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高烧不止
而夜侍君也对外放出了风声说御医是为十六皇女召的。
大臣们一开始自然不信,昨儿晚上乃十六皇女纳侍君的大喜日子,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宫里了?
可是早朝之时,一众大臣见瑄宇帝神色如常,并无需yào
召见御医的迹象。
接着,瑄宇帝又颁布了谕旨,说庶人司慕媛在宗亲大牢中暴毙,念其也曾为大周尽心尽lì
,特恢复其平王的称号,准许其葬入泰陵。
瑄宇帝并没有说明平王如何暴毙,而平王死了的消息虽然突然但是却也在一些人的预料之中。
而昨夜十六皇女需yào
召集御医的事情便也与这件事联系起来了。
谁都知dào
平王之所以获罪是因为十六皇女,如今平王死了,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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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下怕是要责怪十六皇女,所以方才会有了昨夜急召御医的事情。
虽然一些有心人的心中还是有些怀疑,但是谁也不会去想如今安然坐在皇位上,丝毫没有病态的瑄宇帝时日不多。
早朝一结束,瑄宇帝便从苏惜之的口中得知司慕涵并没有如她吩咐一般出宫回府而是跪在了交泰殿外。
她皱了皱眉,便起步往交泰殿走去,随后看见司慕涵果然跪在了交泰殿外。
她走上前,使退了身边的宫侍,看着地上跪着的人,“怎么?觉得自己做错了?”
司慕涵抬头看着瑄宇帝,“若是母皇说的是七皇姐的事情,儿臣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那你跪在这里做什么?”瑄宇帝眸光深沉地道。
司慕涵看着她,“儿臣跪在这里是因为儿臣不懂母皇之心,屡屡做出惹怒母皇的事情,只是因为儿臣自知自己不孝而已。”
“司慕媛,你的七皇姐,她也是朕的女儿!”瑄宇帝一字一字地道。
司慕涵嘴边泛起了一丝凉薄的笑,“当初她想方设法来害儿臣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儿臣也是她的皇妹?西南之行一路杀机不断,儿臣便是没有去查也知dào
是谁做的?这些事情儿臣都可以不去计较都可以忍了,可是她却还是不愿意放过儿臣,最后连儿臣的孩子也不放过!母皇,那是儿臣第一个孩子,儿臣甚至没有感觉到她的存zài
她便走了!杀女之仇,儿臣若是不报便不配为人妻,为人母!更何况,便是儿臣真的咬了牙忍了下去,七皇姐便可以好好地活着吗?儿臣曾经说过,母皇该防着的人不是儿臣,如今最后动手的也不是儿臣,母皇,儿臣从未想过要谁的命,但是若是有人想要儿臣的命,儿臣也不会就这么的送出去!”
她顿了顿,说了最后的一句话,“母皇这些日子对儿臣做过的事情不也是想告sù
儿臣帝皇本无情吗?!”
瑄宇帝凝视着她,“回去吧。”
“母皇……”司慕涵脸色一僵。
瑄宇帝半眯着眼睛,“你做的很好,朕的十六皇女。”
司慕涵看着她,却不说话,她无法确定她这句话是真心还是讽刺。
瑄宇帝看着她继xù
道:“蒙斯醉的事情你你若是接受那便好,你若是不接受,便当在府上养多一个人便是,十六皇女,朕再教你一件事,你若是不想让你所爱的人步你父亲的后尘,最好莫要过于宠溺,你说的没错,朕是没有能力保住自己所爱之人,可是十六皇女,即使你成了你口中的霸君你也一定不能随心所欲,这个世间最难做到随心所欲的便是这皇位上坐着的人。”
司慕涵神色一震。
她这是在她面前承认真的爱她的父亲吗?
瑄宇帝收回了视线,“回去吧。”
“母皇!”司慕涵站起了身,叫住了她。
瑄宇帝转过身。
“当年害父亲的人是谁?”司慕涵淡淡地问道,没有想象中的憎恨。
瑄宇帝看着她,“你不已经是心中有数了吗?”
司慕涵咬了咬牙,她的确是心中有数,在那时候,能够做到这件事而且能够让母皇一直护着的人怕是只有一个,可是……“他为何还要待我那般的好?”
“他不是一个恶人。”瑄宇帝语气清淡地道,没有多少的感情就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他只是控zhì
不知自己或者该说是身不由己。”
司慕涵抿着唇,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瑄宇帝沉眸道:“十六皇女,后宫没有想象的这般简单,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他只要在后宫便会身不由己,甚至迷失本性,朕是爱你的父亲,可是和裕他是朕的结发之夫,他陪朕度过了最艰难最困苦的岁月,朕便是再恨他也不会对他下手,正如你说的,害死你父亲的罪魁祸首不是和裕而是朕!”
“大皇姐的死……”司慕涵忽然问道。
瑄宇帝眯了眯眼,“朕没杀过朕的女儿!”
司慕涵神色颤了颤。
“回去吧。”瑄宇帝重复了这一句话,有些事情她是可以教她,可是她若是没有真zhèng
的经lì
过便是她说破了嘴唇她也不会真zhèng
的明白。
就像当初她不明白先帝跟她说过的事情一样。
后宫也是皇权的一部分。
她便是忘了这一点,方才会走到那一个地步。
她忘了后宫不是她的家,只是这大周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后宫三千,美男如云,不是幸事,而仅仅只是一种责任而已!
瑄宇帝合上了双眼,掩去了满目的悲凉。
“涵儿,将来你去爱一个人的方式不是不计后果的宠溺而是让他学会如何在后宫中生存,这大周的后宫不是你的家!”瑄宇帝睁开了眼睛,看着她道,语重心长地道:“你若是将这后宫当成了家,到最后,你便会一无所有。”
她说完,旋即转身回到了交泰殿中。
司慕涵在原地站了许久,方才转身离开。
在出宫的路上她见到了徳贵君派来询问昨夜之事是怎么回事,她只是说了一句没事便离开,没有去清思殿。
如今她的心很乱,若是去了怕也是惹了父君的担忧。
出了宫,她便见章善等在了宫门口。
她皱了皱眉走上前。
章善行礼之后便将她请上了马车。
回府的路上,便将昨夜府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司慕涵听了之后,脸色变了变,却没有说话,只是双拳却握的更紧,手臂脱臼?是她那用力的一推吗?
她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去想。
回府之后,司慕涵便回了南苑,回自己的清晖园,只是在经过出云阁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瑄宇帝的话随即浮现在耳边。
你若是不想让你所爱的人步你父亲的后尘,最好莫要过于宠溺。
即使你成了你口中的霸君你也一定不能随心所欲。
爱一个人的方式不是不计后果的宠溺而是让他学会如何在后宫中生存。
她静静地站着看着出云阁的院门。
雪暖汐方才得到了司慕涵回府的消息,便冲了出来,然后看着司慕涵站着了院子的门口发着呆,他的脸色一变,涵涵这是怎么了?她是不是生了他的气所以不愿意踏进他的院子?她是不是知dào
了蒙斯醉伤了所以生了他的气?
司慕涵看见了他,笑了笑,然后向他走了过去。
雪暖汐心跳的很快,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害pà。
司慕涵走到他的身边,“抱歉,昨夜我有失约了。”
“涵涵……”雪暖汐看着司慕涵的笑容,忽然间很想哭,他伸手抱着她,紧紧地抱着,涵涵她定是很难过,所以方才会有这种表情,都是那蒙斯醉,他明明已经嫁人了为什么还要出现,“涵涵,你不要难过,我知dào
你喜欢那蒙斯醉的,如今他嫁给了你,你便可以和他在一起了,你不要难过……”
他情愿那蒙斯醉抢走她也不愿意见她如现在这般的难过。
便是笑着也像是在哭。
司慕涵一愣,随即轻笑道:“傻瓜。”
雪暖汐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涵涵,章管家说你进宫了,是不是陛下知dào
了那嫁过来的不是蒙家的庶子而是蒙斯醉所以找你进宫想要惩治你?!”说罢,又紧张地上下查看着她,想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伤,陛下有没有打她。
司慕涵心有一暖,笑容也多了几分暖意,“我没事,而且嫁过来的不是蒙斯醉,他是蒙家的庶子,往后,他便是这十六皇女府的蒙主子。”
雪暖汐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是母皇的意思,所以你不用担心。”司慕涵补了一句。
雪暖汐闻言,顿时变了脸色,伸手拉着司慕涵的手臂,惶恐不安地问,“涵涵,陛下为何这般做?”
司慕涵看了看他,“我们进屋再说吧。”
“哦。”雪暖汐木然地点头。
两人进了屋,在暖阁内坐下。
雪暖汐依然拉着司慕涵的手不愿意放下:“涵涵,陛下是不是还是讨厌我所以才会把蒙斯醉从庄铭歆手中抢过来给你?”
陛下是知dào
涵涵喜欢蒙斯醉吗?
她知dào
这件事所以方才会做出这等换人的事情来!
他就知dào
蒙家没这个胆子的!
陛下是想让蒙斯醉进门抢走涵涵然后让涵涵不再理他吗?
陛下是这样想的吗?
司慕涵讶然,他没有想到雪暖汐这般快便想到了这一点,她看了看他,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不忍心肯定他的想法,“母皇这般做自然有她的考lǜ。”说罢,她便将蒙家与庄家的关系,还有世家与皇权中的博弈细细说与了雪暖汐知。
雪暖汐听完,“陛下这般做只是不想蒙家和庄家太过紧密从而威胁到皇权?”
司慕涵点了点头,“虽然蒙家的三公子是以蒙家嫡子的身份嫁过去,只是世家的嫡子和庶子本就不同,便是换了身份也是不一样,庄家迫于母皇的压力不得不迎进一个披着嫡子身份的庶子,心里多多少少会有抵触,和蒙家的关系自然也会有所隔阂,而庶子为主夫,便是掌府的能力也及不上嫡子,一个世家的主夫没有能力,便无法完完全全地掌控府中事务,旁人自然会生出了异心,庄铭歆如今之所以坚持要嫡女出生之后方才允许其他的夫侍生育后嗣怕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既然主夫没能力,那便稳住嫡女的地位!只要嫡女出色,庄家便不会没落。”
雪暖汐听的震惊无比,他从未想过一件事的背后会有这般多的考量,陛下的心机居然这般的深沉?幸好她放过了他,否则他怎么死了他都不知dào。
以前的雪家也是名门之家,可是却没有这般多的事情。
怎么蒙家和庄家便这般多事?
“涵涵……”他看着司慕涵,眼底有种不安。
司慕涵握着他的手,“别担心,有我在。”
雪暖汐垂了垂眼帘,“涵涵,我是不是很没用?”
“阿暖……”司慕涵方才开了一个头,只是很快便被打断了。
雪暖汐忽然间扫去了脸色的郁色,认真而坚定地道:“涵涵,你放心,我虽然不懂这些,但是我会学的!我一定会学会的!对了,你不是说蒙家的嫡子也厉害吗?那我去跟蒙斯醉学!”
虽然他见了那蒙斯醉便觉得心里不痛快,但是为了学到这些东西,他便是再不痛快也要去见他!
他虽然不知dào
为什么这般决定要去学这些事情,只是心里就是觉得这样可以帮到涵涵!
涵涵是十六皇女,以后在外边要做很多事情,他在这府上若是什么也不懂只会给她添麻烦,那他真的是太可恨了!
而且,他即便不太懂这些事情,却还是知dào
府中若是不稳那涵涵在外边一定不能安心处理事情的!
“涵涵,昨晚儿我骂了蒙斯醉,此刻他一定恨死我了,他一定不会教我的了,涵涵,你让他教我好不好?”
“阿暖……”司慕涵即无奈又心疼,“这些事情往后再说吧。”
“不行!”雪暖汐很是坚持,“那蒙斯醉虽然是冷血无情,但是他在离开你之后也会哭的,所以他一定对你还有感情的,涵涵,你别担心,如今他已经是你的侍君了,以后都是你的了,便是他不喜欢你他也是你的了!不,我的涵涵这般的好,那蒙斯醉怎么会不喜欢?不喜欢他以前哭什么?!”
“你怎么知dào
他哭过了?”司慕涵眯着眼道。
雪暖汐一窒,看着她半晌,方才嘟囔道:“那个蒙斯醉跟你在姻缘庙前见面之后,我便偷偷地进了他的寝室,看见他当时虽然睡着却还是流着泪……”
司慕涵一愣。
“涵涵,我不是故yì
的,我本想去教xùn
教xùn
一下他的,可是后来见他哭了便算了,而且,那时我也想,他离开了你,你便是我的,所以……”雪暖汐怯然地看着她,没有说下去。
涵涵会不会觉得他很卑鄙啊?
司慕涵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她看着他,看的雪暖汐开始浑身的不自在,脸颊又开始发烫起来了。
雪暖汐正打算说话,却忽然间被司慕涵给抱了起来,“涵涵,你做什么?”
“睡觉!”司慕涵回了他两个字。
雪暖汐随即明白了过来,涵涵昨晚上进了宫,想必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的,而他昨夜因为担心她也没有睡好,如今她回来了,而且也没有因为蒙斯醉而不要他,他也可以安心睡一觉了,可是……“涵涵,我们睡觉而已……”
她怎么……
“昨夜我答yīng
你的事情还没做,如今便补上。”司慕涵低喃道,眸子中带着笑。
雪暖汐脸庞随即通红起来,“如今是白天,我们怎么可以……”
司慕涵眯了眯眼,伸手扯过了锦被盖住了两个人,“如今便是天黑了……”
“你……嗯……”雪暖汐的话没有机会说下去,只是却还是不愿意,如今还是白天若是被人知dào
了怕是又会说他不懂事没规矩了他倒是没所谓可是会不会连累涵涵啊?
而且这段日子涵涵总是好多事情缠着!
可是他的坚持在听到了司慕涵的一句称呼之后便随即消失了。
她叫他嘟嘟,就像洞房那一夜一般。
“生孩子!我要生孩子……”雪暖汐随即化被动为主动。
他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啊?如今蒙斯醉进了门,涵涵那般喜欢他一定会和他洞房的,也一定会和他生孩子,如今蒙斯醉伤了洞不了房,但是他总是会好的!
所以他要在蒙斯醉好之前尽快有孩子!
什么事情都可以先放下就只有这件事不可以!
绿儿本来是去准bèi
早膳的,可是当他端着早膳进门的时候却听见了寝房内传出了一些声响,他的脸顿时一红,连忙放下手中的早膳,然后急急忙忙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因为昨夜的事情,如今出云阁的小侍多半还被关着。
也幸好被关着,若是被那些小侍知dào
了公子大白天和殿下在……
若是被那些口风不紧的小侍说了出去,那公子的名声岂不是更坏了?
不过绿儿在庆幸之余也忍不住替公子高兴。
殿下如今虽然知dào
了那蒙家庶子便是当日的蒙家嫡子,但是回府之后没有去看那蒙斯醉而是到了公子这边,那公子在殿下的心中定然按不必那个蒙斯醉差的!
西苑
雨楼
蜀羽之也是一整夜都睡不好。
他是第一个得知司慕涵进了宫之人,只是生怕雪暖汐因为担心又会闹出什么事情便瞒了他一阵子,后来方才让章管家告sù
了他。
不过方才章善过来告知他,说殿下去了出云阁,他也松了口气。
如今的府上不能再闹出任何风波来了。
殿下这般去出云阁想必也是安抚雪侧君吧。
蜀青看着自家公子,不知dào
说什么好,“公子……”
“奶爹,我没事。”蜀羽之笑了笑道。
蜀青道:“公子若是不高兴便不要笑了。”
“我不是不高兴。”蜀羽之笑道,“也没有不高兴。”
“公子……”蜀青心疼地道。
蜀羽之看着他,认真地道:“我只是想通了,既然做不了殿下心中所爱,便做一个她一辈子也离不开的人,奶爹,羽之只是希望再往后的日子中,做一个让殿下可以依赖的人。”
蜀青一窒。
“所以,我不伤心,也不该伤心。”蜀羽之笑道,“因为伤心只会让我失去更多的东西。”
蜀青一时间不知dào
说什么好,“公子昨夜没有睡好,如今殿下既然已然回来了,便休息一下吧。”
蜀羽之点了点头,正欲起身往寝室走去,却见他新派去照顾蒙斯醉的小侍前来禀报说蒙斯醉醒了,他唯有打起精神过去看看。
殿下一回来不是去云阁而是去了出云阁,除了为了安抚雪侧君之外想必也是不知dào
如何面对如今的蒙侍君吧。
本以为过去的爱人已然永远失去如今却忽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便是谁也无法保持平静的。
更何况殿下曾经这般爱着这个蒙侍君。
蜀羽之赶去看他,除了因为他是陛下赐下来的蒙侍君之外,他还有一件事要问他。
蒙家做出这等欺君之事意欲何为?
难道他们真的不担心陛下的责罚吗?
殿下昨夜进了宫,怕是也是去禀报陛下这件事吧?
如今殿下安然回宫,那便证明陛下没有责怪殿下。
可是蒙家……
甚至庄家……
可是当蜀羽之来到云阁的时候却没有问出口,不是不敢而是不忍心。
蒙斯醉虽然醒了,但也只是睁大了眼睛罢了,那眼中根本没有神采,一个人究竟如何方才能够伤心至此?
“侍人羽之见过蒙主子。”蜀羽之回过神来,还是依着规矩给他行了一礼。
蒙斯醉听了他的话,无神的双眸似乎泛起了一丝涟漪,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话,但是却没有发出一个字。
蜀羽之随即问道:“蒙主子是想问殿下吗?”
蒙斯醉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道亮光,没有神采的目光移向了蜀羽之。
“殿下方才下了早朝,如今正忙着。”蜀羽之终究还是没有忍心将如今司慕涵在出云阁的事情告sù
蒙斯醉。
他看的出来,眼前的男子对殿下并非没有感情,便是当初伤了殿下也未必没有丝毫的感情。
雪暖汐跟他说了许多司慕涵和蒙斯醉的事情,连雪暖汐都知dào
蒙斯醉并不是对司慕涵没有感情,他如何看不出来?
而殿下……
她怕是放不下当初蒙斯醉对她的狠心吧?
所以昨夜方才会这般狠心。
昨晚上雪暖汐虽然对蒙斯醉动了手,但是力道也不至于让他的手臂脱臼,应该是殿下所为吧?
蜀羽之沉吟了半晌,“你莫要怪殿下,她应该不是故yì
的,她只是……或许她只是太过于震惊方才会一时失手的……”
蒙斯醉只是看着他,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殿下忙完了应该会过来看你的。”蜀羽之低声道,“你且好好养着伤吧。”
蒙斯醉的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我虽然不知dào
你为什么会以蒙家庶子的身份嫁过来,但是既然你已经进了十六皇女府的门,那这一生便是死了也是殿下的人。”蜀羽之看着他,“就算你心里是没有殿下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而且,你若是想往后的日子好过,且不会连累到母族最好忘记你原本的身份,从今往后,你便是这十六皇女府的蒙侍君,蒙主子。”
蒙斯醉看着他,半晌后闭上了眼睛。
蜀羽之微微一愣,方才他在他的眼中看见了安心的痕迹吗?
安心吗?
是因为他说的这翻话?
是因为他说这生便是死了也是殿下的人这句话?
蒙斯醉,在你得到心中殿下究竟是什么?
既然如此的在乎为何当初又要那般绝情地伤她?
蜀羽之这时并没有想到,当时的蒙斯醉其实也并没有其他的选择,他忘了当时的司慕涵不过是以一介江湖女子的身份出现而已,蒙家的嫡子如何会与一个江湖女子有结果?
或许他是受了雪暖汐的不顾一切的影响,以致忘了这些。
他又在一旁站了会儿,便出了寝室,交代新派来的小侍好生照顾着蒙斯醉,方才回了自己的雨楼,却依然没有睡意,便只是在软榻上躺了一会儿。
平王之死也如当初废太女之死一般,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浪。
便是真的掀起了什么样的波浪也不会有人在乎。
因为这一日,京城中发生了另一件大事。
那便是方才参加了刚刚结束的春闱的落榜考生忽然间在京中闹腾起来,说这一届的春闱会试和殿试的试题早已经泄露出去,而且是有人暗中买卖试题。
京城顿时间沸腾起来。
安王在接到这个消息之后,几乎握不稳手中的茶杯,今日她正在忙着处理凌家的事情。
本来这件事该有刑部来处理的,只是母皇以这件事乃她揭发出来唯由便将这件事交给了她处理,自然,她也是清楚母皇不想宁王插手这件事。
或者该说,母皇希望她借着这件事伸手进入宁王掌管的刑部。
七皇姐暴毙虽然让她惊讶,但是却也是意料之中。
便是她不愿意接受,还是很清楚,这是她最终的下场。
自然,这件事里面定然有了十六皇女的影子,只是宁王……她们的五皇姐……宗亲大牢在她的管辖范围,若是她想保住七皇姐一命,谁也下不了手。
而且,母皇也不曾想要过七皇姐的命!
暴毙?
什么理由都没有就这样暴毙了。
宁王在刑部多年,有的是办法让一个暴毙而落不到任何的证据。
可是那个人是一心一意靠拢她,且为了不连累到她而一力担下了所有罪责的平王!
十六皇妹穷追不舍赶尽杀绝自然让人心惊。
可是五皇姐这般以绝后患的做法却让人心寒。
安王也清楚,自从平王出事之后,宁王一派的官员便惴惴不安,生怕会受到平王一事的牵连,甚至被平王拖下水。
所以宁王方才会下这等狠手。
可是清楚归清楚,接受却也是另一回事。
安王知dào
皇家中没有多少亲情,尤其是在争夺权力之时。
这一刻,她有些庆幸,因为她身上流着外族的血,所以她不需yào
沉溺到六亲不认的地步。
父君一直以来不希望她插手朝政,便是担心她有朝一日会如平王一样吧?
她还未从平王的死中缓过来,却又出了这件事!
安王猛然想起了之前司慕涵跟她说过的那句话,若是往后皇妹所做之事累及了十三皇姐,还望十三皇姐见谅!
她口中的事情便是这件事?
春闱舞弊?
有人贩卖考题?
安王很清楚,她作为这一届春闱的副主考不管有没有参与其中定然也脱不得干系!震惊过后,她第一时间便是去交泰殿见了瑄宇帝。
只是当她到了交泰殿之时,却见瑞王司慕臻早已经在那里,此时的瑞王一脸的愤恨,似乎受了极大的冤屈似的。
除了瑞王之外,还有宁王。
而宁王的到来是向请求瑄宇帝下旨,将闹事的考生给抓起来严加拷问,宁王认为,这件事定然有人在背后暗中操作,否则不会在一日之间便闹得这般的大!
瑄宇帝没有应下她的话,只是说这件事她自然会有定夺。
安王自进了交泰殿便一直注意着瑞王的神色,若是这件事不是司慕涵如同凌家一事一样无中生有,那一定和瑞王有关系。
大周的春闱极为的严格,这一届的试题除了她与瑞王看过之外,便是只有出题的瑄宇帝知dào。
所以若说试题泄露,那必定出在她与瑞王身上。
安王审视自身,并没有发觉哪了出了错,所以问题应该出在瑞王身上。
可是她想不明白,瑞王不是愚笨之人,她如何会做出这等愚蠢之事?
而瑞王在瑄宇帝说出了会自有定夺的时候,神色不经意间颤抖了一下。
虽然极为的轻微,但是安王还是发xiàn
了。
而宁王,脸色也僵了一下。
瑄宇帝做了决定之后便让三人退了出去。
安王本想与瑞王谈谈这件事,只是一出交泰殿,瑞王便说有事与宁王相商,两人便先走了,似乎没打算理会安王的意思。
安王眯了眯眼,并没有追上前。
交泰殿中
夜侍君从御书房后边的书库中走了出来,“陛下若是累了,便休息一下吧。”
瑄宇帝看了看他,“你说,朕的十六皇女为何这般的能惹事?”
“陛下生气了?”夜侍君微笑道。
瑄宇帝似乎叹息一声,“她这一次连雪千醒都给扯进来了,还真的一个也不放过。”
“想必十六殿下这般宠爱雪侧君也是有理由的。”夜侍君微笑道,雪千醒虽然不在朝,但是她在文人的影响力还是有的,这一次若不是雪千醒在其中做了事情,怕是那些考生也未必这般快便闹了起来。
瑄宇帝却没有夜侍君的乐观,夜侍君在后宫生存多年,在他的意识中已然形成了女子一旦做了过分的事情便是有一定的目的的思维,所以,他想司慕涵之所以为了一个男子铺了这般大的排场其中一个很重yào
的原因便是要将雪千醒收为己用。
瑄宇帝是女子,也是一个母亲。
司慕涵未必看的透她,但是她却可以看透了司慕涵。
或许司慕涵心里的确是想将雪千醒收为自用,但是根本的目的却还是因为雪暖汐。
她叹了口气,心中的忧虑却也更深,若是可以,她真的希望能够真zhèng
地教会她什么才是真zhèng
的帝皇之爱,只是她没有时间,已经没有时间。
她只能在仅剩的时间内教她如何掌控前朝。
至于她的后宫,唯有她自己去摸索。
瑄宇帝有时候也怀疑,自己决定要将她送上那个位置究竟是护了她还是害了她。
若是可以,她真的希望她如当初她出生之时,自己给她取的名字一般,只做一个有涵养的人。
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谁也没有退路!
夜侍君看着瑄宇帝深沉威严的面容,没有继xù
这个话题,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陛下,最近徳贵君还在查蕴静贤贵君之事。”
“由着他吧。”瑄宇帝淡淡地道,“他也查不出什么事情来。”
夜侍君点头:“是。”顿了顿,又道:“那沈家的事情……”
“夜侍君。”瑄宇帝打算了他的话。
夜侍君浑身一凛。
瑄宇帝凝视着他,“朕的日子不多了,这些事情便交给朕的十六皇女处理吧。”
“臣侍明白。”夜侍君淡淡一笑,“臣侍也不希望陛下去处理这件事,臣侍只是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中,陛下能够和十六殿下和和乐乐的。”
若是沈家一事暴露出来,徳贵君定然会恨十六殿下。
而十六殿下怕是也会因此而责难陛下。
那个孩子的性子在某一方面像极了她的生父。
伤人也被伤己。
瑞王出了宫便一脸阴沉质问宁王这件事为何会泄露出去。
她似乎认定了这件事是宁王闹出去的,目的便是要毁了她。
平王为何死她很清楚。
便是瑄宇帝在大喜之日将十六皇女召进宫责难至需yào
急召御医的地步,但是她却还是知dào
,以十六皇女的能力绝对不可能将手伸到宗亲大牢中去的。
她甚至怀疑,上一次废太女自尽一事也和宁王有关系。
自然,她是不知dào
瑄宇帝曾经秘密见过废太女。
上一次虽然瑄宇帝因为废太女之死而将宗亲大牢中的狱卒给处理了一遍,但是以宁王的手段这么几个月还没有安插上自己的人手却也是不可能!
她早已经知dào
了宁王不安好心!
宁王冷笑地说了一句,“七皇妹与其一直质问本殿还不如去查查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便上了马车离开。
瑞王气极了,却又奈她不得。
马车上
宁王的贴身侍卫李玉询问主子为何要一忍再忍?
这一次的事情怕是和十六皇女脱不了关系,为何主子还要忍着那十六皇女不愿意出手。
宁王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她在等着时机的到来。
什么样的时机?
李玉本想继xù
问,但是见了主子的脸色便立即噤口。
宁王脸色沉郁无比,她的确是在等一个时机,如今她便是在心急也不能擅动,因为这个时候,司慕涵有一个能够让她永远屹立不倒的靠山。
那便是大周的瑄宇帝。
只是,这个靠山总是有一日要倒的!
昨晚上交泰殿急传御医。
虽然外边传闻是母皇因为平王之死而责难十六皇女,但是她却知dào
,便是她们所有人都死了母皇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如何会为了平王之死而伤害她心中最看重的司慕涵?
所以,需yào
御医的绝对不是司慕涵!
不是司慕涵,但是却弄出这样欲盖弥彰的事情来,那便是只有一个可能……
司慕涵如今最大的胜算便是有母皇的加持,若是这个依靠不在了,她便是什么也不是!
瑞王在宁王那边受了气,回到了府中,随即又听见了另一件让他火冒三丈的事情,那便是凌侧君不见了!
自从安王在早朝之上说了蜀相中毒一事乃源自她的后院风波,她便是不信凌家有这个胆量但是也不得不做出个样子将凌侧君禁足。
可是如今他居然不见了?!
瑞王大怒,随即吩咐下去一定要将他给找出来!
凌家败落,他本不该留下凌侧君的,可是如今却因为一时的心软而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凌侧君不过是一个男子,他是如何躲过重重的守卫从后院中消失?
瑞王忽然有种心慌的感觉。
正当瑞王府的下人准bèi
将整个瑞王府给掀翻了去找凌侧君的时候,她们要找的却出现在了安王府内。
安王正君没有想到凌侧君居然会找上门来。
原本安王正君是不认得凌侧君的,当时由于之前蜀羽瑢在庆贺他有孕的宴席上发作了瑞王的一众君侍,尤其是这位凌侧君,他方才认得了他。
本来他是想让下人送他回去的,可是他却跪在了地上求他,还说他有话要与妻主说,而且是关于今日的落榜考生大闹的事情。
安王正君虽然不过问朝政,但是事关自己的妻主他还是从管家的口中收到消息,本来他是焦急地等着自己的妻主回来的,不料却等来了这位凌侧君。
安王正君一听了凌侧君的话便知dào
这件事非同小可,于是让吩咐下去不得将凌侧君再府上的消息传出去,然后将他领到了前厅后的暖阁,再让人去通知自家妻主。
凌侧君身上只穿着一件下人的衣裳,但是那份贵气却还是存zài
,即便他只是一个商贾之子但是也是万千宠爱养出来的嫡子。
瑞王虽然将他禁足但是他毕竟进府良久且掌了府中事务一段日子,若是说要下手杀了蜀羽瑢为凌家报仇他是做不到,但是要逃出来,他却还是找得到机会!
他很清楚,如今瑞王虽然不杀他而只是将他禁足,但是将来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不过是她的一个侧君,一个玩物罢了,她便是再舍不得只要他威胁到她,她也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尤其是如今凌家已经毁了!
他不相信母亲真的会做出这等愚蠢之事,便是蜀羽瑢死了,凭他一介商贾之子的身份是绝对坐不上瑞王正君的位置,就算昭皇贵君再喜欢他也不可能!
连他都知dào
的事情母亲怎么会不知dào?!
可是安王却弄出了这么一个调查结果!
所以在逃出瑞王府之后,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来找安王,不是质问她为何诬陷凌家,便是他问了安王也一定不会坦白说出,他也不想知dào
她为何要这样,更不想知dào
安王牺牲凌家来保住何人,或者安王只是想除了凌家从而打击瑞王。
他什么也不管!
他只要想办法为凌家翻身!
而如今,机会来了!
今日发生的事情便是他唯一的机会!
蜀家,蜀羽瑢,凌家便是再也翻不了身,他也要他们陪葬!
安王也是这一届春闱的主考之人,便是她在这件事上是清清白白的,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所以,如今最想查清这件事的便是她了!
安王接到了管家的汇报便急冲冲地赶回了府上,然后见了凌侧君。
可是在听完了凌侧君的讲述之后,她方才发xiàn
,这件事没有她想的这般的简单!
她一直便是这件事是真的,也不过是瑞王一时贪念罢了。
可是没想到背后居然还有宁王的因素!
还有那个怂恿凌侧君的男子。
他又是谁?!
居然使出了这样的手段?
安王第一次觉得原来一个男子也可以这般的可怕!
五皇姐的心性本就阴险,如今身边又多了这般一个男子……
安王随即问了凌侧君那男子的身份,只是凌侧君却也不知dào
,那男子来见他并没有表明身份,只是观其言行必定出身不凡,随即又将那男子的外貌描述了一遍。
安王记了下来,但是她是女子,对于男子尤其是未婚配的男子见的并不多。
倒是安王正君听了凌侧君的描述脸色猛然一变,但是他却没有立即说出来。
安王注意到自己正君的异样,却也没有立即询问,而是转过来跟凌侧君说让他安心留在安王府,这件事她会去查清楚的。
然后让下人好好安置他,便带着安王正君离开。
由始自终她都没有承诺会为凌家翻案一事。
安王不是不知dào
凌侧君的目的,只是这件事不是她能够承诺的,也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做到的。
十六皇妹在策划凌家的事情之时是不是已然预料到了凌侧君回来?
还是……
她早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所以方才会设计出这样一出戏?
这般环环相扣的算计,又是为了除掉谁?
是瑞王还是宁王?
安王忽然间想,是不是将来,她也会如算计宁王和瑞王一般算计她?
母皇,这便是你选出来的人吗?
安王正君在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内方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安王一愣,讶然道:“水家嫡子?”
安王正君点头,“若是凌侧君所说的话是真的,那那个男子便是水家公子!”
安王正君在听了这些事情之后,心便一片冰凉,同时也惴惴不安。
他忽然间明白了明贵君为何这般的不愿意女儿涉足朝政。
没错,如今的安王是很受陛下重用,且也能一展所长,可是同时……危险和算计却也接连而来,他开始希望回到当初的那种虽然平淡但是却也安稳的生活。
安王看出了自家正君心中的不安,“别担心,有我在。”
安王正君看着她,随即露出了笑容,罢了罢了,若是这是她的愿望,他便是一辈子为她担惊受怕也无所谓,“殿下放心。”
安王笑了笑,随即岔开了话题,与他说起了府中的事情。
半个时辰之后,安王便离开了正君的院子出了门,往十六皇女府去。
既然这件事是她闹出来的,不管如何处理她都先得问清楚她的意思!
如今她还不是君,所以她不需yào
揣测君心,而是可以直接地问。
而且,她这般做也该给她一个交代。
……
蜀家
经过太医诊治,蜀蓝风体内的毒素已然完全清除,再过几日,便可以恢复了。
蜀诩言却没有因为这件事而高兴,不是因为她不孝或者想蜀蓝风死,而是因为外边闹着的事情!
若是她没有应了沈茹的怂恿做出了这等傻事,安王便不会交出了那等可笑的调查结果。
而这个结果却让瑞王颜面无存,且损失惨重。
虽然瑞王尚未知dào
事情的真相,但是却还是对蜀家多有微词。
当她还未从这个结果中缓过神来,便又传出了考生大闹一事。
若说中毒一事让瑞王损失惨重,那这件事便是毁灭性的打击!
蜀诩言站立不安地看着一脸深思的蜀蓝风,“母亲,这件事你必须拿出一个主意来!”若是这件事与瑞王有关系,那瑞王便真的毁了!
瑞王毁了,蜀家也绝对不会存活多久!
难道真的要用上母亲所铺的后路吗?
蜀家,真的便走到了末路了吗?
蜀蓝风没有回答她,而是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出去!”
“母亲!”蜀诩言一急。
“出去。”蜀蓝风还是只说了两个字,只是这一次却没了之前的凌厉。
蜀诩言咬了咬牙,却也只能转身走出去。
蜀蓝风低着头沉思了良久,最后唇边溢出了一句低喃:“陛下,这便是你的选择吗?”
……
水家
水墨笑从下人的口中得知了考生大闹的事情,眉间便皱了起来,之前宁王派人跟他说了,春闱一事就此作罢,而母亲也谈过了宁王的口风,也证明了如今外边闹着的事情不是宁王所为。
那是谁?
水墨笑忽然间想起了一个人。
或者说,想起了一封信,想起了信上的字迹……
是她吗?
她有这个本事闹出这么多事情?
十六皇女,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
雪暖汐一觉睡到了傍晚时分方才醒,若不是因为腹中饥饿他还是想继xù
睡下去,可是一醒来却不见了司慕涵的影子。
床边空空的,心头有些失落。
她之前还那般缠着他,如今却丢下他一个人走了。
雪暖汐的心有些难受。
她是不是去看蒙斯醉了?
“公子醒了?”绿儿的脸色有些微红,这公子的胆子也够大的,居然缠了殿下一整个早上。
雪暖汐看着他,语气失落地道:“涵涵呢?她是不是去看蒙斯醉了?”
“没有,殿下起来之后用了一些点心说要等公子醒来之后陪公子一同用完膳,只是后来章管家来禀报说安王殿下来了,殿下便去了前厅,不过殿下吩咐,她见过了安王便会过来,但是若是公子饿了的话却要先用晚膳,不许饿坏了自己。”绿儿满脸笑意地道。
雪暖汐顿时一阵甜蜜,她没有丢下他,也没有去看蒙斯醉!“绿儿,给我备浴水,我要沐浴。”
绿儿备了浴水为给他沐浴用。
雪暖汐沐浴过后,精神好不不少,又等了司慕涵好一会儿但是却还是没有等到她回来,便只好先行用了晚膳。
她说不许饿坏自己得到,他便要听她的话!
而且如今他也舍不得饿坏自己!
说不定如今他已经有了孩子了!
可惜的是,那简太医说孩子必须有一个月才能够诊的出来。
他还得等二十多日方才可以确定。
雪暖汐用完了晚膳之后,见司慕涵还未回来,便起身走出出云阁,却不是去书房找司慕涵,因为他知dào
司慕涵在书房见安王,所谈的事情一定是政事。
绿儿一直跟在自家公子的后边,见他往西苑走去以为他是去雨楼,可是没想到他最后却是往云阁走去,“公子,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
虽说如今殿下心里也是在乎公子的,但是却不能保证她真的已经忘记了那个蒙斯醉,公子这么一去若是还是昨晚上一样大闹,殿下也未必不会生气。
雪暖汐瞪了他一眼,“你放心,本公子没有对一个半死不活的伤者动手!”昨晚上是因为太过震惊,而且他怎么知dào
那蒙斯醉被他这么碰几下便伤的那般严重!
绿儿犹豫:“那公子这是去……”
“去看看他死了没有!”雪暖汐气冲冲地说了一句,便准bèi
踏进云阁的院子,只是当他看见了院门上前挂着得到牌匾时,顿时间止住了脚步。
绿儿又是一愣。
雪暖汐盯着那云阁两个字,磨了磨牙,嘟囔道:“云阁,云阁,这阁名怎么与我的出云阁这般的像?!”
而且他的出云阁多了一个出字!
这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意味着将来他会被这个蒙斯醉给赶出十六皇女府?!
“绿儿!”雪暖汐转过身看着绿儿,狠狠地道:“回去之后让人将我院子的名字给改了,不叫出云阁!”
此时他根本就忘了,云阁的名字也是他定下来的。
因为当时他得知了嫁过来的蒙家庶子的名字叫做蒙斯云,因而他随口便定下了这个云阁的名字。
绿儿一愣,“公子想要如何改?”
“改成什么样的都可以,就是不要叫出云阁!尤其是那个出字,我死也不要再见到它!”雪暖汐狠狠地道,说罢,便起步离开,不再想进蒙斯醉的院子。
他怕他这么一进出又会忍不住想要将那蒙斯醉给扫地出门!
他不能这么做,因为这样做了涵涵会难过的!
绿儿不禁有些傻眼,只要急急忙忙地跟上了他。
雪暖汐的精神很好,不想休息更不想回那个叫做出云阁的院子,便往雨楼走了过去。
蜀羽之这时方才用完了晚膳,见他过来便起身行礼。
雪暖汐没有阻难反正拦了他也是会坚持要守规矩的,其实他自己也是记得这些规矩的,只是如今他是这府上位分最高的人,不需yào
向别人守规矩而已。
可是……
若是将来陛下给涵涵赐了正君,那他……
雪暖汐的心有些慌了,不是不愿意去给那正君行礼,而是担心若是那正君讨厌他,那他该怎么办?他虽然不太懂后院的事情,但是却是知dào
,若是正君不喜欢其他的君侍那是可以随意打压甚至可以将人给赶出府去的。
蜀羽之见状,开口问了怎么回事。
雪暖汐看着蜀羽之,紧张兮兮地将担忧说了一遍。
蜀羽之闻言,神情有些怪异,“雪侧君不知dào
吗?”
“什么?”雪暖汐疑惑。
“皇家上了玉牒的君侍除非得到陛下的准许是不能随意逐出府或者休弃的,尤其陛下谕旨赐婚的,更是不可能休弃。”蜀羽之说道,即使犯了错,为了保住皇家的体面,最多是赐死也不会逐出府。
雪暖汐一愣,他从未想过这一层。
之前因为有了瑄宇帝的那几个不许,他便没有去了解这些,后来因为瑄宇帝的赦免来的太过于突然,他便更加没有去注意这些。
他只是知dào
,在寻常人家中,正夫是可以这样对侧夫的。
“蜀羽之,我算不算也是陛下赐婚的?”
蜀羽之点头。
雪暖汐松了口气,“你也是陛下圣旨赐婚的,所以便是以后的那个正君有多大的多本事也赶不走我们!”
只是,那个蒙斯醉却也是陛下赐婚的!
也是不能赶走的!
不过算了,涵涵高兴便好,他要留便留下来吧!
蜀羽之笑了笑,正欲说话,却见一个小侍急匆匆地走进来,正是在云阁中照顾蒙斯醉的下人,“见过雪主子,羽主子。”
“可是蒙主子出了什么事了?”蜀羽之凝神问道。
那小侍道:“回羽主子,蒙主子在发烧!”
蜀羽之脸色一惊,站起了身,“快去请简太医!”说罢,便起步走出了雨楼往云阁走去。
雪暖汐愣了会儿,便也跟了上去,他便是再不愿意见到蒙斯醉也不想他出事,因为若是他出事了,最伤心的人便是涵涵!
此时
司慕涵正在书房听完了安王司慕璇的讲述,脸色有些阴沉。
司慕璇见了她的脸色,不仅眯眼道:“十六皇妹不知dào
这件事?”
“十三皇姐,皇妹不是神人,不是什么事情都知dào
的。”司慕涵正色道:“我承认,考生闹事一事是我做的,但是却没想到这件事的背后居然还有这样一番缘由。”
司慕璇没有怀疑她的话,“你想如何做?”
“事情既然已经开始,便没有回头路。”司慕涵缓缓地道,她看着司慕璇,然后语气平淡地将整个计划说了一遍。
司慕璇听完之后,不知dào
该是惊讶还是生气的好,“我一直不明白你之前为何会做出那样的故事,原来是为了如今这个计划。”她叹了口气,道:“我知dào
了,你放心,那凌侧君会同意的,只是有一点我却不明白,你为何要将凌家拉下水?”
司慕涵笑了笑:“十三皇姐,商贾虽然低贱,但是在某些方面却是比军队还要有用。”
“你这是什么意思?”司慕璇随即问道。
司慕涵静默了会儿,“只是一个初步的构想而已,还未成形,待成熟之后皇妹自然会告知十三皇姐。”
司慕璇凝视着她会儿,便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司慕涵起身送她,“十三皇姐,七皇姐之死,你可怨皇妹?”
司慕璇一愣,脚步也停了下来,“若是来日我们之间起了冲突,您会如对待七皇姐这般对待我吗?”
司慕涵脸色一凛,“皇妹在十三皇姐的心中便是这般忘恩负义狠心绝情的人吗?”
司慕璇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十三皇姐试过失去孩子吗?”司慕涵神色沉静地道,“或许十三皇姐认为皇妹矫情,也或许会认为皇妹只是在找借口,可是十三皇姐,皇妹的确很痛,若是不报这个仇,皇妹这一辈子都不能放下这块心头大石!便是阿暖,他也永远忘记不了这个痛!”
司慕璇神色微微一颤,“十六皇妹……”
“我并非责怪十三皇姐。”司慕涵吸了口气,“我可以答yīng
过十三皇姐,往后,只要十三皇姐不作出有害大周的事情来,不管十三皇姐对皇妹做了什么,皇妹都可以不在乎!”
司慕璇眸光一闪。
“十三皇姐,我并非想收买人心,只是,这大周的江山单单只是皇妹一个人是撑不起来的。”司慕涵看着她,“母皇她……我不想让她失望!”
以前很多事情都无法挽回,她只是不想母皇带着担忧和遗憾离开。
司慕璇凝视着她半晌,最后点了点头,却只说了三个字:“我知dào。”
……
送走了司慕璇,司慕涵便离开书房准bèi
去出云阁,可是方才走到进后院便从下人的口中得知了蒙斯醉高烧不止的事情。
她脸色一变,随即浑身僵硬地呆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