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心惊不已

  雪暖汐在看见官锦乔装偷偷地出了蓬莱殿之后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bèi
  来应对官锦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是官锦此刻筹谋着杀了阿塔斯族长报仇他也并不觉得yì
  wài
  ,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看到这般的一幕!
  他居然偷人!
  居然偷人!
  幸好今日跟着他的人是他,幸好方才他执意让冷雨离开,幸好如今除了他之外并没有人发xiàn
  这件事,否则,涵涵的颜面将会彻底地失去!
  官锦,他为什么要偷人,为什么要偷人,为什么!?
  而且偷的还是大周的死敌!
  不对!
  雪暖汐在满腔的怒火当中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
  官锦不是和阿塔斯有着血海深仇的吗?他便是要偷人*
  m.35zww.*也不该偷自己的仇人!而且,他一直在皇宫当中,阿塔斯族长却是前几日方才来到京城的,他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自从官锦进了皇宫之后,十年以来,他也没出过几次宫,而且每一次出宫,都有侍卫宫侍陪同,都不过是去拜祭他的父母或者去护国寺上香。
  那阿塔斯族长更是第一次来京城!
  他们是如何接触到的?!
  越来越多的疑惑涌上了雪暖汐本就混乱的思绪当中。
  他盯着前方的莲花台,却见原本抱在了一起的两人此刻已经分开了,像是在说着什么话似的。
  虽然已经不抱在一起了,但是看着他们这样近地说着话,心里还是火冒三丈。
  雪暖汐死死地扣着双手虽然使劲了想听他们说什么最后却还是一个字也听不到,最后,他想起了冷雨先前所说的话,目光瞬间移向了被月色照射的波光粼粼的湖面,咬了咬牙,下一刻,他便毫不犹豫地窜进了湖水当中。
  他定然要亲耳听听这对狗男女究竟在说什么!
  如今正值盛夏,湖水并没有寒意。
  雪暖汐小心而快速地在水中让莲花台游去。
  在两个孩子出世之后,他便已经很少再去想当初失去了孩子的事情,便是偶尔想起,他也没有之前那般的心痛难当,而也因为这般,他也想到了一些自己曾经因为过分的伤心而忽略了的事情。
  当年他掉入了雪府的池水当中失去了孩子,大姐的那侧夫的狠心自然是很大的因素,但是还有一点便是,他不会水。
  若是当初他会水,便可以能够摆脱那人的禁锢从水中逃出来。
  若是他擅水,及时逃离,当初他便不会失去那个孩子。
  因而,在两个孩子满周岁之后,他便想涵涵提出了要学游泳,而且要精通。
  当时涵涵不同意,不过在他的坚持之下还是同意了。
  他是皇贵君,自然不能在宫中公然地下水。
  幸好,新暗卫的训liàn
  当中也有这般一项,他便在次年的夏季借着这个机会出宫学游泳。
  这般多年,他在水下的功夫绝对不亚于冷雨他们。
  雪暖汐可以说在这水上边花了不少的功夫,也吃了不少的苦,而其中最艰难的便是客服对水的恐惧,毕竟当年他是在水中失去了孩子。
  而这些困难,他都一一熬过了。
  只要刻意地去想当年在水中那段感觉,他在水中便如同鱼儿一般灵巧。
  不过,雪暖汐是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将这般功夫用在了这样的一件事情上!
  便是下了水,便是浑身浸泡在清凉的湖水当中,他心中的怒火始终还是没有一丝的减少。
  正在雪暖汐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莲花台之时,莲花台上的两人却没有一丝的察觉。
  官锦没有,因为他不会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经在别人的掌控之下,当年他曾经很敏锐地感觉出有人在暗中监视着他,可是经过了这般多年的安静,这般多年的沉寂,他却已经失去了当年那般如同野兽一般的警觉之心,更何况,此时,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对付眼前的女子身上。
  米勒娅也未曾发觉,一是她根本便不在乎被人发觉,从她方才动手抱他的同时,她便已经做好了被发xiàn
  的准bèi
  ,这第二,却也如同官锦一般,她的大部分心神都已经聚集在了官锦的身上。
  “你怎么会知dào
  本王回来这里?”米勒娅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目光肆无忌惮,没有丝毫的尊重。
  官锦眼底闪过了一抹暗沉,脚步又不禁往旁边移了移,拉远了与她的距离,当年他对米勒娅便已经是打心底里厌恶,如今更是如此,“蓬莱殿附近,也就只有这样一个地方能说得上话。”
  米勒娅哈哈笑道:“没想到这般多年了,最了解我的人还是你,锦儿——”
  她的笑声当中带着冷凝,还有嘲讽。
  在他从宴席当中离开之后,她便已经猜到了他是在等着她前去想见,而地方便是这里。
  正如他所说的,蓬莱殿附近也就这个地方方便说话!
  在司慕涵离开蓬莱殿之后,阿达便依着计划寻了个借口离席,然后久久未归。
  而米勒娅便借口心爱侍宠未归唯由,让安王派人寻找。
  而她自己也是焦急万分决定亲自出来寻找。
  在手下的掩护之下,她摆脱了众人赶来了这里。
  “不是本宫了解你,而是本宫一如既往的小心谨慎。”官锦似乎没有与她话说当年的兴趣。
  米勒娅因为他的自称而停下了笑声,“本宫?锦儿,你还真的当你是大周皇帝的君侍吗?!”
  “本宫本来便是大周永熙帝的君侍。”官锦还是那般淡定从容的态度。
  米勒娅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在夜色之下显得有些阴鸷,却不说话,而是沉默地盯着他。
  官锦却是不以为意,她不说,便他说,“本宫今晚请阿塔斯族长前来一见,是想跟你做一个交yì。”
  “交yì?”米勒娅嗤笑,也撕破了方才那故友一般的假象,“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跟本王做交yì
  吗?!”
  “有没有资格,米勒娅族长心里清楚。”官锦微笑道,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当中似的。
  米勒娅冷笑一声,“当年你背叛阿塔斯害死本王母王之事,本王尚且未曾与你清算,你认为你还配与本王做交yì
  吗?!”
  “背叛阿塔斯害死你母王?”官锦笑了出声,像是听见了一件极为荒谬的事情似的,“米勒娅族长,你可是忘了,本宫乃大周子民,和谈背叛阿塔斯?至于害死你母王一事,没错,这件事本宫承认,本宫处心积虑,与顾若青虚以为蛇,便是为了借着顾若青的手杀了你的那位尊贵的母王!”
  米勒娅的面容瞬间狰狞,双手猛然握住了他的双肩,“你为什么要这般做!我对你那般的好,母王对你更是信任有加,为何你要背叛我们!母王是你的姑母,亲姑母,是你父亲的亲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就是因为你看上了大周的皇帝吗?就和当年你父亲潜入大周最终却忘了自己的使命爱上了大周的官员一样!”
  官锦神色也转为了狠戾,猛然挥手打落了她的双手,“事到如今,本宫也不怕告sù
  你,本宫从一开始便是处心积虑地要取你那位禽兽不如的母王的性命!没错,本宫是害死了她,可是米勒娅,本宫从来便不觉得本宫这样做是背叛,本宫不过是替父亲报仇雪恨罢了!”
  米勒娅脸色一变。
  “你真的以为本宫父亲什么也不知dào
  吗?米勒娅,你真的以为你们可以瞒住一辈子吗?!”官锦狠戾地叱喝道,“你说她是父亲的亲姐姐,可是她这个亲姐姐对我父亲这个亲弟弟做了什么事情!关心?爱hù?信任?她的关心爱hù
  信任便是找一群人来凌辱我的父亲吗?!”
  官锦的话说到了最后已经成了嘶吼。
  野兽般的疯狂嘶吼。
  若不是他还记着此时他身怀着孩子,若不是他此时还未曾完全失去理智,他定然和她同归于尽,用她的血来洗清父亲当年所受的耻辱!
  “不要告sù
  本宫你不知dào
  你母亲对我父亲做过了什么!米勒娅,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关心爱hù
  所谓的亲情!没错,本宫父亲爱上了官文舒是他的错,可是,便是他错了,便是你们真的要惩罚于他,为何不给他一个了断,为何要用这样狠绝的法子!你们还记得父亲他是你们的亲人吗?亲弟弟,亲王舅?可笑!真的太可笑了!”
  官锦后退了一步,靠在了身后的柱子上边,用着柱子来支撑着自己的颤抖不已的身子,他的双手,护在了腹部上面,竭力地克制着自己不让激动和愤nù
  影响到孩子。
  米勒娅在不断的一段时间之内没有说出话来,可是最后,她还是冷冷地说道:“当年王舅既然做出了背叛阿塔斯的事情来,那便该承担一切后果!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不管母王对他做了什么,都是他该受的!”
  当初听闻了这件事的事情,米勒娅的确是震惊过,因为那毕竟是她的王舅,而且还是阿塔斯族的王子,可是她却并不认为母王这样错了,母王当时这样做,完全是为了阿塔斯着想!若不是这样,王舅的心里还是向着那个官文舒,向着大周,而且这样做,还能让临淮城中的两大人物反目成仇!更让王舅恨透了大周,让他真zhèng
  地为阿塔斯尽心尽lì。
  母王并没有错!
  背叛了就是背叛了!
  一切惩罚于背叛者来说都不为过!
  当年王舅是这般,如今……
  他也是这般!
  “背叛阿塔斯?哈哈!”官锦哈哈大笑,“父亲背叛了阿塔斯便该遭受这般罪过,那阿塔斯背叛了他,是不是也该全族死绝了来偿还本宫的父亲!”
  米勒娅眼眸森冷,“所以你便勾引了大周皇帝!不是如同你在临淮城中所说的是要为你父亲报仇,要谋夺大周的江山,要让大周的江山落到流着阿塔斯血脉的人手里!你勾引大周皇帝,便是为了要想阿塔斯报仇!”
  相比于米勒娅的激动,官锦却反而平静了下来,“米勒娅,你方才说本宫很了解你,可是,你却从来便不了解本宫。”
  “你说究竟是不是这般!”米勒娅靠近了官锦,身上散发了戾气。
  官锦却轻笑了起来,像是在嘲弄米勒娅,“你错了,害了本宫父亲的人不过是你母亲,既然她死了,父亲的这份仇也报了,当年本宫临淮城城守府的时候我所说的话从来便是真的,父亲临终之前说过他有四大仇人,要本宫便是拼上了性命也要取她们的性命!第一自然就是你的那位尊贵的母王本宫的好姑母父亲的好姐姐,第二自然就是顾若青,第三便是本宫的好母亲,如今她们都死了,都死在了本宫的设计当中!
  你母亲命丧她在战场之上,死在了大周将军的手中,成了阿塔斯族历史上面的耻辱,顾若青也死了,死在了本宫亲手调配的毒酒上面,而在她死了之后,她一生拼命打下的威名却是被我利用来接近大周皇家的工具,她便是死也死的不安宁!官文舒也死了,本宫亲口告sù
  了她,因为她当年将我父亲逐出了官家导致我父亲遭受那般多的耻辱,她知dào
  了之后,便自己自尽了,本宫没有亲手杀她,不过,她却死的很合本宫的心意,因为她的死,本宫被当时的十六皇女给留了下来了,离本宫最后的一个目标又近了!
  本宫没有骗你,父亲的最后一个敌人便是大周的皇帝!只是可惜,本宫还未找到方法动手,当时的大周瑄宇帝便已经死了!可是没关系,本宫还找到了另一个报仇的机会,那便是夺了她们大周的江山!所以,我千方百计地勾引永熙帝……”
  官锦背靠了圆柱子双手护着腹部眼睛盯着眼前的米勒娅,将这般多年来他的所有经lì
  巨细无遗地说出来。
  他并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也不担心米勒娅会那这些事情来要挟他摧毁她。
  因为只要她一将他的身份说出来,那不管他有没有做过那些事情,他便算是完了,所以,他没有隐瞒米勒娅那些事情。
  相反,他说出来,会更加能够让米勒娅相信,他如今留在大周,留在永熙帝身边,为她生儿育女,全都是为了将来夺取大周的江山。
  只要她相信了他这一点,她便不会揭发他的身世。
  因为,他们的目的相同。
  都是为了大周的江山!
  比起大周的江山,她母亲的死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
  官锦相信,米勒娅绝对不会因为一个死人即便这个人是她的母亲而放qì
  了她的宏图大业!
  米勒娅听着官锦的叙述,心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这是她第一次真zhèng
  地面对真实的官锦,也是她第一次见识到了一个男子可以有这般的忍耐以及心机。
  她的心开始有些不安了。
  他的仇人,几乎都死在了他的算计之下。
  他想要做的事情,一件一件地成功了。
  这样的男子太过于可怕!
  虽然他说,他无意于对付阿塔斯,可是,若是他将阿塔斯当成了仇敌,那将来,阿塔斯未必能够逃脱的掉他的算计!
  米勒娅从未这般忌惮过一个人,更何况是一个男子。
  而这个男子,却是他曾经爱慕过的男子,曾经想要相陪一生得男子!
  米勒娅震惊,而此时,在莲花台水下的雪暖汐,也是惊的心神欲裂。
  他浸泡在了水中的身子寒冷无比。
  便像是周围的湖水忽然间到了寒冬腊月一般。
  官锦的话便像是一片一片惊涛骇浪向他席卷而来。
  他当日找上涵涵是故yì
  接近涵涵的……
  ……
  他在安王府自尽是为了让涵涵接他进宫……
  ……
  当初和安皇贵君之所以知dào
  先帝大皇子死因是因为他说的……
  ……
  当初凤后中了的药是他下得……
  ……
  他早已经恢复了记忆……
  ……
  他当日救凤后,为和安皇贵君试药,全部都是为了自己能够在皇宫当中站稳脚跟……
  ……
  顾若青不是被土著探子杀害的,而是被他毒杀的……
  ……
  官文舒是被他逼死的……
  ……
  还有……
  蜀青!
  蜀青也是被他杀害的!
  当年陷害凤后的也有他一份!
  是他杀害了蜀青的!
  还有……
  赫儿的生父……
  也是因为他的算计方才枉死的?!
  是他……
  都是他!?
  官锦……
  他的父亲还是阿塔斯族的王子!?
  他勾引涵涵,嫁给涵涵,对涵涵所谓的深情,都是因为要谋夺大周的江山!
  他甚至还想过了要杀先帝!
  官锦……
  官锦……
  他居然做下了这般的罪恶之事,居然怀着这样大的阴谋,居然……
  这样的狠绝这样的毒辣这样的可怕!
  他不是人!
  官锦,他不是人!
  米勒娅从官锦给予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你跟我说这些,究竟想如何?”
  官锦淡淡笑着,仿若自己方才所说的不过是一些寻常的事情,“本宫只是想告sù
  米勒娅族长,你我都有着相同的目的,所以,本宫希望,米勒娅族长能够在本宫未曾达成所愿之前,对本宫的身份保持沉默,自然,作为回报,本宫会尽可能地给予阿塔斯一些帮zhù。”
  米勒娅冷笑,“本王拼什么要信你?!”
  “便凭米勒娅族长知晓了本宫一切的秘密!”官锦看着她冷静说道,“本宫的所有把柄都在你的手中,本宫并不觉得米勒娅族长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本王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米勒娅嗤笑,“锦儿,本王的母亲可就是死在了对你的信任当中!”
  “她之所以死,并不是因为她对本宫的信任,而是因为,她自己轻信于别人,本宫与她根本便没有任何的感情,便有着姑侄之名,没有任何的感情,又如何谈得上亲近?是她自己愚笨去相信一个并不亲近的人,可以说,她之所以死,也是因为她的愚蠢!”官锦讥讽道,“至于米勒娅族长你却不一样,你手中掌控着可以随时摧毁本宫的把柄,本宫如何敢算计于你?”
  他给她自己的把柄越多,她便会越加的相信自己。
  官锦没想过将来如何,如今,他除了不顾一切地按住米勒娅之外,便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
  先按住她,化解了眼前的危机,然后,再徐徐图之。
  他唯有这一条生路!
  “你无需做什么,只需yào
  保持沉默便可。”
  米勒娅眯起了眼睛,却没有说话,似乎在衡量着他的话。
  官锦淡淡哂笑,“怎么?米勒娅族长是没有这个胆量与本宫做这个交yì
  了?”
  “若是本王不同意呢?”米勒娅眯着眼开口道。
  官锦笑了笑,“若是这般,本宫唯一最后一条路可以走。”
  “什么路?”米勒娅挑眉。
  官锦微笑地看着她会儿,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衣袖当中抽出了一把亮堂堂的匕首,然后架在了米勒娅的脖子之上,另一只手还是始终护着自己的腹部。
  米勒娅双眸圆瞠,她怎么也想不到官锦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官锦你——”
  “本宫自从答yīng
  了父亲一定会为他报仇之后,便发过誓言,任何挡在本宫面前阻止本宫报仇的人,都是本宫的死敌,而对付死敌,本宫一向都是秉承着宁愿错杀也绝不放过的原则!”官锦声音冰冷地道,“米勒娅,别以为你是阿塔斯的人,是来出使大周的,本宫便不敢杀你!本宫如今怀着皇嗣,便是本宫杀了你,大周皇帝在本宫生下孩子之前也绝对不会动本宫一根手指头,便是本宫真的要为你偿命,本宫还有一个皇女,只要本宫的皇女还在,本宫的计划还是继xù
  着,而本宫的女儿将来也会踏平阿塔斯族为本宫报仇!还有……其实大周皇帝如今也不是真的怕了你们土著,只要你死了,土著各族便会争相抢夺各族首领的位置,到时候,谁还会为了你而和大周开战?!即使真的开战了,你认为,土著联军有可能击败大周的军队吗?如今大周之所以不乘胜追击不是因为大周怕了你们,而是大周皇帝还不想倾尽一切的力量来对付你们!不过若是被逼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她也一定会这样做!米勒娅,其实你的命并没有你所想的那般尊贵!”
  米勒娅眼睛几乎冒出了火来,可是她却也不得不承认,官锦的话并非是空口白话,而她也相信,此时官锦是真的动了玉石俱焚的决心,可是做了阿塔斯的王,作为一个女子,她却无法忍受这样被人挟制的屈辱。
  她没有回答官锦的话,只是拥着极为愤nù
  狠戾的目光剐着官锦。
  官锦却是一副淡然模样。
  正在两人对峙之时,却有一道愤nù
  的厉喝从远处传了进来。
  “放开我父君!”
  随着这声音传来,官锦也有了一刻的分神。
  而也正是因为这一刻的分神,让米勒娅抓住了机会,摆脱了官锦的挟制,反为挟制住了他。
  她夺走了他手中的匕首,架在了官锦的脖子之上。
  官锦脸色一变,却没有对米勒娅说什么,而是对着已经跑进了莲花台的司予执喝道:“执儿不要过来!”
  司予执见了这一幕,根本不可能离开,而是对着米勒娅大声厉喝,“放开我的父君!”
  她在梧桐院的火势开始蔓延之时急忙大喊走水引来宫侍救火,在人来了确定有人救火之后,她便又趁乱急忙赶来湖心岛,为的便是保护父亲。
  虽然父亲说和阿塔斯族长见面不会有危险,可是
  米勒娅眯着眼看着司予执,眼中浮现了一层阴鸷,同时,也涌过了一瞬间的欣赏,若是当年,他嫁给的人是她,那如今这样一个无所畏惧的孩子便是阿塔斯的人,便是她米勒娅的女儿,可惜……
  因为心中的不忿和嫉恨,米勒娅架在了官锦脖子上的刀更加的贴近了他的皮肤。
  “父君!”司予执惊叫起来。
  官锦目光狠戾地扫向米勒娅,“放开本宫!”
  他不相米勒娅有胆子杀他!
  大周可以不忌惮阿塔斯,但是,米勒娅不会为了他而将性命丢在了大周的!
  “放开我父君!”司予执吼道,若不是担心误伤了父亲,她绝对不会还站在远处不动手。
  米勒娅看了看官锦,又看了看司予执,勾起笑了起来,然后,移开了官锦脖子上的匕首。
  司予执见状,立即上前,猛然推开了米勒娅,然后护在了父亲的面前,“不得伤我父君!”
  米勒娅站在了一旁,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看着司予执笑道,“不错,果然是有我们阿塔斯的血统,够胆识!”
  “你闭嘴!”司予执厉喝道,她这辈子最不想听见的便是有人提及这件事。
  官锦伸手握住了女儿的肩膀,安抚道:“执儿别激动。”
  司予执没有说话,却是狠狠地盯着米勒娅。
  “米勒娅,若是不同意,便滚!”官锦收起了方才的虚情假意,用着极为厌恶的语气说道。
  他不能让她来折辱他的女儿!
  米勒娅不怒反笑,“锦儿,你可真的是为我——我们阿塔斯生了一个好女儿!”
  “你闭嘴!”官锦怒斥道,“本宫的女儿是大周的皇女,与阿塔斯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可以不承认,但是锦儿,便是你不承认,你也无法抹杀你的身上流着阿塔斯族尊贵的血统这个事实!”米勒娅勾嘴笑道,“念在你为我——们阿塔斯生了一个这般英勇的女儿份上,本王便同意了你的交yì
  ,不过锦儿你最好给本王记住了,若是你胆敢背叛本王,背叛阿塔斯,本王定然用这把匕首亲手刺进你以及你的女儿心口!哦,对了,还有你如今腹中的那个!”
  官锦咬紧牙关,却没有说话。
  米勒娅笑着,似乎心情大好似的,“所以,不要让本王失望,锦儿——”
  她的最后的两个拉的长长的,带着缠绵悱恻之意。
  官锦恨不得真的杀了她。
  米勒娅说完了后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官锦,然后又对司予执似有深意地说道:“本王的好执儿,你也莫要本王失望。”
  然后方才转身离开。
  司予执心里也是愤恨不已,正想反驳,却被父君用手捂住了嘴,司予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折辱了他和父君的人就这样走了。
  待米勒娅走远了之后,官锦方才放开了女儿的嘴。
  司予执立即转过了身看向父亲,“父君,你没事吧?!”
  她没有追究方才父亲阻止她反驳米勒娅的事情。
  官锦眼中涌起了极深的内疚,若不是因为她,她的女儿也不用承shòu这般多。
  司予执见父亲的脸色有些苍白,更是紧张,“父君,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哪里不舒服?”
  官锦连忙道:“父君没事,执儿不用担心。”
  “父君……”司予执还是不放心。
  官锦打算了女儿的话,“父君真的没事,你呢?有没有被火烧着?父君方才看见了梧桐院着火了,你可有被烧着?”
  司予执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心里的负罪感再一次涌上心头,“父君放心,儿臣没事,儿臣放火的事情很小心,没有伤着自己,也没有让其他人受伤……梧桐院的火势虽然不小,但是起火的地方没有人,儿臣也是叫了人救火之后方才赶来这里的,父君,你真的没事吗?”
  官锦也放了心,“父君真的没事,方才父君也不过是吓一吓那人罢了,如今没事了,你放心,以后也不会有事了。”
  他弯下了腰抱着女儿,“执儿,父君已经和阿塔斯族长谈妥了,她不会泄露我们的秘密,父君会没事,执儿也会没事,我们都会没……”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阵水声给打断了。
  雪暖汐再也忍不住了从水中窜了出来,脸色难看之极几乎没有一丝血色,浑身湿透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森之气的他此时宛如从水中冒出来的水鬼前来索命似的,“官——锦!”
  他的声音,也是极度的阴沉冰冷。
  官锦猛然抬起了头。
  司予执也立即转过了脸。
  看清了眼前之人的面容。
  父女两人顿时像是掉下了千年冰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