量得失。”
  陈正一愣,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王震沉吟了一下,解释道:“这么说吧,先生很寂寞,寂寞到看什么都无所谓,寂寞到众生平等,在他眼中,许多事情都只有对错,对了有奖,错了自然得受罚。”
  “你是说先生没有情感?”
  “这天,他有情感吗?”
  陈正大怒,反驳道:“不可能,先生对我们的教导,对我们的关爱难道是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