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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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钟磬神色黯下来,甄十娘心不由一紧,暗暗后悔自己话有些重了。
沈钟磬现在除了她没别的女人,正值年轻气旺,而她的身体又要求清心寡欲,他已经处处克制了,自己实在不该再说这话。
“那个,我……”话在嘴边,甄十娘不知该怎么解释。
杜嬷嬷不止一次劝她给沈钟磬安排通房。
可对她来说,沈钟磬欲求不满自己出去找她无话可说,让她主动安排,她做不到!
正自责间,沈钟磬已主动转了话题,“二弟越来越没边了。”他弯腰捡起飘落在地上的图纸,“简直把翰林院当成了自由市场,迟到早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翰林院的学士们都有意见,只碍于我的情面不好辞他罢了。”毕竟只是一个小笔贴,也没多少薪水,看在他和沈妃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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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面子上,翰林院也不敢把沈忠信怎么样。
见沈钟磬神色已恢复了自然,甄十娘就舒了口气,“其实,二弟学这些机关遁甲也不错啊。”她主动接了过去,“将军为什么一点要把他圈在翰林院?”
在甄十娘看来,以沈忠信对仕途的那点热情,大约他这辈子也只能做个小笔贴了。
当然让老夫人安心了。
话到嘴边,沈钟磬又咽了回去,“……机关遁甲总是旁门左道,登不了大雅之堂。”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若不是家境殷实,他又只有这一个弟弟。他也不会任沈钟信这么胡闹。
“将军错了。”甄十娘摇摇头。“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鬼谷大师专门研究奇门遁甲,不也成了一代宗师?”她话题一转,“前天二弟拿了个抛石车图纸让我看,虽还不成熟,但也有那么点意思了,若真能造出来,将来就是一件威力极大的攻城利器。再有那个水车,一旦被南郡王利用好了,就能造福一方百姓……”把水车的作用说了,甄十娘感慨道,“这些可不是那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酸腐秀才能做到的!”
抛石车能攻城?
提到攻城利器,沈钟磬一改先前的不屑,他目光从手里的图纸中抬起,看向甄十娘。
“抛石车就是抛掷石头的战车,设计好了。能将三百多斤重的石头抛出百丈开外!”甄十娘看着沈钟磬,“将军想一想。将来您打仗时若用这个攻城,会是什么样子?”
怎么会?
沈钟磬腾地坐直身子,伸手在桌案上一堆图纸中翻找起来,嘴里嘟囔道,“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武器?”
当然有!
现代的飞机大炮坦克火箭你还没见过呢。
甄十娘心里冷哼,脸上却不敢带出来,她笑着点点头,“……真的有。”伸手拽过一张纸给沈钟磬比划起来,“就是利用杠杆原理……”几笔就画出一个简单的图形,“这面装上重物……”她指着杠杆的短力臂比划着,“而另一端装上待发射的石弹,这里再按个绞盘,发射时先将长力臂这端用绞盘拉下后用绳子固定,而短力臂那面的重物就会跟着上升,放好石弹后再砍断绳索,这面重物落下,石弹顺势就被抛了出去……”
虽不是特别懂机械,可抛石车她前世在电视中见过,那天沈忠信一拿来图纸,她就看明白了,而且,还依据前世的记忆给改了几处不尽意的地方,直把沈钟信震惊崇拜的五体投地。
“……他突然拿这个抛石车图纸来,是想让我利用它说服将军答yīng
他辞了翰林院的差事一心一意在家里跟鬼谷子学艺吧?”沈忠信可不是沈钟磬的刚直,他鬼机灵着呢。想起沈忠信得了自己的提点着了魔似的转头就走,连来求她的本意都忘了说,甄十娘笑着摇摇头。
沈忠信,对这些机关盾甲还真不是一般的喜欢!
看着他这两天跑前跑后,像个跟班似的帮自己备木料、制设备,改图纸,她就勉为其难地帮他一回好了。
“这还真有那么点门道,闹好了还真能攻城呢。”甄十娘讲的浅显易懂,沈钟磬果真拿起图纸琢磨起来。
“不止这个……”见沈钟磬来了兴趣,甄十娘趁机说道,“将军没听说三国时诸葛亮曾造出过三弓连弩、木马流车吗?”
“那些只是传说。”沈钟磬摇摇头。
“二弟说鬼谷子就能造出来。”只是没传说中那么大的威力,鬼谷子也不敢拿出示人罢了,甄十娘在心里补了句。
不过,经她这个现代人提点,应该能有所建树吧?
“真的?”
“鬼谷大师就快来了,将军不防和他谈一谈……”
沈钟磬当真凝眉沉思起来。
见他动了心,甄十娘又道,“常言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二弟也不一定非要参加科举走仕途,若他真能把鬼谷大师的一身本领学到手,将来留在将军的大营专门制造这些机关,将军的军队将会如虎添翼。”
“你说的也有道理……”沈钟磬兀自拿着甄十娘画的抛石车简图沉思。
小丫鬟进来回话,“……老夫人来了?”
沈钟磬和甄十娘同时怔住。
一直关起门来各过各的日子,老夫人已经很久不来这儿了。
她突然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甄十娘心莫名地跳了两下。
“没事的,有我呢。”沈钟磬握了她的手。
夫妻两对视一眼,相携走出书房。
一见甄十娘,老夫人拎着拐杖劈头就砸过来,“你个贱人,我和你拼了!”
“小心!”沈钟磬一闪身挡在甄十娘身前。
一拐杖正砸在沈钟磬肩头,疼得他闷哼一声。
没想到沈钟磬会护着,老夫人怔住,随即眼里闪过一股强烈的妒意,她疯了似的扑上去,“……我跟你拼了!”
早有婆子上前死死地抱着老夫人。
“母亲有事好好说。”甄十娘声音淡然沉静,清冷冷的。
“你倒说说,你到底想怎么样?”被人抱住,老夫人动弹不得,索性破口大骂起来。
众人目光俱落在甄十娘身上。
沈钟磬也转头看向甄十娘。
他不过三天没回来,她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竟惹得安分了很久的老夫人又疯起来。
甄十娘摇摇头。
这些日子,除了受左都御史之请出了趟急诊,剩下的时间她都老老实实地呆在书房地画图呢,哪有功夫招惹这个疯老太太?
见她也茫然,沈钟磬脸沉了下来,“……到底怎么回事,母亲有话好好说。”
老夫人哪还听进去,婆子一把没抓住,又疯了似的扑上来。
正闹得不可开交,沈忠信满头大汗地冲进来,“娘,这事儿不怨大嫂!”上前死死地抱住老夫人。
“怎么回事?”沈钟磬厉声问道。
“邬家……”对着沈钟磬咄咄的目光,沈忠信一哆嗦,求救地看向甄十娘,“昨天让郑夫人来退亲了。”
邬家竟主动退亲了?
甄十娘就想起昨天郑夫人来拜访的事,听说她去见了老夫人,她正要让人去打听,沈钟磬就回来了,一高兴她倒把这事给忘的干干净净。
“……郑夫人昨儿是来替邬家退婚的?”甄十娘看向老夫人。
沈钟磬也惊讶。
这门婚事甄十娘的确没看好,但因怕得罪郑阁老,他们已经商量好了拖一拖再说啊,甄十娘知dào
轻重,是绝不会乱来的,到底又是哪出了差错?
目光不由也看向老夫人。
提到小儿子被邬家退婚,老夫人脸色又狰狞起来,她恶狠狠地指着甄十娘,“……你倒说说,郑老夫人寿宴上,你都说了信儿什么坏话?!”
原来,昨天郑老夫人的确就是受了邬家委托来传话的,遇到甄十娘不在,想着子女的婚事到底还是要老的做主,就去见了老夫人。
老夫人当时就懵了。
抹了一宿眼泪,琢磨了整整一夜,今天忽然醒悟过来。
一定是甄十娘在郑老夫人的寿宴上说了小儿子的坏话!
从小在乡村长大,这种妯娌叔嫂间因为利益相互臭白的事,她可是没少见。
这个贱人,看在两个大孙子的份上,自己都不招惹她了,她竟得寸进尺,连小儿子的婚姻都要破坏!
大儿子被自己伤透了心,对沈钟磬她是再没指望了,现在她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小儿子身上,就指望他能早点成家立业,给自己多生几个大孙子,也省得被这个贱人宝贝似的护着简武简文拿捏自己。
谁知,这贱人生怕沈忠信婚姻好了,妨碍了她!
“邬姑娘多好的一个人,就被你这么生生地搅黄了,我和你拼了!”越想越激愤,老夫人又扑上去,被沈忠信紧紧抱住,“大嫂什么都没说,都是我的错!”
“连你也护着她!”听了这话,老夫人心里别提多伤心,“我不活了!”
哭天抢地闹起来。
“娘,不是的!”沈忠信大声解释。
一瞬间,大厅里又闹开了锅。
“到底怎么回事!”沈钟磬猛地暴喝一声。
老夫人咯喽一声止住了哭,怔怔地看着沈钟磬。
屋里静下来。
所以的目光都聚到沈忠信身上。
“我……我……”对着沈钟磬青黑的脸,沈忠信一阵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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