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赌命
顾老夫人神色不是很好,眉头紧皱,想起,夏侯世子在顾清苑受伤后,就把那个院子严密的给围了起来,强势的不允许任何人去探视,老夫人这个心里真是说不了什么感觉,是该为他如此保护顾清苑感到高兴,还是该为他完全不把顾家的人放在眼里觉得恼火。不但是不放在眼里,还很不信任,关于顾清苑衣、食、药都时时派人盯着,好像谁会害她似的,这些,每每想起都让老夫人觉得心口堵的慌,可又却毫无办法,虽然夏侯玦弈是个晚辈,如果真的和顾清苑成亲了,他还要唤自己一声祖母,可这有什么用,人家的地位在那里搁着,他愿意当你是长辈你才是长辈,如果他不愿意,那,自己就是个小小的侍郎母亲,如何敢跟他叫板,所以,只有看着,也只能看着。
齐嬷嬷在一旁见老夫人神色不是很好,心里自然清楚她在想什么,其实,自己心里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好,大宅院里的是非,阴私太多了,大小姐现在受伤,如果这个时候谁想害她,那,可是最好的时机,老夫人如果把大小姐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的话,她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她之所以不舒服大部分也是因为,夏侯世子不把她这个顾家老夫人放在眼里的缘故吧!可就算是心里清楚,有些话也不是自己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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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sp;“老夫人,老奴看你早饭都没用多少,可是身体不舒服吗?”齐嬷嬷关心道。
“我很好,就是想起清苑的伤,我没什么胃口。”
“老夫人你放宽心,大小姐她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可这都三天了,怎么还没个消息呢?”
“老夫人,大小姐那里有夏侯世子看着,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听齐嬷嬷如此说,老夫人脸上的表情却一点儿也没放松,反而神色不定,表情莫测,静默了一会儿,语意不明道:“顾清苑她这次是在外面受了伤,夏侯世子都敢如此,你说,如果有一天,她在我顾家伤着了,夏侯世子指不定敢把我顾家给踏平了。”
闻言,齐嬷嬷心里一禀,老夫人她这是对大小姐感到忌惮了吗?想此,齐嬷嬷眼神微闪,脸上却露出一丝轻笑,轻声道:“老夫人,夏侯世子是男子,地位又高,做事儿的方法肯定和我们有所不同,不过,这也不是坏事,最起码,证明他是很在意大小姐的,这样岂不是更好吗?”
“你觉得这是好事儿吗?我看不见得吧!”夏侯世子如此,以后连自己这个祖母,也许都要看顾清苑的脸色过日子了,更重yào
的是,悠然公主的事儿,老夫人现在也已经知dào
了,心里直觉认为跟顾清苑受伤,还有伯爵府脱不了关系,如果是那样的话,让老夫人如何不恐慌,一国公主都落的如此下场,那一天要是自己对不住顾清苑了,那下场又该如何呢?一想到这个,让老夫人对伯爵府连带的对顾清苑都很是忌惮。
“老夫人,夏侯世子在意大小姐,而,大小姐对你又一直孝顺有加,如此一来,老奴相信以后等夏侯世子了解内情了,一定也会对老夫人尊崇有加的。”
“以前孝顺,以后不见得吧!”
“老夫人,你想太多了,你想大小姐自从和伯爵府定亲后,对老夫人你可是没有丝毫的怠慢,比起以往看着还更孝顺了呢!”齐嬷嬷说着顿了一下,低声道:“老奴说句不该说的,大小姐她就算嫁的再尊贵,很多时候,那也是要有娘家人在撑腰的,这么简单的道理大小姐她心里一定也想得到,所以呀!老奴觉得无论什么时候,大小姐对你这个祖母都是只有更敬重,不会有一丝的懈怠。”
齐嬷嬷说完老夫人思虑了一会儿,脸色渐渐的缓和了下来,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女儿家嫁的再尊贵,如果没有娘家人也会被人看低一头的。”
“是,老夫人就是个理儿。”齐嬷嬷压低声音道:“就是宫里面的娘娘,那也是离不了娘家人的。”
老夫人和齐嬷嬷的话刚落下,就看到红缨疾步走了进来,没等老夫人问,就急忙禀报道:“老夫人,大小姐院子里的梅香来了。”
老夫人听了一怔,随即道:“赶紧的,叫她进来。”
“是,老夫人。”
红缨出去一会儿,梅香就走了进来,俯身,恭敬道:“奴婢见过老夫人。”
“起来吧!你不在你主子身边伺候怎么过来了?”
“回老夫人的话,大小姐她醒了。”
“醒来了?什么时候醒来的?”
“大小姐刚醒来,知dào
了最近的事儿,就赶紧叫奴婢过来给老夫人禀报一声,让老夫人不要担心,其实,刚开始大小姐本来想自己过来的,可凌菲姑娘说,大小姐的身体太虚弱,高热刚退去,未免受风,暂时不宜走动,所以,大小姐才会让奴婢过来了。”梅香有条不紊的回禀道。
老夫人听了刚才心里最后一点儿不快消失,赶紧道:“好!好!我都知dào
了,你回去告sù
清儿,让她好好的养身体,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说完,想到什么赶紧吩咐道:“齐嬷嬷,快去,把我库里的那颗人参拿来,让这丫头带过去给清儿补补身体。”
“是,老夫人。”齐嬷嬷领命,赶紧去做事儿了,可心里却很是唏嘘,要说透彻人心,恐怕顾家没有人比的过去家这位大小姐,凡事,她都赶在了那个“巧”字上。齐嬷嬷不由感叹,凡是过犹不及了当然不好,可如果事事都妥帖了也不是很好,显得有心计,而这位主子,往往就是那么不紧不慢的,却让更加的觉得真实贴心。
齐嬷嬷离开后,老夫人很是关心的问去了顾清苑这几天的情况,梅香全无遗漏的给老夫人讲了一遍,包括,祁逸尘来了,是夏侯世子请他过来了,给大小姐看看伤。包括,李翼过来了,不过却没见到大小姐,只是在门口停留了下,因为赶着上朝所以又急冲冲的走了。而大小姐这三天因为高热,都是昏昏沉沉的,大部分时间在昏睡,意识也不是很清楚。
梅香说完,老夫人脸上满是心疼之色,对梅香交代了很多,要她好好照顾顾清苑之类的话,梅香很是恭敬的应着,看着老夫人比直觉刚过来时候,更加亲和的态度,心里想着来时大小姐交代的话,眼里满是崇敬。
小姐说:李相,祁御医过府的事,想必府里的人都知dào
,但是,老夫人如果不问,也不用主动提起,老夫人问了也不要隐瞒,其所谓的不隐瞒,就是刚才教自己回应的那些话。
大小姐的意思梅香很明白,看到了当然要说真的,但是屋里看不到的地方当然要说假的,难不成,把真实情况告sù
老夫人吗?那,是不可能滴!所谓,真亦假时假亦真,大小姐受伤李相过来很正常,而祁逸尘和夏侯世子关系一向不错,凭着祁逸尘御医的身份,请他过来也没什么不对劲,所以,一切都是真实且合理的。
梅香走后,齐嬷嬷看老夫人的脸色,知dào
她心里很满yì
,也是,老夫人心里疑惑的,不解的,关于祁逸尘,李翼,还有大小姐的状况梅香一一的毫不隐瞒的都说了,这就证明,大小姐对老夫人很是敬重,什么事儿都没瞒着她,她怎么会不高兴呢!
聘来院
兰芝轻轻的扶着顾清苑,紧张道:“大小姐你下床真的没有问题吗?”
顾清苑听了想翻白眼,三天了,自己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了,除了拉,撒的时候让自己下来,其他的时候完全不容许自己动弹分毫,自己一说下来走动,兰芝这个丫头就哭的像是个泪人儿似的,好像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样,看着她那个样子,自己忍了,可三天已是极限了,自己虽然懒散,可这样躺着,还真是让人受不了。
“兰芝,你家小姐我本来只有胳膊痛,可现在躺的我整个身体都在酸痛了,再躺下去,也许,我要永远躺着起不来了。”
“小姐…。”兰芝听了有些惭愧,自己好像真的是太紧张了。“那,奴婢扶着你,但是,你不能走动太久哟!”
“好,我知dào
了。”顾清苑说着叹了口气,“兰芝,你这么小的年纪就像个小管家婆似的,那样会老的很快的,兰芝为了你的小脸着想,你可不能那么念叨了。”
“奴婢唠叨还不是因为,小姐你太不知dào
爱hù
自己。”
“兰芝,你胆子太大了,竟然编排起你家小姐我了。”
“小姐赎罪,奴婢知错。”
“知dào
错了,下次就不要再犯了,知dào
吗?”
“小姐,你说了那么多,其实,不就是不想让奴婢管着你,那样你就可以不吃药,也可以随意走动了,是吧!”
“兰芝,你变聪明了哟!”
“小姐,你…。你一直觉得奴婢很笨呀!”
“本来就笨…。”
“小姐…。”
走了几步,兰芝开口道:“小姐,你让梅香给老夫人说你已经醒来了,会不会太早了些呀!说了,也许就没法安静的养身体了。”
“傻丫头,已经三天了,如果你家小姐我还不醒来的话,那,人家都会说,顾家大小姐要死了!”顾清苑说完就看到兰芝那副不赞同样又出现了,见此,顾清苑淡淡一笑,这丫头对于自己说死呀!不行了呀!这些还真是特别的忌讳!
三天了,也够了,自己伤势如何,当时还是有很多人看到的,如果昏迷的太久,弄不好可真的就适得其反了,凡事适当就好。
凌菲站在一旁看着兰芝扶着顾清苑,两人边走边随意的说着话,心里很是复杂,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主子和奴婢之间也可以这样随意吗?这种淡淡的温馨,是自己记忆里从来没有过的。而在主子和奴婢中间出现,这更是自己从来没想过,也不敢想的,奴婢为主子做事儿,卖命那不都是应该的吗?
而在这几日里,兰芝这个丫头是很用心的在照顾她的主子,但更多,自己却是看到,这位顾大小姐在将就着这个奴婢,明明第二天就可以下床了,可却因为那个奴婢太过担心,她生生在床上躺了三天,这是为什么呢?只是因为那个奴婢对她的用心,所以她才这样吗?那,如果自己也如此,她,是否也会向对待那个奴婢一样对自己呢?
顾清苑刚走几步,忽然前面一个黑影出现在眼前,定住,抬头,当看清楚来人时,顾清苑的嘴巴歪了一下,夏侯玦弈这家伙,不知dào
那根儿筋不对,这几日天天过来,虽然很少说话,可偶尔看自己一眼的那个眼神,让顾清苑感到头皮发麻,十分怪异的眼神。
“奴婢见过夏侯世子。”兰芝,凌菲上前,俯身异口同声道。
夏侯玦弈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即在他这几日常坐的位置坐下,抬眸看了顾清苑一眼,对着凌菲淡淡道:“可以下床走动了吗?”
“是,小姐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适当的活动一下有好处。”
“嗯!”夏侯玦弈应完,不再多说什么,坐下开始喝茶。
看他那副悠闲自得的样子,顾清苑眉头轻挑,走进一步,在他旁边坐下,开口道:“夏侯世子,你来了三天了。”
“嗯!”
“为何每天过来?”
“想。”
“你不觉得不合规矩。”
“那里不合规矩?”
“你说呢?”顾清苑咬牙。
“如果你是想跟本世子说,男女共处一室不合适就算了。”
“为什么?”
“要求本世子抱,岂不是更不合规矩。”
闻言,顾清苑差点儿吐血,看着夏侯玦弈那风轻云淡的样子,磨牙:“夏侯世子什么时候听人家使唤了,要你抱你就抱,那如果我说,请你离开,你是不是也会听。”
“不会。”
“夏侯玦弈。”
“说。”
“出去!”懒得跟他废话了,这厮太难缠了,和他说话伤身体。
“不想!”
“本小姐要沐浴。”
静默片刻,“你随便!”
“不知dào
回避吗?”
“茶还未喝完。”
“是茶为喝完,还是想看?”说完顾清苑自己咬了一下舌头,暗嗤:我是白痴!
看顾清苑懊恼的样子,夏侯玦弈眼里闪过笑意,“看什么?看你沐浴吗?”
顾清苑:……。
狭长双眸微抬,看着顾清苑顿了一下,“看看也无妨!”
磨牙声!流氓赖皮似的话,竟然是从他的嘴里说出了的,还真是令自己大开眼界!这也证明了一个问题,男人,不管什么男人,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一个贱字,足以概括!
屏息,深吸一口气,淡定,没必要生气!虽然说着,顾清苑还是忍不住恼火,果然是克星,今天自己有事儿,可没空在这里跟他磨叽!
顾清苑伸出手在夏侯玦弈的眼前晃了晃,看他挑眉不解,正色道:“十万两!”
“十万两?”
“不错!”
“可以!”
看夏侯玦弈应的那么爽快,顾清苑倒是愣了一下,可却也没有迟疑,伸手,“那就拿来吧!”
“给你?”
“不然呢?你以为我给你吗?”
“当然!本世子还想问问,十万两,是请我离开的银两,还是,请本世子看你沐浴的银子。”
“夏、侯、玦、弈。”
“顾清苑叫名字不合规矩。”夏侯玦弈说完,看到顾清苑眼里骤然开始盈满怒火,用看无赖的眼神看着自己,咬牙切齿的模样,没由来的让夏侯玦弈忽然觉得心情大好,很奇妙的感觉,自己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和一个女子抬杠,而且,貌似还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也许,某些东西的出现,也并不全是坏事儿,不是吗?
顾清苑看夏侯玦弈嘴角带笑的样子,再次深深的觉得,这厮一定不正常,往日一个拒人以千里之外,高高在上的人,忽然变成了一个嘴毒舌尖,抬杠逗乐的人,这落差太大了,顾清苑只能说,如果眼前的这个夏侯玦弈不是易容别人扮的,那就是他自己有严重的双重性格。
顾清苑觉得夏侯玦弈不正常,而一旁的凌菲早就被顾清苑他们之间的对话给惊呆了,当看到夏侯玦弈直达眼底,那抹罕见的笑意时,震了一下,赶紧把头给垂下,脸上惊疑不定,心里更是感到骇然,今天的主子,完全颠覆了自己对他的认知,按照主子的秉性,不要说一个女子,就是任何人在他的面前如此的放肆,早就被扔出去了,可现在,主子却在笑!
兰芝也有些讶异,这位夏侯世子好像和以往看到的不同,兰芝想着,随时又释然,自己一个奴婢从来没和人家怎么接触过,他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哪里会了解,也许他本来就这样吧!倒是小姐,前几日对夏侯世子的到来一直都是淡然处之,要来就来,要走就走,她根本不在意,也没什么反应,今天怎么忽然就又下起了逐客令了呢?
夏侯玦弈看顾清苑恼火的样子,轻笑,淡淡道:“不沐浴吗?”
瞪了他一眼。
“顾清苑,你的药吃了吗?”
这次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顾清苑…。”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顾清苑暗道:我听不到,听不到,不存zài。
“要去丞相府吗?”
夏侯玦弈话刚落下,本已转身离开的女子,一下子就来到了自己的眼前,刚还对自己恼火,不喜神色完全不见踪迹,转而是熟悉的眉眼弯弯,变脸的速度,让一边的兰芝嘴巴抽搐了一下,真想说一句,小姐太明显了!
夏侯玦弈的嘴角也歪了一下,心里却觉得有些好笑,而在他自己看不到的眼角,流淌是淡淡的无力!明明这个女子和很多人一样,也在装,在耍心眼,可,如此不加掩饰玩着小心思,无论是凉薄,淡漠,狠戾,还有自己想要的那抹温暖,夏侯玦弈都可以感受到里面的真实。
也许,就是这种不加掩饰,让自己对她耍的那些小心眼,感不到本来该有的厌恶,反倒有一种无法描述的愉悦感!是因为,她在自己面前所展现的真实吗?谁知dào
呢?自己都说不清!
……。
五天后,夏侯玦弈把他的人都撤走了,而,顾家大小姐人已经完全清醒,只是受伤的地方还未痊愈,但是,走动已经没有问题了,这一消息也不胫而走,京城里的人也都知dào
了。
不过,就算顾大小姐清醒了,顾家对于顾大小姐受伤一事儿依旧什么都没说,行事也一如前几日一样,很是低调,顾家的人不说,京城的人也没有几个人挑头敢问的,为此,对于顾清苑受伤的事儿,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全然无声,也就更不会上门探望了。
可就在顾清苑以为,没有人会胆敢碰触这个禁忌的时候,第一个来探望的人出现了,还是一个自己想不到的人——大元公主慕容月。
顾清苑虽说算是好了,可老夫人顾忌她的身体,请安的事儿都免了,没让她去,继而,顾清苑每天还都在自己的院子里带着,而慕容月过府后和老夫人打了个照面,说了几句话,就由齐嬷嬷领着来到了顾清苑的院子里。
顾清苑和慕容月相对而坐,相互寒暄几句过后,基本的慰问结束,沉默也就随之而来,当有客人的时候,出现沉寂往往会觉得很尴尬,可,顾清苑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看着眼前的慕容月,顾清苑淡淡的品着手里的茶,嘴角带着淡笑,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自己倒是很想知dào
,她打着探望的名头目的为何!
一杯茶水过半,慕容月果然开口了。
“顾大小姐,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闻言顾清苑挑眉,开门见山,还真是挺利索的,不过,“慕容公主说笑了吧!你身为一个国公主,有什么事儿是达不成的,何来会说出如此颠倒之言,请我小小的侍郎府小姐帮忙,这可真是折杀臣女了。”
慕容月听了淡淡一笑,眼里却满是自嘲,“顾大小姐,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相信,我来皓月后所遭遇的事儿,你应该都知dào
了吧!”
“公主指的是什么?臣女不懂。”
“呵呵,顾大小姐果然心思缜密,就是这个时候也是滴水不漏呀!”慕容月轻轻一笑,忽然收敛笑意,冷声道:“宫宴那天,在城外要刺杀顾大小姐的那个黑衣护卫,是我的人,不过,顾大小姐机智敏锐没伤到,却刺伤了李相,顾大小姐我这样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顾清苑垂下眼帘,放下手里的杯子,扬眸,看着慕容月,清冷一笑,却很是平静道:“清楚了,又如何?公主打算让我刺你一剑,为我外公讨回公道吗?”
“我说是,顾大小姐你现在就会动手吗?”
顾清苑听了挑眉,十分坦然道:“当然不会,臣女亦会效仿公主,找个隐秘的地方再动手。”
顾清苑说完,慕容月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眼里透出复杂,轻笑道:“比起那个贪慕虚荣,不是所谓的顾二小姐,输给顾大小姐你这样的女子,我心里还真是舒服多了。”
听此,顾清苑眼神微闪,输?她说的是夏侯玦弈的事儿吗?如果是,自己还真是完全不觉得这是夸奖,更不感到荣幸。
看着顾清苑眉目淡然的样子,慕容月淡淡一笑,忽然也放松了下来,靠在椅背上,悠哉道:“顾大小姐,前几日在围上场的那一举动,当我听说的时候,还真是出了一身的汗。”
顾清苑听了没什么反应,完全不意wài
,这事儿根本就瞒不住,大家不过是心照不宣罢了,参与的稍微一想就会知dào
过程,而没参与的,知dào
结果,想象过程。慕容月什么知dào
完全不奇怪,她比较好奇的是慕容月的态度,自己和她是朋友吗?她这幅姿态,未免太自在了些吧!
“顾小姐,你觉得我太子哥哥如何?”
“太子身份高贵,臣女不敢妄议。”
“呵呵,不妄议!那也就是完全没有任何想法了。”慕容月说着,眼里透出幸灾乐祸,嘲讽道:“顾小姐没任何想法,可是我那个太子哥哥却是真的对你上心了,当初在皇宫里,他提出让顾大小姐随着他去大元确实是有目的的,可现在,他是真的想让你随着回大元,呵呵,遗憾的是,阴谋,算计,这几日他想了不少的办法,可却连丝毫的机会都没有。”
慕容月看顾清苑皱眉,毫不在意的一笑,听不出情绪道:“因为,那个夏侯世子把你护的太严密了,根本没有一丝的漏洞,呵呵呵,看他为一个女人挫败,还真是好笑呀!不过,顾大小姐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慕容昊他就是再想,也没机会了,大元来信了,所以,过不了几日他就要回去了。”
慕容月说完,顾清苑看着她眼里闪过探究,“慕容公主给我说这些,完全没必要,不是吗?”
慕容月点头,“不错,上面那些是没太的用处了,可接下来还是和顾大小姐息息相关的,慕容昊要走了,可他却放不下你,所以,我这颗棋子就有派上用场了,他要我留下,留在皓月,做他的眼睛,替他看着你,随时给他传递消息,按照我对他的了解,在你和夏侯世子成婚之前,他绝对会想尽办法,把你弄去大元的。”
顾清苑听完,除了对慕容昊感到无语,更多的是对这个公主感到好奇,她跟自己说这么多的目的是什么呢?
慕容月看顾清苑还是那副眉目不动的模样,笑道:“顾小姐还真是沉的住气呀!一点儿都不急。”
“因为没有着急的必要,不是吗?”
“呵呵,怎么?顾大小姐以为他不会得逞是吗?”
“不是我以为,主要是,慕容公主不想。”
顾清苑话落,慕容月的眼眸沉了下来,笑意褪去,看着顾清苑表情莫测,“你这样的人,也许,更适合生活在皇宫里。”
顾清苑听了,一下子笑了起来,慕容月是想说,凭着自己的心智,在那个地方,可以混的很好,可以爬上那个高位吗?呵呵,那她就是真的看错了,自己喜欢钱,喜欢安逸,可却不喜欢宫里的那个荣华高位,一个睡不安稳,也吃不香的地方,完全不是自己想要的。
看顾清苑不以为然的样子,慕容月以为她是不屑,摇头,那是因为她没有尝过那个滋味,如果有一天她尝过了,就完全放不下了。
“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顾小姐怎么知dào
我不想你去皓月呢?”
“很简单不是吗?在我去大元的那天,慕容公主你棋子的命运也昭示着结束,那,也就代表着,你已经没用了,会死的对不对。”顾清苑说着,看慕容月脸色冷凝的样子,淡笑道:“当然了,如果公主运气好,想到了办法延续了棋子的寿命,能逃过去。不过,躲过那个,却逃不过我这一关,在我知dào
真相的那天,你,一定会死在我手里,对于暗中算计我的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顾清苑说完,慕容月看着她,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顾清苑,你果然很不简单!呵呵,在城外刺杀失败的时候,我就知dào
了你不是个简单的人,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你比我所想的更加深不可测,心思通透,本来,我还打算,卖你个好,让我们算成合zuò
的关系,可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慕容月说完,苦笑一声,“如此一来,对于我请你帮的忙是什么?你也想到了吧!”
“为活着!”顾清苑简单一语道破。
“是,为了活着。”慕容月也很是爽快的承认,继而,正色道:“顾小姐,在这一年里我希望你能给我安排一个活路。”说完不等顾清苑开口,就继xù
道:“我知dào
你有这个能力。”
看慕容月如此说,顾清苑挑眉,“就算如此,可我为什么要帮你?我们连朋友都说不上,更别说你还曾经伤过我外公,要我放过你,已是不可能,帮你就更无从说起,不是吗?”
“顾小姐说的不错,我是没那个资格,不过,我也不是让你白白帮忙的,你不先听听我的回报吗?”
“回报?”
“慕容昊让我留在皓月,最好是离你近的地方,然而,该怎么留下,却要我自己看着办!所以,既然是自己想办法,我自然很愿意选择一个对顾小姐有利的方式,现在,就看顾小姐是否愿意提点儿一二了。”
听此,顾清苑缓缓的笑开了,淡淡道:“公主未免太自信了些,你就不担心,我利用过你,事后却不帮忙吗?”
“这么大的事儿,我当然想过,不过,做任何时候都是要冒险的,不是吗?”慕容月正色道:“与其与虎谋皮,我更愿意对一个曾经为外公受伤,说出陪葬之言的女子,压上我的一条命,赌一次。赌赢了,我活着,赌输了,也不过是早预料的结局而已,没什么损失。”
这次,轮到顾清苑沉默了,静静的看着慕容月,看着她以为反顾的样子,良久之后,淡淡的说出了几个字。
一旁的慕容月听了眼睛亮了,笑了起来,为自己得偿所愿,也为顾清苑的坏心眼。
伯爵府
小亭子里,老侯爷看着正在下棋的夏侯玦弈,很是威严道:“玦弈,本侯问你退亲的事儿,真的已经摆平了吗?”
“嗯!”夏侯玦弈把一颗棋子轻轻的放在棋盘上,淡淡的应了一句。
“真的吗?真的摆平了?李翼那个小子你是怎么跟他说的,他可是个老顽固。”老侯爷的威严就维持了那么一下,马上就恢复原形了。
“祖父可以去问他!”
“你在这里我去问他干什么?”老侯爷翻白眼。
“因为,我不想说。”
“你…这小子。”老侯爷听了怒瞪了他一眼,随即就淡然了,夏侯玦弈这小子很多时候都是这幅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老侯爷都已经习惯了,既然他不说这个,那自己就问别的。
“玦弈,本侯爷听说,你这几天都在顾家待着。”
“嗯!”夏侯玦弈抬头,随意的应了一声,眼睛却很是风轻云淡的看了麒一一眼。
不远处的麒一看到,迅速垂眸,心里抖了一下。
老侯爷这个时候才不管中间的暗涌,急道:“你真的去顾家了,是去看那个丫头吗?”
“祖父还知dào
什么?”
“哈哈哈,知dào
的也不是很多了,就是,老子听说,你小子被人家给嫌弃了,去了几天人家根本没怎么搭理你,还有啊!你还想看人家沐浴是不是,结果……”老侯爷说着,不时的发出幸灾乐祸的大笑声,心情愉悦的不得了,然而,一旁的麒一脸上却布满了汗珠,后背的衣襟都湿透了,不由的想起了正在暗房的麒肆。
老侯爷说完后,总结道:“顾家那个丫头真是不错,这么好的孙媳妇差点儿被李翼那个小子给抢走了,哼!那个老小子的心眼可真是坏…。”
老侯爷还在说,夏侯玦弈却起身离开了。
“喂!玦弈你没事儿的时候,经常去看看那个丫头,知dào
吗?人家会受伤,你可是脱不了关系的,你一定要好还的表现,千万不要让人家厌弃了你,听到没!喂!…。”看着夏侯玦弈的背影,老侯爷大声说道。
一旁的周麒见世子爷回头淡淡的看了老侯爷一眼,赶紧上去,拉住老侯爷,轻声道:“侯爷,差不多了,不要说了。”
“为什么?”
“世子爷好像不高兴了,小心你的酒。”
周麒说完,老侯爷立马停住不吭了,虽然少说了几句,可不妨碍老侯爷的好心情,大感:自己今天真是威风呀!哈哈哈!
而走远的夏侯玦弈扫了一眼,身后的麒一,淡淡道:“去麒肆那里吧!”
“是,主子。”麒一苦笑,果然还是跟麒肆落的了一个下场,这就是多嘴的下场,老侯爷真是太靠不住了,明明说好什么都不说的,可他不但说了,还添油加醋的全说了,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伯爵府里虽然不平静,可却都是淡淡的温馨,而顾家这个时候却完全不同了。
老夫人的脸色不好,顾长远眉头紧皱,顾蘅的脸色是最难看的一个,眼里透着阴沉,虽然他极力的压抑,可紧抿的嘴角却完全无法掩饰他心里的沉郁。
静默片刻,老夫人厉声道:“齐嬷嬷,去把人给叫来。”
“是,老夫人。”齐嬷嬷领命疾步走了出去,心里却很是惊疑不定,真是没想到竟然会出这样的事儿,如果这件事最后证实了真的跟二小姐有关的话,那,她可就真的完了,不但是她,就连二姨娘也会受到很大的波及吧!
聘来院
顾清苑听了梅香打探到的消息,嘴角样子淡笑,慕容月的动作可真是够快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