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既然喜欢

  皇宫
  南宫颦看着眼前玄黄的圣旨,眼里是惊,是撼,是绝望,是死寂,本因手受伤变得很上苍白的脸色,更添灰白,颤抖着使劲儿摇头,在晃动间,眼泪随之而下,划过脸颊,落于棉被之上,随即隐没,就如同她绚丽而短暂的公主荣华。
  不!这不可能!父皇不可能这么对自己,不会的!
  其实,在决定围杀顾清苑的时候,自己曾经想过后果,会被斥,被罚,会马上给自己找个驸马让自己出嫁,各种结果自己都曾想过,可绝对不是这个,手废了!这代价不就足够了吗?本以为父皇,母后会此心疼,恼怒,为自己找回一个公道,让暗算自己的人付出代价,怎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还会记得惩罚自己,还是那样的不留后路的责罚,守陵!永不还朝!这和让自己去死有什么分别!如果自己真的去了,一定会死的,不要,自己不要死,绝对不要!
  “母后,母后,本宫要见母后!给我请母后过来,快去…。”南宫颦抖动着两个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掌,慌乱,急切的对着一旁的宫女,嬷嬷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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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sp;宫女没有动,而是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老嬷嬷,这个人是皇后身边的,现在公主的一切都是她说了算。
  老嬷嬷看着南宫颦激动,惶恐不安的样子,上前一步,面无表情道:“公主你的伤势严重,还是不要乱动的好,要不然会影响到你的恢复!”
  “少在这里跟本宫废话,去把母后给我请来,我要见母后…。”
  “公主,皇后现在有很多事儿要忙,暂时不能见你,等她有空了,老奴会把公主的心意禀报于皇后娘娘的。”
  “你这个老狗,竟敢不听本宫的命令,你是不是看着圣旨上写的,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我告sù
  你,那是父皇吓唬我的,他绝对不会不要我这个女儿的,绝对不会,我,南宫颦是皓月的公主,永远都是,谁也无法改变!”南宫颦坚定,不容置疑的说着,重复着。
  老嬷嬷听了垂首站在一旁,不言不语,亦不动!
  南宫颦见此,脸上大怒,心里却更加的慌乱,怒吼:“好,本宫使唤不动你们,本宫自己去!”说着就要挣扎着起身。
  老嬷嬷抬头,眉眼不动,对着身后的几个宫女打了手势。
  宫女见状会意,疾步走到南宫颦的身边,伸出手,毫不犹豫的把她给按住了。
  “放肆,你们是要造反吗!放开本宫,放开,你们这些贱婢,听到没有!”
  宫女看南宫颦怒火冲天的样子,不由的回头看了一眼老嬷嬷。
  “好好照顾公主,现在公主受伤手脚不便,你们仔细的给我照应着,要是万一让公主磕着碰着了,小心你们的小命,知dào
  吗?”
  老嬷嬷的话,还有她眼里冷硬的警告,让几个宫女了然,那就是不容公主离开这个床了。
  “奴婢知dào。”
  老嬷嬷点了点头,看着不停挣扎的南宫颦,平板道:“既然公主想非要见皇后,那老奴这就去为公主禀报,还请公主稍安勿躁。”说完,不等南宫颦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你们放开本公主,你们不要命了吗?竟敢如此对我,你们给我等着,等父皇,母后来了,看到你们如此对待本公主,一定马上砍了你们,该死的奴婢!不知死活!”
  走出殿外,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眼里闪过嘲讽的笑意,“不知死活”这句话,也许,对她自己说更合适!
  以前看这位公主还是个有心计的,谁知dào
  竟然也是个蠢的,皇后已经三番五次的告诫,让她不要接近夏侯世子,可她就是不听,如入了魔似的,如此也就罢了,还大肆的跑到伯爵府,结果搞坏了自己的名声,一个女人的名声如天大,就算你是一国公主,如此不矜持,和不贞没有太大的差别,一个对别的男子入迷,疯狂的女人,就算是你找了驸马,人家也不会高看你一眼,对你也是心存不屑。
  自己搞坏了名声,心里有气想发泄,嫉恨顾家那个大小姐,想对付她,本不是什么大事儿,她身为一国公主,要收拾一个侍郎府的小姐办法多的是,可她却偏偏选了最蠢的方法,弄得人尽皆知,人家没死,结果,她却比死还不如,真是可笑,身为皇家人只有狠劲儿,却没脑子,就注定了她的下场!
  皇家自古感情就淡薄的很,无论是夫妻,父子,母子,都是一样,如果你没有什么价值了,还成了累赘,是没有人会把你看在眼里的,一个名声已坏,又残疾的公主,已经是个完全无用之人,最重yào
  的是,皇上的圣旨已下,就没有收回的可能了,而更不会有人会为了一个废物公主去惹皇上不快,挑zhàn
  皇上的权威,赦免一话,简直就是妄想!
  皇上的孩子多的是,少你一个,根本完全没有感觉。而没了你这个嫡系公主,其他的公主,皇子却多一个机会,你本宫两字说的再多,再坚定,却无法改变,那已经是虚名了,当皇上的圣旨下来的那一刻,这两个字再也不属于你了,现在,这两字从她的口里说出来,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更没有任何威慑力。
  三日后离开皇宫,这位双手残疾,无法自理的公主,能活多长时间呢!老嬷嬷冷冷一笑,想来不会太久的!
  顾家
  经过一夜不停的温水擦拭,加上药力的作用,顾清苑身上的热度终于退下去了,半晌时分慢慢睁开眼睛,恢复神智的刹那,最先感觉到的就是嘴巴里苦的要死的味道,脸瞬间皱了起来,自然不做作却也丑丑的模样,让某人的眉头轻挑。
  感受到那抹视线,顾清苑抬眸,当看清不远处站着的两个人时,直接跳过某人,眼里满是喜悦的看着一旁的老人,高兴道:“外公。”
  “嗯!醒了!”李翼看到顾清苑醒来,大步移至顾清苑的身边,伸手抚上顾清苑的额头,感到上面不再是烫人的灼热,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在她的床边坐下,低头,看着笑的开心的女孩,心里很是沉重,轻声道:“怎么样?胳膊还疼吗?”
  “不疼了!外公不是什么大的伤口,没什么大碍的!”顾清苑说的风轻云淡,可在看到老人眼里闪过的沉痛,一怔,随即了然,眼里流过暖色,抬眸,轻笑道:“外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外孙女以后一定是有福之人!”
  “是,清儿以后一定是有福之人!”李翼大手抚上顾清苑的头,脸上是满满的慈爱。
  梅香,兰芝看着顾清苑清醒过来,精神还不错的样子,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昨天一个晚上小姐都是昏昏沉沉的,还一直流泪,很不安,很悲伤的样子,让她们在一旁看的紧张,担心的要命,现在看,小姐好像没事儿了!
  凌菲,垂眸暗道:这位顾大小姐好像还真的不太一样,别的女子看到主子莫不是惊喜不已,可她却完全无视了主子的存zài
  ,真是好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不在意呢?
  还有,遇到那样的事儿,醒来后,最先要做的不是向人述说心里的恐惧,不安,委屈,然后再想尽办法给自己报仇,讨回公道吗?可她,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好像还在安慰那个老人!为什么呢?她昨天晚上发高热的时候,明明就很不安的,这个时候为什么却只字未提呢?
  另外,自己到现在也不知dào
  凌菲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儿,为什么会被处置了呢?来之前,麒护卫,给自己说的那句,记住自己的职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对自己的提点,亦或者是对自己的警告,还是说那就是凌菲的前车之鉴?
  想到此,凌菲的心里猛然一紧,先前的那个真zhèng
  的凌菲,已经见过顾清苑了,也和顾家的人打了照面,为了避免麻烦,所以,才会让自己易容成她的样子而来,如此,顾清苑她,是否知dào
  ,自己已然不是那个人了?她,知dào
  吗?轻轻抬头,看着那个对着李翼笑的嘴角暖暖的顾清苑,眼神微缩。
  夏侯玦弈坐在一旁,看着顾清苑对着李翼时,眉眼弯弯的样子,虽然和面对自己的时候看似没什么不同,可那直达眼底却不再是凉薄,清冷,而是暖色,这一差别,不自觉让夏侯玦弈握着杯子的手紧了一下,不舒服的感觉再次出现,让他的眉头也轻皱了下,继而,在自己还没想明白的时候,就已起身,走到床前,淡淡道:“相爷,时辰不早了。”
  闻言,李翼转头,淡淡的撇了夏侯玦弈一眼,“本相今日沐休。”
  听言,夏侯玦弈一向风轻云淡的嘴角僵了一下,随即,淡然道:“影响恢复!”
  李翼听了起身,看向夏侯玦弈眼里满是探究,嘴上却是毫不客气道:“那,世子可以离开了。”
  顾清苑躺在那里看着,皱眉,不对劲儿!外公对夏侯玦弈很明显的防备,这是什么原因?
  夏侯玦弈垂眸,没有多说,只是看顾清苑带着迷惑的样子,淡淡一笑,对李翼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
  看夏侯玦弈的身影消失,顾清苑转头,看着李翼,“外公,发…。”
  顾清苑的话未说完,李翼就直接了当道:“清儿,外公想给你退了这门亲事。”
  闻言,顾清苑眼神微闪,想来自己在围场遭遇的事儿,外公已经都知dào
  了吧!所以,才会对夏侯玦弈这么防备,嘴角轻扬,心里带着暖意,可嘴角的笑意却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苦涩,扬眸,轻轻的摇了摇头。
  见顾清苑拒绝,李翼想起顾清苑和夏侯玦弈定亲的过往,正色道:“清儿,是担心大元慕容太子那边吗?”
  “外公,宫里有什么消息吗?”顾清苑没有回答李翼的问题,转而问起了宫里的事儿。
  李翼顿了一下,不过也没有隐瞒,把悠然公主的事,给顾清苑所了一遍。
  听完,顾清苑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外公,我和夏侯玦弈的亲事,暂时先这样吧!”
  “清儿…。”
  “外公你想的清儿都明白,可现退亲不是时候,我受伤,悠然公主被发配,如果再退亲,外公,皇上他也许会不高兴。”
  李翼听了看顾清苑眼神清明,静默了一会儿,她说的这些自己何尝不知dào
  ,但是,只要一想到顾清苑遭遇的事儿,李翼真的是一天也不想她和伯爵府再有牵扯,可看她眼里担忧的样子,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好!外公知dào
  了!那就缓缓,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好。”
  ……。
  李翼离开后,顾清苑闭上眼睛,遮住眼里的莫可奈何,如果可以的话,自己何尝不想退婚,可难度太大了,慕容昊是一个原因,最重yào
  的是,当今皇上南宫胤,一年之约刚开始,自己就退婚,无论是什么原因,在那个帝王的眼里都是不可饶恕的,更别提,他还处置了悠然公主,自己还敢如此,完全是不知好歹!
  一年之约的事儿,自己也没有告sù
  李翼,除了怕他担心之外,也不想他参与到这件事里来,外公身上所要担负的东西太多了,不能让他为了自己事儿为难,去和帝王玩儿权术,心术,那就等于在悬崖上走,稍有差池就会粉身碎骨。
  想着,顾清苑叹了口气,外公他还是不知dào
  的好!自己的事儿,该怎么了结,在没有一个万全之策之前,还是慢慢来吧!但是,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档口,还是保持沉默的好,不过那之前,和伯爵府的亲事,也许该先让外公安心。
  缓缓睁开眼眸,转头看着一旁,轻声道:“凌菲!”
  “奴婢在!”凌菲赶紧走过来,恭敬道。
  “你去一趟伯爵府,告sù
  你主子,我想见他,请他过来一趟。”
  “是。”凌菲应完,疾步走了出去。
  见此,顾清苑扬眉,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连一丝迟疑都没有,是自己这个主子威仪大增了,还是凌菲这个奴婢的素质太高了,爽快的让自己莫名的感到奇怪!
  “小姐,你怎么样了?”兰芝,梅香这个是轻轻的走过来,脸上满是担忧,关心道。
  “我很好!”顾清苑说完,脸不自觉的皱了一下,“就是那个药物太苦了,梅香,兰芝,你们两个是不是在本小姐的药里放黄连了?”
  “小姐,你…。你还有心思说笑,你不知dào
  ,你昨天晚上快把奴婢给吓死了!”兰芝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小姐良药苦口,吃了药你才能好的快!”看着顾清苑有活力的样子,梅香的眼里也闪过泪光,她自己也分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顾清苑这个小姐已经不再单单的是上心了,而是完全的放在了心里,看到顾清苑受伤的那一瞬间,想到顾清苑也许会有什么不测,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顾清苑看她们激动的样子,微微一愣,继而淡淡一笑,柔声道:“好了,别哭了,你家小姐我不是没事儿吗?”
  兰芝点了点头,哽咽道:“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你怎么会受伤呢?”
  “没什么大事儿!”顾清苑说完,看着她们两个正色道:“我受伤的事儿,以后就不要提起了,特别是在外面,知dào
  吗?”
  “是,小姐!”兰芝,梅香对顾清苑如此慎重的交代有些不解,可想起小姐受伤后,引起的动静,亦不敢多问,只是郑重的点头应道。
  看梅香,兰香如此,顾清苑放下心来,继而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觉得有些疑惑,李翼和夏侯玦弈来了,为何不见顾家的人,在一旁招待呢?还有自己醒来这么久,好像什么动静也没听到,安静的让自己怀疑顾家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诡异的感觉!“府里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没有啊!”兰芝直接回应道。
  倒是梅香低声道:“小姐可是觉得太安静了吗?”
  见顾清苑点了点头,梅香轻声道:“那是因为夏侯世子派了很多人,把小姐的院子给围起来了,没有他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来,所以,才会这样的。”
  闻言,顾清苑嘴巴抽了一下,这厮还真是无所顾忌,在人家的地盘上也是如此的强势,不许任何人进入!他还真是…。真是做了一件儿人事儿!
  顾清苑忍不住笑了起来,还真是有意思,老夫人和顾长远不知dào
  是个什么心情!
  看顾清苑很高兴的样子,梅香,兰芝也轻轻的笑了,心里同一个感觉,小姐没事儿真的是太好了!
  “对了,那你们煎药的时候,可有人问你们我的消息吗?”
  “小姐你的药都是奴婢去煎的,不过,是有人想向奴婢打探你消息,可是她们不敢开口。”
  “为何?”
  “那个,夏侯世子身边的一个护卫,在奴婢去煎药的时候,都随奴婢一起去的,他那个样子,人家看到了根本就不敢说话!”梅香回应道。
  顾清苑听了眼神微闪,脸上的笑意简介渐渐收敛,眉头轻轻皱了起来,连煎药都要人看着,这算是一种隐晦的保护吗?为什么这么做?是夏侯玦弈的意思吗?这厮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小姐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见顾清苑皱眉,梅香问道。
  “没有!今日你再去煎药的时候,表现的要更沉重些,另外,看到那些想打探消息的人,最好是再掉几滴泪,知dào
  吗?”
  梅香听了立kè
  会意,轻声道:“小姐,是不是要表现出小姐病的更重的样子?”
  “不错,呵呵,但是也不要太哀伤了,要不然人家以为你家小姐我快身亡了呢?”
  “小姐,怎么可以乱说话!”兰芝急道:“快呸呸呸!”
  顾清苑好笑的看了兰芝一眼,不过却很是配合的“呸呸呸!”了三声。
  柳家
  顾蘅表情莫测的看着柳浪,沉声道:“舅舅,狩猎场的事儿打探清楚了吗?”
  柳浪点了点头,压低声音:“清楚了。”
  狩猎的时候,顾蘅因为是庶子的关系没资格去,而柳浪因为官职够不上继而也没去,继而,在顾清苑受伤,悠然公主忽然被发配,还有顾府异样的气氛,不要细分析也知dào
  那天肯定是出事儿了,至于事情究竟如何,他们却一无所知。
  顾蘅曾试图向顾长远打探过,可顾长远却什么都不肯说,还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少知dào
  的好,知dào
  的太多了对他没有好处!对于顾长远的话,顾蘅嘴上称是,心里却很是不以为然,有些事儿可以装糊涂,有些事儿却不可以。
  特别这次的事儿关系到顾清苑,动静还如此大,如果不弄清楚,说不定就是一个隐患,不知dào
  什么时候在自己不知dào
  内情的状况下,一不小心可能就触及到,这个也许不该提起的事情,那,对自己更没好处,所以,顾蘅决定一定要弄清楚这次的事,可他凭着他的年纪,还有身份,和那些高门官员以及子弟走的近的很少,所以,他只好通过柳浪来打探这次的事情!
  现在听柳浪这么一说,精神一震,沉声道:“是怎么个经过?”
  柳浪没直接回应,而是唏嘘了一句,感慨道:“顾清苑,你这个一直不看在眼里的大妹妹,如果她跟你对着干的话,在顾家,也许,她将是你最强劲的一个敌人。”
  顾蘅闻言,皱眉,“怎么说?”
  “有勇有谋,杀伐果duàn
  ,狠戾而又心思缜密。”柳浪说完不由感叹:“这样的女子竟然是顾家一直愚昧的大小姐,还真是令人不敢相信,是她太会藏了,还是这么多年来我们都看走眼了呢?”
  “舅舅,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让你对顾清苑做出如此高的评价。”
  “这些话不是我说的,是兵部刘大人说的。”柳浪低声道:“如果不是我知dào
  他的一个把柄,狩猎场的事他如何也不会跟我说的,就这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千万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更别说是他跟我说的,还真是够谨慎的。”
  听到这番话,顾蘅眼神微缩,兵部刘大人竟然对顾清苑做出如此高的评价,如此来看,当天的事儿,绝对不一般的小事儿了,也是如果是小事儿的话,悠然公主又怎么会落到被发配这么严重的惩罚呢!
  “舅舅,事情究竟如何?你说说吧!”
  “好。”柳浪点头,把当天在刘大人说过的话,对着顾蘅叙述了一遍。
  听完,顾蘅脸色凝重,嘴角溢出冷笑,果然不是一般的事儿呀!如果哪位刘大人没有夸大其词的话,那些评价顾清苑她还真是当之无愧,舅舅说的也不错,如果她真的和自己对着来的话,那将不容小嘘!眼神微眯,冷声道:“本以为养的是一头没什么威胁的羊,却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只威力无穷的老虎,真是让人意wài
  呀!如此厉害之人,也难怪,母亲和无暇不是她的对手了!”
  柳浪听了点头,正色道:“我觉得顾清苑她肯定是早有预谋的,你在家的时候,她就是那副蠢蠢的样子,可却在离开的这一年,忽然来了个大转变,不但让你姨娘和无暇吃了几次的闷亏,她还迅速的在顾家站稳了脚跟,又和伯爵府的世子爷定了亲,从这就可以顾清苑她一直都是装的,她知dào
  凭着当时的情势,绝对不能和你对着来,所以,就挑你离家的这个时机来了个大翻身。”
  虽然听着柳浪说的很有道理,可细想的话,其实有很多事儿不合理,不说别的,顾清苑她可不是在自己离家后就有动作了,而是最近才有所动作的,不过对于这个细节,顾蘅现在也不是很关心这个,顾清苑是个厉害的主,已经是个事实,当务之急该想的还是该如何应对。
  “顾蘅你打算怎么办?”
  “等!”
  “等?等什么?”
  “等查明,等落实,等机会。”
  “不动手吗?”
  顾蘅听了柳浪暗自着急的话,笑了,“舅舅,顾家的形势你是没看到,夏侯世子把顾清苑的院子围的跟铁桶似的,不要说人了,就是一个蚂蚁都进不去,连顾清苑的饭,还有她的药都有人时时的在看着,我这个时候敢有任何异动,那就是在找死。”
  柳浪一震,惊讶道:“如此看来的话,顾清苑他是真的很在乎顾清苑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要除掉顾清苑可就难了。”
  顾蘅听了没有说话,除掉顾清苑的威胁太大,那,就想办法让她和自己站在一边吧!一个心思缜密的妹妹,外加一个强而有力的伯爵府这个助力,花些心思拉拢顾清苑看来很有必要。
  顾家
  顾清苑等了半天,没等来夏侯玦弈倒是等来一个让他意wài
  之人—祁逸尘。
  顾清苑让兰芝扶着,靠在软枕上半坐了起来,看着眼前麒肆脸色发青嘴角紧绷,脸上全是戒备之色,对着神情同样不好,脸色发黒,眼里冒火眼底却带着一丝莫名的紧张,这弩张剑拨的气氛,还有祁逸尘那纠结的要命的表情,看的顾清苑都跟着纠结起来了。
  麒肆看着祁逸尘,心里冒火,他为了进来,竟然对院子里的护卫下药,虽然自己防备及时,可还是吸进去了一些,这个时候浑身无力,丹田更是一点儿内力也没有。
  “祁公子你怎么…。”
  顾清苑的话未说完,祁逸尘就强势打断,冷声道:“我有名字,娇我祁逸尘。”
  “哦!那个,不合规矩。”祁逸尘不只是纠结,火气也大的让顾清苑出乎意料,不由吐槽,这家伙无缘无故的过来,不会是来发泄火气的吧!如果是,不但莫名其妙,也找错了时间,自己的心情可也不是很好。
  听顾清苑说不合规矩,祁逸尘的嘴巴抿了一下,毫不掩饰的瞪了她一眼,咬牙道:“想起曾经顾大小姐找本公子帮的那个忙,岂不是更不合规矩。”
  闻言,顾清苑愣了一下,随即嘴巴抽了一下,他是在说自己请他向自己提亲的那个事儿吗?哦!相比而言好像是,顾清苑白了他一眼,淡然道:“偷偷的不守规矩,和明目张胆的不守规矩还是有差别的,祁公子不知dào
  吗?”
  “有什么区别!”
  “一个没人知dào
  ,而一个却是所有的人都知dào。”
  “是吗?如此来说的话,那本公子要不要把第一个直接给坐实了,那样是不是都合规矩了呢?”祁逸尘桃花眼微眯,声音里透着凌厉,还有不容置疑的坚定。
  坐实?什么意思?顾清苑皱眉。
  有些事儿麒肆还是很清楚的,现在听祁逸尘这么说,脸色迅冷了下来,眼里闪过杀意,沉声道:“祁公子,有些话还是不要说,有些事儿也适可而止的好。”
  对于麒肆的话,祁逸尘没有回应,连看他一眼都没看,只是紧紧的看着顾清苑,桃花眼里风云暗动,“顾清苑…。”
  “祁御医,本世子未婚妻的名字,你这样轻易的喊出来怕是不合适吧!”一个淡淡的男声传来,带着无法掩饰的冷意,继而,一身风华,气势逼人的夏侯玦弈抬脚走了进来,在祁逸尘的前面站定,狭长双眸微眯,“祁御医好像走错地方了吧!这个地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
  “夏侯玦弈,本公子不是你的属下,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是你可以决定的,也不是你管的了的。”祁逸尘的回应,绝对是完全的挑衅,亦带着满满的怒火。
  “是吗?”夏侯玦弈眉头轻挑,淡淡道:“祁御医的话说的不错,可有些事,却还没有认清!很多事儿,已经成了定局,你无法改变。”
  “无法改变?真的无法改变吗?”祁逸尘冷怒道:“如果人死了呢?被你害死了呢?是不是就可以改变了,是不是就能挽回了?而你,就高兴了,是不是?该死的!”
  祁逸尘话落,夏侯玦弈眼眸瞬息沉了下来了,而顾清苑也隐隐明白了什么,眼里闪过复杂,可更多的却是无言以对,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让她除了胳膊痛,头也隐隐的开始痛了,无论祁逸尘是什么心理,或者自己该对他的维护表示感激,可这个时候,可在这个时候,最多却是无力感!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不好琢磨,可顾清苑这个时候更觉得,男人心,更加的难懂,难料,难测,夏侯玦弈自己不懂,祁逸尘自己也不懂,可他们却在自己眼前上演了莫名其妙的一幕,特别是,自己在完全不知dào
  怎么回事的时候,好像也参与了进去,为此,顾清苑只有一个感觉,狗血!
  比起你爱我,我却不爱你,我爱他,他却不爱我,更加的狗血,最起码那里面还有爱,对吧!也算是个言情剧,可现在这里好像完全无爱,眼前的两个男人,遥想,自己当初还想着,让他们耽美算了,可谁知…。天雷滚滚呀!
  顾清苑按了按眉心,也许,有些事儿今天谈不了了,只有改天了,抬头看了一眼,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还在用眼神较量的两个男子,无力道:“兰芝扶我躺下,梅香,送客!”
  “是,小姐!”兰芝轻扶着顾清苑躺下。
  梅香面色坦然的走到两个男子的跟前,俯身,恭敬道:“夏侯世子,祁公子,请!”
  顾清苑的逐客令,还有这个丫头毫不迟疑的动作,让两个男子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而一遍的麒肆,这个时候是看不到他的脸色,可隐隐颤抖的肩头,让人猜测这个家伙也许在偷笑,不,你猜错了,麒肆是在忍着笑,努力的忍着,因为实在是太好笑了,两个男子,人中龙凤,万里挑一,一个桀骜不驯,一个深不可测,可这时候好像为了一个女子,都在做着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儿,然而,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个女子不是受宠若惊,而是,把他们统统给赶了出去,哈哈哈真的是太有趣了,麒肆再次高呼,顾大小姐威武!
  伯爵府
  书房里夏侯玦弈和往日面色无意,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可眼底的却少见的有着阴郁,还有怒气,无论如何自我解释,解说,夏侯玦弈都清楚的知dào
  ,单单一个对顾清苑好奇,完全无法说服自己这两日的反应!
  如果不是好奇,那是什么?听到李翼退婚,自己不舒服,看到祁逸尘对顾清苑在意,自己更是不舒服,如刺在喉,看着他觉得十分的碍眼,这是什么反应,又是什么感觉!是在意?在意顾清苑?
  夏侯玦弈垂首揉了揉眉心,有些自己从来没想过的东西,真的存zài
  了吗?那个人,就是顾清苑吗?
  “主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麒肆看着夏侯玦弈从未有过的困扰神色,心里笑翻了,嘴上却很是关心道。
  “麒肆。”
  “属下在。”
  夏侯玦弈叫了他一声,却有很长时间没有开口,就在麒肆以为他不会问的时候,夏侯玦弈淡淡道:“你,喜欢过女人吗?”
  “回主子的话,属下没喜欢过。”麒肆说着顿了一下(因为忍笑)继xù
  道:“不过,属下知dào
  喜欢一个女人是什么感觉。”
  “是吗?说来听听!”
  “那就是会在意她,想见她,觉得她特别,特别是看到别的男人接近她,会很不舒服…。”
  麒肆越说,夏侯玦弈的脸色越是莫测难辨,狭长的眼眸更是深谙,幽深,当麒肆说完后,夏侯玦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平淡道:“去暗房,十日。”
  麒肆一听,差点哭出来,脸色苦的能挤出苦水来,完了,完了乐极生悲了,自己那些小动作,还有那些小心思,主子一定是知dào
  了!自己刚才说的头头是道的话,根本就是把自己推入暗房的推手。
  暗房呀!如果问自己世上最不喜欢的地方是那里,第一个就是暗房!随时都会被其他护卫暗算,事事都要提防着,说是训liàn
  那些护卫,可在麒肆看来,锻炼根本就是自己好不!
  麒肆躬身,苦声道:“是,主子。”希望十天后自己还能活着出来。
  麒肆离开后,夏侯玦弈缓缓起身,走向窗前,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对顾清苑,是喜欢吗?如果是,那,自己想要她眼里的那抹温暖!
  顾家
  夜深人静的时刻,顾家大公子顾蘅把一封信递给一个人,轻声道:“把这个给姨娘送过去,告sù
  她,先忍着,一个月后,她毕能回来。”
  “是大公子。”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暗哑,低声道:“二姨娘让属下问问,二小姐怎么样?”
  “她很好,你告sù
  姨娘让她不要担心。”
  “是,那小人告退了。”
  “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