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尸

  “罢了,”受伤的张老四长叹了口气,道,“我跟你们说了,这辰州有些东西碰不得,你们说我迷信,不听,哎,罢了,我们把尸体还给人家,你放我们走。”
  后生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根木棍,仍然嘴硬道:“嗲嗲,你和爸爸抬着棺材先走,我来对付这些脏话的,”说完挥了挥手中的木棍,向群狗示威,此时已经有四五十条狗赶来了,一起向后生狂吠,露出白森森的犬齿。
  魏求喜叹了口气,道:“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么?”
  魏宁脱口答道:“当然是死了,人死最可怕了。”
  魏求喜幽幽地道:“若是死了,堕入轮回,转世为人,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是,人世间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死,而是死不了。”
  “死不了?”魏宁不解地问道。张老四三人也竖着耳朵听二人对话。心中也是充满迷惑。
  “这世上死不了的只有二中人。一种人是生前受了莫大的冤枉,死后不甘心,魂魄不肯轮回。便会出来作祟,这种人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厉鬼,这种鬼一般报了仇自然就会离开人间,所以并不可怕,但是第二种则是被人用道法将魂魄锁住,不准他轮回,想死却死不了,这种鬼才是最可怕的。”
  》,魏求喜顿了顿了:“我们辰州赶尸便是用辰砂将尸体的七窍封住,将人的魂魄锁在身体内一段时间,待喜神返乡后,在将他的魂魄超度,这也算是圆满了。”
  “可是,如果喜神被赶尸师傅弄丢了,喜神返不了乡,魂魄自然也就无人超度,带七窍内的辰砂掉落,喜神无法超生回,便成为了这人间的孤魂野鬼。”
  “如果你是喜神,你会怎么样。”
  后生想了想道:“如果我是喜神,我无法超生回,我不好过,别人也不想好过,我定然要害人。”
  “是啊”,魏求喜叹了口气,道:“喜神无法超生回,久而久之,喜神便会被胸中的戾气倾入,变成僵尸,祸害人间,到时候,就算是我,也无法收服它了。”
  张老四心一沉,明白了魏求喜话里的意思,他原本就是不同意这门“生意”的,只是经不住儿子和孙子的软磨硬泡,加上十万块钱的诱惑实在太大,这才昧着良心做这种勾当,现在听魏求喜一说,知道自己差点造了天大的孽,连忙将手一拱,惭愧道:“魏师傅,是我张老四良心让狗吃了,主意打到了死人身上了,我爷孙三人这就将尸体还给您,我张老四不是人,对不住杨书记,魏师傅将他送到后,请代我向杨书记烧根香赔罪。”
  “嗲嗲,”后生连忙阻止。又对父亲看看,见父亲默然。
  “开棺吧,张野,人死为大,不管他生前如何,死了就让他安静地走吧。”中年人对后生说道。
  “十万啊,你们不想要了么?”张野大声道。
  “**,教你开你就开,你叫毛啊。”张野的父亲甚为烦躁,对着儿子怒吼道。
  张野显然对父亲极为忌惮,但是嘴里还不停地嘟哝,对爷爷和父亲的决定极为不满。
  魏求喜走上前去,拱手道:“如此,谢谢了。”说完将棺材推开,忽然脸色大变,惊叫道:“喜神呢?”
  “在里面啊”。张野一边道一边凑了上去,只见棺材里面空空如也,哪有喜神的影子!
  “喜神呢!”饶是魏求喜的修养再好,此时也已经不由得气急败坏起来。
  “明明在里面的啊,我和张野两个亲手放进去的啊,我记得这尸体好重,几乎有200斤,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放进去的。”中年人挠挠头,神色不解的说道。
  “真的是见鬼了。”张老四喃喃自语,“我亲眼看见装进去的……”
  “你们确定?”
  张野胸部一挺道:“你是怀疑我们么?”
  魏求喜心道,这张家三人虽然做的是些鸡鸣狗盗之事,但是神色之间不像说谎。
  “除非除非……”张老四低头一人喃喃自语。
  “除非什么”
  “除非真的像你说的,去了六死五藏了。”
  魏求喜沉吟道:“莫非你开始说的是真的?”
  张老四截口道:“这是赶尸客栈真正的老板说的,应该不会有假。”
  魏求喜点头道:“事到如今,我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宁儿我们去趟六死五藏。”
  六死五藏是官庄镇最大的一个集中的坟场,几乎官庄镇死的人都会埋葬在这里,几百年下来,已经占据了数里的山地,一眼望去低低矮矮的全是坟头,由于六死五藏处于山阴,阳光一般很难照进来,再加上围绕着这里出现了很多林林种种的恐怖故事,使这里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除了清明和春节,这里很少有人会上山,等魏求喜爷孙坐车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司机说什么也不肯上山,把他们两人仍在山脚。
  魏求喜在山脚下看着密密麻麻的坟头,低声道:“奇怪了。”
  魏宁问道:“怎么了?”
  魏求喜摆摆头道“说不上了,很奇怪的一种感觉,似乎这里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但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走,我们上去找找,希望能够把过去的那具喜神找到,不过,哎…”魏求喜叹了口气,不在说话,带着魏宁上山。
  那具喜神已经距离现在已经有三四十年时间了,就算当时埋葬它的人也说不出来埋在哪里,魏求喜在坟头上转悠了2个小时依然一无所获,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心里不由得暗暗着急。
  就在这时,仿佛前面一道红影闪过,魏求喜连忙带着魏宁躲在了一道坟头的后面。
  这时,从坟堆中窜出一条狗,说它是一条狗,是因为它和其他的狗一样,有身子有耳朵,但是魏宁发誓,他这辈子肯定不会看见另一条比这条狗还恐怖的狗,这条狗浑身的毛都已经掉光了,露出红红的皮肤,一直耳朵不知道被谁咬掉了一半,耷拉在头上,这个身子骨瘦如才,根根骨头突起,但是头却一场的大,两颗犬齿露出,滴着恶心的黄色粘液,更恐怖的是,两只眼镜居然是红色的,闪着凶恶的光芒。仿佛一口就可以将人的脖子咬断。
  “是地狼。没有想到这个地方居然会有出现这种邪物。”看到这这条狗,魏求喜更加坚定了自己心里的判断。
  “什么是地狼啊,”魏宁看着这条凶恶的狗,不由得身子有些发抖,向爷爷靠去。
  “一种很邪很邪的东西,”魏求喜低声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也是传说中地狱的接引之犬,估计就是它带走了我们的喜神。”
  地狼围绕着一座坟墓走了三圈,忽然尖叫一声,死命的用鼻子到处嗅,忽然尖叫了一声,想魏求喜藏身的地方跑来。
  “糟糕,被他闻道了生人的气息。”魏求喜连忙从怀中拿出一把红色的小伞撑起来,遮住二人。
  地狼停了下来,摆了摆头,仿佛在想着什么然后摆摆头,不甘心地向魏求喜放心吠了几声,然后跑开了。
  “跟上。”魏求喜低声喊道,带着魏宁跟了上去。
  这是已经暮色四合,坟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用竹竿挑起的白色长布随着风摆动,就像一个个的厉鬼,爷孙两跟在地狼身后,忽然地狼在一个坟头上转了一圈,吐出鲜红的舌头舔了一下墓碑,转身泡在坟头后面,仿佛消失了一般。
  “追!”魏求喜低声喝道,连忙追赶上去。忽然落在后面的魏宁呀哟叫了一声,摔倒在地。
  魏求喜连忙跑了过去扶起魏宁,却发现绊倒魏宁的居然是一具棺材的一角。
  魏求喜连忙将棺材身上的泥土擦干净,这具棺材是斜埋在土里的,只露出了一个棺盖的一小角,上面用阴文刻着一些符号,棺材不知道埋了多久,但是却并没有腐烂的迹象。
  “养尸,养尸,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在这里做这等邪恶的勾当,难道真的不怕折寿,不怕天谴么?”
  “什么是养尸啊?”魏宁问道。
  “一种非常非常邪的妖术,我也只听人提起过,没有想到今天让我亲眼看见了。宁儿,你注意看到了没有,这些文字,”魏求喜指着棺材盖上的阴文说道,“这就是镇尸纹,是养尸的人刻上去的,防止尸体走煞的。”
  魏求喜从地上捏起一点土,在舌头上舔了舔,在仔细看看,只见土成黑色,并且放在舌尖微微有些凉,不解道:“此处并不是最好的养尸之地,为何会有人在此养尸呢?对了,养尸地何等难寻,那人看了也只有退而求其次,在此养尸,难怪他还会养地狼了,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通晓这等邪术。”
  “对了”魏求喜一怕额头,难怪他要那具喜神…….遭了,
  魏求喜忽然脸色大变,“要是,他真的养成了,那不是…”
  魏宁看着平时极为镇静的爷爷,忽然看到这具斜插入土的棺材,变得一惊一乍的,不由得扯住爷爷的袖子问个明白。
  魏求喜四周看了看,带着魏宁来到一个相对比较大的坟头后面躲了起来。开始给他解释道:“人有三魂七魄,人魂善而魄恶,原本人死如灯吹烟灭,魂魄尽失,才能够使说是真正一生结束,落入轮回了,但是,如果人只有魂离开身体,而魄留在身体中,便会沦为僵尸,而养尸术就是强行将人的魄拉在人体之内,让尸体养成僵尸,养尸通常选择的是风水中最最邪恶的阴煞地中,将棺材露出一部分在外以便吸收天地灵气,每天用白饭、鸡血供养,隔一段时间需杀黑猫一隻,“催尸“,黑猫年龄愈大愈好,取其血洒于坟上,并将猫尸埋在棺尾,这样如果是极为凶险的养尸地,再加上天时地利,四十九天即可见其功效。四十九日后养尸人于傍晚时分开棺检查,如尸体全身有细细白毛,称為“白兇“,有黑毛者,叫做“黑兇“。养尸一法是大邪术,而且僵尸并不容易控制,否则会遭僵尸反噬,你在那个棺盖上看到的,便是“镇尸纹”专门防止僵尸反噬的。但是这具棺材似乎已经埋了好几十年了,估计与此地不是养尸地有关吧。”
  “嗲嗲,那个人为什么选择在这里养尸啊?”
  “把尸体仍在那里最不容易被人发现?”
  魏宁瘪瘪嘴道:“自然是别人发现不了的地方了。”
  “呵呵”魏求喜微微一笑。“在一堆尸体中最不容易发现了,同样,在坟山中做这种事情自然也是方便得很,你说,谁会每天没事来这玩耍呢?”
  魏求喜又道:“此人定然是有极大的冤仇,否则怎么会动用这么恶毒的邪术来报仇呢?”
  “报仇?”
  “当然了,他定然是想养出一具僵尸为自己报仇,哎,世界上除了仇恨,还有什么力量让一个人不惜以冒着天谴的危险去修炼这等邪术呢?”
  这个时候,有人上山来,魏求喜停止了说话,缩了缩身子藏好。
  来的二人正式冲着魏求喜的地方而来,前面的一个人,手中拿着一个蛇皮袋子,另一只手拿着一根白色的棍子,棍子用白布缠着,在棍头上吊着一根白布。
  而后面跟着一个白衣白裤的人,走路时全身僵直,亦步亦趋的跟在拿棍子的人身后,那人的棍子前后不停地动,仿佛在指点着这个僵直的人的行动,
  走进了,白衣人脸色异常苍白恐怖,五官已经完全扭曲,眼睛深陷在眼眶内,几乎看不见,喉间插着一支槐木钉,这不正是魏求喜的喜神杨书记么。
  “果然在这里,嗲嗲”看见喜神,魏宁不由心头一喜,几乎要叫了出来,魏求喜连忙将他嘴捂住,把他的身子压在坟堆之下,爷俩透过石头间的间隙看着眼前的一切。
  魏求喜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用几乎只有魏宁听得到得声音说道:“不要动,看他要搞什么。看到那根赶尸棍了没有,是麻阳邬家的人。”
  那人走到了养尸地,蹲了下来,眼神中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但是一闪而没,他从蛇皮袋子中拿住三支蜡烛点燃,插在地上,然后向棺材拜了三拜。紧接着从袋子拿出一只黑猫,用指甲在喉管上用力一割,那黑猫血顿时喷了出来,那人连忙拿出一个碗接着,黑猫全身抽搐了几下,惨叫声在这个坟山上格外的凄厉恐怖,然后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死透了。
  此时夜色渐渐暗了下来,整座坟山上一片死一般的沉积,无数个坟头如鬼一般,有的坟头开始出现绿粼粼的鬼火,平添了几分鬼气。
  “嗲嗲,他在干嘛?”魏宁忍不住小声问道。
  “催尸,不要出声,看。”魏求喜轻声道,怕惊动了他。
  那人用手将碗中的黑猫血用食指沾了沾,贴在喜神的眉心,然后猛的一口将猫血喝下,一蓬血污吐在棺盖上。
  棺盖上镇尸纹开始亮了起来,变得越来越红,猫血淌在地山却奇怪的没有渗入土中,反而像水银一般慢慢泻开,铺满了大约一个棺材大小的地方,血越来越多,渐渐的变成了黑色,忽然一下全部消失不见。
  而刚才被血淌过的地方变得一片漆黑,那人双手做了一个手势,用指甲在自己的手腕处革除一道血痕,让自己的鲜血汩汩流出,流过手掌,然后一滴一滴的地在土中。最里面念念有词,配上他嘴角没有擦去的鲜血,形成一幅诡异非常的景象。
  忽然,棺盖开始用力的耸动,黑土仿佛塌陷了一般,哄的一声,整个塌陷了下去,露出一副鲜红的棺材,上面淌着黑色的血,在不停地流动。
  那人神色一喜,朗声道:“养君千日,用君一时,白米鸡血供你,速速受我驱策”。
  如果说魏求喜的那具喜神还算是“人”的话,这具僵尸简直就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了。它全身的人皮都已经被剥掉了,露出了鲜红的肌肉,五官全部毁去,如同顶着一个鲜红的球一般,更恐怖的是,他的右边大脑已经被咬去一半,而里面的脑髓已经全部不见,去而代之的是一条条缠绕在一起的血红的像蛔虫一般蠕动的东西。
  魏宁要吐了,魏求喜连忙用力抓住他,捂紧了他的嘴巴。
  而直直立在一旁不动的喜神浑身似乎开始颤抖起来。仿佛十分害怕。
  “哈哈”。那人犹如夜枭般喋喋怪笑道,“君果然不曾负我!”
  那具僵尸径直走向喜神,喜神浑身颤抖更加厉害,却似乎对它十分敬畏,丝毫不敢动,僵尸用它几乎有一公分长的指甲的手缓缓地伸向了它,喜神浑身抖得更厉害,可是仍然不敢丝毫动弹,僵尸的手指直直地插入喜神的头中,竟然将喜神的头皮撕了下来,将里面白花花的脑髓掏了出来。放进自己的“嘴”里大嚼起来,神色看上去似乎十分享受。
  喜神浑身如筛子般抖动,任凭脑髓从大脑中流出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魏求喜眼中竟是惊怖之色,脸色也有些扭曲了。
  “鬼借尸。”
  魏求喜再也按捺不住,长身而起,厉声道:“这位师傅,你怎么能用这种邪术,你就不怕遭雷劈么?”
  那人似乎对魏求喜的出现并没有感到惊奇淡淡地道:“镇尸纹有人动过的痕迹,我还以为是巧合,没有想到果然有人在附近。”
  “这位师傅,现在停下来还来得及,不然鬼借尸成了,定然赤地千里,人间大难。”
  那人淡淡地道:“迟了。红煞已成,后面已经不是我能够控制的。”
  “你我联手一定能够镇住这个祸害,然后一把火烧了不就成了。”
  那人白眼一翻“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是辰州魏求喜。”
  那人淡淡地道:“辰州魏家听过,魏求喜没听过。”
  魏求喜跺脚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先绝了这个祸害才是当务之急啊。”
  说着从怀中掏出铜钱剑就要出手。
  “你要是自认为能够降得住红煞,尽管出手,我没有意见。”
  “你,你,你。难道你真的不怕天谴,不怕下去见你邬家的列祖列宗么?”
  那人忽然作出沉思状:“天谴,什么是天谴,魂飞魄散、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列祖列宗,呵呵。”那人忽然神态疯狂的笑了起来,“真好笑,当年我被周正康打的半死的时候,列祖列宗在哪里,我诈尸从坟堆里面爬出来的是,我的列祖列宗在哪里?笑话。”
  魏求喜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我知道了,你定然是当年那个走脚师傅。你没死。”
  那人森然道:“我没死,我当然不会死,周正康那个王八蛋都没有死,我怎么好意思死在他前头呢?”
  那人走到了红煞面前,眼中充满了温柔,“小柔,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谁也拆不开我们,我们一起去讨回曾经别人欠我的债,然后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了。”
  红煞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脑髓,面色狰狞恐怖。
  魏求喜道:“若你单单只是为报私仇,我念你我同宗,几十年来不容易,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有看见,但是,你也应该知道,鬼借尸乃是养尸一道中最凶险也最为歹毒之法,一旦借尸成功,躲过天雷地火,便成为不死不灭的旱魃,到时候赤地千里,后果岂是你我能够承担得起的?”
  那人冷笑道:“若不是当年我找到柔儿的时候,她尸身已腐,我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为我送来这么一具未走露一丝阳气的喜神。”
  魏求喜道:“罢了,今日便是拼了老命。也要将这未成形的旱魃入土。”说完从怀中掏出铜钱剑,另只手点燃辰州符,嘴里念念有词,便一剑要向那怪尸刺去。
  “先看好你的孙子吧。”那人冷笑道。
  魏求喜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孙子不知何时已经呆立在那儿,双脚上分别缠绕着刚才留在红煞脑中的红色长虫,那长虫仿佛一条蚂蝗般死死吸着魏宁,身子仿佛慢慢胀大,红光中隐隐透出一种流转的白光,煞是恐怖。
  “三尸虫!”魏求喜心中大骇,他何尝不知道这种专门吸人生气的邪恶之物,连忙挥剑将两条虫懒腰斩断,可是三尸虫仿佛分裂了一般,随魏求喜怎么斩,只会越来越多。而魏宁的脸色也是越来越惨白,有的部分三尸虫已进爬到了魏宁的上半身,随着魏宁的生气走失越来越多,而三尸虫身体也越来越大。
  已有部分的三尸虫钻进了魏宁的身体中,留着半条身子在外,钻进去的部分,透过皮肤可以隐隐看到他的蠕动。
  若是三尸虫爬过了脖子以上,便是神仙也难救了。
  魏求喜掏手入怀。摸出一把辰砂,洒在魏宁的身体上,钻进的三尸虫仿佛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般,全部又钻了出来。
  有效。魏求喜心中松了口气。用手将一张神符搓成一注香的模样,在魏宁的左手上一个一个指头点燃,魏宁的左手手指一根根被引燃,空气中顿时飘开一股焦糊的味道,若是常人,此时已疼痛不堪,但是魏宁此时神智迷失,没有疼痛的感觉。
  此时依附在魏宁的三尸虫开始乱串,魏求喜又洒了一把辰砂,三尸虫似乎十分不喜欢这种气味,纷纷从魏宁的身体上爬了下去,爬回红煞的脑袋中去了。
  魏求喜此时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把魏宁抱到一个坟头之上,在坟头周围用辰砂洒了一个圈,又连接贴了好几道符,掐住魏宁的人中,魏宁缓缓转醒,魏求喜又在地上烧了张符,将带着地上的泥土纸灰塞进魏宁的口中。
  魏宁皱着眉头咽了下去,显然味道并不好。
  那人一动不动,目睹了魏求喜驱赶三尸虫的全部过程,心中对魏求喜的评价不由高了几分,心中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但是似乎却又不敢确定。
  魏求喜捏了一个法诀,铜钱剑刺入红煞的胸膛,红煞也不管铜钱剑,两只手一抡,要死死抱住了魏求喜,魏求喜双手一翻,架住红煞双手,但是红煞力气似乎不小,魏求喜身子一矮,躲过红煞,顺手抽出铜钱剑,只见刺入红煞身体中的部分已经变得漆黑,腥臭难闻。
  魏求喜在剑上插上一张符,点燃,顺着剑身一抹,手掌划开一道口子,将血滴在剑身上,正要进行二次攻击,可是双腿却动不了了,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三尸虫已缠住了魏求喜,正不停往上爬,魏求喜大骇,想用手将三尸虫爬开,可是手一接触三尸虫,三尸虫就像胶水一般粘住了魏求喜的手,可是脚上的三尸虫仍在,显然它分裂了。
  魏求喜有些慌了,本能的用另一只手想扒开手上的虫,可是一碰到,三尸虫又分裂成了2只,死死吸附到另一只手上,三尸虫越分越多,仿佛藤绕树般缠绕在魏求喜的双手双脚上,把魏求喜弄得动弹不得,而此时红煞也从身后紧紧抱住了魏求喜。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红煞从身后探出脑袋,居然像蛇一般,绕过魏求喜的脖子,一张恐怖的脸几乎和魏求喜来了个接吻亲密接触,血红的双目和他对视。
  无数的三尸虫从红煞的脑袋中不停爬出来,不急不慢的爬在魏求喜的身上,脸上,眼睛上,鼻子中。有的部分已经钻进了皮肤,犹如一个个小山丘般凸起,而红煞仿佛一条缠绕的蟒蛇,随着魏求喜的呼吸,双臂越收越紧,血红的舌头舔在魏求喜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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