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你就是我的神明

  在这个年代自己生病了,就会按照这个方子抓药,好得很快。
  白珏顺着她目光看到那个药罐,心底喜悦轻快,“那为什么偷偷进来?”
  顾婉卿觉得他明知故问,“我上次来府里,你说我不该来,难道我这次还要光明正大从你们家大门口进来吗?”
  白珏抿着泛白的唇瓣,淡然一笑,“我说你不该来,可你还是来了。你这样担心我,我很开心。”
  顾婉卿冷笑,“那我要是没来,你是不是该说,我十分听你的话了?”
  白珏噗嗤一声笑出来,“正是。”
  合着无论左右他都能找个说法,是他的作风没错了。
  “咳咳……”
  白珏松开了顾婉卿,头偏向一边,嗓子比刚才更加沙哑了。
  顾婉卿这才得以脱身,轻轻帮他拍了拍后背,“可能是肺炎,还要吃一些清淡去火的东西比较好。”
  “我没大碍。”
  咳嗽过后,白珏支起身体靠在床榻上。
  但尽量再掩饰,他的脸色骗不了人。
  “你要不要现在喝药?”
  “嗯。”
  顾婉卿将药罐子拿过来揭开,递给白珏,“一鼓作气喝下去,保证不苦。”
  “没事,我不怕苦。”
  白珏捧起药罐,仰头一口气全喝了下去,眉头都不皱一下。
  “喝了药,这几天就别操劳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对不对?”
  “将军说话有时候真的很有意思。”白珏目不转睛看着她笑着,“你放心,我没大碍。”
  他的语气的倔强,不免让顾婉卿回想起白珏的经历。
  白珏蹙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啊?”顾婉卿被他问得心脏漏跳一拍。
  “你刚刚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有吗……”顾婉卿抽开目光,尴尬地挠着后脖梗。
  是她太不会掩饰,还是白珏的感觉太敏锐?
  白珏沉声道:“像在看一只路边可怜兮兮的流浪狗。”
  “你多心了,我没见过流浪狗。”
  她似乎自己的心思,在白珏的面前总是一览无遗。
  “啊对了。这个东西,还麻烦你转交给你哥哥白凌。”
  顾婉卿从怀里摸出来出来之前秦兮雪送给她的盒子。
  白珏接过打开,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不是白凌本人拥有的物件。
  “这是什么?”
  顾婉卿撇嘴,她似乎给自己又找了一个很不好的话题。
  “嗯……如果我说,这是别人送给我和白凌的定亲贺礼,你会相信吗?”
  说完还补充两声呵呵笑。
  但是白珏的脸上没有丝毫笑容。
  他这个表情,就和当时顾婉卿脑补的画面一模一样。
  阴霾幽沉,下一刻就能把人给吃了,现在只是在憋着内力,脸色别提有多臭、有多瘆人。
  “将军想做我的嫂子吗?”
  顾婉卿连忙摆手,“当然不是,这是误会。”
  白珏继续阴着脸,“那你和兄长做了什么让别人的误会的事情?”
  “不是他,是我。我去调查秦兮雪的时候撒了一个谎言,说我是白凌的未婚妻,想看看她有没有什么破绽。谁知她当真了,还给了这个贺礼。毕竟是给白凌的东西,你拿给你哥哥,再解释清楚。”顾婉卿自证清白道。
  听到这个解释,白珏才眉宇间的阴霾这才挥去了一些。
  “我累了,你陪我一会儿吧。”
  白珏捉住她的手。
  没等顾婉卿的允许,就已经将她带入怀中。
  二人均是侧卧蜷缩,身体紧紧贴合,一个炙热,一个温凉,两种温度交融在一起。
  顾婉卿像个小猫一般窝着,双手被他握住,心脏的跳动声越来越清晰。
  白珏的怀抱似乎是下了魔咒的枷锁,让顾婉卿不能动弹分毫。让她神思错乱。
  “你凉凉的,很舒服。”白珏又将手臂收紧了一些。
  他眸光迷离,宛如迷乱暧昧的醉态。
  他将发热的额头贴在顾婉卿的后脖,匀长的气息隔着衣料透进她的肌肤。
  发丝冰凉,他的脸埋入其中,觉得很是安心舒服。
  顾婉卿并不觉得她身体很凉,她感觉自己从脚心到脑袋顶都快要被燃烧了。
  但是此刻白珏过于安静了,略显虚弱,她便没再乱动。
  白珏胸口的汗正在蒸发着温度,无缝贴合着顾婉卿的脊背。
  他的一呼一吸清晰分明。
  就这样过了很久,顾婉卿这种环境下感觉自己备受折磨,心底酸痒难耐。
  明明下定决心只是来看望而已,为什么又会变成这样。
  每次和白珏的过度接触,都会让她变得不淡定不从容。
  这样下去可是糟糕啊。
  “白珏……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烫了?你没事吧?”顾婉卿担心道。
  “没事……”他声音低沉沙哑,气息吞吐在顾婉卿耳畔。
  “要不要我帮你喊大夫?”
  “你在……便好……”
  白珏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已是在睡梦中。
  “可是我也不懂医啊,我还是喊你家人来帮忙吧,这发高烧不是开玩笑的。”
  顾婉卿想蹬腿起身,刚撑起来上半身,白珏拉住了她的手。
  这只手掌心灼热,力量并不大,轻轻的握住,就好似勾住了顾婉卿的魂魄。
  “婉卿……别离开我,好不好?……”
  他带有一些鼻音,低声呢喃着,恳求着。
  这和平时的白珏判若两人。
  顾婉卿心软,又坐回至床榻边,安抚似得轻拍着白珏的手背,“我……不离开。”
  白珏缓缓闭目,气若游丝,“那你能不能……永远都别离开我?”
  顾婉卿胸腔的心跳声愈来愈快,“永远是什么意思?……”
  “这人间炼狱,只有你是月光……如果月光不在了,那白珏……也就不在了……”
  他声音宛如从空旷天际传来,虚弱缥缈。可每个字,顾婉卿都听清了。
  “你是不是真的烧糊涂了?”
  白珏侧躺在床榻上,拉着顾婉卿的手。
  他微微睁开一丝眸光,“我……很清醒。这五年来,我都是清醒的……在这之前,我什么都不是。什么光都不曾见过,什么神明都不曾信过……我想信奉你一辈子,你就是我的神……但是又怕……会伤害了你,不知道该就这样在远处看着你,还是靠近你、圈住你……后来,我想我还是自私了,我就想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