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牺牲
“小静,你这是唱哪一出呀?”凤岚很好奇地问道。
冀静淡然一笑:“我想把家里这套房子卖掉。明天韩主任就可能带买主过来看房了。”
凤岚诧异的眼神盯了冀静脸上半天,但依旧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只好又问道:“你是不是在城里遇到合适的人家了,所以才着急折腾这里一切呀?”
冀静脸颊一红,不由嗔怪道:“你不要瞎说···我是着急用钱···”
凤岚更加不解道:“你有什么应急的事情,非要卖自家的房子呀?莫非···妮妮出事了···”
“不!”冀静赶紧摇头道:“你不要瞎猜了。我有一个朋友需要钱来‘救命’的。”
凤岚更奇怪了:“到底什么样的朋友让你不惜卖掉自己的家呢?”
冀静略显尴尬,随即纠正道:“你说得不对。我只是卖掉我家的房子,但不是我的家。等以后,我还会住进属于自己的房子的。”
凤岚只好附和道:“好吧。随便你怎么说吧。能否告诉我详情呢?”
冀静此时还不好意思把自己要帮助一个心仪的男人,透‘露’给凤岚,尽管对方算是自己的闺蜜。
她只能淡淡地回答:“这是对方的隐‘私’,我不方便告诉你。”
凤岚审时度势,一看冀静似乎有难言之隐,也不好‘逼’问下去。不过她还是执意道:“假如你把房子卖了,能去住哪呀?”
冀静不以为然道:“咱们村里前几年为了应对拆迁,盖起了那么多的空房子。难道我还怕在这里租不到房子吗?”
凤岚眨了眨眼睛,立即表示道:“我家还空着好几间房呢。你还是搬进我家里吧。”
冀静也表示道:“我住你家可以。但我可要付房租的。”
凤岚无奈地摇摇头:“好吧。就依你。”
第二天,韩主任果然带领两个同乡的男子来看房子了。
冀静回乡卖房子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的东乐村。那里一些留守‘妇’‘女’就都好奇看热闹。其中也包括曾经给冀静做媒人的张大娟子。
这时候,冀静经过韩主任做中间人,已经跟对方谈妥了。她家这套宅院最终以六十万的价钱成‘交’了。对方表示,只要签署协议了,并且冀静最终把房子腾出来,他们立即‘交’付全款。
冀静心里有些迟疑,送走了买房人。她心里又处于深深矛盾之中。当然,这并不是她后悔了,舍不得卖自己房子了。而是那笔卖房款依旧不能帮许振国填补那一千万的窟窿。她也知道,如果许振国还能借到钱,情绪就不会低落到那副光景了。
这时的冀静又不得不算计起老公遇难的赔偿金了。当时肇事方赔偿她四十万。她又拿出一部分分给了公婆。自己手里还有三十多万。本来是要为妮妮未来做准备的。可是她又想到,自己目前还年轻,妮妮以后上大学的钱,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打工挣钱来维持。如今许振国的那份赔偿协议已经亟不可待了。如今拿它出来救急的话,跟许振国感情深厚的妮妮也会同意的。可是,即便她动了那笔赔偿金,恐怕还是不够呀。
冀静此时秀眉紧锁。
张大娟子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她不由对有些走神的冀静发问:“喂,你真的要着急用钱呀?”
冀静因为心里郁闷,有些懈怠对来看热闹的张大娟子等‘妇’‘女’应酬了。
她的思绪被张大娟子的询问拉到了现实,毫不掩饰地点点头:“是的。可是卖房的钱还不够。”
张大娟子眼珠子转了转,又问道:“那你还缺多少钱呢?”
冀静顺口道:“大概还缺几十万呢。你问这个干嘛,又不能借我钱。”
不料,张大娟子打量一下冀静,感觉她在身材和相貌上,都在农村‘妇’‘女’中属于上乘了,才诡谲一笑:“凭你的条件要‘弄’到几十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又何必张手向外面借钱呢?”
冀静好奇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像我是一个江洋大盗似的?”
张大娟子嘿嘿一笑:“你是‘女’人嘛,何必需要‘浪’费气力去‘弄’钱呢,就凭借你的自身条件就可以了。”
冀静俏脸一红,不由嗔怒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大娟子一看对方有点误会自己了,就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现在不是单身吗,可以把自己嫁出去,就可以挣到一份丰厚的彩礼呀。”
冀静一听,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了。她苦笑道:“唉,我又不是大姑娘了,怎么值得了好几十万呢。”
张大娟子这时不由向四周看了看,发现那些好奇的‘妇’‘女’们都相继离开了,便神秘地拉了一把冀静:“走,咱们到屋里说去。”
冀静对她这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感到异常好奇,便把她请到了自家的屋里。
张大娟子这才悄声问道:“你还记得那个老杨吗?”
冀静被问愣住了:“哪个老杨啊?”
“哦,就是东进村的老杨呀。”
“你···你说的是杨瘸子?”
张大娟子嘿嘿一笑:“不是他,还是谁呀。”
“你···”冀静感觉对方把那种男人撮合给自己,对自己简直是一种侮辱,可又不好发作,就气得把脸背向了张大娟子,以示不满。
张大娟子并不介意冀静的冷淡,而是跟她郑重地讲道:“你还觉得老杨还是几个月前的老杨吗?”
冀静“哦”了一声:“难道他的‘腿’治好了吗?”
张大娟子有些嗔怪的语气:“看你说的,他的‘腿’瘸一辈子了,岂能几个月就治好了呢。”
冀静淡然一笑:“那他到底跟几个月前,又什么不同呢?”
“他已经翻身了!”张大娟子兴冲冲地讲道,“你还不知道吧?他父母在镇里的老宅子被规划了。政fǔ赔偿作为继承者的他二百多万呢。他现在可谓是一个土豪了。”
冀静一听,也表现欣慰道:“那好啊。他这大半辈子太不容易了,赶紧用这笔钱找一个对象成家吧。”
张大娟子一听,便又往冀静身边凑了凑,并又显得神秘兮兮道:“人家老杨对你可是一见钟情呀。他‘私’下托我打听你的情况呢,并且告诉我说,他就想找你这样的‘女’人。只要能娶到你,就是给他换一个大姑娘,他也不干。”
冀静一听,脸颊发烧道:“对不起,承‘蒙’他的厚爱了。假如他真能娶到一个大姑娘的话,就还是去娶大姑娘吧。我跟他并不合适。”
张大娟子一看冀静回绝得很果断,不由愣住了。她沉‘吟’一下,便又表示道:“你如果真需要大量的钱救急的话,就考虑一下他吧。我看他对你痴情的样子,就可以断定,他只要能娶到你,任何代价都能舍得付出的。你可要想清楚了。否则,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张大娟子说完这番话,就转身出去了。
冀静一下子陷入了沉思当中······
张大娟子告辞出去,也忘记了出去送一送。
怎么办?
她翻来覆去思考了一通,觉得只有嫁给了杨瘸子,才有可能凑到一笔钱,帮助许振国走出目前的困境。可是,自己一旦嫁给了杨瘸子,就等于把自己‘牺牲’掉了。那自己曾经幻想过的与他休戚与共的生活的计划就彻底付之东流了!
自己爱他吗?
冀静晚上睡觉时,不禁翻来覆去思考这个问题,她也一遍又一遍地质问自己。
可是,无论多少遍,自己最后总是给出一个答案——爱!
可是,如果自己真要帮助他,就可能跟他彻底分开,这样的付出,值得吗?
冀静这时联想到,假如许振国彻底失去了祖宅,那对他的‘精’神打击,可能是致命的。他也许从今以后,会一蹶不振的。而且,他的‘精’神面貌直接影响着欣欣。这是自己愿意看到的吗?
她又思考了良久,最后得到一个悲壮的结论——如果能让心爱的男人摆脱困境,就算自己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她想到这里,立即从被窝里爬起来,并很快给张大娟子打去了电话:“张姐吗?我已经想好了。只要老杨肯付给我五十万的彩礼钱,我愿意嫁给他。”
张大娟子打半夜被她打来的电话惊醒了,本来是满脸不乐意,可一听到冀静这样的表态,立即换作了一副笑脸:“那太好了。我明早就去找老杨商量。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第二天上午,张大娟子把杨瘸子直接领到了冀静的家里···
冀静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为了解许振国的危机,只好笑脸相迎。
杨瘸子跟几个月前相比,显得‘精’神了很多。虽然还是三伏天,但他却不嫌热,居然穿上了一套西服。在这个季节里,显得不伦不类的。不过,在冀静看来,他确实有了一种焕然一新的‘精’神面貌了。
此时的杨瘸子也比几个月前显得很自信了。经过几句礼节‘性’的寒暄,他就向冀静信誓旦旦表示:“只要妹子肯下嫁给我的话。我的所有财产都‘交’给你保管。无论你怎么支配这笔钱,我都不会过问的。”
冀静一听,显得很诧异,目前杨瘸子这种急于想结婚的心态非常应合那些从事婚骗‘女’人的胃口。不过,她郑重地表示道:“杨大哥,只要您肯立即为我拿出五十万的话,我就立即嫁给您。至于您其他的财产,我是不会过问的。”
杨瘸子迟疑了一下,才表示道:“这个没有问题。不过要等您过‘门’之后。我才能兑现那五十万元现金。”
冀静一听,顿时急道:“这可不行。假如再过三天我拿不到那五十万的话,就一切都晚了。”
杨瘸子显得为难道:“妹子如果不跟我成为事实婚姻的话,我是很难放心地拿出这笔钱的。”
张大娟子一看事情有些僵持住了,就赶紧把冀静叫到外面来,并低声跟她商量道:“你能够让一步吗?”
冀静有些委屈道:“他根本就不信任我,还觉得只要所谓的‘生米做成熟饭’了,就可以放心了。可这对于那些婚骗们算个啥呀,人家就算给他生下了孩子,想卷钱逃跑的,还照跑不误。我面对这样死脑筋的男人,还怎么‘让一步’呀?”
张大娟子立即表示道:“既然你必须在三天之内拿到钱的话,为什么不马上把跟他的婚事办了呢?这样,他不就放心了吗?”
“啊?你···你是说现在就结婚吗?”冀静有些张口结舌了。
张大娟子嘿嘿一笑:“今天有点仓促了。但明天结婚也不晚呀。你只要过‘门’跟他过上一宿,那后天就可以拿到五十万了,甚至他一高兴,你可以拿得更多。这样,不就耽误不到你的事吗?”
张大娟子一看冀静还有些犹豫,便继续讲道:“现在可是最好的时候呀,刚好趁你家那位‘小祖宗’(指妮妮)不在,你跟老杨的婚姻成为事实了。她再想反对,已经无济于事了。”
冀静一听她提到自己的‘女’儿,也自然想到她用心良苦地撮合自己和许振国的婚事,心里不由一阵酸楚。不过,张大娟子有一点讲得对,要跟杨瘸子成为一家人,就只能趁妮妮不在家的时候。
她于是一咬牙:“好。我听你的。明天就把自己嫁出去。”
就这样,冀静与杨瘸子终于达成了一致。
杨瘸子和张大娟子最后都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冀静在恢复平静的屋里扫视了一圈,不由暗道,这样也好。自己明天上午嫁到了杨瘸子家,下午在请人把家里的东西装车拉到他家里,就不用再麻烦搬到凤岚家了。等到后天,自己把卖房钱和聘礼就托人一起送到晋山的许振国手里。
她想到这里,不由既欣慰,又伤感。欣慰的是,许振国可以用这笔钱度过难关,以后可以振作起‘精’神来。伤感的是,自己以后就要过另一种日子了,要远离心爱的男人,甚至是自己的‘女’儿···
她的情感纠结了很久,终于忍痛做出了决定——用自己的‘牺牲’,来换来心爱男人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