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出宫散心
和心寒之外,还有一股极深的无力。
他真的越看不透她了!
而她,也越发的喜怒无常!
在上软轿之前,水墨笑实在气不过,夺过了身边宫侍手中已然提着的那为司慕涵准bèi
的点心食盒狠狠地摔倒了一旁,然后上轿,怒声下令离开。
随行的宫侍都低着头战战兢兢的。
而这一幕,却都映入了映入了隐没正在角落处的司以佑的眼中。
在交泰殿外背着光得角落处,司以佑安静地站着,仿佛已经站了许久,他看着灯火明亮的交泰殿,却始终没有上前一步。
守在殿外的宫侍在水墨笑离开之后便上前收拾那摔了一地的点心,动作极为的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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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之后,一切便都已经收拾好了,交泰殿再一次恢复了他的威严沉静。
又不知dào
过了多久,角落处的司以佑方才抬起了脚步,然后,缓缓地往殿门口走去。
守门的宫侍见了他,便立即上前行礼,“见过二皇子。”
在门口悬挂着的宫灯之下,司以佑的面容是青苍色的,那双眸子如同死水一般平静,“请代为通传,司以佑求见母皇。”
那宫侍听了司以佑的自称,愣了一下,随后方才道:“请二皇子稍等片刻。”说完,便转身进去,半晌过后,便走了出来,却低头回道:“陛下无暇见二皇子,请二皇子先回去。”
司以佑原本像是石块一般僵直着的身子在听了这个回复之后,轻轻地颤抖了一下,死水般的眸子当中闪现了一抹尖锐的痛苦,他抿着渐渐转为灰色的双唇,没有任何言语地呆站着。
“二皇子?”那宫侍见没有回应,便抬着头道,“不如二皇子先回去,明日再来?”
司以佑已然没有给出回答,但是却有了行动,他缓缓转过身,然后,一步一步地离开。
那宫侍看着司以佑离开的背影,心里不免轻叹一声,但是却没有过多的表露,身为宫侍,没有资格议论主子的是非。
司以佑像是没有了灵魂的幽魂一般离开了交泰殿。
母皇不见他……
不见他了!
母皇心里定然恨他吧?
父君因为他而性情大变,甚至对大皇兄下手……
父君对大皇兄做了那般的事情——
司以佑合上了眼睛,掩盖住了满目的痛楚。
虽然不是直接下手害大皇兄,可是,父君的行为却是真真切切的差一点害死了大皇兄!
父君变成了这样,都是因为他!
他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的,他只是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只是不想让父君难过,不想让母皇恨昀儿……
他没想到会这样……
一步错,便步步错了吗?
便再也没有法子挽回了吗?
司以佑一步一步地走着,不知dào
过了多久,他方才走到了流云殿外,而方才到了流云殿外,便见忆古急急忙忙地冲了过来,“二皇子你没事吧?你怎么一个人出去了?怎么不跟宫侍说一声?主子很担心你,都急的要疯了!”
司以佑仿若没有听见忆古的话似的,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忆古没有觉得司以佑不妥,因为这两个月,他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的神情,“二皇子还是快些随奴侍去见主子吧!”
司以佑没有说话,但是却还是跟着忆古前去。
而此时,蒙斯醉正在司以佑的院子中大发雷霆,甚至开了大,负责近身服侍司以佑的两个宫侍此时便趴在了地上,而两外四个粗使宫侍便拿着板子正杖责着。
求饶声痛呼声在夜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蒙斯醉一脸阴沉地站在了院子的中央,冷漠地盯着那两个正痛苦呼救的宫侍,而在那冷漠的神色中,夹杂着一抹极深的焦虑。
司以佑见了,见到的便是这般情形,而这样的情形,便如同一把尖刀一般刺入了他的心头,他活了十六岁,从未见到过父亲在他面前这般惩处宫侍,他没有上前求情,痛楚已经淹没了他的怜悯之心,他只是愣愣地站在哪里,看着眼前一切。
蒙斯醉在见到了儿子回来之后,便迈开了脚步往前,快步走到了儿子面前,冷漠的神色转为了焦急担忧,“佑儿,这般晚了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dào
你吓死父君了!”
今日他方才和凤后翻脸,晚上佑儿便不见了踪影,他如何能够不担心?!
他究竟是去了哪里了?
“是不是凤后……”
司以佑却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带着一种极深的沉郁,“是儿子自己出去的,儿臣去了交泰殿求见母皇。”
蒙斯醉脸色一变,神色依旧焦急,隐隐中还带着一丝的恼怒,“你去交泰殿做什么?父君不是跟你说过,往后最好不要往那边去吗?是不是她让你去的?她又让你做什么了?父君不是让你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先告sù
父君的吗?你怎么这般的不听话!”
司以佑没有反驳,而是呆呆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方才溢出了一句话,“父君你是不是很恨儿臣?”
声音悲凉绝望。
蒙斯醉一惊。
司以佑却笑了起来,却比哭还要难看,“父君很恨儿臣吧,儿臣让父君伤心,让父君颜面尽失,让父君这般……”
“你胡说什么?!”蒙斯醉厉色喝道,“是不是你母皇……”他的话截然而止,脸上难过恼怒的神情也在这一刻凝固了起来。
他被司以佑眼中流露出来的痛苦给镇住了。
那是一种极深极深的痛苦。
他还这般的年轻,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痛苦存zài?
怎么会……
司以佑继xù
开口,接着自己方才没有说完的话,“儿臣让父君这般的痛苦,这般的难受,儿臣……”
“别说了!”蒙斯醉厉声打断了他的话,然而话落了之后,他便后悔了,伸出了手,将儿子搂入怀中,“对不起佑儿,父君不是故yì
的,父君不是故yì
责备你,对不起佑儿……”
佑儿已经这般痛苦了,他做父君的怎么还能够这般伤害他?
没错,他心里是恼怒他。
若是当日他能够先一步跟他商量,那么事情便不会变成这般了。
可是这份恼怒更多是源自于心疼啊。
他是他的儿子!
可是如今,却毁了自己的一生!
司以佑那溢满了痛苦的双眸也溢出了泪水,而心房的最后一道防线,也似乎在这一刻完全崩溃了,“父君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母皇没有逼我做什么她真的没有,父后更是没有害过我啊——父君,儿臣求你了,不要这样好不好……大皇兄是我的大皇兄啊……他那般疼我……怎么可以……一切的一切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糊涂……是儿臣!真的是儿臣啊——”
他一边凄厉地哭诉着一边整个人滑落在了地上,双膝跪地。
蒙斯醉没有松手,而是随着他一同滑落跌坐在了湿漉漉的青石地面上,“佑儿……”
他知dào
了?!
谁告sù
他的?
谁?!
凤后还是她!
他不在乎别人如何看他,也不在乎做了这些事情会不会有报应,可是他无法接受儿子也知dào
这件事!
“告sù
父君,谁告sù
你的!是不是凤后?!还是你母皇!”
蒙斯醉或许没有发xiàn
,他在说这话的事情,神色是狰狞的,而他这般,却让原本便承shòu了许多的司以佑更加的痛苦。
“是谁说的重yào
吗?重yào
吗?儿臣告sù
了你,你便如同对待他们一般惩处吗?”司以佑满脸痛不欲生,指着前面已经停下来被杖责但是却始终趴在了地上的两名宫侍。
蒙斯醉的脸色白了起来。
“父君!”司以佑握紧了他的双臂,“儿臣求你,儿臣求你了,不要这样好不好?父君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蒙斯醉哭红了的眼睛中满是伤痛,“连你也觉得父君错了吗?!”
司以佑停下了话。
“连你也觉得父君这般做错了?!”蒙斯醉神色颤抖,声音带着一种撕裂般的痛楚,“父君只想保护你们,父君只想让你们往后都好好的,我只想保护你们不受任何的伤害!我这般错,错了吗?”
“我不知dào
不知dào
——”司以佑摇着头哭诉道,随后便松开了握着他手臂的手,然后,低下了头不断地磕着头,“对不起父君……对不起对不起……儿臣真的不知dào
真的不知dào
……儿臣只想回到从前……儿臣不想见到父君如今这样……儿臣的心好痛好痛……儿臣不是要责骂父君,儿臣真的不是……对不起父君,对不起——”
“主子,二皇子!”忆古也跪了下来叫道,可是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蒙斯醉这般呆愣地看着眼前不断向他磕头的儿子好一会儿,然后方才伸手,阻止了儿子,“不这样,佑儿不要这样……”
“父君——”司以佑的额头已经破碎了,溢出了鲜血,“父君,父君——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
蒙斯醉抱紧了儿子,泪水不断地夺眶而出,却无法带走内心的痛楚,“父君也不想这样的,父君也不想……父君也控zhì
不了自己……佑儿,父君没有恨你……”
夜幕之下,院子之中,都在苦海中挣扎着的父子两人便这般抱头痛哭的。
……
庄府
庄家正夫从宫里出来之后便一直在自己的寝室当中发呆,便是晚膳也没有用,从外面应酬回来的庄铭歆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便赶了过来。
两个月了,虽然陛下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态,可是她还是知dào
,女儿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这两个月中,也因为那个流言,她来往应酬也多了起来。
能够推掉的她都推了,不能推的,只能耐心应酬。
不过她并不是想利用这件事扩大自己的势力,而仅仅是不想得罪人,从决定那般做之后,她便已经做好了准bèi
承shòu后果,即便陛下为了不让事情的影响扩大而不做追究,但是她却也知dào
,或许她的仕途便到这里了,如今多积累一些人脉,将来对女儿也有帮zhù。
那日,看着昏迷着被人送回来,她的心是真的慌了。
不是那种担心会失去继承人的惊慌,而是一种单纯的母亲见到了女儿生死不明的心慌。
她真的亏欠了这个女儿很多很多。
甚至差一点将她逼上了死路。
进了正院的寝室,便见到了庄家正夫呆坐着的身影,蹙了蹙眉,然后缓步上前,温和问道:“怎么了?可是今日进宫出了什么事情了?”
庄家正夫回过神来,抬头看着站起了自己面前的女子,他的妻主,却没有说话。
庄铭歆又拧起了眉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庄家正夫缓缓地站起了身来,与她平视,“你是我的妻主对吗?”
庄铭歆闻言,脸色微变,“斯儿出事了?”
“我和斯儿与他,你会选择我们父女对不对?”庄家正夫继xù
问道。
庄铭歆更是不解,“到底……”
“你和他已经过去了这般多年了……我知dào
当初你心里只有他……我也知dào
,即便我们成婚之后,即便他嫁了人,你心里还是有他,所以当年放才会为了他……”
“够了!”庄铭歆脸色忽然间变得很难看,她已经猜到了他话中的他是谁。
庄家正夫凄然一笑,“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他抢什么,我也知dào
不管是出身还是其他任何一方面,我都及不上他!可是我方才是你的正夫,斯儿方才是你的女儿——”
“你到底想说什么?”庄铭歆绷着脸道。
庄家正夫眼角处滑落了一滴泪,“我没有资格去恨他,我只想保住我的家,保住我的女儿……”
庄铭歆见他落泪,脸色不禁缓了一些,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云儿,告sù
我,今日在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庄家正夫脸上的泪多了起来,“他居然这般利用我这般利用斯儿……大皇子病了……是他……是他算计的……为了打击凤后……”
断断续续的,庄家正夫将一切都告sù
了庄铭歆。
而庄铭歆听完了之后,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些,可是,却没有庄家正夫这般震惊,这两个月宫里面的情况她也听说了,而且,在她的心中,在他的记忆当中,身为蒙家的嫡子,蒙家主夫调教出来的儿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而这般对待庄家……以他的身份,也并没有错。
庄家正夫看着妻主这般反应,心里的不安更加的严重,“你还是会帮他对吗?”
庄铭歆双手握紧了他的双臂,面容转为了严肃,声音也是低沉,“这些话我只说一次,我是庄家的少主,将来庄家的主人,我身上肩负着的是庄家的未来,庄家的百年兴旺,我所做的一切,只会为了庄家,而你和斯儿,一个是我的正夫,庄家未来的主夫,另一个是我的嫡女,我的继承人,你们与他之间没有可比性,也没有可以做出选择的余地!”
庄家正夫浑身颤抖了一下,不确定地开口,“你会站在我和斯儿这一边的对不对?”
“你们才是我最亲的人。”庄铭歆认真地道。
当初的那份情谊或许还在心底留下了印记,可是当年他没有因为那份情而做出伤及庄家的事情,如今更加不会。
取舍一事,她选的只会是庄家!
庄家正夫心头猛然松了,伸手仅仅地抱着眼前的女子,这般多年了,这是他从她口中听见的最为心安的一句话,“我发誓,往后,我不会再因为当初的事情为难你,也不会在折腾你的那些夫侍和孩子,只要你心里一心一意向着我和斯儿,不管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做出让步!”
即便她心里从未爱过他,即便她心里始终有着那个人的影子,可是只要她愿意做到她的承诺,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如同当年他初嫁她一般,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庄铭歆抬手抚摸着他的头,安静了拥着他,而眼眸却在此时微微眯了起来。
豫贤贵君这般做,便是不会让庄家置身之外,将来的夺嫡之争,庄家看来也无法独善其身,上一次的储位之争庄家虽然参与,但是介入的却不多,而且,那时候也是先帝示意,可是如今却完全不同,若是成功了,那庄家自然会好,可是若是失败了,那庄家面临的便可能如同当年的蜀家以及水家一般的命运!
她该好好想想如何保住庄家!
……
流云殿
司以佑的住处的寝室内
床上,蒙斯醉靠着床头坐着,而怀中躺着已经沉睡了过去的司以佑,他整个人蜷缩在了他的身旁,便如同小孩子一般。
额头上的伤已经包扎了,虽然不严重,但是看着那白色的纱布却还是觉得心惊。
而便是睡着,他的神情却还是弥漫着痛楚之色。
蒙斯醉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便是睡着了,心里也还是在难过吗?
忆古端着新做好的吃食进来,小声道:“主子,奴侍让人做了一些宵夜,您可要用些?”
蒙斯醉缓缓抬起头,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忆古,本宫真的做错了吗?”
忆古一愣,沉吟半晌之后方才道:“奴侍只是知dào
,主子做了这些事情之后并不开心。”
“开心?”蒙斯醉凄然一笑,“本宫没想着会开心,本宫只是想着,本宫一个人痛苦,不如拉上他们陪本宫一块儿痛苦……”
“主子……”
“可是没想到最后……陪着本宫痛苦的,却是本宫的儿子……”蒙斯醉缓缓说道,带着尖锐的自嘲。
忆古想安抚几句,可是却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
“下去吧,本宫想静静。”蒙斯醉开了口。
“是。”
“去查查,佑儿是如何知dào
的。”蒙斯醉忽然又问。
“奴侍已经查过了,下午的时候,二皇子去过正殿的暖阁,应该是听到了主子与奴侍的谈话。”忆古回道,下午之时,主子和他说过了大皇子的事情,也商议过了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蒙斯醉手顿了一下,却没有继xù
开口。
忆古看了会儿,然后行礼离开,“奴侍告退。”
皇宫的夜寂静的可怕,仿佛一直张大了血盆大口的的猛兽,欲将一切都吞噬干净。
而在这样的夜中,却有三人彻夜未眠。
次日清晨,蒙斯醉一反过去两个月缺席每日朝和殿请安的规矩,第一个到了朝和殿,水墨笑得到了宫侍的禀报之后,冷笑一声,更衣前往。
他以为蒙斯醉是来挑衅的,可是,蒙斯醉却向他提出了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的请求。
“你要去南苑?”水墨笑眯着眼睛盯着他。
蒙斯醉端着茶杯慢悠悠地道,虽然没有昨日的对峙,可是却也没有以前的谦和,“凤后没有听错,臣侍的确是这般说的。”
“怎么?怕的落荒而逃了?”水墨笑讥笑道,不过话中虽然这般说,心里却不是这般想。
蒙斯醉笑了笑,“凤后非得这般想的话那便当是吧。”
“若是本宫不允呢?”水墨笑冷笑道。
蒙斯醉搁下了茶杯,“凤后应该知dào
,此时此刻,便是没有凤后的准许,臣侍还是可以达成所愿,昨日凤后不是说了,陛下连臣侍谋害皇嗣都能容忍,自然不会拂了臣侍出宫散心的心愿,而且,臣侍去了南苑,不就是给了凤后重整旗鼓的机会了?这般好的机会,凤后岂会放过?”
“你以为你在宫中,本宫便真的斗不过你了?”水墨笑有些恼了,不过心里更多的便是疑窦。
蒙斯醉还是那般笑着,缓缓站起了身,“臣侍不过是过来知会凤后一声,以免凤后威严受损,如今话说完了,臣侍便告退了。”
“你——”水墨笑气结。
蒙斯醉恍若未闻,微微行礼,便转身而去。
水墨笑咬紧了牙关,半晌过后方才一字一字地下令,“去吩咐内务府准bèi
,送他去南苑!”
他倒要看看,离了宫,他还能掀出什么风浪来!
……
流云殿内
司以佑听完了蒙斯醉的决定之后,差一点摔了手中装着清粥的碗,他呆呆地看着微笑着的父亲,许久许久之后方才回过神来,只是言语中却还是不确定自己听见的话是真的,“父君……是真的吗?真的吗?”
父君带他去南苑,那便是愿意不去做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蒙斯醉温和地笑着,“父君说了,那自然便是,这些日子不管是父君还是你,心情都不好,总是这般闷着,便是没有病也会闷出病来的,便权当散散心,虽然如今还未曾入夏,但是往年都是夏季去的,换换时节过去,倒也是别有一番趣味。”
司以佑满心的激动,“父君……那……母皇……父后……”
“方才父君已经请示过了凤后了,凤后同意了。”蒙斯醉回道。
司以佑脸上的笑容更是激动,“父君……父君……”
“你还没说愿不愿意陪着父君前去了。”蒙斯醉笑着问道。
司以佑点头,“儿臣去,父君,儿臣去!”
“那便快些用早膳吧,用完了早膳,我们便出发。”蒙斯醉笑道。
司以佑连忙点头,然后低着头以极快的速度喝着碗中的清粥。
“慢些吃。”蒙斯醉温和地说道。
“嗯。”司以佑点头应了一声,速度虽然慢了下来,但是却还是难掩既调动。
蒙斯醉安静地看着儿子,蔓着慈爱温和之笑的眼眸深处,闪过了一抹异色,出宫是为了儿子,但是,却并不代表他便这般输了!
日子,还长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