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不能有事

  “谢大人!”
  随着一声轻喝,谢净芸停下了脚步,眉头紧蹙地转过身循声看去,却见好几个人正往她这边走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大约三十岁上下的华服女子。
  谢净芸认出了此人。
  她乃如今如今大周第一商贾凌家的现任家主凌丹虹。
  谢净芸没有想到一到锦城便会遇上相熟的人,而且也担心自己被认出来了会泄露陛下的行踪,因而对于凌丹虹的出现显得有些恼怒。
  “真是谢大人。”凌丹虹走到了谢净芸的面前,笑容满面地道,“方才凌某还以为认错了人了。”
  “凌家主怎么会在这里?”谢净芸心里虽然恼怒,但是却还是维持了表面的客套,若是寻常的商贾,她定然不会这般给脸面,可是凌家却是不同。
  除了因为凌家如今稳坐大周第一商贾的位置之外,还有便是,凌*
  m.35zww.*家的发迹过程与当今圣上有关系。
  谢净芸是在任顺天府尹的时候认识凌丹虹的,一开始她也是不屑于于一介卑贱商人来往,而且凌家还曾经和先帝九皇女如今还被软禁在泰陵的瑞王有过牵连,可是后来,经过几方打听,得知了凌家和安王来往甚密,便不得不降低身份与之周旋客套。
  安王是什么人?
  永熙帝身边第一红人。
  她交好的人便是永熙帝看重之人。
  后来,谢家根据凌家的近十年的发展轨迹推断出凌家与当今圣上有些关系,谢净芸更是不想与之交恶。
  凌丹虹笑道:“凌某正好来锦城商行处理一些事情。”
  谢净芸点了点头,近几年凌家已经开始插手海运出现在锦城并非没有可能。
  “不知dào
  谢大人来锦城所谓何事?”凌丹虹微笑问道。
  谢净芸神情一肃,“谢某来锦城处理一些私事。”
  凌丹虹听了谢净芸的话立即便心领神会,“原来如此,凌某难得在此见到谢二小姐,不知dào
  谢二小姐是否有时间与凌某一聚?”
  谢净芸蹙了蹙眉,“谢某还有些事情处理,待回京城之后,再与凌家主相聚吧。”
  她随陛下出行的消息除了朝中官员,外人是不会知dào
  的,凌丹虹虽然交游广阔,但是也未必知dào
  ,不过,若是她知dào
  了,那定然会推断出陛下也在这里。
  谢净芸与凌丹虹交往多年,不得不承认,凌丹虹虽然出身商贾,但是却并不是个庸人。
  “谢某来锦城实乃私事,还请凌家主莫要张扬。”谢净芸正色道。
  凌丹虹自然应下,“谢二小姐放心,凌某并非那般嘴碎之人。”
  谢净芸随后与其客套了几句,便领着随从离去。
  凌丹虹笑容可掬地目送她消失在人群当中。
  “家主,谢大人不是和陛下东巡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凌丹虹身边的心腹小声问道。
  凌丹虹敛去了笑意冷眼扫了她一下,“这件事与我们没有关系,她为何出现在这里,我们无需知dào
  也不该知dào
  ,今日之事一个字也不许泄露出去!”
  谢净芸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无外乎两个,一就是她有差事在身,另一个……
  凌丹虹没有往下想。
  想多了,只会给凌家找上祸端。
  正如十年前那般。
  “是。”那心腹立即道。
  凌丹虹也没有继xù
  这个话题,“秦家的人什么时候到?”
  “应该这两日。”那心腹回道,“只是这一趟凌家派来的人却是秦家那个纨绔庶出三小姐。”
  凌丹虹闻言冷笑一声,“居然派来一个庶出的东西来跟我谈,难怪秦家会没落至此!”
  当年的大周三大商贾,如今凌家已经远远抛离了其余两家,但是却还是无法一枝独秀。
  凌家如今始终要与秦家陶家并为大周三大商贾。
  而她的目标是大周第一商!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她选择了与朝廷合zuò
  ,即使清楚这样无外乎与虎谋皮,不过,富贵从来都是险种求的,而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凌家用了十年的时间却取得了三十年的成就。
  只是这还不够。
  大周第一商,不仅仅是指财富,还有权势。
  当年凌家差一点便灭族的事情告sù
  她,若是没有权势,所谓的第一商也不过是别人眼中的一只随便都可以碾死的蝼蚁。
  只有爬到了那个连朝廷都不敢轻易动她们的位置,凌家方才能够安枕无忧!
  十年前的事情,绝对不能再重演!
  陶家的那个老婆子也应该是知dào
  了这一点,所以方才会在三年前东南蝗灾之时做出那样一个惊人的举动。
  三年前,东南爆fā
  蝗灾,陶家损失惨重,随后东南饥荒蔓延,而在这时陶家家主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行为来,她不仅没有趁着饥荒提高米价,而是选择和朝廷一同抗灾,使尽浑身解数从给地调来米粮救济灾民,甚至将半幅身家捐了出来作为赈灾之用。
  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说陶家家主疯了。
  只是凌丹虹却知dào
  ,陶家家主这样做,不但不是疯了而是极为睿智的举动。
  陶家是大周最大的米商,朝廷要赈灾,不可能方才陶家,与其让别人使计来逼迫,不如自己先一步拿出来,不但可以避免了一场灾难,更是可以博得一个仁商之名。
  灾荒过后,因为陶家的义举,当今圣上亲笔书写了仁商两个字赐予陶家。
  去了半幅身家,保住了一族平安,得了一个可以庇护子孙的之美名,在近三年,陶家在其余的行业也发展的很好,陶家家主乃大智之人。
  凌丹虹收敛了思绪,沉眸说道:“这两日你让人多多留意锦城的情况,还有,让我们的人都谨慎一些。”
  那心腹一愣,“家主是担心谢大人如今出现在……”
  “我说了,这件事不得再议论!”凌丹虹冷冷地打断。
  “是。”
  谢净芸在锦城逛了小半个时辰之后便返回了姚心玉的宅院,随后立即求见了永熙帝,将遇见了凌丹虹的事情禀报了永熙帝。
  永熙帝闻言,沉吟不语。
  “陛下,可需yào
  去知会越州州府?”谢净芸谨慎地道,毕竟这件事是因为她而引起的。
  司慕涵并没有谢净芸这般紧张,“凌丹虹出现在锦城并没有不妥,而且,她也没有什么威胁,你既然已经警告了她,她应该不会多嘴的。”
  这些年凌家能够翻身,除了因为她的暗中扶植之外,凌家这位新家主的本事也是不容小觑。
  谢净芸闻言,也没有再说什么。
  谢净芸退下了之后,司慕涵还是让人去查了凌丹虹出现在锦城的原因,凌丹虹身为凌家的家主,除非有大事否则无需亲自出现的。
  傍晚时分,司慕涵从随行的暗卫手中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凌丹虹这一趟出现在锦城是为了和秦家商讨合zuò
  造船一事。
  在锦城港口的开设以及海运开通之后,秦家理应乘着这股东风扶摇直上方才对,可惜秦家却硬生生地错失了机会,让凌家先一步插足进来。
  秦家怀疑朝廷的这两项政策,因而不敢吃独食,而这时候凌家主动送上门合zuò
  ,秦家不想单独承担风险,便应允了合zuò
  ,只是几年下来,凌家却俨然要取代秦家在东南沿海的影响力似的。
  秦家之所以重yào
  那是因为秦家在南诏有深厚的人脉,在大周未曾开放锦城港口之时,大周与其他小国的往来只能通过南诏,而如今,外国的商船可以直接驶入锦城,在锦城展开贸易,自然不需yào
  再通过南诏这一媒介。
  而秦家的作用便渐渐减弱。
  秦家在意识到这一点的事情已经迟了,而凌家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秦家便是在不容易也不得不接受现实,只是,秦家还有一项优势未曾握在手心,那便是造船的技术。
  秦家的生意主要是跨国的,商船便成了最重yào
  的工具,对于造船方面得研究更为透彻也舍得花本钱,可以说,秦家所掌握的造船技术比之朝廷的还要精湛。
  司慕涵是知dào
  秦家将这一技术看得比性命还要重yào
  ,只是如今却有意让凌家插一脚?
  究竟是凌丹虹太有本事,还是秦家已经没人了?
  “看来,朕得防防这枚棋子造反了……”司慕涵敲打着桌面低喃道,她都还未动手,凌家居然抢先一步了?
  “谁要造反?!”雪暖汐快步从内室走了出来,他方才一醒来便听见有人要造反。
  司慕涵回过神来看向他,“醒了?”
  “嗯。”雪暖汐应道,随后紧张地问道:“谁要造反?”
  “不是那回事。”司慕涵起身握住了他的手安抚道,“别担心。”
  “真的?”雪暖汐仍旧有些不安。
  司慕涵见他仍旧不安心只好将事情简单地与他说了一次。
  雪暖汐愣了愣,随后松了一口气,涵涵重视商家他也听闻过,而且还曾经有御史就这件事上过劝谏的折子,“涵涵……你看重凌家?”
  他倒是不担心商家会造反,她们也造不起反。
  司慕涵让他先坐下,“凌家不过是一枚棋子,若是听话,若是好用,那便继xù
  用,但若是这枚棋子开始失控,那便除掉就是,谈不上看重与不看重,十年前,一件下毒之间便可以让凌家万劫不复,如今也一样可以。”
  “可是涵涵……”雪暖汐沉吟会儿,“我不是想干涉朝政,我只是有些担心……母亲说,商人大多是奸诈的,她们为何获得利益可以不择手段,虽然商家地位低下,但是,商家有钱,往往做出一些对官员,对世家行贿什么的事情,先帝在世之时,凌家便和瑞王勾结在一起……我担心……更何况,当年凌家出事……其实也是和……你有关系吧?”
  雪暖汐做出了最后的猜测。
  司慕涵笑道:“商家不同世家权贵,只要不让她们掌握了大周命脉,那她们便是再富贵也不足畏惧,凌家所涉足的行业虽然广泛,但是,却也不是不能取代的。”
  “涵涵,我不是看不起这些商家,只是,她们需yào
  你这般重视吗?”雪暖汐问道,朝中的事情已经够她烦得,怎么连这些商人也要她烦心。
  司慕涵敛了敛神色,“阿暖,如今朝廷除了缺人才之外,还缺银子,而每一年没地的赋税基本上都是那些,可是朝廷支出的银子却在每一年大幅度的增长,农田水利,各地交通,边境军备等等,每一处都不得节省,开放西北边疆,设立锦城港口,开通海运,这些不仅让大周边境兴旺起来,同时也带来了大幅度的税收,让百姓富足起来,大周如果想要消除边患、威震四方,只有先让大周富足起来,这样方才有银子增添军备,有条件训liàn
  军队,提升大周兵力,而百姓富足,更是让大周内部安稳的根本。没错,商家的地位是低微,可是她们在带动繁荣这方面所起的作用却是很大,而且,也安全的多。”
  雪暖汐凝视着她会儿,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便说罢。”司慕涵微笑道,“如今我们不在宫中,那些什么不干涉规矩的,便可以先放下。”她握起了他的手,“我只想你安心。”
  雪暖汐心中一暖,脸上也浮现了一抹笑意,吸了口气,然后问道:“涵涵,你是不是要打仗?”
  司慕涵笑笑,“怕吗?”
  雪暖汐瞪了她一眼,“你才怕了!我跟你说正经的!”
  “威震四海,八方来贺,这是每一个皇帝心里的期望,朕也不例外。”司慕涵神色渐渐地转为了认真,“当年母皇将皇位传给朕,便是希望朕替她完成她没有完成的心愿,以如今大周的实力还未曾能够实现这个愿望,或许在朕的有生之年也实现不了,朕能够的就是一步一步地向这个目标迈进,一代承接一代,总会有实现的一日,而如今当在这个目标前面的便是大周的边患。”她垂了垂眼帘,然后方才继xù
  道,“战争,并不是一件好事,只是,很多事情,很多事情,却只能用战争来解决,阿暖,我不否认,这里面也有朕的野心所在,只是朕既然站在了这个位置之上,野心于朕也是一种责任,不得不接受的责任……很多事情我并不想做,可是却也不得不这样做,人在其位便要谋其职,朕不想百年之后无颜面对先帝。”
  雪暖汐心头一酸,双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连忙道:“我不是怪你,我只是心疼,”
  “那便一直陪着朕。”司慕涵笑道。
  雪暖汐认真地点头,“好,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直陪着你,你下地狱,我也陪着!”
  “傻瓜。”司慕涵幽幽地说道,眸光却是格外的柔和。
  半晌后,冷雾进来询问是否传膳。
  司慕涵点头。
  两人用了晚膳过后,司慕涵便陪着雪暖汐出去散步。
  这是雪暖汐出宫之后最喜欢的事情。
  在宫中虽然也是常常和她散步,但是总是有一大堆人跟着,而且,他也不会丢下两个孩子不管,想想这十年来,他却甚少与她这般简单地散步。
  姚心玉的宅院虽然小,但是该有的都有,便在司慕涵所住的院子后面便是宅院的小花园,小桥流水的,甚至雅致。
  两人散步了小半个时辰之后,便回了住处。
  司慕涵去正堂当中和姚心玉等人见面,而雪暖汐回了寝室。
  待司慕涵和三人谈完了之后,天色已经很晚了,回了寝室,却见雪暖汐已然没有就寝。
  雪暖汐见她回来,便立即上前,先是亲自伺候了她洗脸擦手的,随后又亲自端上了茶,虽然知dào
  她是在忙于政事,但是还是忍不住唠叨,“怎么谈这般晚?不是要在锦城呆上几日吗?做什么这般着急的。”
  总是这般忙,也不知dào
  身子撑不撑得住。
  如今在宫外,便是他想替她好好补补也缺乏条件。
  也幸好他跟来了,若不是也没有一个贴身的人照顾她。
  冷雾虽然忠心办事也利索,但是有些事情却不方便做,而且,她对冷雾也没有那个心思,若是让他做了这些贴身的事情,也是害了他。
  雪暖汐记挂着当年和冷雾的那一段主仆情谊,心里想着等找到机会便给冷雾寻一件亲事。
  “累了吧?休息?”
  司慕涵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便点头,“好。”
  雪暖汐满yì
  地笑了,亲自为她更了衣,便上了床。
  两人躺下,司慕涵将雪暖汐搂在了怀中,“这一路走来朕也总是忙着其他的事情,过两日,朕陪你好好逛逛锦城如何?”
  雪暖汐闻言,正想答yīng
  ,只是却不知dào
  想到什么似的,神色黯淡了下来。
  “怎么了?”司慕涵见他这般神色问道。
  雪暖汐小声嘟囔道:“为什么什么不叫偏偏叫锦城……”
  司慕涵闻言,微微一愣,随后明白过来,却显得有些哭笑不得,“因为官氏?”
  雪暖汐抿了抿唇,然后坐起了身子,正色道:“我不想瞒你,我不喜欢官氏,非常的不喜欢,甚至恨不得他消失,涵涵,若是他没有生下执儿和善儿,那该有多好。”
  若是官氏没有生下两个孩子,那他如今便无需这般心烦,而宫中,也不需yào
  多了这般一个巨大的隐患。
  司慕涵知晓雪暖汐是一向不喜欢官氏,近几年对他和颜悦色也是因为孩子的缘故,只是,如今他这般丝毫不掩厌恶,却是少见,是因为南苑的那档子事情?敛了敛思绪,“是朕的错,当时,朕不该这般随意选人的。”
  当初,她只是需yào
  一个皇女帮她稳住皇位,而官氏名分已定,而她也实在不想再弄一个男子进宫,便将就了他。
  雪暖汐吸了口气,平复一些思绪,“我知dào
  你不是故yì
  的,当时官氏已经是你的君侍了,你自然是第一个想到他的,其实,若是文德贵君没有出事的话,也轮不到他了!”
  这话一落,雪暖汐心中猛然一惊。
  当年文德贵君薛氏的事情虽然是薛清做的,但是……
  就是因为文德贵君出事,涵涵方才不得不让官氏怀孩子。
  官氏……
  当年文德贵君的事情和他有没有关系?
  他这般千方百计地生下执儿,未必没有可能……
  当晚官氏并没有提及这件事,可是他能够杀蜀青灭口,能够和土著探子勾结阻止荣君回宫累荣君惨死,未必不可能为了让涵涵宠幸他而对文德贵君下手!
  雪暖汐越想越是心境,这个男人太可怕了,简直不堪为人!
  “怎么?”司慕涵见他似乎受了惊吓一般。
  雪暖汐咬了咬牙,稳下了心神,这件事他回宫之后一定要彻底查查,“没事,我只是想起了文德贵君,若是当时他没有出事的话,如今也应该是当了父君了。”
  当初他心里难受所以不待见薛氏,可是如今想想,薛氏也并不是一个不好相处之人。
  至少,他的心还是良善的。
  司慕涵蹙了蹙眉,“怎么好端端地提起他了?”
  “没什么。”雪暖汐说道,“我们如今出门在外的,吃食方面一定要谨慎。”
  司慕涵失笑,“你放心,冷雾都看的紧紧的。”
  “那就好。”雪暖汐道,然后躺了下来抱着她的腰,“涵涵,答yīng
  我一件事好吗?”
  “你说。”司慕涵回道。
  雪暖汐沉吟会儿,抬起头看着司慕涵,“以后我不喜欢的男子你不要纳进宫好不好?我不是妒忌,而是……”
  他想起了当初初见官锦的情形。
  当年,他初见他的时候便感觉到他不是好人,如今,证实了他真的不是好人。
  虽然这些年后宫都没有添人,可是涵涵也从未承诺过将来也不会进人。
  而且,朝中的御史总是三天两头地那这件事烦她。
  他也不想她为难。
  “好。”司慕涵翻过身将他制在身下。
  雪暖汐一愣,虽然他提了这个要求,但是他也知dào
  ,他的这个要求是逾越了的,可是他没想到她这般轻易便答允了。
  “朕答yīng
  你。”司慕涵正色道。
  “我不是不能容忍……”雪暖汐还是解释道。
  司慕涵道:“朕相信。”
  雪暖汐愣愣地看了她好一会儿,随后方才笑了,双手环着她的颈项,“涵涵,我爱你。”
  司慕涵笑了,随后吻上了他的唇。
  雪暖汐眼底闪过了一丝失望,不过还是沉溺在了她的温柔当中……
  司慕涵一行人在锦城呆了整整十日,前六日,司慕涵都和姚心玉等人忙着政事,早出晚归,雪暖汐便留在宅院当中,亲自张罗着司慕涵的一切。
  后面的四日,司慕涵便只是单纯地陪着雪暖汐在锦城游玩,两人度过了极为愉悦的四日。
  而在这十日当中凌丹虹和秦家的人见了面,也基本上谈妥了造船一事。
  司慕涵一直密切注意着这件事,也让谢净芸和凌丹虹见过了两次面,明面暗地的评估着凌家这枚棋子的危险系数。
  在五月的最后一日,司慕涵一行人启程离开锦城。
  而回程,司慕涵则是选择了走海路。
  对于走海路,雪暖汐有些不安。
  “沿着海岸线走,不会有危险的。”司慕涵安抚道。
  雪暖汐见随行的三位大臣都没有反对,最后也点头同意。
  姚心玉等人不是不担心,只是她们清楚,从海路回渝州也是永熙帝这一趟来锦城的目的之人,她要巡视一番海运开通至今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情况。
  海运开通以来,除了运货物之外,还有客运。
  而凌家这一次和秦家商讨合zuò
  要造得船便是客运所用的大型楼船。
  凌家从海运开通后一年便一直开始经营客运,只是船却从秦家花重金购买的,成本太大,而且也会造成了被秦家挟制的局面,因而,方才将目标定在了秦家的造船技术上面。
  而这一次,司慕涵等人乘坐的客船也是由凌家商行经营的。
  便在司慕涵一行人上了客船之后不久,已经回到了据点海盗的司徒雨却从手下一海盗小头目口中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她盯着手中的两幅画像,几乎没把心脏给吓出来。
  一脚踢翻了眼前大力鼓动她去分一杯羹的海盗小头目,便立即让人将楚安岚等心腹叫了进来,大概一炷香之后,楚安岚怀着万分的担忧和不安与几个心腹乘了小船秘密驶向丹东的海军军营。
  司徒雨站在岸边看向南方,脸色青白青白的,心里不断地默念着,千万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