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心中之惧
便是隔着门也是如此的响亮。
“你知不知dào
你在说什么!?”
雪暖汐听了这样的话当即起步上前。
门外的宫侍没有阻止他,低着头任由他进去。
雪暖汐一把推开了,便见永熙帝面色阴沉地盯着水墨笑,而水墨笑则是一身茶水,他当场便愣住了。
怎么会是这样?
水墨笑见了雪暖汐进来,面色有些难堪。
永熙帝看着他,面色却是缓和了一些,“你怎么来了?”
雪暖汐愣怔了一下,方才〖%
M.35ww.开口:“我听冷雾说了这事……”顿了一下,神色转为了焦急,“陛下,事情是真的吗?”
永熙帝眼底又掀起了阴沉,不过言语却还能够平静,“这件事朕会处理,这里冷,你先回辰安殿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够回去?”雪暖汐无法理解,“四皇子如今情况如何了?事情到底是怎么的?可查清楚了?”
“阿暖……”
“涵涵!”雪暖汐打断了她的话,“我知dào
你不想让我操心,可是四皇子是你的儿子,便是你不喜欢他,便是你记恨他的生父,可他始终是你的骨血,还有翊君,翊君将四皇子当作了亲生儿子一般,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如何能够置身之外?”
“你是不能置身事外!”不等永熙帝开口,水墨笑便开口,此时方才面上的难堪已经消失,换做了平静以及威严。
雪暖汐看着他,却被他的神色给怔住了。
“水氏!”永熙帝开口警告。
水墨笑也不怒,只是平静地看着她,“这事可以瞒着一时,但是瞒不住一辈子,便是你不说,他也会从别处得知,我也不妨告sù
你,翊君如今情绪很不好,陛下应该没忘当日他为了一个奶爹几乎将本宫给逼死的事情吧?”
雪暖汐眼眸微微睁大,却不明水墨笑话中的意思。
这件事和他有关系吗?
永熙帝抿着唇盯着他。
水墨笑随即转过视线看向雪暖汐,“四皇子之所以离开承月殿是因为……”
“够了!”永熙帝打断了他的话。
雪暖汐却先于水墨笑开口:“让凤后说下去!”
“阿暖!”永熙帝声音加重。
雪暖汐继xù
道:“让凤后说下去!涵涵,在经lì
了这般多事情之后,我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经受的?”
永熙帝面容绷的紧紧的。
雪暖汐看向水墨笑:“凤后请继xù。”
“四皇子今晚因为身子不适所以没有去庆安殿,后来之所以出来是因为你派人去接了他。”水墨笑缓缓说道,“岂料在前去庆安殿的途中,四皇子的近身宫侍发xiàn
了不对,可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便被人击晕了,随后,便发生了这件事。”
雪暖汐瞪大了眼睛,便是猜到了事情不简单,但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他愣了半晌,随后看向永熙帝,“涵涵,我没有!”
永熙帝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朕知dào
,今日你一整日都与我在一起,如何能够做这些事情?!”
“可……”雪暖汐的话说不下去。
谁要害他?
在这后宫里面,他都示为一家人的人,谁要这般害他?!
永熙帝伸手将他搂入了怀中。
水墨笑见了这一幕,心里除了苦涩还是苦涩,如实今日被指控的人是他,她恐怕便不会这般轻易地相信吧?“我已经让人去找四皇子近身宫侍所说的那个宫侍了,只要将人找出来,事情便能清楚。”话落,便又补了一句,“当然,前提是能够找到。”
雪暖汐面色顿时一白,双手也悄然攥紧,离宫这般多年,他第一次面对这个皇宫黑暗的一面,却是显得那般的陌生,那般的不知所措。
“够了!”永熙帝又一次冷斥道。
水墨笑深吸了一口气,“我去看看四皇子。”说完,转身便欲离开。
“等等!”永熙帝已然松开了雪暖汐,面色转为了沉怒,“朕随你去!”
雪暖汐当即拉住了她的手,“我……我也和你一同去!”
永熙帝看了看他,没有立即同意。
“涵涵,我知dào
你不想我跟这件事牵涉下去,可如今事情已经牵扯上了,我如何能躲开!”雪暖汐正色道。
若是真的有人害他,那四皇子便是无辜受罪!
永熙帝看了她半晌,最后还是同意了。
可他们还没起步,蜀羽之便快步走了进来了,随后直接跪在了地上,“陛下,请给臣侍一些时间!”
永熙帝盯着他,“你想做什么?!”
“臣侍要查清楚今日之事!”蜀羽之抬头,一字一字地道:“就一晚上!陛下,就一晚!”
永熙帝没有回话。
蜀羽之继xù
恳求,“陛下,出了这些事情,无论身为一个父亲,还是陛下委以重任之人,臣侍都必须查清楚!臣侍恳求陛下给臣侍一晚上的时间!若是臣侍再查不清楚,便不管是教养不力还是失职之罪,臣侍都甘愿承担!”
水墨笑看着永熙帝:“如今天色已经晚了,四皇子的情绪也还没稳定,便是你去了恐怕也问不出什么,不如便缓一晚上。”
“涵涵,就依了翊君所言吧。”雪暖汐也开口。
永熙帝眯着眼盯着蜀羽之:“记住你的身份,莫要让朕失望!”
蜀羽之眼眸一酸,“是!”随后,又道:“陛下,臣侍想将徽儿带回承月殿,这里……不适他继xù
呆着!”
永熙帝没有回答,直接往外走。
水墨笑看了一眼蜀羽之:“动静别那般大,闹大了吃亏的便是四皇子!”说罢,也转身离开,这里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处理完了,他还有另一件更重yào
的事情去做。
蒙氏。
虽然如今他可能也得到了消息,但是这件事他还是需yào
亲自跟他说一声。
雪暖汐没有追着永熙帝出去,而是静静地看着蜀羽之半晌,直到他起身转身欲走的时候,方才开口:“蜀羽之……”
蜀羽之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身。
“我真的没有做过!”雪暖汐声音有些焦虑,“我不知dào
为什么会有人冒充我去请四皇子,可是我可以发誓,我真的没有做过!”
蜀羽之没有回话,也没有转身。
“你不信我?”雪暖汐问道。
蜀羽之笑了笑,“我不知dào
该信谁!现在,我只相信我自己查到的证据!”说罢,起步走了出去。
雪暖汐愣怔地站在了远处许久,一直到了冷雾进来,他方才回过神来。
“皇贵君,陛下让奴侍送您回辰安殿。”
雪暖汐看着他,“陛下呢?”
“陛下需yào
回庆安殿做最后的收尾。”冷雾回道,“陛下让奴侍转告皇贵君,今晚的事情莫要多想,事情总是会真相大白的。”
雪暖汐愣愣地看着他半晌,“真相大白?可即便是真相大白了,受到伤害的人始终受了伤害了,而那欲害人的……”
话没有说下去。
或许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只是,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他愿意面对的。
……
永熙帝和凤后回了庆安殿,却并没有平息众人的疑问,可永熙帝不说也不敢有人开口询问。
他们回来的时候蒙斯醉已经不在大殿上了,据德贵君的转述,他是去更衣了。
水墨笑自然不信,因而没坐多久便起身了再一次离席。
这一次,永熙帝没有离开,而是握着酒杯若有所思地看着蒙斯醉空了的席位。
此时司以琝已经平复下了思绪回到了大殿上,却听闻了母亲和父亲离去一事,如今见父亲没有一同回来,心中又开始不安。
父君是不是知dào
了方才的事情?
母皇忽然离席是不是便是去处理宗哲景遥?
“母皇……父君呢?”
永熙帝回过神来看着儿子,“你父君累了,朕让他先回辰安殿休息。”
“累了?”司以琝低喃道。
永熙帝见状,继xù
安抚:“今日他也折腾了一日了,如今越晚天便越冷,朕便让他先回去了。”顿了顿,又道:“今晚你也别出宫了,留在宫中住一晚吧。”
司以琝听了这话,心总算是安了,母皇让他留下,便是父君还不知情,“好。”
永熙帝归来,晚宴也便进入尾声了,几轮敬酒之后,永熙帝便降旨散席。
众人行礼恭送其离去。
而此时,在内务府外,水墨笑找到了从宴席上离开的蒙斯醉。
他没有进去,只是在内务府外静静地站着。
水墨笑静默会儿,随即缓步走了上去,“豫贤贵君也知dào
了?”
蒙斯醉没有回答。
“若是你想进去见她,本宫便让人放行。”水墨笑缓缓道。
蒙斯醉转过身,“凤后没有话想问臣侍?”
“你有话想说吗?”水墨笑却反问。
蒙斯醉嗤笑一声,“事情出在了臣侍母族侄女的身上,臣侍还有什么话可以说?”
“蒙又欣如今估计也酒醒了,是醉酒误事还是其他,如今估计也能够问清楚了。”水墨笑继xù
道,“豫贤贵君若是有兴趣,便随本宫进去听听。”
“当日佑儿出事,雪凝也是被关在这里吧?”蒙斯醉忽然间问道。
水墨笑审视着她,却没有回答。
“没想到当日臣侍是受害者,如今却成了加害者了。”蒙斯醉缓缓道,神色中满是嘲讽,“凤后不觉得这很讽刺吗?”
水墨笑沉吟会儿:“豫贤贵君既然知dào
了这件事,便也是知dào
了是四皇子自己去的流云殿。”
“是啊。”蒙斯醉看着他,“凤后此时一定很想知dào
为何四皇子好端端的要在这时候去流云殿?尔后又好端端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欣儿可以是醉酒误事,可四皇子呢?他怎么便去了欣儿歇息的地方?凤后此时定然在怀疑,是不是臣侍操控这一切吧?”
水墨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当年雪凝活了下来,今日,欣儿也能吗?”蒙斯醉继xù
说着。
水墨笑看着他,“豫贤贵君很担心?”
“是臣侍让她留在京城的,也是臣侍告sù
陛下说本宫喜欢这个孩子的,更是臣侍同意她今晚上进宫的,更是臣侍让她留在流云殿而不让她来庆安殿的。”蒙斯醉讥讽道:“若是她真的出事了,臣侍如何能够不自责?”
“本宫一直很好奇为何豫贤贵君会对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侄女如此的喜欢?”水墨笑忽然问道。
蒙斯醉看着他,自嘲道:“那是因为臣侍没有养出一个好女儿,所以见了别人家的好女儿,便贪心的想多见几面!凤后知dào
臣侍最欣赏这孩子的是什么吗?便是她对她未来正夫的那份无微不至。”话落,垂下了眼帘,“可是如今,什么都毁了。”
说罢,转身起步离开。
水墨笑没有阻拦,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眉宇始终蹙着,半晌,方才问道:“翊君如今在何处?”
“还在承月殿。”身边的宫侍道。
水墨笑沉吟会儿,“吩咐下去,不管翊君需yào
什么,都全力配合!”
“是。”
水墨笑抬头继xù
看向蒙斯醉离去的地方,蒙氏,希望你真的没有糊涂到这个地步!否则,你是真的绝了你和陛下的情分了!
她可以不在乎四皇子,可是却不可能不在乎她身边信赖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
……
蜀羽之将司以徽从流云殿带回了承月殿,可是仍旧未曾能够从他的口中得知一点今晚上事情的真相,而方才回到了承月殿,又有另一件麻烦事情等待着他。
“人现在在哪?!”
“属下将其软禁在了偏殿。”
蜀羽之面色深沉,“好!好好kàn
着,在本宫禀报陛下之前,务必看好了!”
“是。”
蜀羽之眼眸随即转为锐利,“本宫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得给本宫将那人找到!拿出你们的本事,让本宫看看陛下并不是养了一群废物!”
“是!”
随即,暖阁内再度陷入了死寂。
蜀羽之低着头攥着拳头沉默半晌,随后唤来宫侍:“准bèi
轿辇,去找陛下!”
“是。”
……
庆安殿散席之后,司以琝和妻主女儿回了辰安殿。
司以琝心中最后的一点不安终于在见到了父亲之后消失了,可却仍旧是看出了父亲的不对劲,“父君,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雪暖汐看着儿子,“没事。”
“父君……”
“好了,今晚上你也折腾坏了。”雪暖汐打断了儿子的话,“去休息吧。”
司以琝沉默半晌,最后还是领了话,起步离开。
李浮和李乐一直在暖阁外面等着。
李乐见父亲虽然已经恢复了寻常,可是今晚上所发生的事情还是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因而眼中的忧虑之色仍是没有消除。
司以琝见了更是愧疚,上前抱起了女儿。
“父亲,女儿重……”李乐忙道。
司以琝却笑道:“再重父亲也抱得起。”
“父亲……”李乐声音有些哽咽。
司以琝忍下了心里的难过,对李浮道:“我们去偏殿吧,我累了。”
李浮看着他,“好。”
……
“母皇,今夜西戎国使节为何屡屡针对琝儿!”
从庆安殿离开之后,永熙帝直接回了交泰殿,随后,司予述便前来求见了。
她来只有一个目的,便是问清楚今晚上心里的疑惑。
没有绕弯子,直接问了出口。
母皇今晚的举动分明是知情!
永熙帝看着她,却没有给她回复,“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
“母皇……”
“朕累了。”永熙帝打断了她的话。
司予述看着她,只能压住了疑惑行礼离开。
便在司予述离去之后没多久,冷雾便进来禀报说蜀羽之来了。
永熙帝眸光一凛,“传!”
半晌,冷雾领着蜀羽之进来。
蜀羽之的面色仍旧是和方才一般不好,只是他前来却不是因为司以徽的事情,在行礼之后,便正色道:“陛下,琝儿和宗哲景遥见面之时,程秦在场!”
永熙帝闻言面色当即一变,“什么?!”
“暗卫是在事后方才发xiàn
的。”蜀羽之继xù
道,“如今程秦被软禁在了佛堂。”
永熙帝眯起了眼睛,“他怎么会在场?!”
“目前还不知。”蜀羽之继xù
禀报,“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理?”
“琝儿跟那人说了多少?”永熙帝又问道。
蜀羽之沉吟会儿,“该说的都说了,三皇子很冷静,倒是西戎国主慌了。”
“暂且将人看住。”永熙帝沉思半晌道。
蜀羽之应道:“是。”
永熙帝看着他,“你……”
“臣侍只有一晚的时间,若是陛下没有其他的吩咐,臣侍先告退。”蜀羽之不等她说完,便行礼道。
永熙帝沉吟会儿,“羽之……”话最终没有说下去,“去吧。”
“是。”蜀羽之领命,随即转身离开。
永熙帝沉默半晌,眸光随即一凛,“来人,传章善!”
……
夜已入四更,热闹了一日的皇宫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安静之中。
辰安殿寝殿内,雪暖汐一直没有入睡,他一直在等着,等着永熙帝的到来。
即便他相信她没有怀疑她,可是,这一刻,他只想见到她,唯有见到她,让她陪在他的身边,他的心方才能够真zhèng
地暖起来。
他没有让人去请,即便只要他开口,她便会过来。
“主子,时辰已经不早了,陛下今晚上可能不会过来了。”冷雨上前劝道,“奴侍方才让人去打听了,陛下如今在交泰殿。”
雪暖汐看了他一眼,“她会来的。”
冷雨无奈。
“冷雨你知dào
吗?”雪暖汐沉默了会儿,又缓缓开口,“我的心,如今便像是被一层寒冰包裹着,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主子?”冷雨闻言,顿时大惊,“你……”
“我相信涵涵会信我。”雪暖汐继xù
道:“可……为何会有人这般做?为何?便真的要生死相斗吗?便真的不能和睦相处吗?”
冷雨沉默。
雪暖汐看了看他,蜷缩起了身子,“今晚是涵涵的寿辰啊,四十大寿,为何会有人忍心在这般一日做这样的事情?便是真的要做,不能再等等吗?我原是因为我能够好好地陪她过这个生辰的,十三年了,这是我十三年之后陪着她过的第一个生辰,往后,我也不知dào
还能陪她多少个生辰。”
冷雨再度一惊,“主子,你这是在说什么话?”
“我一直在说还有很多年,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雪暖汐却道:“可是我的心却一直有着一个不安,我相信涵涵定然能够长寿,可是我呢?我也能吗?”
“主子——”冷雨这下是真的吓到了,“你……”
“你不必害pà。”雪暖汐笑了笑,“我现在没有什么不适,只是……在贵王对我用了那般多药之后,我真的能够陪着她一同长命百岁吗?”
冷雨忙道:“主子,您多虑了,御医不是每隔五日便来给你请脉吗?她们都说主子的身子很好!主子如今也没有什么不适啊?”
“或许是我自己多想了吧。”雪暖汐继xù
道,“只是冷雨,这幸福来得格外的不容易,所以,我更害pà
失去,我能失而复得一次,却未必能够这般幸运地有第二次的机会!我一直很怕,可我却不敢将这份害pà
告sù
涵涵。”
“主子……”
雪暖汐看着他,“因为她比我更加的害pà。”
“主子,不会有事的!”冷雨想用更好的话安抚主子,可最终却只能说这般一个。
雪暖汐笑了笑,“我只想好好地过日子,可为何却有人不想?”
冷雨看着主子,“主子,你是不是有了怀疑的人?”
雪暖汐没有回答,只是笑容却更加的哀伤。
冷雨沉吟会儿,“是……豫贤贵君吗?”
雪暖汐还是没有回答。
窗外,回响着寒风肆虐的声音。
……
流云殿的寝殿内,此时已经熄了烛火。
只是寝室的主人,却并没有就寝,而是仅仅穿着一件寝衣站在了窗前。
窗户微敞开,寒风疯狂灌入室内,将窗前的人的面容刮的冰冷发青。
窗外,是没有半点星辰的漆黑苍穹。
“对不起……”
蒙斯醉冰冷的双唇轻轻地溢出了三个字,随即,合上了眼睛。
一行温热的泪水滑落了脸庞,驱散了脸庞些许的寒意。
只是,却让心更加的冰冷刺骨。
……
而此时,在流云殿的另一个方向,司予昀同样没有入眠,只是与蒙斯醉不一样,她却是躺在了温暖的床铺上,手中把玩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翠玉酒杯。
嘴边,蔓延着一抹淡淡的笑。
……
朝和殿内,水墨笑也是辗转反侧。
虽然只是一夜,但是他相信蜀羽之不会一无所获的。
雪暖汐明明知dào
蜀羽之手中有势力,应该不会行这般冒险的事情,只是……蒙氏……他不知dào
吗?便是没有正面坦白过,只是他真的一点也没发觉?
便是真的没发觉,以他的心情不至于会为了对付雪暖汐而牺牲一个无辜的四皇子。
不管蒙又欣死不死,四皇子这一辈子都是毁了的。
而且这件事和当年二皇子的事情如此的相似,若是真是他做的,那将来若是曝光了,二皇子该如何自处?
他岂不是在自己的儿子伤口上撒盐?
明明好好的,为何忽然间便成了这个样子?
便是他真的还没放qì
扶持自己的女儿,可如今行事一片大好,他用得着兵行险招吗?
水墨笑不管怎么想也想不通。
此时,外面已经响起了五更天的声响。
而也是在这时候,永熙帝进了辰安殿。
雪暖汐仍是没有入睡,只是许是等到时间长了,已经陷入了沉思中,因而,便是永熙帝进来了,也没有发觉。
冷雨一直守在身边,见永熙帝真的来了,心里方才松了口气,沉默行了一礼,悄然退下。
永熙帝缓步上前,因为背着光,影子罩住了雪暖汐的身子。
雪暖汐也被惊醒了,抬头看向来人,没有过大的惊喜,只是淡淡的微笑:“你来了?”
“嗯。”永熙帝微笑应道。
雪暖汐欲起身,“我让冷雨给你备了宵夜,你若是饿了便吃些。”
永熙帝伸手抱住了他,“别动。”
“好,我不动。”雪暖汐笑道。
永熙帝紧紧地拥着他,头靠在了他的肩上,几乎想从他的身上汲取温暖,“阿暖,有你在,真好。”
雪暖汐伸手抱着她,“有你在,也好。”随后,见她不动,便又问道:“累了吧?”
永熙帝点头:“嗯。”
“那睡吧。”雪暖汐说道,“若是不饿,便先休息,快天亮了,还得早朝,若不是太饿,便先休息,不管要处理什么事情,都需yào
休息好了方才能够去做。”
永熙帝抬起头,眼眸似乎有些湿,“好。”
雪暖汐发xiàn
了,心中倏然一痛,将她拉上了床,然后紧紧地抱着她,“睡觉,好好睡觉!”
她比他,更加的伤心吧?
……
次日,天方才灰灰亮。
承月殿内,却想起了一声巨响。
是掀翻了桌子的巨响。
门外的宫侍听见了动静欲进来,却被喝止了。
“都不许进来!”
蜀羽之喝停了外面的宫侍之后,便赤红着眸子盯着眼前的黑衣男子,“死了?!居然死了!陛下花了这般多心思培养你们,便是让你们成为废物吗?!”
男子低着头,没有辩解。
“那是唯一的证据!唯一的证据!”蜀羽之愤nù
道,整件事中,蒙又欣不可能说真话,徽儿又至今都不肯说一个字,其他的人也都是无足轻重的,如今便剩下那个宫侍了!
可偏偏人却死了!
“死了!死了!”他努力地做深呼吸,“死了又如何!只要真的有这个人,便还能查到其他!给本宫弄清楚这个人的所有情况!”
“是!”
蜀羽之攥紧了拳头,一字一字地道:“本宫便不信本宫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