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爱不爱我
雪暖汐听了她的话,愣了愣,兴师问罪的想法没了,反而忧虑道:“涵涵,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任性妄为?无法无天?会将人气死?这些不都是骂人的话吗?涵涵这般形容他,岂不是讨厌他了?
雪暖汐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除了那件事之前他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至少他一直过得很开心,而且,他一直以来欺负的人也不过是涵涵,而欺负她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喜欢她。
自从他做下了那件事后,他便知dào
自己这样的性子非常的不好,他说过会改,可是一时半会他却是很难改过来,虽然涵涵如今心里是有他的,但是若是他继xù
下去,涵涵是不是会渐渐的不喜欢他,最后讨厌他了?
雪暖汐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性子是这般的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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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top.nbsp;难怪涵涵第一个喜欢上的人会是蒙斯醉而不是和她一起长大的他。
之后她又喜欢上了蜀羽之,却还还是讨厌他!
因为不管蒙斯醉还是蜀羽之,他们都是非常懂事的人。
而只有他一个人是任性不懂事的。
母亲曾经说过,她很后悔当初一心专注于朝廷,而对自己只是一味的放纵和宠溺没有细心教过他一些大家公子该会的东西。
雪暖汐有些心慌了,连母亲也觉得他的性子有问题,那涵涵岂不是更加的觉得?
司慕涵看着雪暖汐惊慌的神色,顿时敛去了嬉笑的神情,认真地道:“我没有讨厌你。”
“可是我的性子不好。”雪暖汐不安地道,“你说过你喜欢和裕凤后那样知礼懂事的男子,可是我不是……”
司慕涵一愣,脑海中猛然浮现了当日雪千醒跟她说过的话,她看着雪暖汐,正色道:“阿暖,你这样很好。”
雪暖汐一愣。
“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司慕涵认真地道,他始终是她身边最纯净温暖的存zài
,她很清楚,往后的日子里,她的生活中最缺乏的便是这种纯净,便是她自己的心,也会渐渐地染上了黑暗,或者说如今依然是黑暗的。
母皇说爱一个人便是让他学会后宫的生存法则,可是她却不知dào
,若是这样,那人便不再是她所爱的人了!
和裕凤后对父亲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母皇的确会恨他,但是更多的却是失望。
母皇爱父亲,但是她知dào
,母皇也是爱和裕凤后的,至少在她爱上父亲之前也是爱和裕凤后的。
瑄宇帝不希望雪暖汐成为第二个程氏,司慕涵却不想雪暖汐成为第二个和裕凤后。
所以,她不希望雪暖汐纯净的心染上了黑暗。
而若是要做到这一个,她就必须给他营造一个决定安稳的环境。
雪暖汐讶然:“可是……”
他这样明明是不好的,甚至会给涵涵惹来许多麻烦的。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便猛然打了一个激灵,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她方才所说的那句话,她说她就喜欢他这个样子?
喜欢?
涵涵喜欢他?
虽然之前他也知dào
了涵涵是喜欢自己的,但是每一次听她说出口他都是异常的高兴和满足。
“涵涵你放心,我虽然不聪明但是我会拿好好学的,以后我一定会懂事不会给你惹麻烦的。”雪暖汐认真地保证道,似乎只要司慕涵说一句喜欢他便是赴汤蹈火也是愿意的。
司慕涵眼底泛着怜惜:“阿暖,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也不会让人伤害你!”
雪暖汐虽然不明白她为何在这个时候说这句话,但是他却还是很高兴地点头,“我知dào。”
“所以,以后你只要好好地呆在我的身边。”司慕涵正色道。
雪暖汐点头,“好。”
司慕涵笑着抱紧了他。
雪暖汐满心的满足和欢喜。
此时的他并不知dào
往后司慕涵会为了今日在心中许下的承诺而做出了许多事情,有些事情甚至是她极为的不愿意,甚至伤害了别人。
只是她却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时候,雪暖汐曾经也怨过她,但是在得知了她的用意之后,便感动的泣不成声。
雪暖汐说了一番话,便觉得有些困倦了。
司慕涵将他抱上了床。
雪暖汐脸有些红了,他以为司慕涵要跟他做哪些事情,便扭扭捏捏地说真的累了。
司慕涵有些好笑,“累了便睡吧。”
雪暖汐见了司慕涵的笑容,顿时知dào
自己想歪了,更加的无地自容,他真笨,如今徳贵君病着,涵涵怎么会想着和他做那些事情这般的不孝?
他随即转过了身,背对着她不愿意让她看见自己的窘态。
司慕涵低声笑了会儿,便搂着,合上了眼睛。
两人和衣小息了一阵子,便听宫侍来禀报说午时到了。
雪暖汐顿时醒了过来,虽然他也睡的不是很沉,然后匆匆忙忙下床说要去伺候徳贵君用午膳。
司慕涵没有阻止,任由着他忙活,她知dào
他做这些事情并不觉得委屈反而是很高兴,而且也不是什么劳累的事情,更能够让他和徳贵君亲近起来。
雪暖汐收拾了一番便拉着司慕涵往清思殿的花厅走去。
两人到了之后便见徳贵君已然坐在那里。
雪暖汐看着徳贵君带笑的面容,脸颊顿时间烫了起来,父君该不会是以为他做了什么不孝的事情来吧?
司慕涵给徳贵君问安后便拉着雪暖汐入了座。
徳贵君看着雪暖汐的神态,显然也是误会了,不过也是个美好的误会,因为他们的感情好些,他便可以快些抱皇孙。
雪暖汐连忙起身说要伺候徳贵君用膳却被徳贵君给打断了,徳贵君说他也是累了,只需坐着用膳便好,其余的事情交给宫侍来做。
雪暖汐听了这话,脸更加的红了。
司慕涵有些失笑,这下子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徳贵君见了这情形,心情更加的好,便对雪暖汐也亲热了许多,差一点儿把自己的女儿也给忘了。
一顿午膳三人用的极为的愉快。
午膳过后,雪暖汐便陪着徳贵君闲聊,徳贵君的精神好了许多,便是服了药也不觉得困倦。
司慕涵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两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紧绷的神经也渐渐地松弛起来,似乎很久都没有这般的放松过了。
一个下午便这样过去了。
晚膳前,雪暖汐陪徳贵君在清思殿的小花园中散了会儿步,方才回殿中用了晚膳。
司慕涵一直陪同在旁,虽然有时候被忽视了,却也极为的愉悦,仿佛外边的风风雨雨都不存zài
似的。
瑄宇帝并没有召见她,似乎有意将她与外边那些急于探消息的人给隔绝开来。
晚膳过后,司慕涵和雪暖汐又陪徳贵君说了会儿,方才离开。
离开清思殿之后,司慕涵并没有带雪暖汐回了自己的住处,反而是将他带到了清思殿旁边的一处阁楼。
“摘星楼?”雪暖汐看着楼阁上的牌匾,念道,“涵涵,这里是?”
司慕涵拉着他的手将他领上了阁楼,“以前我很喜欢来这里看星星。”
看星星?雪暖汐讶然,他还不知dào
涵涵喜欢观星。
司慕涵将他带到了阁楼的一角,那里有一张藤椅,若是躺着正好kàn
见了外边的夜空。
这两日都没有下雨,夜空清朗,虽然这个时候并没有多少星星,但是却还是有一两颗。
司慕涵在藤椅上坐下,然后将他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雪暖汐没有阻止,安静地躺在她的怀中,拉着她的手抱着自己,“现在没有多少星星,待到了夏季,我便陪你来这里一同看星星。”
司慕涵点头笑道:“好。”
雪暖汐今天的心情很好,因为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知dào
自己很小心眼,但是他还是很高兴涵涵只带了他一个人进宫。
所以今日他要自己霸占一下涵涵,最多回去之后再向蜀羽之道歉,还有蒙斯醉……
想了这个人,雪暖汐那高兴地心情有那么一丝的黯然。
司慕涵似乎感觉到了:“怎么了?”
“涵涵,那蒙斯醉……”雪暖汐低声道,只是没有说完便打断了,他不要问这些事情了,涵涵喜欢他便好,若是他问这些事情,涵涵的心情一定会受影响的。
司慕涵沉默了会儿,方才开口道:“阿暖,我喜欢过蒙斯醉。”
雪暖汐低着头,“我知dào
……”
“可是阿暖,在我娶你之前便已经决定放下了。”司慕涵缓缓地道,声音绵长,“只是,我却没有想到他会再一次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而且,从此再也不可能和我分离开来,阿暖……这件事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甚至在这一刻我都不知dào
如何该如何去面对他。”
雪暖汐猛然抬头,她说她已经决定放下与蒙斯醉的事情了?“涵涵……”
“阿暖,他是我的侍君,这是已经是事实,但是我也希望他只是十六皇女的侍君而已。”司慕涵看着他,继xù
道:“我会尽一个妻主该尽的责任,相信他也会明白的。”
他一向是一个极为聪慧的男子,所以他应当知dào
,往后她们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便是忘了当初的事情,安然地当他的十六皇女侍君。
当初他那般决绝地抛弃了她,她是气过,伤心过,甚至恨过了他,可是后来她却也明白,当时他之所以放qì
她并不是多么的不可饶恕。
他是蒙家的嫡公子,他没有阿暖的决绝的勇气,那样的结局对他来说是唯一的选择。
或许,当初她若是没有隐瞒身份,他们也不至于走到这么一步。
又或许,便是她表明了身份,蒙家也未必会愿意将自己精心培育的嫡公子嫁给一个不得圣心的皇女,而母皇也绝对不会让她只对一个人好。
所以,在她以为他已经嫁给了庄铭歆且有孩子之后,她便真的放下了当初的伤痛,真心的祝福他,可是幸运却给他们开了一个玩笑。
蒙斯醉或许有错,她自己也是有错,而更错的是,他们在错误的时间以错误的身份相遇了,而且,她也用错误的方式去爱他。
便是他有阿暖的决绝,也敌不过母皇的插手。
她不该恨他。
他们之间只是错过了而已。
司慕涵凝了凝神,缓缓地将心中的想法说给了雪暖汐听。
雪暖汐听了之后,惊讶的目瞪口呆,良久之后,方才回过神来,他拉着司慕涵的手,“涵涵,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司慕涵点头:“什么?”
“在你的心上,是喜欢我多一些还是喜欢蒙斯醉多一些?”雪暖汐怯怯地问道。
司慕涵低喃道:“阿暖,有些事情过去了便是过去了。”
雪暖汐满脸的惊喜,便是她没有直接说,但是这句话他却还是明白的,她与蒙斯醉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即使她不再气他,不再恨他,但是也不再如当初那般喜欢着他,爱着他!“那蜀羽之呢?”
司慕涵愣了愣,“阿暖,羽之不一样,你不该拿他与你相比,这样对他不公平。”
雪暖汐讶然。
“他嫁给我没得选择,他喜欢上我,便是我欠了他的,况且,这些日子,他帮了我许多。”司慕涵正色道,“他是我的家人。”
雪暖汐脸色一僵。
“你也是。”司慕涵补了一句。
雪暖汐提起的心缓缓地放下了,“涵涵,我知dào
了,我以后不会再跟蜀羽之比了。”他虽然不知dào
涵涵究竟是喜欢自己多一些还是喜欢蜀羽之多一些,但是他却明白,蜀羽之在她的心中是有位置的。
也许涵涵说的很对,蜀羽之为她付出了很多,为她打理后院,为她和自己的母亲决裂,为她细心照顾自己和蒙斯醉,若是他是绝对做不到蜀羽之那般的,所以他不该这般不公平地将他拿出来比较。
算了,反正蜀羽之对他很是好的,也不会害他,他便是一辈子不知dào
这个答案又如何?
司慕涵看着他,“阿暖,人的一生会遇见很多的人,每一个人都会在心中占有一定的位置,有些多有些少,但是少的那些并不代表他便不重yào。”
“我知dào。”雪暖汐点头,“蜀羽之是个好人,所以我不跟他争。”
他曾听闻,人若是太过于贪心是会遭上天嫉妒的,所以,他不贪心。
“羽之也不会跟你争的。”司慕涵轻声道。
雪暖汐笑道:“我知dào。”说罢,他又问了她一个问题:“涵涵,你爱我吗?”他不争多少,只想问问,她喜欢自己,那她爱自己吗?就像母亲爱父亲一般。
司慕涵凝视着他,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他一个问题:“阿暖,你是不是不喜欢皇宫?”
雪暖汐一愣,不明白她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我曾经听你说过,你不喜欢皇宫。”司慕涵看着他,眸光深沉似海,“若是将来,我们都要住在皇宫里,你会如何?”
雪暖汐疑惑地看了她会儿,最后笑道:“那我便一直陪你。”他不是不喜欢皇宫,他只是害pà
陛下会拆散他们罢了,虽然他不明白涵涵为何说他们往后都要住在皇宫内,“只要能够和你在一起便是要下地狱我也不怕,我也喜欢!”
司慕涵心头颤了颤,随即笑了起来,“阿暖,答yīng
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雪暖汐点头:“好。”说罢,又问起了方才的问题,“你爱不爱我?”
这一次,他的问题中少了些不安,多了些调皮。
司慕涵笑着,没有回答而是低着头吻上了他的唇……
……
水家
虽然夜色已深,但是水墨笑却没有歇息。
此时,他穿着一身寻常服饰立于窗前凝视窗外的夜空。
忽然,外边传来了下人的禀报声说家主请他去书房一趟。
水墨笑转过身,说了一声稍后便到,然后唤来了小侍更衣,半晌后,除了自己的住所往水韵云的书房走去。
一进书房,便见水韵云一脸深沉地坐在案桌后,手中似乎拿着一封信件。
“孩儿见过母亲。”水墨笑上前行礼。
水韵云点了点头,便让他过来,随即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了他。
水墨笑神色淡淡地接过,只是看了一眼之后便变了脸色,他看着水韵云,“母亲,这件事可是真的?”
陛下身体不适?
若只是普通的身体不适,宁王用不着用这般隐晦的方式告知母亲。
而宁王这般做的用意又是什么?
“今日早朝的事情你知dào
了吧。”水韵云问道。
水墨笑点头,“孩儿知dào。”
“笑儿有何看法?”水韵云沉声问道。
水墨笑垂了垂眼帘,陛下让十六皇女陪同去巡视西南军营,若是按照惯例,那用意已然明确,可是陛下为何选中十六皇女?
他想了一整个下午却还是想不出来的所以然,但是却发xiàn
了,陛下最近对这个十六皇女真的很特别,就拿雪暖汐的事情来说便是一个好例子。
他一直认为陛下之所以宽恕雪暖汐不过是看在了雪千醒的面子上,可是如今,却似乎是因为十六皇女。
还有这一次考生大闹的事情。
即便是有人买卖试题的消息传了出去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闹得这般沸沸扬扬,除非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
可是这一次闹起来的人是考生。
在大周,文人一向清高,寻常人,便是身份尊贵之人也未必能够煽动的了她们!
而这时,他便想到了一个人。
前帝师雪千醒!
“孩儿的看法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宁王的想法,还有母亲的打算。”水墨笑正色道,陛下的用意他们即便是猜到了也改变不了,所以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还不如为接下来的行动打算。
他说完之后,却不由自主地补了一句:“孩儿认为,那十六皇女便是得了陛下的属意也绝对坐不稳那个位置!”
水墨笑此时的话似乎带着几丝气愤。
只是连他也不知dào
这是怎么了?
或许是因为当日她居然给了雪暖汐这般大的排场而有所轻视。
水韵云此时并没有觉察到儿子的异样,毕竟儿子自懂事以来便不需yào
她操心,他一直都是以她最想看到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
她在想着儿子的话。
宁王有何打算?
她将这件事告sù
她是不是代表即使如今十六皇女坐上了那个位置她也绝对不会轻易罢休,甚至有可能如今宁王打算按兵不动待陛下驾崩之后新皇地位不稳之时下手。
水韵云也明白,只要陛下还在一天,宁王便是绝对斗不过陛下的。
便是她,也未必斗得过久经风浪的瑄宇帝!
自然,若是将来她们要面对的是一个羽翼未满的十六皇女,却又是另一番情形了!
宁王打的便是这个主意?
可是要执行这个主意的必要条件便是瑄宇帝真的如宁王所说的那般不久于人世。
可是照她的观察,宁王的推测根本不可能!
“除非这件事是真的,否则一切打算都不过是梦一场罢了。”水韵云沉声道。
水墨笑沉默了半晌,“若是真的,那便最好,但若假的,也未必没有办法。”
水韵云闻言,顿时脸色大变:“笑儿,你疯了吗”
“母亲别担心,笑儿不会拿自己和水家满门性命做赌注的。”水墨笑淡淡地道,“而且如今最想那人死去的恐怕不是宁王也不是我们。”
水韵云眯着眼厉色道:“笑儿,不管如何你莫要胡来,便是宁王最终被陛下所打压,我们还有一个十六皇女可以选择,毕竟如今她的羽翼未满,不会轻易放qì
任何一个可以帮zhù
她的势力的。”
水墨笑神色一变,“母亲的意思是要孩儿转而嫁给十六皇女?!”
“如今十六皇女的正君之位还空着,你便是嫁给了她也是正君!”水韵云不以为意地道。
水墨笑双手猛然握着,心中升起了一阵怒火,但是理智却还是告sù
他要将这怒火给压住,“这件事还未有定论,母亲莫要被宁王看出了心思方才好,省的将来偷鸡不成蚀把米!”
水韵云沉下了脸,她看着儿子,见他一脸的隐忍,她从未见过儿子这般模样,他的目的是未来的凤后之位,便是转而嫁给十六皇女又如何?只要将来坐稳凤后的位置便是了,可是为何他这排斥?难道……“笑儿,你跟母亲老实说,你是不是对宁王动了真心?!”
她将儿子嫁过去可是为了水家,而不是让儿子去爱上他的妻主的!
水韵云很清楚,男子一旦对一个女子动了心,便会失了理智,甚至背弃一切。
她不能见自己精心培育出来的儿子如同寻常男子一般对别人动心!
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成为大周朝的凤后,诞下嫡皇女,然后将她抚上皇位。
到那时,水家便是大周第一家!
水墨笑闻言,随即嗤笑:“母亲,孩儿只是不想在情况不明的时候也宁王决裂。”
水韵云仔细看了他好一会儿,见他脸上并无说谎的痕迹,方才放下了心,却还是警告了几句:“笑儿,你要记住,你若是对女子动了心,那你便是毁了自己,记住,你所嫁之人是大周之主,帝皇是没有心的!”
“孩儿明白。”水墨笑看着她,淡淡地笑道。
水韵云点了点头,“这件事再看看情况吧,陛下之前说了要为你指婚,或许并不需yào
我们来争取,陛下便会将你送到将来大周之主的正君的位置上。”
陛下这个时候说要给笑儿指婚,必定不只是为了当初的一个诺言。
其实在她的心中她更希望继位的是十六皇女,因为比起宁王,十六皇女更好控zhì!
人的野心总是在不断地膨胀的。
水韵云有信心,若是登基的人是十六皇女,那她绝对有能力控zhì
住她,从而将整个朝堂控zhì
在手中。
她没有想过谋反自己坐上皇位,因为这样会有许多人不允许,但是若是控zhì
住了皇位上的人,便是不谋反,她也是实jì
上的大周之主!
水墨笑自然明白母亲的心思,垂了垂眼帘,掩去了眼中的一丝冷笑,“母亲若是没有吩咐,孩儿便告退了。”
水韵云点头:“最近你莫要与宁王来往。”
水墨笑冷笑于心,“孩儿明白。”然后转身离开。
一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他便猛然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便要摔在地上,只是手方才扬起,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并没有摔了下去。
母亲,在你的心中孩儿难道只是一个棋子,只是一个礼物吗?!
水墨笑这时候想起了雪暖汐。
他与他都是男子,为何雪暖汐却可以得到整个家族的万千宠爱,便是做出了这般下作的事情都能够翻身,甚至得到一个女子的这般宠爱!
一个男子能够得到一个女子这般的宠爱,便是这个女子多么的无能,却还是让人羡慕!
这个时候,水墨笑心中忽然间升起了一个想法,若是他嫁的人真的是十六皇女,那往后他便有的是机会发作雪暖汐!
他恨雪暖汐,因为他没有的东西雪暖汐都有!
他不愿意妒忌雪暖汐,因为妒忌便是代表他不如雪暖汐。
所以,他选择了恨!
水墨笑轻轻地搁下了茶杯,余怒未消的面容泛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雪暖汐,本公子倒是真的有些期待了……”
他倒是想看看他雪暖汐的运气是不是一辈子都这般的好!
以水墨笑的城府和心机不会不知dào
自己如今的恨多么的荒谬,只是他此时的心极度的压抑,他需yào
一个发泄的渠道或者需yào
一个发泄的对象。
而有资格成为他发泄对象的人必定不能是个普通人。
蜀羽瑢愚笨,他动一动心思便可以置他于死地,所以他没有资格。
所以便只剩下一个雪暖汐。
而雪暖汐拥有的偏偏是他最希望得到的,家人毫无条件的溺爱,任意妄为的资本,还有一个真心待他的妻主……
更让水墨笑嫉恨的是,他明明已经沦为了一个卑贱的侧君却还是那般的幸福!
水墨笑即便没有看见雪暖汐的神色,但是却还是可以肯定,此时的雪暖汐很幸福!
幸福?!
为何他什么也不用做,甚至不需yào
去争取便可以得到这些东西?
而他,便是倾尽所有也得不到!
就算是宁王,首先想要娶的人也是雪暖汐!
更重yào
的是,他动不了雪暖汐,便是他再恨他,他也动不了雪暖汐!
所以,雪暖汐便成了水墨笑发泄心中愤恨与不甘的唯一人选。
……十六皇女府
蜀羽之是午时用膳之时方才得知了雪暖汐进了宫,而原因是徳贵君病了,殿下让他进宫与她一同照顾徳贵君,当时他焦急不已,所幸章善带回来消息说徳贵君病的并不算严重。
随后蜀羽之便明白司慕涵的用意。
她是想趁机化解徳贵君对雪暖汐的不满吧?
上一次雪暖汐进门次日进宫请安,徳贵君冷待了他,殿下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应该也是知dào
的,所以今日方才会让他进宫。
蜀羽之开始很羡慕雪暖汐,羡慕的妒忌了。
“公子,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蜀青心疼地道,这几日府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公子都没有好好休息。
蜀羽之正欲点头答yīng
,却见门外的小侍禀报说官公子去了云阁。
他微微讶然,虽然他对这位官公子没有雪暖汐那般的排斥,但是却还是听进了雪暖汐的话,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便知dào
雪暖汐虽然单纯,但是却也不是那等生怕别人来抢殿下便说出这等污蔑别人的话来的人,他既然有了这种感觉,那代表这个官公子或许真的有些不妥,而且这个官公子还是一个罪臣之子,他还特意询问过,官公子的母亲之所以获罪也是和殿下有些关系的,若是他对殿下心怀怨恨,那定然会伤害殿下!
所以他特意吩咐了客苑中的下人注意他的行踪,若是他除了客苑便前来禀报他。
之前下人说了,这位官公子居然在殿下迎侍君进门之日在后花园中烧纸钱。
蜀羽之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心里便对官锦便又多了一丝防备。
如今听下人禀报他去了云阁,便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蜀青又是心疼又是气,公子本是殿下的初侍,他根本不需yào
管这些的,如今这般的辛劳,但是却得不到相应的回报,如今殿下和雪侧君在宫中,根本就忘了公子的存zài!
蜀青很想劝劝自家公子莫要这样,反正这权利待正君进门之后还是要交出去的,何必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
可是见了自家公子这般的严肃认真,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生怕越说自家公子的心便会越伤。
蜀羽之赶到了云阁,便见官锦一把将蒙斯醉的陪嫁小侍给推到在地,而蒙斯醉依然坐在床上,脸上还是那副平静的近乎死寂的神色。
“官公子,你这是做什么?”蜀羽之上前道。
自从知dào
了蒙斯醉嫁进来的原因之后,他便将当晚被关起来的小侍放了出来,自然,也是先警告了一顿。
蒙家的陪嫁小侍自然回到蒙斯醉身边照顾。
如今这官锦怎么对蒙家的陪嫁小侍动手?
官锦看着蜀羽之,一身白衣,“锦见过羽主子。”
蜀羽之看着他,神色有些不满:“官公子是殿下的客人,若是下人照顾不周官公子开口说了便是,不该这般动手。”
而且,他一个客人来殿下侍君所住的院子是为什么?
难道知dào
殿下不在府上便想从殿下君侍身上下手?
蜀羽之许是真的受了雪暖汐的影响,也开始有些怀疑官锦来。
官锦一脸正色:“锦自是不该管这些事情,但是这个刁奴居然对自己的主子口出狂言,且用热水烫自己的主子,锦听闻如今这府上是羽主子管着的,怎么却容得下这等刁奴?!”
蜀羽之一愣。
“官公子,东西可以乱吃但是话却不能乱说!”蜀青忍不住了,之前他答yīng
了公子不多话,因为面对的是雪侧君,但是这位官公子不过是一个客人罢了,怎么也这般对公子说话?!
官锦义正言辞:“羽主子若是不信,便可看看蒙主子手上是否被烫伤了?还可以审一审这个刁奴,他说了一些什么话?!”
蜀羽之快步走到蒙斯醉床边,随即看见了蒙斯醉的手背上红了一片,而锦被也浸湿了些,脸色一变,随即便要去宣太医。
蒙斯醉却开口道:“我没事,不需yào
劳烦太医了。”
蜀羽之闻言,便让蜀青下去找一些药来,随即转过身对着那小侍厉色道:“你是蒙侍君的陪嫁小侍为何要这般对待自己的主子!”
他怎么也想到这蒙家的陪嫁小侍居然会虐到蒙斯醉?
那小侍吓得脸色苍白,“奴侍没有,奴侍没有,公子,奴侍没有拿热水烫你的!”他是骂了他几句,那是因为他被关在刑房中给吓着了,也气着了,可是他却没有动手对付他,“明明是公子自己……”
他的话没有说完,只因为蒙斯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那小侍忽然间醒悟了过来,大公子这是再为了之前他辱骂他而报仇!
他居然忘了,便是大公子没有了嫡子的身份他还是蒙家精心养出来的,还是他的主子,他要找一个机会发作了他甚至打杀了他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他悔恨交加,却连分辨的权利也没有。
若是他敢说出是大公子故yì
烫伤了自己来陷害他的话,他便连唯一的活命机会也没有了。
谁会相信大公子会这样做?
那小侍连忙爬到了蒙斯醉的床边,大声认罪求饶,说他只是一时间失了理智,疯魔了方才会做出这些事情来的。
蒙斯醉淡淡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蜀羽之脸色更加的难看,如今是他在管理着后院,可是居然出了这等事情,他吸了口气,转过身看着蒙斯醉,“羽之无能,请蒙侍君惩戒。”
“公子——”蜀青心急道。
蒙斯醉却还是淡淡地道:“这贱奴是蒙家送来的,与你没有关系,羽侍人莫要放在心上。”
蜀羽之凝了凝神,“不知dào
蒙侍君想如何处置他?”
“他虽然是我的陪嫁小侍,但是如今也算是十六皇女府的人了,既然如今羽侍人掌府,便由羽侍人处置吧。”蒙斯醉道。
蜀羽之沉吟了半晌,“如此,羽之便逾矩了。”说罢,转过身唤来下人将那蒙家的陪嫁小侍给押下去关在暂且关在刑房中,说是等司慕涵回府之后再另行处置。
那小侍依然求饶着,同时也愤恨地瞪着官锦一眼,方才他故yì
将院子内的下人都赶了出去便是为了不让人知dào
他对大公子出气,可是没想到居然闯进了这个人!
若是他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待下人将人待下去之后,蜀羽之方才有时间询问官锦为何要到这里。
官锦解释说他听闻了新进门的蒙侍君病了,又想起婚礼当日他在后花园烧纸钱一事,以为是这件事冲撞了蒙侍君方才会让他病倒了,所以特意过来请罪,岂料他来到云阁的时候却见外边居然没有下人守着,一时疑惑之下便自行走了进来,没有想到不仅听见了那蒙家的陪嫁小侍在辱骂自己的主子,而且还那热茶烫了蒙斯醉,他一时气不过便上前推到了那小侍,之后,蜀羽之便来了。
蜀羽之闻言,不禁为之前他的想法而有些内疚:“官公子无需担忧,蒙侍君只是染了风寒罢了,与官公子无关。”
官锦谦和地低了低头,便道:“时候不早了,锦便不打扰蒙侍君休息了。”
蒙斯醉微微点了点头。
官锦回了一礼,又不着痕迹地深深看了床上的蒙斯醉一眼,便转身走了出去。
这时,蜀青已然拿了医治烫伤的药进来。
蜀羽之亲自给蒙斯醉上了药。
蜀青看着自家公子这般委屈,心里更是难受。
蜀羽之上完了药,便准bèi
告辞离开,却闻蒙斯醉询问官锦的身份,蜀羽之便详细地说了一遍。
蒙斯醉听完之后,沉默了会儿,忽然间道:“我冤枉了他。”
“什么?”蜀羽之讶然道。
蒙斯醉看着蜀羽之:“方才那贱奴的确是辱骂我,但是却没有动手伤我,这伤是我自己弄得。”
蜀羽之一愣,半晌后方才问道:“你为何要告sù
我?”
“你不是说过让我莫要在这府上耍心机吗?”蒙斯醉淡淡地道。
蜀羽之一窒,垂首道:“羽之逾矩了。”
“你不必如何。”蒙斯醉继xù
道,“我的位分的确是在你之上,但是她既然将掌府之权交给你,那便代表你在她的心中的地位不低,而我,如今在她的心中不过是一个贪恋荣华富贵无情无义的人罢了。”
“蒙侍君。”蜀羽之有些不忍,却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于是只好岔开了话题,“方才官公子便已经知dào
了蒙侍君是故yì
的?”
蒙斯醉道:“我是故yì
要他当我的证人的如何会让他发xiàn。”那个官公子只是一个客人吗?为何他却觉得并不只是这样?
那个官公子……
如今她的身边已经有了这般多出色的男子,又如何还会记得当初那个羞辱她,践踏她的无情无义之人?
蜀羽之松了口气,只要这件事与那官公子无关即可,因为真的不希望府上住了一个心机不纯的男子,“那小侍羞辱了蒙侍君,蒙侍君直接说了便是,不必这般。”
蒙斯醉唇边泛起了一丝自嘲,“若是我说了,你们会信吗?”
“会。”蜀羽之正色道。
蒙斯醉似乎有些讶然,“为何?”
“因为你是殿下的人。”蜀羽之道,本来他是想说,因为你是殿下喜欢的人,只是那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蒙斯醉忽然笑了起来,“是啊,我是她的人,而且一辈子都是,这便够了。”
“以后若是下人冒犯了蒙侍君,蒙侍君直接打发了或者处置了便是,还请蒙侍君莫要那自己的身子冒险。”蜀羽之认真地道。
蒙斯醉微微敛了笑意,“我可以不在乎他侮辱我,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他侮辱她!”
“殿下会明白的。”蜀羽之回道。
蒙斯醉垂了垂眼帘,低声道:“她没回来吗?”
“徳贵君病了,殿下和雪侧君进宫侍疾。”蜀羽之说道,“今晚上应该不会回来了。”
蒙斯醉沉默了下来,就在蜀羽之想开口告辞的时候,他忽然间溢出了一声呢喃,“其实我也在想,若是我受伤了,她会不会来看我?”
蜀羽之讶然,他故yì
伤了自己不仅仅是为了陷害那小侍而是想殿下来看他?“蒙侍君……”
“你放心,我往后不会再做这些事情了。”蒙斯醉淡淡地道,“我会安安静静地当我的蒙侍君,你不必担心我会在府中生出什么风浪来。”
他一直以来的愿望便是干干净净地想她。
如今上天不仅实现了他的愿望,甚至还将他送到了离她最近的地方,他不会再那般愚蠢地毁了这份恩赐。
蜀羽之看着他,一时间不知dào
说什么好,沉默了半晌,便道:“那蒙侍君好生休息吧,若是殿下回府,羽之会让人通知您的,羽之告退。”
说罢,转身起步走了出去。
出了屋子,蜀羽之便厉色吩咐了外边的小侍好生照顾蒙斯醉,方才起步离开。
只是他方才走出了云阁的院子便见本该离开了的官锦居然站在那里,像是等着他似的。
蜀羽之上前问道:“官公子可是还有事?”
“本来以锦的身份不该说这些事情的,但是十六殿下对锦有恩,锦便斗胆说出来。”官锦正色道,“方才锦进去之时,发xiàn
蒙侍君似乎在用热茶烫自己。”
蜀羽之浑身一凛,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便是蜀青也惊了一惊,这个官公子看见了?可是他看见了为何要帮着蒙侍君说谎?
官锦认真且歉然地道:“羽主子想必在责怪锦助纣为虐吧。”
“官公子为何要这样做?”蜀羽之稳住了心神,问道。
官锦凄然地笑了笑,“蒙侍君这般做虽然有些不妥当,但是也是被那刁奴给逼得,所以锦方才帮着他隐瞒了下来,后来也是觉得蒙侍君这等手段也太过了,毕竟下人伤了主子可是死罪一条,那刁奴虽然对主子无礼,但是罪不至死,锦不忍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就这样没了,方才决定说出来。”
蜀羽之脸色又一丝僵硬,“官公子心慈。”
“是锦逾越了。”官锦低头道,“蒙侍君有此等心机,还望羽主子也小心些,锦告辞。”
蜀羽之点了点头,便目送他离开。
蜀青见了他走远之后方才沉着脸道:“公子,这官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他想挑拨离间,还是想公子和蒙侍君内斗?”
若是方才蒙侍君没有坦白,或许他真的会信了这个官公子的话,从而防着蒙侍君。
可是经过了蒙侍君的那番话之后,他再来听这官公子的话,却只是觉得他不安好心!
蜀羽之没有说话,只是感觉心头有些冰凉,或许雪侧君的感觉没有错,这个官锦便是没有雪侧君所想的那般险恶,也必定不简单。
他定然没有想到蒙侍君会在做了这件事之后还对他坦白,所以方才会说那些话。
若是他蒙侍君没有坦白,那官锦此举便是成了善心之举,可是如今……
他却只觉得心头在颤栗。
若是他信了官锦的话,从而对蒙斯醉百般提防,那往后殿下的内院必定不稳,内院不稳的后果有多严重,如今的瑞王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官锦,他是真的冲着殿下而来的吗?
……
次日
天一亮司慕涵便起来了。
雪暖汐也同时起来,这是他第一次伺候自己的妻主起身,虽然有些手忙脚乱的,但是却是很兴奋和高兴,昨晚上殿下跟他说了,今早要陪陛下去巡视西南大营,他自然要让涵涵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陛下面前。
梳洗之后,见时辰尚早,便先行用了早膳方才去清思殿请安。
请安之后,司慕涵便离开了清思殿,去交泰殿见瑄宇帝,而雪暖汐便留在清思殿伺候徳贵君用早膳和服药。
半个时辰之后,瑄宇帝的御驾出了宫门,往西南大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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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最近这几章情节有些平淡,没啥激情,舒兰蹲墙角反省中……
不过估计下周内卷一就可以写完了
只是卷一完了,瑄宇帝就要死了,还真的有些舍不得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