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现状

  人还没走到租住的小区就看到小区入口停了四辆消防车,第一反应是哪里着火了?走进小区就看到我们所在的那单元楼下一大片水渍,四楼的整个厨房变得黑漆漆,十分骇人!
  走进租住的房子,合租的几个人都在收拾东西,门口围了几个邻居。客厅内一片狼藉,厨房根本不能看了。
  我并没有表现的多么激动或者害pà
  ,因为早就预料得到,我甚至于猜得到这场火灾的缘由。
  合租的几个人中,有一个矮胖的女孩,她是外语学院的,自认为自己比我们高一等,因为她租住的屋子里有我们没有的独立卫生间。
  但这个女孩有个毛病,那就是做饭的时候,煤气灶上热着油,自己也许菜没切,也许想起别的什么事,于是锅就那么烤着……
  像是一个耳光打在脸上!如果妹妹恰好在屋子里睡觉,我不敢往下想。
  这时候电话响起来,看是老爸打过来的,连忙躲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接。
  “在做什么?”
  “给妹妹做饭。你们吃了吗?”
  “吃了。你妈妈在水里摸的蜗牛。”家乡有很多养鱼的水坑,都不深,小时候妈妈也常常这么做。
  “这么好?我也想吃!”我尽量压下刚才入目的那一切,表现的真的十分想吃。其实眼睛已经带泪。
  “为这个付出代价了。”
  “什么代价?”我现在简直不能听到这个词。
  “被管你妈妈的头儿发xiàn
  罚了200元钱!”
  “真的?”
  “嗯!这两天她心情都不是很好。”爸爸笑的爽朗,他似乎不太在乎,很高兴妈妈犯这样的错误。
  我很明白,在他心里,妈妈就是个孩子,反正他宠了这么多年,以后还是要继xù
  宠下去。
  “开心就好了,钱以后再赚。”
  “对!只要你们俩好,我们就好!”
  “我们俩过的很好!”
  妈妈接过电话,醉语道:“我就是想你们俩了。”
  “很快就能见了。”很快是有多快?我们心里都明白,只有过年的时候,加起来不到十天。
  “咱的终身大事你们也要考lǜ。”
  “我知dào。”
  “嗯……”妈妈满yì
  了,她说:“那你去做饭吧!”
  挂了电话我站在无人的楼梯间想:这世上没有我所要的安全,在哪里都是不安全的。
  北京,多么大!有多少人怀揣着梦想站在这片蓝天下,可是北京没有纯蓝的天空,它绝不同情任何人,你只能向前,否则就只能灰溜溜滚回老家。
  回去我能做什么,结婚生子?呆在那小小一个地方,看着镜中的自己年华老去,却一事无成?我不愿!就算将来真的回去,我也想是衣锦还乡。我还是希望在我年轻,朝气蓬勃的年龄见识到所有繁华,然后在我人生落幕的时候,我有资格讲出“一世繁华落尽”。
  可,有什么办法呢?机会在哪里?出路又在哪里?在那个刚刚着了火的房子里?也许还来不及成功我就已经被那些人无意间谋杀掉了。那我的父母要多伤心啊!
  再次回到租住的房子,妹妹已经在了。她抬头看我问:“你去哪了?”
  “到楼上接老爸的电话。”
  “没告sù
  他吧?”
  “我又不傻!”
  “哦!”妹妹低着头,我知dào
  她被吓坏了。
  就像当年爸爸一声不响的忽然住院,我十一长假从外地回来,妹妹就是如此,低头不说话只掉眼泪。我也许比她坚强,可是我的坚强有什么作用,从根本上救不了她,也救不了我自己,更救不了我们这个家。
  安慰吗?我没有那么做,她也长大了,不能总站在谁身后,我支持她上成人教育也是这个意思。当年因为父亲忽然病倒,她只好辍学跟着表哥打工,但不能跟着表哥打一辈子的工。
  当晚我们都没有吃饭的心情,帮着收拾东西,看着那个矮胖的女孩哭天抹泪说自己就走开了一下子,没想到火就烧起来了。
  眼泪我这些年看多了,我自己也流过,我一点也不同情她,自己做出的事情自己就要负责,流眼泪有个毛用?
  合租的年轻男人不忍心为难一个女孩,说:“算了,算了,等明天房东和中介过来再看看怎么弄。”
  另两个也都是这个意思,不过来自东北的大姐说:“估计维修得花不少钱,小妹儿你心里要有个数。”
  胖女孩点点头自己回屋子了。
  那夜我没有睡着,本来分两头睡得,妹妹忽然就躺在了我身边。
  “我们怎么办?”
  我明白,这个怎么办不是眼下而是将来。
  “我不知dào。”我并没有多少能力,正如妹妹说的,除了会说什么也不行!现在我连话都不想说了。
  闻着半空中烧糊的味道,我想着艾德莫若说过的话,他说我只要付出“一点点”代价就可以完成自己所有的寄望。
  会付出什么代价呢?当现实生活消磨我年轻的生命和脸庞,摧毁我的梦想与希望,我要怎样重新出发,怎样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第二天坑爹的事情就出现了,那个口口声声说负责的女孩连夜卷着包袱逃了,物业、房东、中介三方来对峙的时候,我们和其他人都傻眼了。
  “你们看怎么办吧?”房东和中介盯着我们。
  最后的协商是我们负责修复,不然就找警察理论,为了防止我们逃跑,三方派了几个人跟着我们看我们去银行取钱交给他们。
  望着银行账户上的钱,妹妹无法抑制的哭了,想上成人教育的梦好像被堵上了。
  没有父母的救济,关键是必须瞒着不能告sù
  他们,表哥也不是万能的救世主,这些只能我们两个抗。妹妹十分怨念的在床上打滚地说:“我怎么有一个这么不争气的姐姐?从小到大爸妈向着你,我什么都没有,同样高考落榜,你却可以继xù
  上学,我呢?”
  类似的抱怨听了太多,我也曾经不止一次假设自己能争气些,至少别让这么多人对我失望。像是已经没有退路了,我现在、立kè
  、马上就要做出一个决定。我必须付出一些令我觉得安全的代价来换取我家人的幸福!
  从妹妹身边逃开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我无法摆脱心底深处那个为求一片安宁活的卑微的小人儿,最重yào
  的是总在我觉得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时候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
  难道你真的以为在北京待个年就会成个人物吗?杜山雨,你才是索菲亚口中的“笨蛋”!大笨蛋!
  钱,都是钱!如果我有钱这些事情都可以解决。妈妈不会为了几只蜗牛被罚钱而不开心,妹妹可以继xù
  她的成人教育,还可以在安全的地方休息,我们一家人可以在一起!
  如果我有钱,如果我有很多钱!
  艾德莫若的声音再次在耳际响起,像极了海妖的歌声:“如果,我现在告sù
  你,你的这些寄望统统可以实现,只要你付出一点点代价,你会怎么做?”
  摊开那个这两天被我捏的变了形状的名片,人总要去冒险,有冒险才能扭转整个人生!
  我慎重的拨了那串号码,我知dào
  这一个电话将会颠覆我整个人生,但我还是拨了。这一次,我要扭转我卑微的人生,这是决不可放qì
  的机会。
  也许我可以试着去付出那一点点的代价,也许我可以信任那个男人。
  电话被接起的一瞬间我就慌不择言的表达立场,“我答yīng
  你!无论什么代价,无论你要我做什么!”
  艾德莫若显然毫不意wài
  ,他说:“你知dào
  我要你做什么吗?”
  “我不知dào
  ,但我愿意去做!”
  “犯法也愿意?”
  “这……”
  “还是无法全力以赴。”
  “我……做!但是,你会让我犯法吗?”
  “会!因为我要你做索菲亚!”
  “什么?”
  “你知dào
  索菲亚是谁吗?”
  我记得他说他是索菲亚的管家,他虽然长了一张亚洲人的面孔,可普通话并不标准,他不是中国人。
  “她……是你的主子吧?希望我没有冒犯你。”
  “你说的没有错!她是我的主子。我们来自于保加利亚。索菲亚,她是保加利亚人民的骄傲!她继承了整个保加利亚最大的玫瑰园,是世界第一首富小姐,是香草集团的执行总裁,她所拥有的奢侈品牌的代理权占据整个欧洲奢侈品市场,她今年只有十九岁,会九国语言,现在是美国哈佛大学商学院大二的学生,攻读MBA。现在,你知dào
  我要你做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