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瑄宇帝崩(二)
瑞王脸色一僵,却依然坚持着:“事实上蜀蓝风的确是帮了儿臣!”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蜀蓝风,当初她决定这样做的时候,蜀蓝风没有任何阻止,甚至提出她会尽量协助她。
蜀蓝风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是清楚的。
父君曾经说过,蜀蓝风幼时并不得蜀家的前任家主的宠爱,若不是蜀家只有她一个嫡女,而她的嫡亲兄长又嫁入了太女府,蜀蓝风怕是连蜀家家主的位置也坐不得。
这些年来,蜀蓝风虽然尽lì
地辅助她,但是行事风格却是以稳健为主,说的难听些便是畏首畏尾。
自从绝对要这样做之后瑞王便打定了注意要将蜀蓝风拉下水,但是也已经想到了估计需yào
费一番心思,然而事实的结果却出乎她的预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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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几日,蜀蓝风却真的是一心一意地帮着她,就像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与她共存亡。
因而她心底的那丝怀疑也打消了,甚至承诺只要她成功坐上皇位便会立蜀羽瑢为凤后。
可是如今,瑄宇帝的话却将她曾经的怀疑给勾了出来。
难道蜀蓝风暗中真的打了什么主意?
可是她若是出事,蜀蓝风也绝对不可能置身事外的,她会这般的愚笨吗?
便是瑄宇帝真的承诺了她什么,但是失去了昭皇贵君这个后盾,蜀家就算能够逃过这一次,也一样不会有好下场!
她凝了凝心神冷眸看向瑄宇帝,“母皇不必挑拨离间了,时候不早了,儿臣这边送母皇回宫拟诏书吧!”
她说罢,随即示意一旁的夏繁让她将瑄宇帝的御辇押回交泰殿,现行将其软禁随后便让瑄宇帝拟写退位的诏书,而这时候司慕涵该是已经被拿下了,便是她运气好,逃了,只要有瑄宇帝的诏书,她也可以置她于死地,甚至可以将瑄宇帝的死推到了司慕涵的身上。
瑞王很清楚自己可以控zhì
瑄宇帝一时,但是决定控zhì
不了一辈子,她要趁瑄宇帝受制于她的时候拿到她要的亲笔诏书,然后再对外宣称瑄宇帝暴毙。
不,也许她不需yào
动手瑄宇帝也绝对撑不了多久。
蜀羽瑢虽然愚笨,但是却也在某种程度上帮了她!
即位的诏书拿到手,她便可以以新帝的身份下旨将谋害瑄宇帝的十六皇女捉拿归案。
没有兵权在手这是瑞王如今最大的弱点也是她最不安之处,所以瑄宇帝和十六皇女必须尽快除掉。
至于宁王……
瑞王没有兵权宁王一样没有。
只要她登基,且将瑄宇帝的驾崩做的漂亮一些,那兵权自然就落到了她的手上,有了兵权在手,宁王就算再嚣张再跋扈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瑞王的整个计划,制服瑄宇帝是最为关键的一步,所以她才会领了宁王的那个人情,只是若是她没能够制住瑄宇帝,那这个计划便会功亏一篑。
瑞王虽然对瑄宇帝心存着敬畏,但是这一次却是有九层的把握能够将瑄宇帝控zhì
住。
夏繁能够得到瑄宇帝这般重用那便是代表瑄宇帝一定不会料到自己的禁卫军会被控zhì
住。
在瑞王下令之后,夏繁握紧了腰间的大刀走向瑄宇帝,眼中有着狂热的恨意,她等了这个机会已经太久太久了,当日她之所以会将废太女的计划告sù
瑄宇帝不是想救她,而是她明白,废太女能够一击即中的可能性非常的低,而且,她也不想瑄宇帝就这么死了。
这般死了太过于便宜她了!
她要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被夺走,这样方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夜侍君看着眼前的夏繁,“夏繁,你究竟知不知dào
你在做什么?!”瑞王到底给了她什么样的承诺让她背叛陛下?
夏繁冷笑,“陛下,当年你杀了我的母亲想必没有想到会有今日吧?”
夜侍君讶然,夏繁与陛下之间有杀母之仇?
他虽然惊讶,但是却想不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这些年死在瑄宇帝手上的人太多了,明的,暗的,可是却从未有过这等寻仇之事。
“当年我母亲一心一意效忠你,可是最后却枉死在你的手中!”夏繁狠戾地道。
瑄宇帝冷凝地她,“你母亲的确是枉死,但是朕从未后悔过杀了你母亲!”
夏繁闻言,面容随即狰狞起来,“所以今日夏繁也绝对不会放过陛下你!”
“朕活了大半辈子,便是最后不得善终也绝对不会丧生在一个区区禁卫军手中!”瑄宇帝沉声道,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也没有任何的惧怕。
她就像高高在上的神,睥睨着眼前自不量力的蝼蚁。
夏繁忽然间狂笑起来,“陛下认为瑞王真的会让陛下安享晚年?哈哈,没错,夏繁出身微贱,是没有这个荣幸了解陛下的尊贵的性命,但是让陛下死在自己的女儿手中,却也是一件幸事!对了,夏繁还有一事告之陛下,当日废太女之所以谋反,也是因为夏繁在暗中多次怂恿的缘故,废太女虽然对你诸多不满但是却没有想过要弑君!陛下一定是想问,为何后来夏繁又会将废太女的计划告知陛下您吧?那是夏繁知dào
,废太女最后虽然下定了决心,但是经过陛下这般多年的架空和压制,她根本没有能力成功,虽然废太女没有成功,但是让陛下尝尝被自己女儿谋害的滋味也是好的,母亲临终之时说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因为她是臣,这是她的责任和使命,那陛下身为帝皇,这等母不母,女不女的事情也该是你该承shòu的!陛下觉得滋味如何?”
夜侍君睁大了眼睛,这个夏繁究竟是什么人?!
“你说完了吗?”瑄宇帝冷冷地道。
夏繁冷笑,“母亲在地下见了陛下这般结局,定然也是会高兴的,对了,说不定连当初的程……”
她的话没有说完,便被瑄宇帝丢出来的一个杯子给砸中了。
夏繁的额头虽然被砸出了血,但是脸上的神色却显得更加的狂热起来,“怎么?陛下有心将皇位传给十六皇女却没有胆量再重提旧事?”
“夏繁!”瑞王此时已经再也按耐不住了,她虽然知dào
这个夏繁的来历但是却不想她再在这里浪费时间,“立即将她们押回交泰殿。”
夏繁心中的恨意虽然没有发泄完,但是此时她还是需yào
借助瑞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便也垂首领命,她亲眼看见瑄宇帝一无所有,看着当年那个害死母亲的男人的女儿死无葬身之地,凭什么她们身为皇家人便可以随意主宰别人的生死?
她们是皇家人所以尊严性命尊贵无比,难道她们身为臣子身为百姓便一文不值吗?
当年母亲便是甘愿赴死但是心中也一定不甘!
今日,她便要母亲在地下也看看,她们这些所谓的尊贵皇家也不过如此。
夏繁随即扬手让一旁的心腹将瑄宇帝的御辇送回交泰殿。
她的这些心腹虽然也是禁卫军,但是却早已经被她所掌控,她自进入了禁卫军当差之后,便处心积虑收买人心,这些心腹一开始只是一些低等侍卫,在她被瑄宇帝提升为禁卫军副统领之后方才逐步地提上来的。
从底层爬上来的人对于权力有着一种极度的狂热,只要有一丝机会,便是不管后果如何也一定会拼命一搏,因为再也不想回到原来那种让人随意欺凌的境地。
只是当这些禁卫军正要动手的时候,变故陡生。
高墙之上忽然间射出了一阵箭雨,将她们与瑄宇帝的御辇给隔了开来,同时,一拨人也暗处冲了出来,看那阵势是早已经安排好了的。
这拨人正是被调开了的其他禁卫军。
带头的那个便是禁卫军的统领。
她们冲了出来之后,便立即将瑄宇帝的驾辇给围住。
夏繁等人随即开始抵抗。
瑞王身边的几个死士也拼命护着主子。
瑞王此时的脸色非常的震惊,她大喝着,下令让人打开宫门,往围在皇宫外边的城防军进来,只是却没有人回应她。
夏繁所带的禁卫军很快便被击破了,随后被擒了下来。
瑄宇帝曾经下令,要活口。
所以她们并没有当场截杀。
瑞王带着几个死士拼命反抗,心中寻思着究竟是谁背叛了她。
这时候她想起了蜀蓝风。
蜀蓝风今日并没有跟着她来,一开始她并没有觉得不妥可是如今她却明白了,原来瑄宇帝真的说对了,蜀蓝风真的背叛了她!
瑞王此时恨不得将蜀蓝风千刀万剐。
只是这般愤nù
和恨意却没有将局势扭转过来。
在经过了一轮激烈的争斗之后,瑞王终于还是被擒住了,押到了瑄宇帝的面前。
瑄宇帝下了御辇,走到了瑞王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像在看一场闹剧一般,半晌之后,她忽然间扬手,狠狠地打了瑞王一个巴掌。
瑞王生生地受了这个巴掌,眼中的狠色却没有消减,她吐去了口中的血,冷冷地道:“胜者为王败者寇,儿臣只恨自己眼瞎了看错了人!”
“你没有看错人。”瑄宇帝沉着脸道,“蜀蓝风没有背叛你更没有与朕联手,你唯一的错处便是你没有认清楚你的对手是谁!九皇女,你是朕的女儿,你真的认为你斗得过朕吗?!”
瑞王一愣。
“你方才不是在问朕,为何要将皇位传给你觉得样样不如你的十六皇女?”瑄宇帝冷声道,“朕这便告sù
你,没有理由!因为这个江山是朕的,朕看上了谁,便将它给谁,你,宁王,甚至是朕的大皇女,你们一个个都想要这个江山,都千方百计的让朕将这个皇位给你们,可是你们却从未想过,这个江山是谁的!”
瑞王睁大了眼睛,连一丝恐慌都没了,她就像是听到了一个极为荒谬的故事是的,她是大周的皇帝,是皇帝,她怎么可以说想将皇位传给谁便传给谁?她便不怕把江山给毁了吗?!
“很震惊吗?”瑄宇帝冷笑道,“可是九皇女,这便是帝皇!”
瑞王无法明白也不想明白,“这么多年来,母皇对儿臣的看重也是如对待太女一般,只是为了替司慕涵挡住外边的一切风雨对不对?母皇,你的心还真的狠,狠得可以让你所有的女儿都牺牲!没错,这个皇位是你的,这个江山也是你的,可是母皇,你便不怕来日司慕涵会毁了你的江山让你便是死了也无法面对大周的祖宗吗?!”
她无法接受一向冷静到冷酷的瑄宇帝居然会在这般重yào
的事情上这般的任性!
她司慕臻是没有什么高贵的情操,但是也知dào
不会想看着大周的江山在她这一代便渐渐地衰败下去。
瑄宇帝嗤笑道,“朕的九皇女,你最大的缺点便是太过于目中无人,你以为这个世上便是只有你方才可以撑得住大周的江山吗?!”
“儿臣便等着看看那司慕涵有没有这个本事!”瑞王依然没有认输的打算。
瑄宇帝缓缓眯起了眼睛,正欲说话之时,新的变故又忽然间发生了。
另一道辇驾快速走来,正是徳贵君的辇驾。
只是这时,坐在辇驾上的不仅仅是徳贵君,还有昭皇贵君身边的蜀和。
此时蜀和正拿着一把匕首架在徳贵君的脖子上。
瑞王见了这一幕,大笑了起来,“母皇,儿臣便是死了也有不少人陪葬。”
“蜀和,放开徳贵君!”夜侍君震怒道,他已经让人护住徳贵君的,可是为何徳贵君还是出了事情?
徳贵君脸色微微苍白,但是当他看见眼前的情形之后,也松了口气,神情也镇定了下来,他看着前方的瑄宇帝,道:“陛下,臣侍没事,陛下不必忧心。”
只是他的话方才说了出来,蜀和手中的匕首便贴近了他几分,徳贵君的脖子上随即划出了一条细细的血痕。
夜侍君看了看瑄宇帝,见她神色如常,心中不禁慌了起来,之前因为担心徳贵君会出事,他便安排了暗卫守着清思殿,蜀和不可能挟持的了徳贵君的,除非……
有人暗中帮着他!
他猛然想起之前瑄宇帝曾经说过,若是徳贵君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或者是伤及了十六皇女,她便会下手除了他。
如今陛下是想趁着这次机会对徳贵君下手吗?
若是陛下下旨处置了徳贵君或者是暗中除去徳贵君,十六皇女必定会怨着陛下,但是若是徳贵君在动乱中受到了牵连而身亡的话,十六皇女虽然会难过但是却不会恨陛下。
瑄宇帝曾经说过要司慕涵当一个无心之人!
可是若是这般,陛下为何还要成全了十六殿下和雪暖汐,又将蒙斯醉送进了十六皇女府?
陛下,她究竟想做什么?
夜侍君的心思徳贵君不明白,他只是后悔自己怎么这般的愚蠢居然听信一个宫侍的话说陛下韩二恶有危险便匆匆忙忙出了宫,可是没想到一出宫了便被蜀和待人给挟持住了。
昭皇贵君虽然被打入了冷宫但是他毕竟在后宫多年,也管了后宫这般多年,人脉必定是有的,而且瑞王为了保险起见,还让一些死士混进了宫中,一方面是想将昭皇贵君救出来,另一方面便是想控zhì
住徳贵君好用来威胁瑄宇帝和司慕涵。
在某种程度上,瑞王却还是觉得瑄宇帝这般看重司慕涵又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徳贵君。
毕竟司慕涵那般出身是不足以让瑄宇帝将皇位传给她的,而徳贵君却是不同。
这个男人虽然生了四个孩子但是最后都死了,可是却还是稳坐后宫的位置。
蜀和看着被擒住的瑞王,脸上尽是着急,同时也弥漫着阴狠的杀气,如今他的主子被打入冷宫,而殿下又出事。
陛下的心真狠,宠了主子和殿下这般多年最后却不留丝毫情面!
蜀和在昭皇贵君身边多年,也听了自家主子对徳贵君诸多的怨恨,在瑞王派人暗中接触他之后,他便打定了注意协助瑞王擒住徳贵君。
便是最后殿下的计划失败了,他也要拉着徳贵君为主子和殿下陪葬,这也不枉主子厚待他多年!
徳贵君忍着脖子上的疼痛,却也没有失态,“陛下,涵儿如今如何了?”
“徳贵君现在还是先管管自己吧!”蜀和冷笑道,手中的匕首动了动,然后扯着徳贵君下了车辇走到与瑄宇帝对峙。
徳贵君吃痛地溢出一声低吟,“蜀和,你便是杀了本宫你也一定逃不了!”
蜀和冷笑,“我根本就没想着能够活下去,不过在奴侍死之前,必定会先送徳贵君下去。”
“蜀和,放开徳贵君!”夜侍君厉喝道。
蜀和冷冷地看了夜侍君一眼,若不是这个贱人一直呆在陛下身边他一样也不会放过他,“要我放了他也可以,陛下便先放了我家主子和殿下!”
瑄宇帝眯着安静,“你在威胁朕吗?”
“陛下,奴侍知晓你是陛下,不受任何人威胁,可是陛下,你若是不愿意放了我家主子和殿下,你的徳贵君也要陪葬!”蜀和此时已经没了对瑄宇帝的敬畏,之前他一直怕着瑄宇帝,但是此时他已经没什么好怕了,一个人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徳贵君随即喝道:“陛下,臣侍没事,涵儿……”
“她不会有事。”瑄宇帝打断了他的话道。
徳贵君放下了心来,似乎根本不怕蜀和真的会杀了他似的。
“贱人闭嘴!”蜀和的刀动了一下,徳贵君脖子上的伤痕又深了些许,血已经开始浸湿了他的衣裳。
在场的禁卫军纷纷屏气凝神寻着时机救下徳贵君,只是蜀和的匕首贴得太紧,根本就无法下手。
混在禁卫军中的楚安岚心急如焚,徳贵君是自家主子的父君,若是他出事了,殿下绝对不会原谅她的,而陛下……
楚安岚很清楚,瑄宇帝是决定不会放走一个意图谋害她的人,便是她心里真的紧张徳贵君,但是一个男人与自己的性命和江山相比实在是太过于轻了。
帝皇无情!
楚安岚退出了人群中,然后从怀中取出了司慕涵交给她的信号烟放了出去。
瑄宇帝发xiàn
了空中的信号烟,眼底掠过了一丝暗沉。
夜侍君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陛下,徳贵君若是出事了,十六殿下会伤心的……”沈家的事情如今只能够交给十六殿下自己处理,陛下是担心十六殿下在处理沈家的这件事上会受到徳贵君的牵制吗?还是担心大皇子的死因被徳贵君知晓之后,徳贵君会做出一些伤害十六殿下的行为?
可是今日若是徳贵君死在了动乱中,便是十六殿下不会责怪陛下,也一定心存芥蒂,他不希望在陛下最后的日子中和十六殿下这般相处!
夜侍君此时将所有的大局都抛开了,他只希望自己所爱的这个女子在最后的日子中能够毫无遗憾,最后走的安然。
这么多年来,他实在累了。
瑄宇帝没有说话,只是眸光深沉地看着徳贵君。
徳贵君的心忽然间颤抖了一下,只是此时他却不知dào
是因为蜀和的威胁还是因为担心女儿的安危。
……
十六皇女府
打斗声越来越近。
屋内的众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几乎可以从紧闭的房门上看见外边打斗之人的影子。
蜀青站在蜀羽之身边,手中紧紧地抱着一个花瓶,心里打定了注意若是外边的侍卫抵挡不住那些人,便是死了也要保护自家公子。
雪暖汐此时已经没有继xù
不安地踱步,而是站在了那紧闭的大门前方,盯着房门,浑身紧绷,手中握着一把长剑,正是当日他送给司慕涵的那把剑。
绿儿站在他的身边,本想将自家公子拉力那最危险的地方可是自家公子却如何也不肯。
半晌后,打斗声不知为何骤然听了下来,随即,似乎有人走到了房门前要撞门。
雪暖汐顿时浑身冰冷,难道侍卫真的输了?
在瞬间的惊恐之后,他便冷静下来。
他一定要保护住屋内的人,一定要!
房门被人撞开。
雪暖汐立即拔出了长剑随即刺了过去,即便他的剑术不是及不上江湖中的好手,但是之前他还是有练过的,虽然之前常常被自家二姐戏称为好kàn
不好用。
“汐儿!”
雪倾吓了一跳,幸好躲避及时,否定定然会被这一剑给伤了,她躲过了这一击之后,便大喝出声,“汐儿,是我!”
雪暖汐猛然一惊,方才看清了眼前的人,“二姐?!”
此时雪倾身上的衣裳染满了血迹,明显是经过了一场恶战,她走到弟弟面前,伸手拿下了发呆中的弟弟手中的剑,一把扔到了一旁欣喜不已的绿儿身上,“没事了,别怕。”
“二姐!”雪暖汐惊喜不已,“二姐,你怎么来了?外边的人走捉住了吗?”他一边惊喜地问着雪倾,一边想往外边看去。
雪倾连忙阻止了他,“外边没事,管家和几个侍卫在收拾,我担心你便先进来看看。”因为一时心急没有敲门便闯了进来,没想到居然差一点中了弟弟一剑。
雪暖汐闻言之后,方才完全地松了口气,“二姐,你来了就好。”他真的怕自己没本事保护不了蜀羽之他们。
蜀青本来是想在雪暖汐刺出一剑之时扔出手中的花瓶的但是幸好他收的及时。
蜀羽之苍白的面容有了一丝缓解。
蒙斯醉站起身来,询问了雪倾司慕涵的情况。
雪暖汐闻言,也急忙忙地问了出口。
雪倾没有说什么因为她也不怎么清楚情况只是知dào
司慕涵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而她只是受了司慕涵的吩咐前来西苑暗中保护里面的人,也幸好她来了否则单凭府中的侍卫是挡不住那些黑衣人的。
只是不知dào
那些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来历,身手居然这般的好?
连她这个久经江湖的人也费了不少心思才将人给击败了。
只是让雪倾更加震惊的是,这些黑衣人在被擒之后居然咬牙自尽。
这分明是死士的行为。
只是这些她并不打算告sù
弟弟,准bèi
等见到司慕涵之后再告知她。
蜀羽之的脸色本来已经缓解了的,只是在听见了雪倾的话之后便又惨白起来,殿下没事,那便是说输的人就是母亲。
母亲输了,便只有死路一条……
蜀羽之自然是不想司慕涵出事,可是自己的母亲……
他却也不想出事。
也许是压力太大,也许是忧思过重,也许是无法面对接下来的事情,蜀羽之踉跄地站起起来,随即身体一软,便晕了过去。
屋子内又再一次乱了起来。
……
皇宫内
两方对峙了一刻钟的时辰,却都没有做出让步。
徳贵君的衣领都被鲜血给浸湿了,他的意识也开始虚弱起来,他也不希望瑄宇帝会因为他而放了瑞王走,他很清楚,若是这一次没有能够将瑞王给拿下,那将来女儿的麻烦会更多。
只是,当时间渐渐地过去,他的心却也疼了起来。
不是怕死,而是,瑄宇帝似乎真的不将他的生死放在心上。
这时,蜀和张狂的声音也在徳贵君的耳边响起,“徳贵君看来陛下不是真的如奴侍想象的这般在乎你,不,或许陛下根本就不在乎你,他在乎的不过是十六皇女罢了,奴侍还记得,当年陛下可以极为宠爱十六皇女的生父程氏的!”
蜀和的这番话并没有深思,只是想起了便说出来而已,只是说着无心听者却有意。
徳贵君原本涣散的思绪渐渐地聚拢起来,蜀和的话就像是魔咒一般在他的耳边不断地回响,他也不知dào
自己为何忽然间这般的在乎这番话时。
或许,在他内心深处也是怀疑的吧。
瑄宇帝将皇位传给司慕涵究竟是不是因为对程氏的爱?
那她这般厚待自己又是不是因为他多年来一直爱hù
和照顾涵儿?
徳贵君的心乱了。
蜀和没有理会徳贵君,不过他也等不下去了,握着匕首的手更加的紧,“陛下,奴侍再给陛下一炷香的时候,若是陛下再没有决定,奴侍可就要带着徳贵君一同下地狱了!”
瑄宇帝这一次没有沉默,只是却没有如蜀和所愿同意他的要求,而是从一旁的一个禁卫军的手中夺过了弓箭,然后在众人的惊讶之中拉功将箭对准了徳贵君,然后射了出去。
徳贵君的眸子瞬间瞪大。
他的脑海中没有恐惧,只有不敢置信。
司慕涵赶到的这一刻,便见到这样震惊的情景,不过她很快边回过神来,随即从马背上拿起了挂着的弓箭快速射出一箭,将瑄宇帝的那支箭给击歪了方向。
此时,早已经暗中移到了蜀和身便的楚安岚立即窜到了蜀和身后一箭刺进了他的心口。
蜀和原本就因为瑄宇帝居然要亲手杀了徳贵君而震惊不已,因而给了楚安岚可趁之机。
一心穿心,他连最后想划破徳贵君的喉咙的机会也失去了。
楚安岚一把踹开了蜀和,然后扶住了徳贵君,并且拿出手帕握住了徳贵君脖子上的伤口止血。
徳贵君此时就像是呆住了似的,没有任何不的反应。
司慕涵赶到了徳贵君身边,“父君!父君?”
母皇为何要这般对父君?!
“陛下!”
正当司慕涵为徳贵君的伤势担忧和因为瑄宇帝的行为而震惊之时,夜侍君忽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惊叫。
司慕涵猛然回头看去,便见瑄宇帝喷出了一口血,然后倒在了夜侍君身上。
她脸色一变,便放开了徳贵君急忙跑到了瑄宇帝身边,“母皇?!”
在场的人见了这一幕,连忙跪下,惊恐不安地道:“陛下!”
瑞王见了,先是一愣,随即大笑出声,眸光森林地盯着司慕涵,狰狞地喝道:“哈哈,司慕涵,本殿倒是想看看没了母皇你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便是母皇将皇位传给你又如何?你有本事坐得稳吗?司慕涵,本殿等着看你如何被别人赶下皇位,死无葬身之地!”
司慕涵猛然转过身,走到了瑞王面前,重重地挥下一巴掌,厉色道:“本殿会给你机会看着本殿如何坐稳这个皇位,如何守住大周的江山!来人,将一众谋逆人等押入宗亲大牢,记得,本殿要活的,若是有一个死了,本殿便让看守她们的人陪葬!”
说完,她便将瑄宇帝抚上了御辇,然后匆忙返回交泰殿。
瑄宇二十九年三月二十八日下去,瑄宇帝病危,召威远大将军沈玉清、兵部尚书柳静、工部与户部尚书庄铭歆、左相水韵云、前帝师雪千醒和安王司慕璇觐见。
瑄宇帝病了的消息早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但是大家基本上都是认为这不过是瑄宇帝的手段罢了,当众人接到瑄宇帝病危的消息,都震惊不已。
沈玉清尤其震惊,她怎么也想不到瑄宇帝居然说病危便病危。
而柳静等人却也是怀疑,因为此时的瑄宇帝此时脸色虽然没有血色,但是精神却还算是好,眼神还是那般的威严锐利。
只有雪千醒明白,瑄宇帝这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安王跪在地上,眼中有着深切的悲伤,如今她已经明白了明贵君当日为何会说出那般的话来,母皇,真的不行了吗?
司慕涵跪在了瑄宇帝的床前,咬着牙关忍住了身子的颤抖。
方才御医说,瑄宇帝撑不过今晚。
瑄宇帝淡淡地扫视了众人一眼,然后低声道:“涵儿……”
司慕涵双手死死握着,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抬头,正色道:“儿臣在。”
瑄宇帝颤抖地伸出了手,司慕涵随即握上。
“这是……”瑄宇帝看着跪在前方的众人,一字一字地认真道:“这是朕便是朕的继承人,未来大周的皇帝!”
对于这个答案众人早已经了然于心。
水韵云第一个开口表示会尽lì
辅助司慕涵登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其余众人也纷纷开口表示效忠新皇。
瑄宇帝满yì
地点头,“这便好。”然后从床边拿出一个盒子交给了水韵云。
水韵云惶恐地接过,自然明白里头装着什么。
瑄宇帝随即让众人退下去。
安王本想留下,但是却最终没有开口,这种时候,她知dào
瑄宇帝一定是有话和司慕涵说的。
众人退出了寝殿,便在交泰殿外跪了起来。
半晌后,得到消息的一众皇女皇子以及后宫君侍也赶来跪在了交泰殿外。
便是宁王也来了,她作为瑄宇帝最年长的皇女跪在了前头,垂着头,像是极为伤心的样子。
安王跪在了她的旁边。
接下来便是康王司慕冉,这个曾经荣极一时的康王点殿下此时脸上尽是不安。
蜀家的事情她已经接到了消息,瑄宇帝如今病危定然和瑞王蜀家脱不了干系,而她也是蜀家子所出。
君侍群中,徳贵君因为还未清醒过来便没有出现,明贵君与良贵君跪在了最前方。
明贵君脸上依然是那般淡淡的神色,而良贵君却也和他的女儿一样,惊恐不安,生怕下一刻瑄宇帝变会下旨处死他似的。
寝殿内
瑄宇帝看着司慕涵,“可是再生母皇的气?”
“儿臣没有。”司慕涵压下了心中的悲痛,挤出了一丝笑意,“母皇想必也是累了,休息一下吧。”
“朕知dào
,朕不行了。”瑄宇帝笑了笑道。
司慕涵微笑道:“母皇莫要胡说,之前御医不是说母皇还有十日的时间吗?如今方才过了五天,还有五天,母皇若是想和儿臣说话,儿臣往后五日都不管其他事情,只和母皇说话好不?”
“你是生气了。”瑄宇帝笑着重新回到了之前的话题。
司慕涵吸了口气,“好吧,儿臣承认了,儿臣的却是生气了,不过是儿臣却也知dào
母皇这般做一定有理由的,所以儿臣不该生气,更不该责怪母皇。”
“朕是有理由,只是朕却并非如你想的这般。”瑄宇帝看着眼前的女儿,眼眸中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只剩下一片温和慈爱,“朕是存了心想杀徳贵君。”
司慕涵眸光一震,“母皇,为什么?”
她坦诚地问道,没有生气也没有责怪。
瑄宇帝凝视着她,叹了口气,方才道:“你大皇兄的确是死于难产,只是他的难产却是沈家嫡女一手造成的。”
“沈茹?”司慕涵讶然。
“沈玉清的确是忠心,只是却没有教出一个同样忠心的女儿,沈茹一直认为是朕害死了他的生父,大皇子进门之后,她便诸多为难,只是毓儿这孩子良善,便也不多加计较,后来他也随沈玉清去了边疆,与沈家嫡女的矛盾隔开了,毓儿便更加用心地当好沈家的正君,照顾沈玉清。
沈玉清一开始或许对他也有几分芥蒂,但是日子久了,便也接受了他,毓儿有孕之后,沈玉清便更加的怜惜他了,而毓儿此时也提出了让沈玉清将独自京城的沈茹给接到边疆,他只想着让自己妻主一家团聚却没想到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朕当时也没想到,徳贵君教出来的儿子居然这般的没有心机,毓儿去了之后,朕方才接到消息,知晓了他的真zhèng
死因,只是朕却不能动沈家,沈玉清为了保住自己的嫡女,将所有知情的人除掉,朕便知dào
,朕若是动了沈茹,大周便会失去一个可以震慑西戎的大将。”
瑄宇帝的话停了下来,看着司慕涵,“涵儿,这便是帝皇,虽然拥有天下,但是却无法为自己的儿子讨回公道。”
“大皇兄不会怪母皇的。”司慕涵握紧拳头,微笑道。
瑄宇帝叹了口气,“你大皇兄会不会怪朕朕也快不会知dào
的,只是你父君,他若是知dào
了这件事,必定不会原谅朕……”她收回了视线,“涵儿,你父君的性子平日虽然娴静温和,但是若是狠起来,绝对不亚于蕴静贤贵君。”
司慕涵双眸一睁。
“朕最怕的便是他会因为你大皇兄的死而迁怒于你。”瑄宇帝继xù
道,“你也知晓沈家不能为你所用,但是你若是贸然下手对付沈家,你父君会因为你大皇兄的关系而阻难你,涵儿,朕知晓你在乎你父君,到那时,你只有两个选择,一边是不顾你父君的反对执意对付沈家,只是这样,你便会落得一个不孝的罪名,二就是将沈家所做的事情告知你父君。朕很清楚你父君的性子,他若是偏执起来,便是理由再如何充分他也听不进去,就如当日他下手伤害二十二皇女一般。”
“母皇,别说了。”司慕涵勉强维持着笑意,“这些事情儿臣会处理好的,母皇不要再说了。”
司慕涵明白了瑄宇帝的心意,她是想尽所有可能帮她清楚掉所有隐患。
“涵儿,你最大的缺点便是心太软……”瑄宇帝担心她应付不了徳贵君。
司慕涵笑道:“母皇不是说过儿臣心很狠的吗?平王一事便也证明了这一点。”
“徳贵君不是你的敌人。”瑄宇帝叹息道,“涵儿,最伤我们的不是我们的敌人而是亲近之人,你的心还不够硬……朕本想让你做一个无心帝皇,只是连夜侍君也说,朕都做不到,如何能强求你能够做到?……无心帝皇固然是最好的为君之道,只是这样你往后的路便会更加的艰难……”
“只要母皇想,儿臣便一定可以做到。”司慕涵说道,声音已经显得有些哽咽。
瑄宇帝微微一笑,“一个雪暖汐便让你这般不择手段,你如何能够做到?”
“儿臣知dào
自己无能,让母皇失望了。”司慕涵垂下了头,不让她看见眼中强忍的泪水。
瑄宇帝拍了拍女儿的手,“你比朕幸运……”
“母皇身边也有许多真心之人,夜侍君、父君、明贵君便是昭皇贵君,他们也是真心待母皇的。”司慕涵忍下了泪水,维持着笑容。
瑄宇帝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她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凄厉的黯然。
司慕涵当即明白自己失言了,“母皇,我们别说这些了,儿臣跟你说说儿臣过去三年在外边的所见所闻可好?”
瑄宇帝点了点头。
司慕涵便笑着,绘声绘色地说了起来。
瑄宇帝听的很仔细,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寝殿内的悲伤气氛似乎被司慕涵的轻快的声音给吹散了不少。
半个时辰之后,瑄宇帝忽然间打断了她的叙述。
“答yīng
朕一件事。”瑄宇帝忽然间正色道。
司慕涵吸了口气,微笑道:“母皇请说。”
“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记住,雪暖汐不能为后。”瑄宇帝厉色道。
司慕涵一愣,“母皇便是这般恨阿暖?”
“你便当朕是吧。”瑄宇帝淡淡地道。
司慕涵没有说话。
瑄宇帝笑道:“怎么?不是说什么都肯答yīng
朕的吗?”
“儿臣答yīng。”司慕涵随即回道。
瑄宇帝看着她,“答yīng
了便好。”
她并非有多么恨雪暖汐,只是她是帝皇,见过了后宫的男子从单纯的爱恋渐渐地转为工于心计,便是雪暖汐再爱涵儿,往后他也会自己的孩子打算,若是来日涵儿再遇上其他动心的男子,雪暖汐便极有可能是下一个和裕凤后。
或许这与他是不是凤后没有关系,只是若他不是凤后,最起码后宫还有一个人可以制衡他。
一个男子可以为了爱而不顾一切,也可以为了恨而毁灭一切。
她不希望女儿的后宫出现这样的变故。
瑄宇帝不是认为司慕涵是个薄情之人,只是事实往往出乎预料,当年,谁也能猜到她会为了一个民间男子而那般的疯狂。
瑄宇帝忽然间想起了当日初见程氏的时候,也是如今这般山花烂漫的时节,那时候的程氏笑的仿佛这世界最纯净的存zài。
就是这抹纯净,让她不惜一切将他带进了后宫。
若是知晓后面会发生的事,或许当日她便不会将他带进后宫来。
瑄宇帝的目光看向了窗外,似乎失了神。
司慕涵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满目悲伤。
许久之后,瑄宇帝的精力似乎用完了,眼帘缓缓地垂下。
司慕涵大惊失色,扬声让外边候着的御医进来。
此时,殿外的人也知晓里面的动静,君侍和年幼的皇女皇子便哭了起来。
瑄宇帝再一次醒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此时天色已黑。
只是这一次醒来她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精力,再也坐不起来了。
“涵儿……”瑄宇帝低喃道。
司慕涵连忙握着她的手应道,“儿臣在,母皇,儿臣在!”
瑄宇帝睁着眼睛,但是眸光已经开始涣散,她似乎看不清她的摸样了,但是却还是笑着,“朕方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朕的……母皇,她说……朕这个皇帝……做的……挺不错的……还算是……没让她失望……”
“母皇是个好皇帝!”司慕涵哽咽道,“母皇在儿臣的心里是最好的皇帝!”
“呵呵……”瑄宇帝溢出了几声笑声,“朕也觉得……朕还是……不错的……涵儿……不过……母皇却不希望你学母皇……要学便学……我们大周的……开国皇帝……学……她……不……不是学,而是……超越……超过她……”
“儿臣知dào
,儿臣不会让母皇失望,儿臣一定不会!”司慕涵眼眸含泪,哽咽道。
瑄宇帝似乎支撑不住,又喘了好几口气,“朕知dào
,你不会的,你也是我大周的皇女,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皇帝的……”
司慕涵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涵儿……”瑄宇帝握紧了她的手,凝视着她,“你……你父亲……他……他在……永宁山……上……的……承安……寺内……他……没死……”
司慕涵双眸猛瞠,浑身一震。
“呵呵……”瑄宇帝笑了两声,“朕……这一辈子……杀过许多……人,但是……终究还是……无法……对自己心爱之人……下手……你……生父……在那里……涵儿……莫要恨他……他心里内疚……方才会……这般多年……没有照顾你……当年……他离宫……之前曾经……要求见你……朕答yīng
了……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下手……蒙住了你的口鼻……他恨朕,方才这样……幸好……和裕发xiàn
的及时……救下了你……那时候你的脸已经是泛起了青色,朕以为就这样失去了你了……连御医也说,你不行了……若不是和裕坚持……他下令御医一定要救活你……或许朕真的要失去了你……涵儿,你父亲是和裕所害,只是……你却是和裕救下来了……你父亲也不是故yì
伤害你……他只是……太恨朕了……这么些年来……他不是不想你……只是他担心……会再一次伤害你……”
司慕涵无法将心中的震惊表述出来,她一直以为瑄宇帝杀了她的父亲,可是如今却发xiàn
,原来他的父亲从来就没有死去,而且这般多年对他不闻不问,原因是当日他杀过她……
“别恨和裕……也别恨……你父亲……他们都是……被朕害的……”瑄宇帝的话说的更加的艰难。
司慕涵不知dào
自己用了多大的力qì
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儿臣知dào
,儿臣不会……儿臣会照顾好大皇姐的家眷,儿臣都会……儿臣一定会的……母皇你放心……”
她的话说道最后已经成了呜咽。
瑄宇帝又缓了好几口气,唇边溢出了一丝笑容,“这……便……好……去……让……夜侍君……进来……”
“好!”司慕涵抹去了脸上的泪水,走出去将夜侍君叫了进来。
瑄宇帝便让所有人退了出去。
司慕涵站在寝殿外,扶着墙壁才支撑住自己。
寝殿内
夜侍君笑靥如花,“陛下,臣侍来了。”
瑄宇帝眼睛已经似乎无法完全睁开了,她透过迷糊的视线看着眼前对着她笑的男子,“朕……不放心……涵儿……你再留些日子……可好……”
“好。”夜侍君没有任何的迟疑,应了下来。
“这朕……就放心了……晨儿……”瑄宇帝的手颤抖地抬起。
夜侍君连忙握紧了,“晨儿在!”
“朕……不是……没有喜欢过你……”瑄宇帝低喃道,“当年……你为朕的初侍……是朕亲自……挑的……朕还记得……那日……在御花园中见到你……你穿着宫侍的衣服……正在清扫着宫道上的落叶……明明是个苦差事……只是你却做得那般的愉悦……后来,父后要为我……择初侍……我便将父后请到了御花园……那时你也是在清扫着落叶……我便指着你说……那位便好……”
夜侍君此时已然泪流满面。
“可恨朕?”瑄宇帝凝视着他,轻轻地问道。
夜侍君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遇上陛下是晨儿此生最幸福的事情,晨儿感激陛下当日那么一指……”
瑄宇帝的唇边溢出了一抹笑,“很好……很好……”似乎了结了最后的心愿,眼帘渐渐地垂下,被夜侍君握着的手也缓缓地滑落了。
寝殿内随即传出了一声凄厉尖锐的痛哭:
“陛下——”
司慕涵浑身一颤,随即双膝跪在了地上,泪流满面。
瑄宇二十九年三月二十八日夜,帝崩于交泰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