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022 根本不甩你啊,小屁孩!
杜雪巧提着食盒奔卓荦书院,在书院外等了片刻,杜春就从里面出来,一同出来的还有昨日彻夜未归的皇子殿下。
燕福生一见杜雪巧就‘嘿嘿’地笑,“春儿,你先进去,我和雪巧姐有话要说。”
杜春瞧瞧燕福生又瞧瞧杜雪巧,默默地提着食盒走进书院。
杜雪巧低眉顺眼地等待燕福生的‘训示’,心里却很不以为然,好好的皇子不在宫里跟千挑万选出来的大才子们读书,非要跑到这小地方来,还要隐姓埋名地,也不知是图什么,反正她是不会认为燕福生不顾安危来到永和府是为了她。
燕福生见左右无人,由怀里掏出一沓纸,塞到杜雪巧手中,“这个拿着,下午若是闲了就让啸玉带你去瞧瞧。”
杜雪巧打开,想不到这一沓至少也有十几张的纸,竟是一张张的田契,最上面一张明晃晃地写着五顷,再往下看也都是按顷来计算的大小,少说也要有四五十顷的地,而且田契上的名字,写的都是她杜雪巧。
虽然知dào
燕福生出手必是不凡,杜雪巧还是惊了一把,从前爹娘活着时,家里还算有些钱,可田产都加在一起也不过二十几亩,连半顷都不到,这一下子拥有这么多的土地,俨然就成了地主婆,就算心里想着是燕福生报答她的救命之恩,还是会觉得做梦一样。
愣愣地看着燕福生,燕福生却朝她挤眉弄眼,“这些都种上紫兰花该是够了吧?我初来乍到,对永和府还不太熟,若是不够,往后再买给你就是。”
杜雪巧摇头,“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燕福生微眯起眼,“还是在生我的气?当初瞒着你是我不对,可那时我也身不由己,再说,凭你我如今的关系,还要跟我说这些见外的话?”
一句你我的关系让杜雪巧霎时无语,虽然由打这次燕福生回来,对她还是如以往般亲厚,可她知dào
,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且不说燕福生的身份变了,就是她再心无芥蒂,也不可能再把燕福生当成当初在杜村时的燕福生了。
她哪里会不明白燕福生的那一点心思,由打他住在她家,又对她动手动脚时,大概就是把她当成他的女人。
但杜雪巧却不认为这是她的荣幸,不说身为五皇子,燕福生将来身边会有多少女人,就是她的身份,也不可能成为那个最终与他并肩而立的女子。
记忆中,五皇子妃可是顶顶温婉端庄,就是他身边的侧妃,哪怕只是一名姬妾也都是美的不可方物,在那样一片花丛之中,她连片绿叶都不是呢。
为了一个绿叶都比她美的男人,却要赌上她的所有,甚至是唯一的弟弟,杜雪巧不甘、更不愿。
若是收下这些田契,便是默认了她将会成为燕福生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若是不收,又卷了燕福生的面子。
虽说认识之初到此时,燕福生一直在她面前表现的都很‘乖巧’,半点也看不出曾经记忆中的张扬跋扈,可毕竟燕福生的身份摆在那里,想让他从一只老虎变成小猫,不用想都不可能。
可杜雪巧能够接受燕福生暂时介入到她的生活中,甚至可以利用她为自己积攒巩固势力的财富,却坚决不能成为他的女人。
帮他积累财富,杜雪巧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功成身退,带杜春远离争斗。
可一旦成为他的女人,这一辈子就只能是他的女人,待他被三皇子斗败那一天,做为他的女人,不但自身难保,怕是连亲族也要跟着遭殃,这点杜雪巧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将田契塞回燕福生的手里,杜雪巧面色凝重,“福生,当初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也没想过要你报答,这些你还是收回去吧,或者你也可以让人去种紫兰花,染布秘方你也知dào
,就算做生意你不懂,想必你手底下会有很多懂做生意的能人帮你,你也不必觉得拿了我的秘方良心上过不去,只要将来我再卖染布时,你能关照一二,雪巧姐就感激不尽……呵呵……”
燕福生的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黑,杜雪巧说到最后实在说不下去,只能‘呵呵’地讪笑,企图转移燕福生的怒气。
燕福生却突然勾起嘴角,“说啊,雪巧姐继xù
说,我都听着呢,还有什么想说的就都说出来,免得将来没机会说了,又要怪我不让你说。”
杜雪巧‘嘎’地一下消声了,暗忖: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要杀人灭口?明知dào
我又不敢再把紫兰花的秘方说给别人听。
见杜雪巧一副受到惊吓的神色,燕福生满yì
地笑笑,“既然雪巧姐不愿说了,将来也就别怪我没给你机会说了。”
说完,燕福生一甩袖子,气哼哼地走进书院,留下杜雪巧独自站在书院门外胆战心惊,生怕燕福生是要杀人灭口的意思。
虽然是还算熟悉的人了,可前提那人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未被人拂过面子的五皇子啊,那么骄傲的人,从未被人拒绝过的吧?她不但拒绝了他的示好,更是要把他从身边推开,若不是她于他来说还是救命恩人,怕是一早就要被拖下去‘咔嚓’了吧。
杜雪巧一步三挪地回到作坊,心里想的都是燕福生打算怎么折磨她和杜春,连之前做了一半的衣服没心思做了,这时候她再给燕福生做衣服,他肯定会觉得她是在讨好他,之前的拒绝也就成了欲擒故纵。
可再忐忑不安,杜雪巧都不认为做错了,若是再有一次机会,她依然会如此选择。哪怕燕福生待她再好,她也只会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为了一个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不再对她感兴趣的男人,明知dào
的火坑,她又怎么可以带着弟弟一起跳进去呢?
何况,她也不认为此时的燕福生就真是对她有兴趣,或许他只是认为既然看了她的身子,又同床共枕那么久,总不能就甩手走人吧?
下午,冯宣文亲自过来,除了将作坊里这次染好的布拉走,更是有意来打听杜雪巧关于让杜春常去冯府在曹太傅跟前露露脸的想法。
若是之前杜雪巧觉得让杜春去上太学是把他们姐弟绑上燕福生的船,如今再看就是上赶着送死,当时就一口拒绝了。
冯宣文的脸色很不好kàn
,却也没强求,人各有志嘛,虽然他认为杜春是个不可多得的勤奋孩子,到底杜雪巧才是杜春的姐姐,他有再多想法也是空谈。
当然,那些想要跟杜家姐弟多亲多近的想法也同时破灭了,别看杜雪巧平日对他的态度也还算热络,但他看得出,完全是看在生意的份上,比起其他女人见了他就跟蜂子见了蜜似的欢喜,他可以打赌,杜雪巧对他是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
冯宣文挫败的同时,对杜雪巧也有了些别样心思,或许就是那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吧,他还真不信凭他的人品相貌,还有不对他产生爱慕的女子,就算暂时没有,多接触了也会有吧。
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杜春下学的时候到了,身后不出意wài
地跟着新同窗燕福生。
虽说两人不是由一位老师授课,到底是在一个书院,倒也是同出同进,杜春对这位福生姐的哥哥福生哥还是很有好感,可以说是比当初的福生姐还要亲近。
毕竟福生姐是‘女’子,杜春就是年纪再小也懂得男女授受不亲,对福生哥就不同了,再多亲多近也不会有人说闲话。
杜春见到冯宣文也满高兴,冯宣文在他心目中就是天下第一大才子,能跟这样的才子说说话,好似他说出的话也是出口成章了。
燕福生对冯宣文则完全是敌视,见他坐在院子里,看样子就来的时候不短,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燕福生大大地翻个白眼,“冯公子很闲吗?”
冯宣文没见过男装的燕福生,虽然觉得有几分眼熟,可如今的燕福生不但换了男装,脸色也从之前的蜡黄变的白皙,他倒也没往那方面去想。
可杜雪巧一家搬到城里一个多月,他也来过几趟,却从未见过杜雪巧家里除了杜春,还有别的少年,而且还是显然认得他,还充满敌意的少年。
绞尽脑汁也没想起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个长得无比精致,却傲的跟个孔雀似的少年,只当是之前见过又忘了。
冯宣文当然不会当着杜雪巧的面失礼,就算此时燕福生指着鼻子骂他八辈祖宗,他也要秉承冯家一贯温和守礼的祖训,不说骂不还口吧,至少骂了人也不能带脏字,何况人家燕福生只是问他闲不闲这么没攻击性的问题。
冯宣文微微一笑,看向杜雪巧,“杜姑娘,这位小公子是……”
言下之意,我和你不熟,没到告之行踪的交情。
而且,我根本就不甩你啊,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