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合家欢欣(本卷完结,上篇完结)
她之所以做出这般承诺,却也是看在了儿子的份上,还有这一次她的确是冤枉了他。
更重yào
的是,她实在不想看见水墨笑将来因为此时的怨恨而做出一些她无法原谅的事情,她不想和他闹到了非得鱼死网破的地步。
便是他们之间没有过多的情分,但是始终是有了一个儿子。
只要他不做出那些僭越她底线的事情,她便可以确保他稳坐凤后的位子一辈子。
这一次,不是为了阿暖,而是为了晏儿。
“这便是朕要说的话,你可考lǜ
,但是不管你答yīng
与否,豫贤贵君如今怀着皇嗣,朕是绝对不容忍任何人做出伤害他的事情来,凤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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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最好不要做出任何伤及皇嗣的事情来。”
水墨笑眸底窜出了两道火焰,“你威胁我?!”
“朕只是在陈述事实。”司慕涵淡淡地道,“因为晏儿,朕做出了这个承诺,这也是朕对水氏一族做出的最后一个让步,凤后应该知dào
,朕这般做已经算是对先帝的不孝了。”
水墨笑瞪着她没有说话。
“若是发生凤后伤及皇嗣的事情,最后累及的必定是晏儿,朕不希望晏儿将来懂事之后,会在别人的口中得知自己的生父曾经做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司慕涵正色道,“或许朕所说的承诺真的过于的遥远,但是始终是一个机会,至于凤后要不要,那便由你来决定,你且好好想想。”她的话顿了顿,随后又补了一句,“朕本不需yào
这般做,便是朕错了,便是朕愧对于你,其实朕可以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所以凤后,朕自认为已经做到了宽容了。”
司慕涵说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水墨笑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司慕涵就要走出内室,他方才倏然开口,“司慕涵,算你狠!”
司慕涵停住了脚步转过了身。
水墨笑脸色极为的难看因为愤nù
也因为心痛,“这笔交yì
我答yīng
了!蒙氏和蜀氏他们欠我的,我便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可是若是将来,我得不到我想要的,那我便是毁了所有与你同归于尽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朕知dào。”司慕涵并未因为水墨笑的狠话而做出过多的反应。
水墨笑终究是忍不住怒气,“现在你满yì
了便给我滚出去!”
司慕涵没有动怒,“好好照顾晏儿,朕去看看念儿。”说罢,便转身离去。
水墨笑猛然坐在了床边,看着床上安睡着的孩子,终是落了泪。
……
司慕涵看过了大皇女之后便回了交泰殿。
恰见谢净芸前来求见。
司慕涵在御书房召见了她。
谢净芸带来了调查结果,她从那日行刺凤后的死了的刺客身上发xiàn
了西戎国人的标志,而且那些刺客所用的兵器,也是印有西戎国的标志。
司慕涵听了这般汇报,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之前她一直认为这件事是贵王所为,可是贵王恨她,要让她的生活不得安生她可以理解,可是她会为了恨她而故yì
挑起大周和西戎的对抗吗?
她并不相信这件事是西戎国探子所为。
没有人会笨到在自己派去刺客的身上印有自己的印记。
而且,西戎如今应该不会想和大周兴起战事。
司慕涵不得不重新深思一番这件事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蜀青死当晚,正是她设宴款待阿塔斯族使团的之日……而蜀青是在悦音殿附近被杀的?
这件事与阿塔斯有没有关系?
若是大周和西戎起战事,那对阿塔斯来说,绝对算的上是一件好事。
大周专注于西北,便没有过多的精力放在西南……
可是却也不能否定贵王的可能。
毕竟她已经知dào
了当年的事情,而她也是说过,若是苏惜之死了,她便要用大周给他陪葬……
司慕涵沉思了许久,最终让谢净芸继xù
往下查。
谢净芸领了旨意离开。
司慕涵随后又召见了安王,虽然这一次的刺杀事件和西戎国基本无关,但是,却这件事却也可以利用利用。
大周立朝以来,虽然一直有商队来往于大周和西戎,但是也只是少数,而大周和西戎的边关贸易,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有。
大周和西戎打了这般多年,大周西北的几个州城可以说都是极为的贫乏的,而让边城兴旺的最好法子便是商人贸易。
当日,司慕涵和安王就这件事商议了许久,后司慕涵又与内阁商议过,最终由内阁负责拟出方案,借由这一次的刺杀事件,打开大周和西戎的边关贸易。
若是大周和西戎之间的商路通了,这不仅更加方便商队来往,也利于大周和西戎周边的部落沟通。
西戎国如今幼帝在位,内部权力争斗厉害,不太可能想在这个时候与大周动真格,而且,开放边关贸易,对西戎来说,也是有益。
此时有安王全权负责,礼部发出国书,将那日行刺之事以及其中一些武器送往了西戎。
西戎很快便给出了回应,自然,结果定是孜口否认,同时紧急派来了使臣前来与大周斡旋。
司慕涵此举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让西戎同意开放边关的贸易,至于具体的事情,她便交给了安王负责,一切资源所需她给。
她不论过程,只要结果。
谢净芸一直在查刺杀的事情,可是直到了大周的使节赶来了京城,她还是未曾再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倒是京城的犄角疙瘩都被她给翻了个遍,几乎将所有的鸡鸣狗盗之徒彻底清除干净,而她这番干净利落彻底的行为,虽然未曾得到想要的结果,但是却也让京城在接下来的一年当中,未曾发生过一件治安事件。
大周京城有史以来这般安宁。
在谢净芸彻查刺客的同时,章善也在查那死在听雨殿的宫侍,但是也和谢净芸一般,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在这件事一直查了整整一年之后,已然没有什么实jì
的进展,司慕涵不得不暂且放下。
……
庄铭歆交代完手中的事务之后,便领着正夫和嫡女赶往秦州赴任,蒙斯醉没有去见她,也没有让人传什么话,不仅是因为如今他要全心养身子,更是因为,如今他们多接触一次,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在庄铭歆离开京城的前一日,司慕涵召见了庄铭歆。
这是她第一次以一个单纯女人的身份面对庄铭歆,不可否认,撇开了如今她的身份,她的确是及不上庄铭歆对蒙斯醉的心。
可是如今,蒙斯醉已经是她的君侍了,而她,容不得任何人窥伺她的人!
“朕本来可以杀了你。”司慕涵眸光深沉地看着眼前跪着的人,声音却是无波无澜。
庄铭歆垂着头,“臣知dào。”
“豫贤贵君有孕,加之你是个有能之人,因而朕给了你一个机会。”司慕涵继xù
道,“秦州虽然荒凉了些,不过你曾经是工部尚书,朕最近让工部做的事情想必你也听到了风声,朕这一趟让你去秦州当州府,一自然是你欺君的惩处,二便是朕要你看紧了开矿一事,你在工部多年,去负责这件事再好不过。”
“臣谢陛下隆恩!”庄铭歆磕头道。
司慕涵沉吟会儿,“朕知dào
你对当年先帝毁了你的婚事一事而心有不满,但是庄爱卿,皇家不欠你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这个道理你应该清楚,更何况,你失去了这一件婚事,得来的未必便比失去的少,若不是如今你做出了这般一件蠢事,再过几年,你必定可以位极人臣。”
庄铭歆苦笑,“臣知罪!”
“这一次,朕便饶了你,只是朕不希望往后庄铭歆的名字再和朕的豫贤贵君扯上任何的关系!”司慕涵的声音转为了阴沉,一字一字地道,“再有下次,朕不会手下留情!”
庄铭歆合上了眼,“臣明白。”
在庄铭歆离开京城后两日,蒙君怡也完成了西南大营的军务交接,也即将启程前往西北,在离开京城前一夜,她与蒙家主关在书房之中深谈了一夜,在她离开京城的次日,蒙家主和蒙家主夫便领着蒙家少主夫以及新出生的孙子,还有那个为蒙君怡诞下了庶女的侍夫及其所出的女儿返回蒙家祖籍。
而便在永熙帝这两道圣旨下达的两个月之内,蒙家和庄家所有有官职的族人都不约而同地陆陆续续地寻了理由辞官归乡。
蒙家和庄家用这等方法回应着永熙帝的宽宏,却也动摇了蒙家和庄家的根基。
这些事情,蒙斯醉并不清楚,而司慕涵也未打算告sù
他,以免他过多思虑从而影响到孩子。
蒙斯醉的胎像到了四个月后,便方才真zhèng
地稳住了,而不久之后,蒙斯醉便每日亲自前往朝和殿请安,雪暖汐很担心水墨笑会为难蒙斯醉,幸好,水墨笑虽然对蒙斯醉冷嘲热讽的,但是也没有做过多会伤及他的事情来,他很清楚,司慕涵的底线是什么。
自然这是后话了。
……
且说官锦自从那日女儿被司慕涵让人抱走了之后,他便一直被软禁在了聆凤殿中,因为他是二皇女的生父,而且他所做的事情不宜公诸于众,所以只能这般处理着。
而他也一直很安静,像是心甘情愿地承shòu着司慕涵的这些惩罚。
直到二皇女满月之后,官锦方才有所动作,而他所作的却不是想司慕涵哀求更不是闹着要回儿子,而是每一次在午时日头最为猛烈的时候跪在了聆凤殿的大殿前,面对太庙的方向。
大周皇家规矩,后宫君侍若是为皇家诞下了后嗣,离世之后灵位便可进太庙,得享供奉,荣君下葬之后,他的灵位也是进了太庙供奉。
他让人传话给司慕涵,说他这是要向荣君赎罪。
司慕涵得知此情况,蹙了蹙眉,却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过问。
倒是雪暖汐去看过了官锦一次,可是却也没有说什么,更是没有劝他,因为他这般做,却也是罪有应得。
水墨笑得知之后,便让人依照他的描述给荣君画了一幅画像,随后送去聆凤殿,让官锦日日在画像面前磕头认错。
官锦在第一次见到雪暖汐的时候没有说什么只是言辞恳切地哀求雪暖汐好好照顾二皇女,一直到了雪暖汐第三次去见他,他方才提出想见见女儿。
雪暖汐一开始没答yīng
,但是之后见二皇女哭闹了好几次,便也心软了,虽然二皇女现在年纪小,但是雪暖汐总是觉得孩子便是小,却还是有感觉的,离开了父亲身边,二皇女应该也是难过的。
他抱着二皇女去看官锦。
官锦见了女儿,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女儿无声落泪。
雪暖汐恼恨官锦的行为,如今见了他这般,却也是心酸,可是与水墨笑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开口为他向司慕涵求情,毕竟,他那般行为,不仅是伤害了荣君更是伤害了司慕涵。
自从那一日水墨笑答yīng
了司慕涵的交yì
之后每几日,司慕涵便下旨将让凤后重新掌管后宫。
水墨笑得了这道旨意,再加之大皇子终于完完整整地叫出了一声父后了,身上的怨恨之气也消减了不少,而后宫的掌管大权回到他的手上,倒也未曾生出什么乱子。
只是他在重得后宫管理大权之后,便下旨往后后宫的君侍无重大变故都需日日前往朝和殿请安。
司慕涵得知了这件事,脸色沉了一下,但是想了会儿,还是没有插手,只是下旨豫贤贵君胎像不稳需卧床静养不宜出宫,不必前往请安。
水墨笑得知之后,倒也没有做出过大的反应。
而蒙斯醉接了旨意之后,虽然听了司慕涵的话呆在宫中卧床静养,但是每一日却也让自己的贴身宫侍代替他前往朝和殿请安。
水墨笑没有见忆古,只是每日让他跪上了一个时辰方才撵走。
而雪暖汐等人前去给他请安,他却没有做出过分的为难。
这般几日过后,司慕涵也是安了心。
后宫基本上是安定了下来,而前朝关于和西戎商定开放边关贸易的事情,也在有序进行当中。
日子便是这般一日一日如水般平静流过。
进入八月,司慕涵安宁的日子一去不返。
京城周边的州城却传来了疫症的消息,而在京城当中,也是有人染上了疫症,便是皇宫之内,也有宫侍染上了疫症,这一次与上回宁王故yì
为之不同,却是真的疫症。
司慕涵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日夜与朝臣御医商议解决之道,各种措施一一推出,太医院几乎倾巢而出,朝廷也拨下了一大笔防治疫症蔓延的银子。
而在后宫当中,水墨笑更是严阵以待,将所有染病的宫侍一一隔绝,在各个宫殿当中进行熏艾消毒,尤其是几个年幼的皇女皇子,他更是小心翼翼地对待,便是官锦的二皇女也是如此。
这场疫症虽然爆fā
的突然,但是朝廷也算是应对及时,而且太医院很快便研制出了救治的方子,倒也未曾造成很大的损失。
入了秋,各地的疫症基本已经平息。
十月中旬,一年一度的秋猎再次到来,为了消除这一次疫症给朝堂带来的阴霾,司慕涵决定今年的秋猎大办,然而正当司慕涵去了围场之后的次日,皇宫当中传来紧急消息说二皇女染上了疫症。
司慕涵得到了消息之后立即起驾回京,一路上,脸色沉郁的可怕。
之前的疫症明明已经平息了的,二皇女好端端的怎么就染上了疫症?!
而且二皇女如今在观星殿中养着,先前疫症闹得那般的凶的时候她都没事,怎么如今反而染上了?!
当她焦急地赶回了皇宫之后,便见雪暖汐焦急万分地在二皇女所居住的配殿之外徘徊着,他本是想进去照顾二皇女的,可是在御医诊断出二皇女是染了疫症之后,水墨笑便让人将他拉了出来。
“凤后,你让我进去……”
雪暖汐几乎是哀求着水墨笑。
但是水墨笑却不为所动,开玩笑,二皇女可以没命但是雪暖汐不能死,若是雪暖汐也染了疫症出了事情,他敢担保司慕涵定然第一个拿他开刀!
“你便是进去了也无济于事,到时你给染了病,谁来救你!”
不是他心狠,过去将近两个月中他已经是彻底地见识到了这疫症的厉害。
可是这二皇女先前没有染上,怎么如今便忽然间染上了的?
他的晏儿身子那般的弱都没事,二皇女不是一直身子很好吗?
呸,他在胡说什么!
他的晏儿自有上天庇佑自然不会有事!
雪暖汐还是不愿意放qì
,他养了二皇女几个月也是放了感情的,而且二皇女是在他照顾的期间出事的,他如何能够坐视不理,正当他想不惜一切闯进去的时候,便见司慕涵回来了。
“涵涵……”雪暖汐此时已经是顾不得什么礼仪的了来,冲到了司慕涵面前便是求她让他进去照顾二皇女。
司慕涵自然是不同意,“阿暖,你先冷静些,执儿不会有事的,有御医在,别着急,便是执儿真的染了疫症,先前太医院已经寻到了治疗的方子,执儿不会有事的!”
“可是……”雪暖汐却无法如司慕涵所说的冷静下来,他如何能够冷静,“执儿那般小,她还那般小,她甚至还未满周岁,涵涵……我怎么会让执儿染上了疫症的?涵涵我不是故yì
的……我没想到……”
司慕涵拧紧了眉头一时间不知如何劝他。
水墨笑却开口道:“皇贵君,你若是真的想二皇女没事,便不要这般纠缠着陛下了。”
司慕涵抬头看向水墨笑,眯了眯眼。
水墨笑便当没看见,“你与其让陛下在这里浪费时间安抚你不如让陛下去跟御医商议一下如何救治二皇女。”
他的话虽然说得有些难听,但是却比司慕涵的劝慰好多了。
雪暖汐松开了司慕涵,“你快去!”
司慕涵看向水墨笑。
“陛下放心,臣侍乃后宫之主,这里自然是交给臣侍。”水墨笑不冷不热地道。
司慕涵对他点了点头,随后便召了御医去大殿,仔细询问了御医二皇女的情况,而御医已经可以肯定,二皇女的确是染了疫症,而且这疫症和之前的是一样的。
御医的回答让司慕涵的心稳了稳,“既然与之前的一样,那是不是便可以依照方子治疗?!”
“道理上应当可以如此,只是……”御医犹豫了会儿,终究还是道:“方子虽然是对阵下药了,但是却也并非立即起效用的,二皇女如今年幼,未必可以……熬的过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司慕涵沉着脸问道。
御医立即跪下,“陛下恕罪,臣等会尽一切可能救治二皇女。”
“朕要二皇女平安无事!”司慕涵冷冷地道,“你们都给朕听清楚了,也记清楚了!”
御医除了应是也已经没有法子了。
因为宫中再一次爆fā
疫症,水墨笑不得不再一次彻底对皇宫清洗一番,也为了避免疫症蔓延,水墨笑下令观星殿一切宫侍不得离开。
他几乎是封了整个观星殿。
司慕涵对此并没有阻难,只是让雪暖汐迁出了观星殿,暂且住在了交泰殿。
官锦是最后一个得知女儿染了疫症的人,这些日子他被自己的忏悔行动以及水墨笑的故yì
为难给折腾的半死,根本没有多余的力qì
去留意wài
边的事情,而他得知这件事自然是通过格丹的口。
当官锦从格丹的口中得知了女儿染了疫症的消息之后大为震惊,下一刻他便想冲去观星殿,可是便当他方才踏出了一步便看见了格丹似笑非笑的神情而猛然收了回来,他眸光如刀般剐向了格丹,“这件事与你没有关系的对不对?!”
前日雪暖汐待执儿来看他,执儿都没有任何的不妥!
观星殿是雪暖汐的寝宫,以永熙帝对他的重视程度,绝对不会有染上疫症的可能,便是在之前疫症蔓延的日子当中,观星殿中从未传出一例病例,这也是他为何安心将执儿留在观星殿的原因!
因为那里是后宫当中最为安全的地方!
“前日本宫给执儿做了一件新衣,而你碰过了那件新衣!”官锦面容狰狞地揪起了格丹的衣裳,“你说,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害了本宫的执儿!”
格丹猛然推开了官锦,冷笑道:“是我又如何?谁让你没有本事,别说是让永熙帝原谅你,便是见她一面都不成,我只能为你另想办法,如今二皇女染了疫症,永熙帝定然舍不得让她的皇贵君照顾的,所以你这个生父便可以得到照顾女儿的好机会,只要你好好表现,永熙帝定然会知dào
你是如何的爱hù
二皇女,说不定会看见二皇女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
官锦几乎将双手给握断了,“本宫说过,你不能动本宫的执儿!”
格丹冷笑,“机会我已经给你了,能不能抓住边看你的本事,反正如今二皇女已经病了,你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不如去永熙帝面前好好表现!”
他整了整方才被官锦弄得有些凌乱的衣裳,随后转身而去。
碰过了那些秽气的东西,他以为他愿意冒这个险?
不知好歹!
官锦看着格丹张狂离去的背影,一口腥甜涌上了喉咙,但是最后被他死死地咽下了,他浑身痉挛了一下,面容狰狞如鬼,随后,踉跄起站起了身,然后,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
虽然他被禁了足,但是聆凤殿外却没有侍卫守着,因而,他可以走出聆凤殿。
官锦一路上跌跌撞撞地走到了观星殿,不算是很长的一段路他却记不清楚自己摔倒了多少次又多少次咬破了嘴唇重新站起继xù
走。
当他到了观星殿见到了司慕涵的时候,已然是浑身狼狈不堪。
司慕涵几乎认不出眼前这个人便是她二皇女的生父,“你……怎么了?”
官锦跪在了司慕涵的面前,整个人几乎是虚脱了,“陛下……臣侍……求你……求你……让臣侍……照顾……执儿……臣侍求你……陛下……”
他跪爬到了司慕涵的脚边,以及其卑微的姿态抱着她的腿,泪流满面,“陛下……臣侍求你了求你了……”
司慕涵震惊无比,“你先起来!”
“臣侍求你,臣侍知dào
错了,陛下便是要杀了臣侍臣侍也无话可以,可是臣侍求你,让臣侍照顾执儿,让先照顾执儿,只要执儿平安无事,臣侍便是死了也甘愿,陛下,臣侍求你……”说罢,便磕下了头不断地哀求。
司慕涵弯腰将官锦拉起,“你这般一个样子如何照顾执儿?!”
官锦满脸泪痕地看着她,“陛下……”
“先下去梳洗一番,随后再去看执儿!”司慕涵虽然恼极了官锦当日所为,但是他毕竟是她女儿的生父,而且如今执儿已经这般情况了,她岂能还拦着他。
官锦连忙叩谢,随后在宫侍的搀扶之下匆忙下去梳洗更衣,之后便立即去了二皇女的住处,亲自照顾女儿。
二皇女的情况最终还是如御医所说的那般,治疗未曾起到了多大的效果,便在二皇女染上了疫症的第三日,病重急转直下,御医随即想司慕涵告了罪,直言二皇女怕是不行了。
官锦得知这个消息,原本便不好的脸色更是不好了。
他没有凄厉大哭没有伤心欲绝,反而是放下了一直抱在手中不愿意放下的女儿,然后走出了观星殿。
所有人都不知dào
他想干什么。
半个时辰之后,司慕涵得到了消息,官锦出了观星殿之后便去了宫中的佛堂,随后,便跪在了佛堂之外,不断地哭求着。
而他这般一哭求便是整整三日三夜。
在这三日当中,后宫的每一处几乎都可以听见官锦祈求佛祖上天庇护二皇女的哭求声。
三日三夜,其中两个晚上都下了雨。
秋雨凉意渗人,可是却未曾击垮他。
他便像是握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死死不可放。
司慕涵没有去看过官锦,自从御医说二皇女可能熬不过去的时候,她便不顾御医的阻难,一直呆在了女儿身边,她想,若是她这个做母皇的救不了她的性命,至少她离开的时候,她在她的身边。
这样,她或许不会这般的孤单和害pà。
也不知dào
是官锦的行为感动了上天,还是二皇女命硬,便在御医下达了病危通知的第三日,二皇女的情况好转了,又过一日,御医诊断,二皇女已然渡过了危险期。
而司慕涵,也终于重重地舒了口气。
随后,她想起了官锦。
便在方才,宫侍来报,官锦依旧跪在了佛堂前。
司慕涵起步往佛堂走去,到了的时候官锦已经憔悴的不成人形,他的声音已经无法清晰响亮了,已然是喊哑了嗓子,可是便是如此,他还是未曾停下来。
她走到了官锦的面前。
官锦此时是凭着意志支撑着自己,他感觉到了有人到来,他想抬头看去但是却没有力qì。
司慕涵蹲下了身子,“执儿已经脱离了危险了。”
官锦浑身一颤,也终于有了力qì
抬起头看向司慕涵,“真……真……的……”
“是。”司慕涵回道,眼中有着极为复杂的情绪。
官锦松了口气,下一刻,便猛然倒下。
司慕涵及时伸手扶住了他。
官锦已经失去了意识,但是在那张憔悴不已的脸上,却是笑意盈盈……
……
永熙帝寿辰前夕,二皇女终于病愈了。
而二皇女究竟为何染上了疫症,御医给出了一个说法,便是之前的疫症二皇女可能已经沾染上了,但是因为年纪小或者什么其他的缘故,所以一直未曾发作,直到现在,方才猛然爆fā。
司慕涵蹙了蹙眉,虽然觉得御医这个说法有些离谱,但是让人查下去了,却并未找到什么其他的原因。
而观星殿也因为这件事被司慕涵下旨彻底地清晰了一遍,太医院又用药熏了整整三日三夜,司慕涵方才让雪暖汐搬了回去。
而雪暖汐因为二皇女染了疫症差一点便没了的事情格外的内疚,也向官锦道了歉,官锦没有表现出任何责怪的意思,只说不过是意wài
而已。
除夕前夕,司慕涵解除了官锦的禁足令,也将二皇女送回了聆凤殿,或许官锦真的心机深沉也的确做了一件让她无法原谅的事情,但是这些日子,他对二皇女所做的事情,她却是看在了眼睛,也知dào
,他这个父亲却是尽了自己的职责。
对于司慕涵的这个决定,雪暖汐没有异议,官锦再不是也是二皇女的生父,孩子总是要在自己的生父身边生活的好。
水墨笑也是没有阻止,因为他很清楚便是他阻止了,司慕涵也不会听,因为官锦与三儿相比,虽然都是她女儿的生父,但是三儿如何也及不上与她相处了一年多的官锦。
然而往后他对司慕涵的态度却也如同寒冬的冷风似的,降到了冰点。
聆凤殿中
官锦抱着显然消瘦了许多的女儿,满眼的柔和。
格丹站在一旁得yì
地笑道,“我早说了,这方法定然可行!”
官锦没有说话,垂着头继xù
看着女儿。
格丹又说了几句得yì
洋洋的话,便离开了。
就在格丹离开之后,官锦猛然用帕子捂住了嘴,接住了那口再也咽不回去的血,他擦干净了嘴角,眼中满是怨毒,“执儿……对不起……父君如今不能未必报仇……若是父君如今杀了他……定然会惹来怀疑……父君不能让你母皇再怀疑父君了……否则父君又会再一次失去你的……这样,父君便不能保护你了……不过你放心……父君不会放过这个贱人!父君要让他死的凄惨无比——”
二皇女不懂她的父亲在说些什么,只是安静看着他,笑着。
……
永熙二年的除夕宫宴是永熙帝登基以来最为隆重热闹的一次,在这一年,永熙帝得了两个皇女,一扫没有皇位继承人的阴霾,而且二皇女在经lì
了那般的危险之后却已然平安无事,定然是个有福之人,大皇女的生父虽然是宫侍出身且早逝,但是如今她被养在了凤后膝下,也是格外的引人注意。
晚宴当夜,永熙帝依照规矩夜宿朝和殿。
水墨笑对司慕涵的态度本就不算是和善,又因官锦的事情,他更是冷待她,本来他是不想让司慕涵留下的,可是当夜大皇子闹着要母皇,水墨笑也只好压下将司慕涵赶出去的冲动。
大皇子能够清晰地叫出了母皇还有父后,也能说一些其他的词语,还能够在大人的搀扶之下走出好一段路。
虽然还是那般爱闹爱哭,但是身子却比周岁之前好上了许多。
水墨笑对大皇子更是可以说是百依百顺。
当晚,水墨笑回宫以来第一次和司慕涵同床共枕,但是却也仅仅是同床共枕,而且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儿子。
司慕涵自然知dào
水墨笑不待见自己,只是却也没有在意,这些也在她的预料之中,只要他不会因为心中的怨愤而做出那些她无法容忍的事情,其他的,她都随了他。
大皇子喜欢上了这种母皇和父后陪着自己睡的事情,往后只要有机会,他便嚷着要母皇和父后一同睡,水墨笑见了儿子这般开始觉得司慕涵是不是在暗地里教了儿子什么。
除夕当夜,雪暖汐单独一人在观星楼当中,看着没有星辰的夜空,黯然伤神。
今晚司慕涵夜宿朝和殿这是规矩,而且,这也不是他第一次一个人呆着,可是不知dào
怎么的,今晚他的心里却是极为的难受。
在后宫生活了三年,尤其是近一年多,他是已经习惯了后宫的生活的了。
可是今晚,他却不知dào
为什么会这般伤神。
绿儿见主子这般,心里也是难过,以前陛下不在的时候,主子身边还有大皇子陪着,后来大皇子回了凤后身边,还有二皇女,可是现在,二皇女也走了,如今便剩下公子一个人孤零零的。
宫里的人都说陛下极为看重主子,所以方才会接连将大皇子和二皇女交给主子照顾,可是他却觉得,陛下这般做也是极为残忍的事情。
她该知dào
,主子心中最大的痛便是一直没有孩子。
如今这般情况,不正是在主子的伤口上撒盐吗?!
绿儿不好开口埋怨司慕涵因为这样只会更加的忍雪暖汐难过,只是开口劝慰了几句,但是效果却是不大,便只好岔开了话题,说起了雪倾的婚事,年前雪千醒为次女定下了一门婚事,对方也是出身书香世家,和雪家却也是门当户对了,雪倾也没有反对,便应了下来,婚期定在了年后的四月初。
雪暖汐的注意力倒也是被这件事给移开了,二姐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该娶亲了的。
两人就着雪倾的婚事说了好一会儿话,雪暖汐便感觉到了疲倦,下了阁楼,回寝殿睡下了。
永熙三年二月初,永熙帝登基以后的第二场春闱拉开序幕。
二月末,经过了几个月的博弈,大周和西戎终签订了开放边关贸易的相关条款,而大周和西戎也因为这一次开放边关贸易的事情在往后将近十年的时间之内并未爆fā
大的战事。三月初,春闱一甲出炉,其中最引人注意的不是状元,而是探花,此人姓柳,名业,乃三大世家柳家之家主的嫡出妹妹,也是如今康王正君的嫡次姐。
自蒙君怡被调往西北,庄铭歆去了秦州,蒙庄两家在朝堂的根基几乎被彻底动摇,如今一向被蒙庄两家打压的柳家以黑马之势介入京城权利圈子,不少人纷纷猜测,这三大世家不久的将来将会上演一场权利争夺的好戏。
三月初九,豫贤贵君平安诞下永熙帝三皇女,这让先前三大世家之间的明争暗斗更加的引人注目。
三月十八,大皇女满周岁,在其周岁宴上,永熙帝为大皇女司予念更名为司予赫,水墨笑对此没有异议,毕竟当初念儿这个名字只是他随口而起,若是她一直用着这个名字,将来怕是会被人低看几分,尤其是她的生父还是宫侍出身。
也因为更名的这件事,加之大皇子极为的粘他的母皇,水墨笑对司慕涵的态度好转了不少。
三月二十九,苏惜之离世两年祭日,如同去年一样,苏惜之的坟前出现了有人祭拜的痕迹,但是却也未曾见到了贵王的踪迹,而她派在苏惜之坟前监视的人被袭击晕厥了过去,可以肯定,贵王回来过,为此,司慕涵紧张了好一阵子,宫里宫外都做了一番布置,便等着贵王找上门来。
四月初二,前帝师雪千醒嫡次女雪倾大婚,永熙帝携宸皇贵君雪氏前往主婚,婚礼过后,永熙帝和宸皇贵君的起驾回宫。
而永熙帝和宸皇贵君的轿辇回了宫,但是司慕涵和雪暖汐两人却依旧留在了雪府当中。
雪府中
雪暖汐出嫁之前所住的院子中。
雪暖汐躺在了司慕涵的怀中心里有些不安,“涵涵,我们真的可以在这里呆一晚上吗?”自从进了皇宫之后,他便没有回过雪家,今日能够回来参加二姐的婚礼他已经是心满yì
足了。
“嗯。”司慕涵应道,“只要明天早朝之前回去便行了,朕已经安排好了,别担心。”
雪暖汐转过身看向她,“你为何要带我回雪府住一晚?”
“前些日子你太累了。”司慕涵抬手抚着他的脸,“还有执儿的事情,你需yào
好好放松一下。”
雪暖汐闻言,神情有些黯然,“执儿的事情你真的没有怪我?”
“都说是意wài
了,谁也不想的。”司慕涵正色道,“再说执儿如今也已经没事了。”她伸手揽着他,“阿暖,我不希望你一直这般不开心。”
雪暖汐靠在了她的身上,“我也不是不开心,只是……总是觉得对不住执儿似的……还有官锦……虽然他很坏,也做了一件让人无法原谅的事情……可是那几日我看着他那般模样,却也是不得不佩服……或许上天便是看在了他这般行为而感动了,放过了执儿……”
“若说真的要算清楚谁对不住谁,那罪魁祸首却是我。”司慕涵揽着他,幽幽地道。
雪暖汐一愣,“你胡说什么啊?”
“不是吗?”司慕涵低声道,“先是我认错了人,后来又是我将执儿交给你照顾的,你若是觉得对不住执儿,那我不是更加对不住执儿?”
雪暖汐有些不知dào
该怎么接话。
“所以啊,事情算的太清了,倒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司慕涵微笑道,“你若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执儿,那往后便多多照顾着她便是了。”
雪暖汐看着她,最终点了点头,“你放心,往后我会好好对执儿的。”
“嗯。”司慕涵应了一声,“往后,不要在这般闷闷不乐了,好吗?”
雪暖汐笑了笑,“好。”
司慕涵看着他的笑容,眸色渐渐加深,“阿暖,夜深了,歇息吧。”
雪暖汐听了她的声音便知dào
她想如何,脸有些发烫,但是却点了点头。
这一夜,是他在二皇女出事以来睡的最为安心的一夜。
然而天还未亮,他便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同时也惊醒了一旁的司慕涵。
“怎么了?!”司慕涵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紧张地问道。
雪暖汐呆愣地看着司慕涵,“涵涵……”
“怎么了?”司慕涵一脸的担忧。
雪暖汐吸了好几口气,方才说出了口,“涵涵,我……方才做了一个梦……”
司慕涵一愣,随即有些苦笑不得,她以为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做了噩梦了?”
“不是!”雪暖汐脸色凝重,“涵涵,梦见了我们的那个孩子,我们失去了的那个孩子,只是这一次我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是我认得她的声音,涵涵,真的是她!”
司慕涵凝视着他,“阿暖……”
“涵涵,自从那晚之后,我便从未梦见过她,可是如今她又回来了。”雪暖汐打断了她的话,惊喜地道。
司慕涵不忍打破他的欣喜,便顺着他的话,微笑道:“或许她知dào
自己错了,所以不敢面对你,你方才看不清她的脸。”
原本这只是安抚雪暖汐的话,但是不料雪暖汐却认真点头,“嗯,她是这样告sù
我的,她说,她要回来了,而且,还说,要送给我一样礼物。”
司慕涵有些讶然。
雪暖汐瞪着她,“你不信?!”
“信。”司慕涵随即道,“若是她回来,我定然好生教xùn
她,看她让他的父君伤心了这般久!”
“你敢!”雪暖汐却气冲冲地道。
司慕涵心里有些哭笑不得,随即投降道:“对,我不敢。”
雪暖汐笑了,“你别想打她,她受了这般多的苦,我疼都疼不及了!”
司慕涵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应着他的话,心里却也担心若是他还是无法怀上孩子,便又再一次承shòu一次失望的痛苦。
明明御医都说他的身子没问题,但是孩子却始终怀不上。
他总是说这是上天的惩罚,可是若说惩罚,上天要惩罚的那个人应该是她方才对。
只是这些,她便是说了,他还是觉得是自己的错。
司慕涵也曾经希望,若是御医诊断说他不能生育,他伤心难过一次,总好过这般一次有一次地心怀希望,随后又失望。
这世上最痛苦的不是没有希望,而是有了希望,但是这希望从来便无法实现。
这是最折磨人的煎熬!
雪暖汐不知dào
司慕涵心中此时所担心的,因为方才的梦境,他已经没有了睡意了,在听见了外边传来的打更声之后,他便道:“涵涵,我们回宫吧,你还得上早朝了。”
出宫这般一趟别的不说,便是做了这般一个美梦,他已经是心满yì
足了。
“时间还早着呢。”司慕涵说道。
“我们回去吧。”雪暖汐却坚持,“要是回去晚了耽误了你早朝的时间那就不好了,我可以不要做那种魅惑君王不早朝的妖君。”
司慕涵失笑一声,“好。”
……
四月初九,三皇女满月,永熙帝赐名昀,司予昀。
在满月宴后,蒙斯醉第一次亲自前往听雨殿见蜀羽之,因为蜀羽之今晚借故没有出席三皇女的满月宴,他明白,蜀羽之这般是因为当日父亲和庄铭歆所做之事,导致他更为肯定杀了蜀青的凶手是凤后,以致发生之后的一切事情。
蜀羽之愧对凤后,便也对他存了心结,虽然他并没有对他表示过恨意,但是,却是一直避之不见。
蒙斯醉很早便想跟蜀羽之好好谈谈,但是都没有机会,之前因为怀着孩子,而且胎像不稳的缘故,他甚少踏出流云殿,便是后来每日去凤后宫中请安,却也没有机会和蜀羽之交谈。
因为,他避着他。
如今三皇女满月了,他想,他是该好好跟他谈谈。
蜀羽之这一次没有避见,然而一切却是依足了规矩,将他当成了一个位份比自己高的君侍对待,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亲近。
蒙斯醉见了这一幕,心头有些酸,“对不起。”
蜀羽之看着他,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没有说话。
“这句话我很早便该跟你说的了。”蒙斯醉继xù
道,“当日我父亲所作的事情虽然并非针对于你但是却也是间接伤害了你,陛下念在昀儿的份上没有追究,可是这并不能抹灭我父亲所作的事情给你还有凤后带来的伤害。”
蜀羽之垂着头喝着茶。
蒙斯醉沉吟会儿,“我不奢望你能够原谅,只是……陛下心里很难受……”
“你放心。”蜀羽之开口说了话,“臣侍不会做出任何伤害陛下以及陛下孩子的事情,便是臣侍的心里有再多的怨愤,臣侍也不会伤害陛下和陛下的孩子。”
蒙斯醉一愣,“我并非这个意思。”
“豫贤贵君。”蜀羽之抬头看着他,“其实你并不需yào
来跟臣侍道歉,正如你所说的,做出这些事情的人并非是你而是你的父亲,而你父亲所做的这些事情,亦不是冲着臣侍而来,你并没有对不起臣侍。”
蒙斯醉听了蜀羽之的话却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知dào
便是如今他说不责怪,但是心里却始终未曾放下,他沉默了会儿,随后方才继xù
道:“其实我今日来还有另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豫贤贵君请吩咐。”蜀羽之回答的毫无失礼,却是客气的近乎疏离。
蒙斯醉一窒,深深地吸了口气,方才重新说出了话,“昀儿方才满月,佑儿又还小,我担心一个人照顾不来,之前佑儿挺喜欢你的,因而我想请你……”
“豫贤贵君不必担心,陛下给二皇子和三皇女选的宫侍都是最好的。”蜀羽之打断了蒙斯醉的话,“臣侍相信,豫贤贵君能够照顾好二皇子和三皇女,而且,臣侍也相信,不管是二皇子还是三皇女,他们都是希望由自己的亲生父亲照料的。”
蒙斯醉沉默了起来,他提出这个建议本是想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的,他知dào
不管蜀羽之心中如何看待自己,但是对待二皇子却还是真心疼爱的,可是如今他这般说,蒙斯醉一时间也不知dào
如何接下话。
蜀羽之自然也是知dào
蒙斯醉这般做的目的,也是出于善意,而他拒绝,除了是因为心里尚未解开的心结,便是因为,他不想再承shòu失去。
孩子不是自己的,终究是会失去的。
蒙斯醉他觉得愧对于他,也绝对不可能将自己的骨肉让给他。
而他便是再疼惜二皇子,他始终是要回到他的生父身边的。
他不是不想无私地付出,只是,这样的无私却是一点一点地耗尽了他的生命,也让他在这个过程当中痛不欲生。
从来没有得到过,便永远不需yào
承shòu失去的痛苦。
如今,他只想安安静静无波无澜地生活。
蒙斯醉此行可以说是无功而返。
……
贵王并没有如同司慕涵所想的那般出现,或者在暗处搞些什么小动作,一直到了五月,她不仅始终没有踪影,便是宫里宫外都未曾发生什么事情。
便在司慕涵的心稍稍放松下来,观星殿中却传来了雪暖汐昏迷了的消息。
司慕涵听见了宫侍的禀报之后,浑身打了一个激灵,随即,扔下了正在与她商议着政事的内阁阁臣直奔观星殿而去。
她以为雪暖汐的昏迷是贵王下得手。
因为雪暖汐的身子从来都是好的,尤其是近一年来,便是他再忙再劳碌,都未曾病倒过,如今忽然间昏迷,其中定然另有乾坤。
然而当她到了观星殿之后,便见里边的人都喜气洋洋的。
她愣住了。
随后御医便告sù
了一个比贵王出现了更为让她震惊的事情。
雪暖汐昏迷的原因不是因为中毒也不是因为被人下了什么黑手,更不是因为病了,而是因为有喜。
他有了孩子了!
司慕涵良久良久未曾反应过来,她像是吓傻了一般,知dào
了许久之后,她方才回过了神来,却是揪着那向她禀报说雪暖汐有孕了的御医一个劲地询问确认自己是否听错,完全失了帝王该都的镇定威严。
在场的宫侍就头给压的低低的,不敢去看此时女皇陛下的近乎失态的言行。
唯有绿儿见了这一幕,心里满是欣喜。
公子终于盼来了孩子了,而陛下也是极为的高兴!
御医忍住哭笑不得的冲动一再认真地向司慕涵保证说皇贵君是真的有了孩子,而且已经有将近两个月了,情况很好,往后只要好生调养着便不会有问题。
司慕涵再得了御医的再三保证之后方才安下了心来,转而立即进寝殿去看望雪暖汐。
雪暖汐此时安睡着,并未知dào
自己期望已久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司慕涵一直陪在了雪暖汐的身边,直到他幽幽转醒,依然在旁陪着。
雪暖汐醒来之后,便从绿儿的口中得知了自己怀上了孩子的好消息。
绿儿是太心急了,根本便不等司慕涵开口便自己先说了。
雪暖汐的反应却是如同司慕涵一般,先是愣了好会儿,随后便紧紧地握着了司慕涵的手紧张不已地询问,“涵涵,我真的有了孩子了吗?!”
他真的有了孩子了吗?
他的孩子真的回来了吗?!
虽然他一直抱着希望,但是这几年他都未曾怀上孩子,他不止一次地想着自己是不是这一辈子都没有孩子。
而如今,他的愿望真的实现了吗?!
雪暖汐眼神极为的急迫,却也带着害pà
,害pà
司慕涵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
司慕涵握紧了他的手,十指交缠,“阿暖,你有了我的孩子了。”
她的声音很轻,甚至带着颤抖,可是却是给了雪暖汐无尽的力量。
他浑身颤抖起来,泪眼婆娑,“涵涵……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哭,可是哭了会儿,他却猛然抬头抹去脸上的泪水,“不能哭,怀着孩子不能哭,这样不好……不好……不能动……我不能动……我躺着……涵涵,我要躺着……这样孩子才不会有事……”
司慕涵看着雪暖汐这般模样,满是喜悦的心中生出了一丝心酸,她伸手将不知所措的雪暖汐抱入了怀中,“阿暖别怕,孩子很好,孩子不会有事的,御医说了,你的身子好,孩子也怀着好。”
雪暖汐却还是不安心,死劲地抱着司慕涵,便像是这般抱紧了她,孩子便不会出事一般,“涵涵,我不会再让孩子出事的,不会的!”
他语气坚定地保证道。
“我知dào
,我也不会让孩子有事。”司慕涵认真地保证。
雪暖汐便这般抱着她,良久之后,他方才松开了手,“涵涵,孩子真的不会有事吗?”
司慕涵点头,“相信我,孩子绝对不会有事!”
雪暖汐听了司慕涵的话虽然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他说他相信司慕涵,可是脸上的神情却明明确确地泄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他害pà
自己会如同上一次那般保不住这个孩子!
明明有了孩子是件极大的喜事,可是他却害pà
,从未有过的害pà。
“你还记得那日在雪府你跟我说过的那个梦境吗?”司慕涵微笑地问道。
雪暖汐不知dào
她为何忽然间问起这件事,“我记得。”
“御医说孩子快两个月了,那这孩子怕也是那天晚上怀上了的。”司慕涵握紧了他的手,“你不是说过了,那个孩子托梦来说,要回来了吗?她还说,还要送你一个礼物的,既然她说她要回来了,那这次,你一定可以平安生下她的。”
雪暖汐眼睛微微睁大了些,是啊,他怎么没有想到,“涵涵,我一定会生下这个孩子的,一定会平安生下来的!”
司慕涵见了他这般,便知他的心是安了下来,往后只要再细心引导,他的心情定然会平复的,“所以你不必胡思乱想什么,只好好的养着身子便行,若是闲了,那便想想,孩子将来叫什么。”
雪暖汐用力地点头,“我知dào!”
“累吗?”司慕涵微笑问道,“若是累了,便躺下来休息会儿。”
雪暖汐点头。
司慕涵起身亲自扶他躺下。
雪暖汐抓住了她的手,“涵涵,你别走!”
“放心,朕一直在这里。”司慕涵握着他的手,笑道。
雪暖汐笑了,随后合上了眼睛,一只手放在了腹部上面,一只手握着司慕涵的手,原本他也并非疲倦,可是这般躺下了,且心里刻意说要好好休息的,渐渐的,便也真的睡了下去。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他的孩子长大了,笑呵呵地叫着他父君。
雪暖汐怀了孩子的事情很快的便传开了。
水墨笑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愣了好半晌,随后心头便生出了一股深切的担忧,原本雪暖汐有了孩子他该高兴方才对,因为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便不会来跟他抢孩子,可是若是他将来生了孩子,司慕涵还会记得自己的晏儿和赫儿吗?她还会记得他们也是她的孩子吗?她还会如同现在这里,不管他如何冷待她,她始终坚持每日过来看晏儿和赫儿吗?!她还会吗?
想必不会吧!
蒙斯醉心里是高兴,他知dào
司慕涵已经渴望了这个孩子许久了,可是心里也有些酸,虽然没有如同水墨笑那般的忧虑,但是,不可否认,他的心里依旧是酸涩的。
蜀羽之心头更是苦涩不已,如今后宫的男子都有了自己的孩子,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孤单单的,虽然他心里想着便是这般无波无澜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是如今听了这个消息,他的心,依旧如刀绞般疼。
官锦如今虽然是过着几乎算得上是与世隔绝的生活,但是有格丹此人在,便是他不刻意去打探外边的消息,雪暖汐有孕的事情也很快传到了他的耳中。
在听见了这个消息之后,他却也只是愣了会儿,随后便吩咐了宫侍去库房取一些礼物送去观星殿,随后便继xù
哄着女儿学说话。
这些日子,官锦过的极为的安分,安分的仿若换了一个人似的,平日里除了照顾二皇女之外,甚少在公众场合出现,司慕涵倒是常去看二皇女,只是却从不留宿。
而官锦似乎也并不在乎,虽然眉宇之间有着哀伤,但是却从不说出一个怨字。
格丹对于这种情况极为的心焦,可是却也没有办法,虽然经常警告官锦,但是官锦却一直不为所动,直说没法子。
他也曾经怂恿官锦利用二皇女来帮官锦破解如今和永熙帝的僵局。
官锦心里虽然恨不得将格丹给碎尸万段,但是面上却是平静无波,只说不行,上次二皇女差一点没命,他不能再冒险,为了断了格丹的念头,他便明确地告sù
他,如今他和永熙帝之间便只剩下二皇女这一纽带,若是二皇女没了,那他在永熙帝心中更加算不得上是什么了。
格丹虽然恼恨不已,但是却不得不放qì
再利用二皇女的念头,官锦说的没错,若是二皇女死了,那官锦便真的成了废棋了!他也曾经想与宫外联系,但是自从上回刺杀凤后事败之后,阿塔斯族的在大周的密探损失惨重,也因为这件事,残余的探子不得不先行退出京城,避避风头。
上次假装是西戎国的刺客一事不但没有挑起大周和西戎的战事,反而促成了大周和西戎重新开放边关贸易,这让格丹恨的几乎吐血,他可以相信若是王知dào
了这件事,他下场定然凄惨无比。
如今格丹听见了雪暖汐怀了孩子的消息,便又开始怂恿官锦利用这个机会趁机而入,重新取回永熙帝的欢心。
官锦应了下来,但是却一直并没有什么举动。
几乎没把格丹给气死。
若是之前,格丹定然会好好地给官锦一个教xùn
,可是如今,他可以说是和上头断绝了联系了的,在皇宫当中若是他再和官锦闹翻了,那他怕是真的死路一条了。
所以他只能忍。
而且,他也相信,官锦不会一直屈于现在的境况,毕竟,他还有一个女儿,他要为他的女儿谋出路!
格丹如今要做的可以做的便只剩下一个等字。
只是格丹此时却并不知dào
,他在等着官锦重获永熙帝的宠爱的同时,官锦也在等待着机会在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之下取他的性命为女儿报仇。
比之重新获得永熙帝的宠爱,官锦更关注的是如何为女儿报仇雪恨。
至于永熙帝……
官锦却是不着急,只要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女儿,那总有一日,她会真真zhèng
正地原谅他的!
他如今要做的,便是安安静静不吵不闹。
……
雪家是在雪暖汐被诊出了怀上了孩子的次日方才从内务府的人口中得知这个好消息,雪千醒亲自进了宫中看过了儿子,见儿子因为过去失过孩子的事情而担心不已,便开口劝了好一阵子。
雪暖汐在听了母亲的劝说之后,心中的忧虑又消了一些。
后来,经过了好几日的修养,又有御医的再三保证,他的心方才真真zhèng
正地安了下来,随后方才有勇气下床走动。
因为御医说,他多走走对孩子好。
他缓过了心神之后,方才发觉自己这几日似乎做得太过了,将司慕涵给狠狠折腾了一番,心里有些内疚更是心疼,这一日晚膳过后,他便认真地跟司慕涵说,“涵涵,我没事了,你不用这般陪着我了。”
司慕涵微笑道,“朕没事。”
“今晚上我一个人就行。”雪暖汐却依旧坚持,他知dào
,若是她在他身边,怕会是和前几日一般连一个安稳的觉都得不到。
司慕涵眯了眯眼,“阿暖,你不会是在赶朕走吧?”
“我哪有。”雪暖汐忙道,“我只是……只是……御医说了,怀了孩子便不能侍寝的,你……你还是去别人那里吧……”
虽然他真的很想她陪着,可是却不想看着她连一个觉都睡不好。
“再说了,你在我这里,我也休息不好。”
司慕涵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好了。”雪暖汐咬了咬牙,坚定地道:“总之今晚上我要一个人休息,不!我和孩子一起休息就成。”
司慕涵见了他这般,只好同意,“好,你睡下了,朕便走。”
雪暖汐笑了,“好。”随后便立即往寝室走去。
在更衣躺下了之后,他忽然说道:“涵涵,你也要好好休息,这几日你都没有好好休息。”
司慕涵瞬间明白了雪暖汐的用意,“傻瓜,朕知dào
了,好生睡。”
“嗯。”雪暖汐合上了眼睛。
司慕涵也真的是等他入了睡之后方才离开,这几日他陪着惊慌不定的雪暖汐,倒也少了时间去看其他的孩子,本来她是想去流云殿的,可是走了一半,却想到了什么似的,让宫侍转了方向,往朝和殿而去。
朝和殿的寝殿当中
水墨笑已然是更了衣就寝了的,而他的身边,还躺着大皇子和大皇女。
自从大皇女满了周岁之后,他便也和大皇子一半,让她和他一同睡。
他不放心宫侍来照料,同时,也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这个偌大的寝殿。
看着两个孩子的睡容,他的心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自从雪暖汐有孕之后,司慕涵便已经两日未曾来看两个孩子了,事情便想他所预料的一般,雪暖汐有了孩子,她便忘了其他的孩子了。
“晏儿,赫儿,你们别怕,有父后在,父后定然不会让人欺负你们委屈你们的!”
至于那人……
他便当没有这个妻主,孩子没有这个母皇!
便在他心里恼怨不已的时候,外边却传来了宫侍的通报声,说陛下驾到。
水墨笑一愣,连忙坐起了身来。
半晌后,司慕涵走进了寝殿。
水墨笑站起了身,却没有行礼,只是冷着脸看着她往自己走来。
自从水墨笑回宫之后,司慕涵可以说是已经习惯了水墨笑这般冷脸,倒也没有介yì
,她的视线越过了他,看向床上,低声道:“晏儿和赫儿睡了?”
水墨笑冷冷地讥讽,“陛下还记得他们吗?”
司慕涵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而是上前走到了床边,看了看已经入睡了的孩子,“皇贵君失过孩子,这回又是难得有孕,心里不安,朕方才多陪了他几日。”
水墨笑心里像是堵了什么似的,闷得慌,“陛下这般说便是臣侍小气了的?”
“朕并无这个意思。”司慕涵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与他争辩的念头。
水墨笑看着她这般,一口气不上不下的,难受的紧,随后却看着司慕涵站起了身来,开始宽衣,眼睛一瞠,“你这是做什么?”
“朕今晚歇在这里。”司慕涵看了看他,说完之后,脱下了外裳还有鞋子,便直接躺在了床上,两个孩子睡在了最里头,在司慕涵和孩子的中间,还有一个位置,便是水墨笑方才躺着的位置。
水墨笑瞪大了眼睛,“你——”
“怎么了?”司慕涵看着他,像是奇怪地问道。
水墨笑看着她理所当然的神情气不打一处来,他真的很想将人给轰出去,可是偏偏,他没有这个资格也不能这般做,更是不想这般做,好不容易,她想起了孩子了,他若是将人赶走了,那她真的忘了孩子,那他岂不是害了两个孩子?!
如今最明智的做法便是在雪暖汐未曾生下孩子之前,让她更加地用心记住晏儿和赫儿也是她的孩子!
水墨笑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了心头的恼火,随后也爬上了床,躺回了自己的位置,却是背对着她,他的身子一直僵硬着,像是生怕司慕涵会做出什么似的,可是等了许久,背后的却丝毫没有动静,他转过了身,却忽然发xiàn
,司慕涵竟然已经入了睡。
水墨笑咬着牙,那眼神几乎是想将司慕涵给剐了一般。
司慕涵却并不知dào
水墨笑此时的心情,她是真的累了,想要好好睡上一觉。
……
五月三十,大皇子两岁生辰,此时大皇子已经能够完完整整地说出一句话,而且走路也稳稳当当了,虽然还是那般爱闹,但是水墨笑却还是疼入了心坎中。
六月十一,二皇女满周岁,虽然司慕涵对官锦一直冷冷淡淡的,但是对女儿却也未曾薄待,周岁宴是依足了规矩。
七月初二,二皇子两岁生辰,为了弥补去年取消了周岁宴这事,永熙帝下旨大办。
八月,雪暖汐的孩子六个月大,但是那肚子看起了却比水墨笑等人怀孩子的时候更加的大,甚至大了一倍,雪暖汐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司慕涵却忧心不已,她问过了御医这是怎么回事,而御医只是雪暖汐有怀上了双生子的迹象,但是如今却还不能完完全全确认。
其实御医已经是可以诊出来的,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方才没有肯定地回复。
司慕涵听完,眉头拧的紧紧的,未免雪暖汐担心,她并没有将这个消息告sù
他。
雪暖汐虽然知dào
自己的肚子比水墨笑等人怀孩子的时候大,但是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便也没有过多的担心,只当这个孩子比所有的孩子都要健壮。
十一月二十六,永熙帝二十岁寿辰。
便在这一日,司慕涵从御医的口中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雪暖汐怀的是双生子。
众人纷纷恭贺,却无法让司慕涵高兴起来。
大周自立朝以来从未有后宫君侍诞下过双生子,而之前,不管是水墨笑还是蒙斯醉,他们单单是生一个孩子便已经如同在鬼门关中走了一圈一般,如今雪暖汐却是要一次生两个。
这让司慕涵日夜焦心不已。
然而雪暖汐却是高兴坏了。
他一直期待着孩子,别说是两个了,便是一个他已经是满足不已,可是如今,他居然一下子便有了两个孩子了!
他想起了那个晚上自己所做的梦,更加认定了腹中其中一个孩子便是当日他失去了的另一个孩子,而至于另一个,便是梦中,小涵涵说要送给他的礼物。
司慕涵看着雪暖汐这般兴奋的模样,便将所有的忧虑收在了心底。
雪暖汐沉浸在了忽如其来的喜悦当中,加之司慕涵有意隐瞒,因而他并没有发xiàn
司慕涵的不妥。
在往后的日子当中,司慕涵的忧虑随着雪暖汐的生产的日子临近而日益加重,便是连朝中的大臣们也觉察出来了她的忧心重重,只是却未曾想到是因为宸皇贵君一事,只当朝中将会有大动作,也开始忧心起来。
朝堂的气氛也渐渐变得有些紧张。
雪暖汐未曾察觉,但是其他的人却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水墨笑将一切看在了眼中,但是却没有说话,可是心中的那个隐忧却也更加的厉害,如今他尚未生下孩子她便已经这般的紧张,若是他生了,她的心中还容得下其他的孩子吗?
蒙斯醉却是担心司慕涵的情况,她这般日夜忧虑的,他怕雪暖汐的孩子尚未出生,她便已经是撑不下去了,他也开口劝慰过,可是效果却是不大。
蜀羽之也开口安抚过司慕涵,但是也是没什么效果。
官锦便当什么时候也没发生,安安静静地呆在自己的聆凤殿中照顾女儿。
便在司慕涵的重重忧虑当中,十二月二十二日入夜,那两个尚未出生便已经将他们的母亲给折腾的半死的孩子如期开始挣扎的要出生。
雪暖汐生产的时候司慕涵并没有如同水墨笑等人生产的时候在寝殿外边等着,而是去了太庙。
她无法什么也不做地呆在寝殿之外等着。
那种煎熬会让她崩溃。
她跪在了太庙的正殿当中,祈求着大周的历代先祖庇佑,让雪暖汐平安诞下孩子。
便是在这一刻,她方才彻底的明白,她不能失去他!
也许从当年他一怒之下咬了她一口之后,他便已经入了她的心,这般多年来,又一点一点地侵入了她的骨髓。
他早便已经与她融为了一体。
他们再也无法分开!
失去了雪暖汐,司慕涵的一切便也会随之崩塌。
她不知dào
自己究竟跪了多久,只是觉得时间如今便如同一把把利刃一般,一刀一刀地在凌迟着她的心。
一天一夜之后,太庙正殿的大门终于被人从外边打了开来。
水墨笑缓步走了进去,便见偌大的殿内,司慕涵素衣跪在了中央,惊恐,卑微,见了这般一幕,水墨笑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刺痛。
司慕涵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她想转过身来,但是却发xiàn
自己根本便动不了,她的几乎停滞,便是心跳也缓慢了起来。
她不知dào
,来人究竟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消息。
水墨笑紧握了一下拳头,随即,一步一步地踏步上前,每一次,都像是踏在了自己的心头之上一般,他走到了她的面前,垂下了头,却说不出话来。
司慕涵终于能动了,她抬头,看向眼前之人,嘴唇干燥而苍白。
水墨笑忍不住哽咽了一下,随后,嘴唇颤抖,“孩子生了,一个皇女一个皇子,雪暖汐,平安无事。”
便是短短的一句话,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qì。
司慕涵的眼眸猛然睁大了许多,下一刻,原本跪在了地上的身子猛然站起,然而却在她站起来的那一刻,她便双腿一软猛然倒在了地上,样子狼狈不堪。
可是便是如此的狼狈,她却是笑了,笑得极为的开心,那真切的高兴便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水墨笑从未见过这样的司慕涵,从未见过,便在这一刻,他忽然间明白了一件事,她爱雪暖汐,很爱很爱,爱进了骨子里。
雪暖汐之于司慕涵是不同的,这他早就已经知dào
了的,可是便是知dào
了这件事,他心中还是在想,在江山和男人之间,司慕涵定然也会是偏向于江山的。
可是如今,他却没有这个自信。
他不敢想象若是今日雪暖汐熬不过来,若是他就这般死了,这个女人会如何?
如今,她放声大笑,喜极大笑,若是雪暖汐熬不过来,她又会如何?
水墨笑无法猜测,但是绝对不会仅仅只是放声大哭而已。
他合上了眼睛,掩盖住了满眼的刺痛,随后转过身,他已经做完了他该做的事情了,其他的,便与他无关,他更不想在这里看着这个女人因为她心爱的男人给她生了孩子而欣喜若狂的样子。
然而便在他转过身的那一瞬间,耳边传来了司慕涵的显得有些沙哑的声音。
“凤后……”
水墨笑背脊一颤,半晌之后,方才转过身来,看向已然跌坐在地上的女子,没有说话,他担心,只要自己再开口,便会将此时心中拼命压制的情绪给泄露出来。
“朕……”司慕涵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朕……起不来……”
水墨笑神情一愣。
“朕的腿麻的很,起不来。”司慕涵看着水墨笑,神态虽然是正色的,但是却还是可以看出了她的尴尬,她不知dào
自己跪了多久,但是,她此刻,真的起不来。
便是她用尽了力qì
,双腿却还是麻的厉害。
水墨笑看着她,心像撕裂般的疼。
“能扶朕起来吗?”司慕涵的声音带上了请求。
水墨笑很想立即躲开,很想很想,因为他真的怕自己在这里待下去,再面对着这个女人,他会完全崩溃,可是当他看见了她伸出了的手时,他却挪不开脚步。
这是她第一次真心地向他伸出手,没有虚情与假意,虽然,她的目的不过是希望他能够伸出援手好让她快些站起来去看她心爱之人和他们的孩子。
可是,他却无法否认,这是她第一次对他伸出了没有任何算计的手。
水墨笑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随后,握上了她的,这一刻,他感觉到了她掌心的温暖,她明明已经在这个冰冷的大殿当中跪了一天一夜,但是她的手心却还是温暖的,他不知dào
,他能够感觉到她手心的温暖,是因为她的手真的温暖,还是因为,他的手比她的还要冰冷。
司慕涵此时也是注意到了水墨笑的异样。
水墨笑盯着两人相握的手呆愣着。
“凤后?”司慕涵唤了一声。
水墨笑猛然回过神来,随后动手,搀扶着她。
司慕涵依着水墨笑的搀扶缓缓站起,随后走了几步,虽然腿依旧有些麻,但是却比方才的好。
水墨笑安静地扶着司慕涵走出了大殿。
大殿之外,辇轿早已经备好了。
水墨笑本来可以松开了手让宫侍前去搀扶司慕涵的但是他没有放手,亲自将司慕涵扶到了辇轿旁边,又亲自搀扶她上了辇轿,随后低着头,站在了一旁。
司慕涵看着他会儿,随后开口道:“四皇女和三皇子是朕的孩子,晏儿和赫儿也是。”
水墨笑猛然抬起了头,眼中有着明显的震惊。
“他们都是朕的孩子。”司慕涵神色认真地道。
水墨笑没有想到他居然看出了自己心中的忧虑。
“朕先去观星殿,凤后也累了,回去歇着吧。”司慕涵缓缓道,声音在北风的肆虐当中显得格外的温和。
随着轿辇缓缓离开,水墨笑却一直站在了原处,雪花飘落在了他的睫毛之上,缓缓化作了水雾,迷糊了他的眼睛。
他抬手,缓缓地拭去了已经眼角的湿润,同时也真zhèng
地明白,不管他心中有多少的不满很怨恨,他这一辈子都注定了和这个女人牵扯不清。
因为他是她的凤后,她的正君!
司慕涵到了观星殿之后没有去看孩子,而是直接去看雪暖汐。
直到看见了他安静疲惫的睡容,直到握上了他温暖的手,她方才真zhèng
地安心。
“阿暖……”她坐在了他的身边,一遍一遍地低唤着他的名字。
蒙斯醉和蜀羽之当时见了这一幕,同时垂下了眼帘,随后默默地转身退下。
永熙三年十二月二十三,宸皇贵君雪氏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挣扎煎熬之后,平安诞下四皇女和三皇子。
……
雪暖汐醒来之后看见自己的女儿和儿子唯一的反应便是哭,司慕涵第一次没有阻止他哭,而是任由着他哭个痛快。
他想将两个孩子都抱在怀中,但是他只有一双手根本便无法全都抱着,最后只是抱起了女儿,不是他偏心想要女儿,而是他心里认定了这个女儿便是他失去的那个女儿,虽然她如今方才出生看不出有多像司慕涵,不过便是她长大了不怎么像司慕涵,他还是认定了她便是他的那个孩子。
若不是,在雪家的那个晚上他便不会做了那样的一个梦。
他的女儿回来了,她回来了!
她不再气他这个当父君的,不再气了,她回来了!
雪暖汐一边哭着一边不断地对女儿保证说一定会好好对她好好疼她。
而一旁被司慕涵抱着的三皇子却像是知dào
了自己被冷落了一般,嚎啕大哭起来。
雪暖汐看向儿子哭得厉害的儿子一时间不知所措。
司慕涵笑着对他说没关系,随后便自己哄着孩子,也庆幸她并非第一次当母亲,所以此时并没有手忙脚乱的。
雪暖汐见了破涕而笑,他对司慕涵保证,说自己一定会当一个好父君,一定会的!
司慕涵见雪暖汐这般,有些无可奈何,却也满心的欢愉,她说,他一定可以当一个好父君。
雪暖汐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儿,虽然她可能没有大皇女长的像司慕涵,但是却真真实实的是他的孩子,有了孩子,他往后便没有什么好奢求的了!
他抬头看向司慕涵,又一次喜极而泣,“涵涵,我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我也是。”司慕涵笑着回道,只是,她不希望再一次经lì
这般的痛苦煎熬。
……
雪暖汐生下孩子后五日,司慕涵对后宫下了一道旨意,给蜀羽之换了一个住处,而新的住处便在观星殿旁边的承月殿。
蜀羽之接到了旨意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虽然他曾经听过司慕涵提过要给他换个住处之事,但是当时他已经是婉拒了的,如今她怎么忽然间提起这件事,而且还是直接下了旨意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他想了许久,终究还是无法确定她的目的。
最后决定,亲自去问清楚。
他不想离开听雨殿,因为这里有着许多奶爹的回忆。
御书房内,司慕涵见蜀羽之来,便猜到了他的目的,“你是想问朕为何要给你换个住处?”
蜀羽之点头,“臣侍知dào
陛下这是好意,可是……臣侍不想离开听雨殿……”
“四皇女和三皇子都小,皇贵君一个人照顾不来,虽然有宫侍在旁帮着,但是毕竟是宫侍,皇贵君也无法完全放心,朕也不放心。”司慕涵看着眼前这个褪去了戾气,但是却依旧弥漫着淡淡的哀声无法寻回真实笑颜男子,“之前你帮忙照顾晏儿和佑儿也算是有些照顾孩子的经验,朕希望往后你能帮皇贵君一同照看两个孩子,承月殿便在观星殿旁边,两者相隔也就一炷香的路程,你去也是方便,将来孩子去你那,也无需走这般远。”
蜀羽之看着她,瞳孔随着她的话渐渐地收缩,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陛下……”
“羽之……”司慕涵看着他,柔声低唤,“当日朕承诺过会给你一个孩子,但是直到如今,朕却始终不能兑现,朕知dào
是朕让你失望了。”
“陛下……”蜀羽之似乎有些明白她给他挪宫的用意,只是他没有想到,她还记得这件事……
司慕涵继xù
道:“虽然朕无法确定什么时候可以兑现当日的承诺,但是……朕可以保证,将来后宫的孩子,不管是谁,都会尊称你一声父君,皇贵君也希望,你能帮着他一同照顾四皇女以及三皇子,有了这份照料之情,将来,这两个孩子也必定会将你当做父亲一般敬重的。”
“陛下……”蜀羽之的声音有些哽咽,眼中也蒙上了一层水雾。
司慕涵握着他的手,“朕知dào
你不想离开流云殿是因为蜀青,可是羽之,便是蜀青在天之灵得知,也是希望你能够开心的。”
蜀羽之没有说话,只是却落下了泪。
次日,蜀羽之便从听雨殿搬进了承月殿,此后,更是观星殿的常客。
虽然这件事是司慕涵提出来的,但是雪暖汐也是真的想让蜀羽之帮忙与他一同照顾女儿和儿子,虽然他是照顾过了大皇子以及二皇女一阵子,但是那时候都只是照顾一个孩子,如今一下子来了两字,他自然无法顾及周全,更何况如今他的身子尚未养好。
雪暖汐明白司慕涵的心意,而他也是希望蜀羽之能够放下过去开心地过日子,因为蜀羽之开心了,司慕涵便会更加的开心,虽然他无法做到将自己的孩子送给蜀羽之抚养,但是平日里却真的是放心让蜀羽之照顾孩子。
……
蒙斯醉在蜀羽之搬入承月殿之后便是猜到了司慕涵的心意,不过虽然猜到了她的用意,但是却还是忍不住说起了这件事。
原本他只是想问问雪暖汐对这件事有何态度,只是却从司慕涵的口中得知了另一个他如何也猜不到的用意。
司慕涵这般做,除了快慰蜀羽之的心,还有便是为了让他也放下心中的愧疚。
“羽之的性子便是这般,虽然他看起来温和柔弱的,但是有时候倔强起来,却是一条路走到底,情愿自己在角落处钻着牛角尖也不愿意走出来。”司慕涵看着蒙斯醉,缓缓的道,“朕知dào
你也是曾经也是想羽之提过让他与你一同照顾佑儿和昀儿的。”
“陛下……”蒙斯醉有些讶然有些呆愣。
司慕涵笑了笑,低头看着怀中抱着的三女儿,“羽之或许并不是恨你,只是,他放不下而已,不过朕相信,待时日久了,他定然也可以释怀的,毕竟,当日的事情,其实也与你没有多大的关系,他想通了,心里的结便也会打开的。”
蒙斯醉像是感觉有什么哽住了喉咙似的,话说的有些艰难,“陛下……皇贵君……那边……”
“他没有意见,再说了,如今他要照顾两个孩子的,却也是有些手忙脚乱。”司慕涵微笑道,“若是完全交给宫侍照看,他又不放心,这般折腾下来,对孩子不好,对他的身子也不好。”
虽然如今后宫的事情都交到了水墨笑的手中,但是阿暖还有另一件更为艰难的事情处理,便是后宫新暗卫的事情。
自贵王失踪之后,她将原本的暗卫调出了皇宫,打算将其用作渗入别国的密探,而新的暗卫便从哪些新招进来的孩子当中培养。
虽然新的暗卫长成需yào
相当长得一段时间,但是却也更加的安全。
蒙斯醉沉默了好会儿没有说话。
司慕涵看着他,“朕不希望羽之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悲伤当中,更不希望你也一直这般内疚难受,醉儿,朕也希望你能开心,便如同昀儿一般。”
她低下了头,看着怀中呵呵笑着的女儿,“你说对不对昀儿?”
蒙斯醉看向女儿,笑颜渐渐地展露,“我知dào。”
……
永熙三年的除夕夜,永熙帝依照惯例宿在了朝和殿。
夜已深沉,寝殿内只燃着一盏八角琉璃灯,柔和微光缓缓洒落,映照着一室的安静,紫金香炉中缓缓缕缕檀香缓缓飘起,为安静的寝殿添了几丝旖旎。
外边正下着雪,呼啸的北风肆虐着。
罗帐之内,水墨笑却未曾入眠,便是身子已经疲惫之极,脑子却依然精神无比,他安静地躺在,侧着身,凝视着睡在了他的枕边的女子安静安详的睡容,眸光如同琉璃灯所散发出来的烛火一般,柔和无比,却也同时夹杂着一丝疑惑,还有一丝震惊。
他记得,她曾经说过,她生怕他这个枕边人会算计于她,甚至会谋害于她,可是如今,她却可以躺在他身边谁的这般的安详。
她便不担心他趁着她沉睡之时动手害了她?
她该是知dào
,便是他不得不屈服于她的承诺,他心中依旧是存zài
怨恨的。
这并不是他回宫之后第一次与她同床共枕,然而他却是第一次注意到她的睡容,以前的每一次,他们的身边总是有这孩子的存zài。
是因为……
今晚只有他们吗?
是因为方才……
水墨笑想起了方才的事情,原本便有僵硬的身子更是不自在,心跳也渐渐地加快,便是连同面容也开始觉得热了起来,如今正是寒冬,他甚至可以听见寝殿之外呼啸的北风,还有大雪落下的声音,可是便是这般冷的天气,他居然感觉到了热,便像方才……
他合上了眼睛,咬着牙,握紧了拳头,一点一点将自己从那种弄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感觉当中抽离出来。
随后,他猛然想起。
这是他们第二次在一起。
想至此,他嘴边不禁溢出了一声低低的笑,带着自嘲以及悲凉。
说起来可笑,即便嫁给了这个女人三年多,和她生了一个孩子,可是他们真zhèng
在一起的却是只有这般少得可怜的两次。
而其中一次还是因为……
他中了药,而她无可奈何之下方才发生的。
那一晚,她对他极尽嘲弄和折辱。
那是他人生当中遭受到最大的折辱。
可是便是因为这一次的折辱,让他拥有了此生最大的幸福,拥有了一个这一辈子最为重yào
之人。
他的晏儿。
他的儿子。
想起了儿子,水墨笑嘴边的嘲弄和悲凉化为了祥和。
他又想起了方才,与那晚不同,没有嘲弄,没有折辱,他甚至感觉到了她的温柔,他不知dào
她和雪暖汐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但是这一晚,他仿佛真切地感觉到了,她是真的将他当成了她的正君,她的凤后,不是一个虚名,不是一个用来为她心爱之人挡住危险的靶子。
“怎么了?”
便在水墨笑沉溺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之时,原本沉睡着的司慕涵忽然间说出了一句话。
虽然她的眼睛没有睁开,但是却依然让水墨笑浑身一颤了,他猛然转过了身,背对着她,“没事……”
身后并没有立即传来声音,便当水墨笑以为她只是梦呓之时,那低喃的声音又一次传进了他的耳中,“没事便睡吧,明日还有的忙。”
水墨笑浑身紧绷着,只是给出了一个字,“嗯。”随后便合上了眼睛,却没有入睡,而是细心地聆听着枕边之人的呼吸声,直到许久许久之后,他感觉到了她似乎已经再度入睡了之后,他方才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转过了身,看向枕边之人的睡容。
还是那般的安静祥和。
司慕涵……
他在心中叫着她的名字,却第一次没有感觉到心疼。
……
永熙四年一月二十三,四皇女司予述和三皇子司以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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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永熙帝下旨为宸皇贵君雪氏加一封号,曰全,称全宸皇贵君,以庆其儿女双全,愿其福寿双全。
满月宴上,司慕涵看着坐在身边的男子,以及他们怀中的孩子,脸上的笑容从未停过,恍惚间她仿佛觉得过去那般战战兢兢无依无靠没有丝毫的温情的日子不过是梦境一场,如今,方才是她真实的生活。
她想,便是为了眼前这些人,她的家人,往后就算有再大的风波再大的苦楚她也一定会挺过去,甚至,倾尽一切努力不让曾经发生过在圣祖皇帝以及先帝身上的悲剧在她的身上重演。
她不再是一个人。
却在此时,一大臣举杯向永熙帝敬贺,“愿大周昌盛,陛下合家欢欣。”
永熙帝举杯一饮而进,笑道:“朕心所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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