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是始祖龙啊

  浑浊的红黄河水流过这苍凉的大地,似乎给阴世带来了某种生机,而那蓝灿灿的彼岸花绽放出一种说不出的璀璨与迷幻之感,优雅的蓝色随着河流蔓延到时光的尽头。
  李春秋站在岸边望着那浑浊不堪的流水,有些失神。
  黄泉水流忘川河,忘川河河畔彼岸花,究竟是他听闻了神话塑造了一切,还是他塑造了一切又被后来的自己看到结果。
  阴世无声,李春秋迷失在自己思索之中,以至于他身后,酆都与秦广王到来之后,他仍旧没有察觉。
  酆都与秦广王施礼之后,却没有得到李春秋的回应,两人只能弓着身子站在李春秋的身后。
  若是被阴世之中的众人看到,怕是要大惊,李春秋的身份要比他们想象还要高,他本就是神话的塑造者,书写着广博浩瀚的神话篇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春秋才回过神来,他没有管自己身后,反而是伸出手,一块巨大的苍白色巨石凭空从大地之上翻了起来。
  李春秋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之中勾画起来,石屑从虚空之中的巨石之上滑落,落地便化为了纯白色的齑粉随着风飘散。
  黄泉路、奈何桥、忘川河…………一个个大字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被深深的印刻在了虚空之中那数百丈之长的巨石之上。
  随着最后一个字收笔,李春秋收回了自己的手,屈指一弹,虚空之中的巨石一瞬间分裂成一块块石碑,随之冲天而起。
  “去找你们自己的位置吧!”李春秋收回了手后,呢喃自语了一句后才转过身来。
  那分裂的石碑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冲向了远方,只有三块石碑落在了那沧桑的石桥两侧,酆都余光扫过了那临近的两块石碑,上面分别写着:忘川河、奈何桥。
  这便是这里的名字吧,也不知道春秋先生在起名的时候在想些什么,这些名字又有着什么深意。
  还没有等酆都与秦广王深想,李春秋已然伸出了手,沛然巨力将两人扶了起来,李春秋随手摘下了一朵幽蓝色的彼岸花放在鼻间嗅了嗅后,闭目道:
  “这轮回之所,由我赦令而成,只有你二人赦令授权才可以进入其中,天地玄黄,黄为最次,此黄泉轮回之所,你等务必牢牢看住。”
  酆都望了望那深入云雾的彼岸,与秦广王相视了一眼,眼中是深深的震撼,他们可以感受到一种界限,像是从一方世界到了另一方世界,模模糊糊,却又清晰的存在着。
  李春秋轻轻地睁开双目,彼岸花带着一种渗透入灵魂的惬意之感,当真是与人间所有的花朵都截然不同。
  “诸世轮回独立开来,这轮回需要一位守桥人,持此方轮回的权柄,忘却今朝,方有来世。”
  酆都与秦广王闻言躬身道:
  “诺!”
  他们已经无法想象眼前这位春秋先生究竟到了什么境界,他或许已经超越了那些典籍之中记载的境界吧。
  放下了手中的花朵,李春秋笑了笑,然后转身消失在了阴世之中,苍凉阴世之中,只是从此刻多了一条永远不会消逝的浑浊河水,漫漫无期,岁月长流。
  ………
  与阴世漫漫无期的河水不同是,阳间的战争还在继续。
  枉死城之中,烽烟摇曳在虚空之中,数不清的魑魅魍魉在黑暗之中疯狂的遁逃。
  漆黑色的军阵行进在大地之上,合成巨大的包围圈,围而杀之。
  长刀出鞘,凄惨的叫声之中,莫名的液体飞溅。
  九天之上,大秦的气运黑龙巨大的龙尾一甩,虚空震动,一道黑芒扫过大地,石板崩碎,扬尘四起。
  待到烟雾散去,却只见大地之上一个巨大无比的坑洞,深入大地十余丈。
  在坑洞深处,一副残躯无力的躺在大地之上。
  那缭绕的黑气已经散去,只留下那人不人鬼不鬼的躯体,白骨之上缠着腐烂的血肉。
  在鬼蜮之主收回了枉死城掌控权的时候,战斗的天平百年已经彻底的倾斜了起来。
  鬼王在巨大的坑洞之中,奋力挣扎着,却无法站起,他整个人已经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吼!”
  九霄之上,黑色的游龙乘风而下,如同金刚浇筑的龙爪狠狠踩在了鬼王的身上,鬼王经脉寸寸碎裂,灵体几乎散去。
  他微微仰着头,与那巨大的龙眸对视着。
  “我……不甘啊!!”
  漆黑的气运之龙,俯视着鬼王缓缓道出一句:
  “昔日之言,今日履之。”
  龙爪猛然收缩,在枉死城搅动风云了五百年的枉死城鬼王身死。
  自古而来,胜者为王,帝王之事说不得对错。
  在大秦而言,无论鬼王一生多么悲惨,都是敌人,是有可能搅动大秦安稳的不安因素,他只有彻底死了,才是最好的。
  低头看了看彻底化为了飞灰的枉死城城主,黑龙腾空而起。
  “蒙恬,降者不杀,朕要回北郭郡看看那些不成器的对手。”
  虚空之中嘱咐了蒙恬一句后,大秦的气运黑龙缓缓散去了躯体,重新化为了大秦白虎军阵之后的黑龙,灵动的神韵逐渐散去。
  ………
  千里之外,北郭郡秦王行宫之中,一身黑衣的嬴政缓缓睁开了双目,黑色气运之龙在其中游走着,北郭郡之外,已然是杀声震天。
  那是那些人间的军阀,攻其薄弱这招,他们当是炉火纯青。
  嬴政笑了。
  这一夜间,大秦战天地阴阳两界,无论是人间军阀,还是枉死城鬼王,他嬴政皆要战,皆要胜。
  “外面那群人也到了,朕醒来的也不算晚,就让他们看看自己面对的是谁!”
  嬴政黑色龙袍一震,站起身来,帝王霸气尽显。
  “王翦,现在在何处?”
  服侍嬴政的内官连忙回道:“禀告始皇帝陛下,王将军在北郭郡城墙之上督战,谨守皇帝陛下之命:只守,不攻。”
  “从军阀来此,已经守了多久了?”嬴政开口问道,丝毫不担心他们攻破大秦的防备,若是王翦持八万大秦精锐不可挡一群叛军,那么他就天大的庸才。
  王翦是吗?他不是,所以大秦绝不会破。
  “禀告始皇帝陛下,已经攻了接近三个时辰了。”
  “三个时辰?”嬴政笑了笑,大袖一挥道:
  “传令给王翦,就说朕问他是不是守够了,无论他怎么答都问他,都告诉他朕现在让他攻,问他还能不能攻起来。”
  “诺!”
  一位内官持令而出。
  嬴政双手摊开,开口道:
  “着甲,朕要上城墙看看这天下之中,朕那群不成器的对手,告诉他们,他们究竟面对着什么。”
  “诺!”
  嬴政笑了,他们面对的是朕,是祖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