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是真是假
司予执根本便无法去分辨司予述此时的神色,在见司予述不说话之后便以为她是不愿意告sù
她,“太女,四皇妹,你告sù
我!我求你告sù
我!”
司予述仍旧是无法回过神来,脸上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司予执脸上泛起了惨烈的神色,“我知dào
了……我知dào
了……你不愿意说……我知dào
当年我错了……你不告sù
我也是正常……没关系,我去……我自己去找……我自己去云州去求雪父君原谅我……”
说完,便神色癫狂起转身往外跑。
司予述眼眸猛然一睁,厉声喝道:“拦住她!”
这时候方才阻止不及司予执闯进来的侍卫当即上前,一左一右紧紧地将司予执给擒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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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top.sp;司予执以为司予述连让她去认错的机会都不给,“四皇妹……”
“你胡说什么?!”司予述上前狠狠地揪着她的衣领,面容也开始扭曲起来,“你胡说什么!?胡说什么——”
她不信司予执口中的话,若是这番话出自别人之口,她或许会信,可是司予执,她只会认为她是在使什么阴谋诡计。
她没有惊喜,有的只是愤nù!
司予执耍什么阴谋诡计她不在乎,可是她绝对不允许她利用他的父君!
绝对不允许!
“本殿不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但是你若是胆敢利用本殿的父君,本殿绝对不会放过你!你以为你去了一趟东南立了功,本殿便不敢动你吗?司予执你听着,本殿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和你的生父对本殿的父君做过什么!”
司予执怔住了,眼眸大睁。
司予述松开了手,冷着面容,“靖王未经允许擅闯文渊殿,立即将其关押进宗亲大牢!”
一旁的几位阁臣听了这话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姚心玉上前,“太女殿下,静王殿下擅闯文渊殿虽然不妥,但是关进宗亲大牢这个惩处也是太过了。”
“那意图利用本殿父君行不轨之事呢?”司予述怒道。
姚心玉整了整神色,“请太女殿下让臣和靖王殿下说几句。”
司予述神色铁青,但是却没有拒绝姚心玉的要求。
“谢太女。”姚心玉谢恩之后随即走到了司予执的面前,“静王殿下,你是从何处得知陛下找到了全宸皇贵君?据臣所知,陛下在行宫。”
这两个月来,她也隐约猜到陛下不在行宫,至于她去了何处,想做什么,她也是不知晓。
不过若说靖王想利用全宸皇贵君来算计太女,她也是不怎么相信。
靖王或许心里有别的心思,但是方才她那个样子不像是在做戏,若是真的有什么算计,也不会那个模样。
司予执先是瞪着司予述半晌,然后又看了姚心玉会儿,方才道:“我……我接到了一封信……信上说母皇在云州找到了雪父君……”
司予述闻言面色一变。
“靖王可有那封信?”姚心玉神色也凝重起来。
司予执挣扎着,“放开我!”
两个侍卫不知dào
该不该放,都看向了司予述。
司予述没有开口,而是死死地盯着司予执。
“太女殿下……”姚心玉开口。
司予述仍是没有让侍卫松开司予执,而是起步上前,然后,动手探向她的身上,双手有着明显的颤抖,不一会儿,她从她的身上搜出了那张信纸。
信纸已经被揉的皱巴巴的,不过还是完整。
司予述颤着双手将信纸摊开,上面的字清晰地映入了她的眼帘。
陛下在云州寻获全宸皇贵君。
陛下在云州寻获全宸皇贵君……
在云州……
寻获……
全宸皇贵君!
皇贵君!
双手的颤抖蔓延到了身体上,司予述艰难地抬起头,面容比之方才更加的难看,“这信你是从哪里来的!”
她一字一字地问着司予执。
而这时候的司予执也渐渐地清醒,“你……你不知dào?”
司予述冲到了司予执的面前,再一次揪起她的衣裳,面目狰狞,“我问你这信是从哪里来的!?”
司予执并不惧司予述,只是这时候她的心也是开始乱了。
太女不知dào?
她不知dào?
那这封信……
到了这一刻,她方才惊觉她并没有去问这封信的来历。
“我问你信从哪里来的,你听到了没有!”司予述嘶声喝道。
司予执看着她,“我……我也不知dào
……”
“你不知dào?!信在你手中你不知dào?!”司予述厉喝道,“司予执你当我是傻子吗?”
司予执脸色开始渐渐地难看起来,“四皇妹,我真的不知dào
,我……”
司予述在她再一次说出不知dào
三个字之后便松开了她的衣裳,随即猛然动手拔出了一个侍卫腰间的佩刀,直接架在了司予执的脖子上,刀刃紧紧地贴着她的肌肤,“你再不说本殿便杀了你!”
“太女殿下!”旁边的几个阁臣顿时大惊。
姚心玉上前握着司予述握刀的手,“太女殿下,你不能这样,你冷静一点!”
“你说不说!”司予述似乎听不到姚心玉的话似的。
姚心玉见状只得转移目标,“靖王殿下,你快说清楚信是从哪里得来的!”
“信……”司予执深吸了一口气,将事情回想了一遍,然后方才道:“是薛氏交给我的。”
司予述闻言扬手便扔了刀然后疯了一般冲了出去。
司予执面色一惊,随即也挣脱了侍卫的桎梏追了上去。
姚心玉见状满脸焦急,“我去看看!”随即便也跟着追了出去,方才走了几步,便又停下来,看向了方才擒着司予执的两个侍卫,“你去将此事禀报凤后,你……随本官出宫!”
两个侍卫当即领命。
姚心玉带着一个侍卫往宫门跑去,然而当她走到宫门,便已经不见了司予述两人的身影,她问了宫门的守卫方才得知她们已经出宫了。
“你立kè
去雪家,找雪砚或者雪倾,让她们立即去靖王府!”她吩咐完跟来的侍卫之后便匆忙上了自己府邸的马车,“去靖王府,快——”
不管信是谁送来的,也不管信上的内容是真是假,可若是太女殿下冲动之下真的伤了人或者要了人命,那错的人就是太女!
靖王再不得陛下看重也是皇女,还有那靖王正君,他可是薛氏的人,是和安皇贵君以及文德贵君的母族后辈!
薛氏默默无闻,可是和安皇贵君在陛下心中的地位绝对不低!
那信——
是真的还是又是一个阴谋?!
……
司予述骑着马飞奔往靖王府而去,即便是惊扰了街上的行人也在所不惜,这一刻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要弄清楚这件事是真还是假!
她知dào
母皇去了南方,而云州也是在南方!
是真的吗?
是真的吗?
父君,母皇真的找到了你了吗?
是吗?
父君——
司予执一直紧跟其后,面容绷的紧紧的,激动褪去,即便还不能冷静思考,可是她却知dào
薛氏如今危在旦夕。
而他的危机是因她而起的!
还有太女……
若是她真的动手杀了薛氏,名声必定有损!
快马疾奔,很快,司予述便到了靖王府了,下了马,她便上前敲了门,“开门——”
几声厉喝之后,门房便将门打开了。
司予述随即推开了门房直接闯了进去。
“太女殿下——”门房愣了会儿,然后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
司予述直奔后院,随即揪住了一个小侍,“靖王正君在哪里?!”
那小侍没见过司予述,以为是歹人,吓得三魂不见七魄的,根本没有办法回答她的问题。
这时候,府中的侍卫围了上来。
其中有人认识司予述,“太女殿下?参见太女殿下!”
众人纷纷回过神来行礼。
司予述松开了那小侍,又揪起了一个侍卫,“靖王正君在哪里!?”
那侍卫愣了愣。
“本殿问你薛氏在哪里!”司予述狰狞吼道。
这时候,管家赶来,“太女殿下,你……你……”
司予述松开了侍卫将目标转移到了管家身上,“薛氏在哪里!?”
管家是从内务府选出来的,虽然也是惊慌,但是比其他人好些,“太女殿下……找正君有何要事?”
“他在哪里!?”司予述怒火更浓。
管家还是没回答,“太女殿下可是为了那信而来?”
司予述面容一狞,“你知dào?!”
“小的是知dào。”管家吸了口气道,“若是太女殿下找正君是想问信的事情,那便无需劳烦正君了,信是小的交给正君的……”
“谁给你的?谁告sù
你?!”司予述一字一字地问。
管家回道:“不久之前门房听见了敲门声便去应门,开门之后却不见人影,只是见地上放着一封信,便将信交给了小的,小的随后将信给殿下送去,途中遇见正君,正君将信接过,随后打开,见上面提及皇贵君一事,便去禀报殿下,殿下看了信之后便匆忙出府,如今还未回府……”
话落,那便司予执也赶上来了。
“你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司予述继xù
问向管家。
司予执上前,“太女殿下……”
“说!”司予述吼道。
管家忙发誓,“小的以项上人头担保小的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司予述松开了她,然后踉跄着脚步往后退了几步,低着头,似乎呢喃了两句,然后,转身便又往外冲去。
司予执见状,随即拦在了她的面前,“太女殿下!”
“让开!”司予述沉下了声音。
司予执似乎猜到了她想做什么,“太女殿下,此事……”
司予述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上前和她动起手来。
两人都是在基本相同的环境之下教养出来的,虽然之后的境遇各不相同,但是底子基本都是一样,若是真的打起来,两人也不相上下,不过此时司予述满心的疯狂,而司予执则是愧疚,自然便不同。
司予执落了下风,但是她却没有放手,其实只要她让开便可以结束,可是她没有。
当年她错了,如今,她不能再错!
她知dào
司予述想做什么,她定然是要亲自去云州确认!
若是其他时候,她不会阻拦,可是如今她是监国太女,若是不顾一切丢下京城,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那封信……
若是陷阱,那太女岂不是往死路上走!?
她不能让开!
在场的所有人都只能看着。
即便看着自家主子处于挨打状态,但是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插手。
“太女殿下你冷静一点!”
“让开!”
“太女——”
“你再不让开莫怪本殿不留情!”
“我不能让!”
司予述不肯罢手,司予执也不肯想让,两人继xù
缠斗着。
大约一刻钟之后,听到了动静的薛氏跑来,一见眼前的状况,当即惊叫起来,“啊——”
管家见状,只能上前,“正君,你劝劝殿下,让她放太女离去吧!”
薛氏根本听不见,他眼里只是看见了司予执一直被司予述打着,嘴边都有血了。
“正君!”
“不要……不要……”不要杀他的妻主,不要!
在司予述又一掌击在了司予执的肩膀之时,薛氏竟不要命地冲了出去。
“不要杀我的妻主!”
缠斗着的两人根本便没想到他会这般做。
顾忌着薛氏,司予执只能腾出手来,同时也落了空子。
司予述寻了机会一窜地离开了。
司予执接住了冲过来的薛氏,随即便将他给推给了旁边的护卫,“看住正君!”随后,追了上去。
管家见状,带着两个护卫跟上去。
薛氏惊魂未定,又遭妻主遗弃,顿时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啊……”
他也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扑出去。
他怕死怕到了骨子里的。
不过,这时候他也没有脑细胞来想这些,只是一个劲地不顾形象地大哭着。
司予述出了府门便跃上了方才骑来的那匹马,然后往城门狂奔而去。
司予执出了门,随即也上马紧跟其后。
而便在保和坊外,两人的马一前一后从雪砚的马车旁边跑过。
“家主,是太女!”驾车的下人叫道。
雪砚一掀车帘,“掉头,追上去!”
“是!”
……
炎热的风在耳边拂过。
烈日依旧。
只是司予述却再也感觉不到日头的毒辣。
兴奋溢满了她周身的每一个细胞。
脑中的神经都振奋了起来。
眼中发出了狂热。
父君,你等儿臣,儿臣这就去找你!
父君,儿臣这就去找你!
你一定要等儿臣!一定要!
司予执一直追在了司予述身后,只是始终是拉了一段距离,很快,两人便一前一后出了城门,看着前面的司予述越走越远,司予执抬手拔下了绾发的玉簪,然后狠狠地刺在了身下的马上。
飞奔中的快马呼啸一声,速度随即加快了一倍,不久,便追上了司予述。
“四皇妹你不能去!”
“四皇妹,你先冷静下来!”
“即便你要去,你也不能这样就去!”
“四皇妹,也许这只是一个陷阱,母皇在行宫!”
“四皇妹——”
不管她如何的劝说,司予述都不予以理会。
司予执无法,只能咬紧牙关,然后越过她,猛然停在了她的前面,截住了她的去路。
一声马哮。
司予述勒停了马,“让开!”
“除非你杀了我!”司予执同样喝道。
司予述吼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你不能就这样去云州!此去云州最快也得一个月,你什么都没带你如何到达云州?!”司予执没有退让,“况且,那封信上的事情也不知dào
是真是假,若是一个陷阱你这样去云州岂不是……”
“我不许你诅咒我父君!”司予述从马上跃起,攻向了司予执。
司予执换了手,今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就这样去!“司予述你冷静一点,你想想为什么信会送到我的府上?!是谁送得?母皇找到雪父君这是好事,为什么那告知消息之人要这样的鬼鬼祟祟?”
司予述不再跟她争论,只是不断地攻击。
“你不是怀疑是我的阴谋吗?说不定信是我伪造的,为的就是引你离开京城,然后让母皇治你一个疏忽渎职的罪名?”
“你闭嘴!”
“四皇妹……”
“闭嘴——”
司予述几乎发了狂似的,根本便听不进去一个字。
雪砚赶到的时候两人身上都已经挂了彩了,严重的那个自然是司予执。
“住手!”
司予执见了雪砚到来,当即松了口气,没有再与司予述纠缠。
司予述却似乎已经打疯了一般,追着司予执。
“太女殿下!”雪砚当即上前阻止,她虽然不是习武之人,但是毕竟和雪倾是姐妹,力qì
上还是比寻常文人女子好些的。
而司予述也注意到了她,及时收手。
雪砚喘了口气,“太女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司予述戾气微笑,身子仍是轻颤着,“姑母……母皇找到父君了!她在云州找到父君了!姑母,我现在就去接父君回来!”
雪砚闻言面色一变,方才那侍卫通知她的时候并没有说清楚,因而她还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可……她扫了一眼已经跌坐在地上的司予执,然后方才对司予述道:“殿下,你先冷静下来。”
“你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司予述无法接受地厉吼道。
雪砚看着她,然后,心平气和地一字一字道:“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