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请好好珍惜自己
领头的官兵此话一出,百姓们顿时爆fā
出阵阵抽气声,纷纷像看死人一般注视着上官晴。
多俊的孩子呀,可惜了。
上官晴彻底无视众人的议论,朝着领头官兵淡淡地一笑,卷起手中的皇榜,从容不迫地随着官兵们一起向皇宫走去,留下那帮围观的百姓,依旧站在原地议论纷纷着,时不时地发出阵阵叹息声。
当上官晴被带进皇宫的时候,早有官兵快马加鞭将这个天大的消息上报给了长孙洪,长孙洪激动得热泪纵横,期盼着天降神医,希望母后的病能早日痊愈。
然而,当上官晴被带进慈宁宫,出现在长孙洪的面前的时候,长孙洪的所有希望在瞬间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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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p;都说人不可貌相,但是,初次见面,又有几个人真的能够做到不貌相呢?虽然上官晴长得粉雕玉琢绝美脱俗,但是,这年纪也实在是太小了点吧?医术讲求的是经验,所以,在医学上,年龄一直是非常重yào
的一个外表,如此年轻的少年,就算天赋再高,终究还是个孩子,如何能够与宫中的御医相比,太后的病,连御医都束手无策,更何况是眼前这个毛头小孩?这简直就是拿太后的生命在开玩笑!
长孙洪的笑容,在见到上官晴的那一瞬彻底凝固了,上官晴一见长孙洪的表情,用脚趾头想也知dào
长孙洪心中在想些什么,当下淡淡一笑,上前行了个礼,便朝着太后的床榻边走去。
“且慢!”就在上官晴转身之际,长孙洪突然大吼一声,制止了上官晴前行的步伐。
上官晴缓缓地转过身,淡淡地望着长孙洪。
“你,回家去吧。”长孙洪颓然地挥挥手,示意上官晴赶快离开。
一听皇上的话,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真要让这个毛头小孩为太后治病,那简直就在为太后陪葬嘛。
“皇上,在下都还没为太后诊脉呢,怎可现在就离开?”可惜上官晴居然毫不领情,一脸坚持地想要为太后治病。
众人好不容易松下去的一口气,又因为上官晴的一句话再次被提了上来,心中纷纷叹息着,到底是小孩子,真是不知死活啊。
“你——”长孙洪气得差点当场发作,手中拳头握得咯咯直响,给你活路你不走,非得往地狱上钻,太后的身体岂是你这种毛还没长齐的小孩可以随便乱治的,真要出了什么问题,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到时候连累家人,满门抄斩的话,那就来不及后悔了。
“快跟皇上道个歉,然后就赶紧离开吧。”一个须发皆白的御医低声对上官晴耳语道,惹怒了皇上,大伙都没好果子吃,小孩子不懂事,身为前辈有必要提醒一下。
“我不走,皇榜上又没注明揭榜人的年龄,为什么我不可以为太后治病?”上官晴一脸固执地道。
众人闻言暴汗,这是正常人都有的常识好不好,谁会料到有像你这样没脑子的小毛孩来揭皇榜啊。
“再不走的话,朕就摘了你的脑袋!”长孙洪见上官晴一脸的坚持样,心中一阵烦躁,太后乃是金枝玉叶,岂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医治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吓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这个没脑子的小毛孩终究还是惹怒了皇上啊,皇上本就心情不好,这下大伙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上官晴依旧面不改色淡定从容地站着,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皇上发怒的对象并不是她。
既然来了,自然做好了万全的准bèi
,这一切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要从这里逃出去,对她来说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洪儿,就让这孩子试一试吧。”太后虚弱的声音从病榻上传来,虽然很轻,但众人还是全都听到了。
太后年轻的时候就丧夫,这么多年来,又当父亲又当母亲的,终于将当今皇帝拉扯大,还要帮这皇帝管理偌大的国家,威望自然非同凡响,再加上皇帝的孝顺是出了名的,所以,她那轻轻的一句话,便彻底将整个局面扭转了过来。
“母后,这太危险了,孩儿怎能拿母后的身体去冒险?”长孙洪一脸为难地望着太后,轻声反对着。
“洪儿,为娘的知dào
你孝顺,但是,既然是这个孩子有胆识揭了皇榜,光凭这份勇气就不是普通人所能比的了,为娘的病,一直都没有什么大的突pò
,也许就是皇儿你太保守了,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俗话说的好,死马当做活马医,不试一下怎么知dào
能不能治好呢?”太后强忍了剧痛,说出了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想要说的话,声音很轻,说完后便大口地喘息着,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长孙洪连忙拿起边上的一杯水,亲自喂太后喝了一些,太后的咳嗽总算好了一些。
“母后,你别再说话了,孩儿答yīng
就是了。”长孙洪一边说一边向上官晴招了招手,示意上官晴赶快过去为太后医治。
上官晴淡定从容地走上前去,素手扣住太后的脉搏,心中暗暗地轻叹一声,这才过了几天啊,太后的病居然又加重了几分,这帮庸医,为了保住自己的脑袋,一个个都不敢冒险,只知dào
为太后进补,可是太后现在的身体,最忌讳的就是进补啊。
为太后把完脉后,上官晴从自己随身带的包裹内取出药瓶,吩咐宫女太监拿去煎熬。
“药方是要根据病人的症状开的,你怎么可以拿现成配好的药给太后服用呢?那样怎能做到对症下药呢?”一位中年御医一见上官晴居然拿现成配好的药给太后用,当场提出异议。其他御医闻言,也都纷纷谴责上官晴。
上官晴心中一阵冷笑,为太后医治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这般用心?现在倒是长脑袋了?
长孙洪本就以貌取人,早就对上官晴先入为主存有偏见,此时听到御医们的反对声,更是觉得眼前的毛头小孩不靠谱,正想阻止上官晴“胡作非为”时,太后双眼直视着皇帝,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皇帝不要横加干涉。
长孙洪无奈,只好点点头,然而他实在对这个毛孩小子不放心,觉得有必要给这个小子一些压力,那样“他”才不敢乱来,于是便转身对着上官晴:“万一你的药使太后的病情恶化了,那你拿什么来赎罪?”
此言一出,慈宁宫中一片静谧,所有人皆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呼一口。
“小民愿以项上人头作担保,太后若有个什么万一,小民愿意为太后陪葬。”上官晴毫不忌讳地直言道,口气之狂妄,简直令所有御医发指。
天下医者,在替人治病的时候,谁不为自己留点余地以防万一,这小子倒好,居然砍断自己所有的退路,太后的身体,根本就是强撑着的,一个不小心随时都会没命,这小子想发达想得昏了头了,连自己的命都敢拿出来当赌注,真够狠的。
“好一句愿意为太后陪葬,本宫最欣赏有担当的人了。”一道甜腻腻的声音突然响起,一个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妩媚女子走了进来,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浅笑。
“爱妃你怎么过来了?”长孙洪一见,脸色顿时好kàn
了不少,原本阴云密布的脸上居然有了一丝笑容,看得出来,眼前的女子深得长孙洪的喜爱。
“皇上!”那女子一脸娇嗔地道,声音嗲得令人浑身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但是显然男人都吃这一套,那长孙洪一听这娇滴滴的声音,顿时整个人都酥软了,拉着那女子的手一脸陶醉样。
“这么大的事情,外面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玉娇担心太后的身体,所以就过来看看了。”那女子一边说一边转身看向上官晴,双眼中燃烧着隐隐约约的仇恨之火,不过眨眼间又都消失了,快得令别人根本就捕捉不到,但是上官晴还是非常清晰地察觉到了。
在青城混了好几天了,对于青城的不少八卦新闻也听说了不少,据说,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就是她前几天得罪的曹似林的姐姐曹贵妃,据说,曹贵妃的闺名就叫玉娇,眼前的女子自称玉娇,又如此得宠,显然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曹贵妃了。前些日子她得罪了曹似林,估计曹似林早就将这件事情告sù
了曹玉娇,姐弟两个早就在暗地里盯上她了,正准bèi
找机会对付她呢,这下好了,她主动送上门了,这下这个曹玉娇不借机杀了她才怪。
“娇儿有心了,皇后要是有娇儿一半懂事就好了。”长孙洪感慨地道,显然对自己的皇后很有意见。
事实上,皇后和太子为了太后的病,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走南闯北到处寻访名医,一心希望太后的病能早日痊愈,然而,这样的用心,根本比不上曹玉娇陪在皇帝身上说些好听的,偶尔过来探望一下太后来得有用,所以这些年来,长孙洪对曹玉娇的宠爱,早就超过了皇后了。
“皇上,既然这位少年这么有信心,何不让‘他’试一试,如果皇上不放心,那就让‘他’立下生死状,万一太后的病情恶化的话,那就直接杀了‘他’,这样相信‘他’也就不敢胡乱开药方了。”曹玉娇显然想借机杀了上官晴,表面上是在帮上官晴说话,实则暗藏杀机。
“爱妃说得有道理,那就这么办吧。”曹玉娇的枕边风显然对长孙洪很有效,长孙洪当场点点头,命宫女送来文房四宝,让上官晴立下了生死状。
上官晴面不改色地写下生死状,待宫女熬好药后,一口一口地喂太后喝了下去。
众人屏气凝神,一个个都紧张地盯着太后。
在场的人,除了长孙洪和上官晴之外,一个个都希望太后能够当场吐血身亡,这样,他们就不用提心吊胆寝食难安地过日子了,大伙就都能解脱了,既然上天派了这么个不怕死的毛头小子来出头,那就让“他”将整个责任扛起来,用“他”的生命来为太后陪葬,那大伙就都解脱了。
老天爷似乎听到了众人的期待,突然间,太后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怎么止都止不住,咳嗽还没有止住,太后又上吐下泻了起来,最后居然还咳出了大量的鲜血来,再紧接着,太后的脑袋一歪双眼一闭,华丽丽地昏阙了过去。
“母后!”长孙洪一见太后昏厥了过去,整个人激动地扑倒在太后身上,大声痛哭起来,眼看着差不多也要跟着昏阙过去了。
“皇上节哀!”御医宫女太监们跪倒了一地。
“皇上,都是‘他’害了太后,若不是因为‘他’的话,太后也不会受这种罪,更不可能会晕倒,皇上一定要诛了‘他’的九族,以儆效尤。”曹贵妃一脸狠毒地道。
上官晴毫不畏惧,面不改色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仿佛曹贵妃说要杀的人另有其人,冷眼旁观地看着这一切。
她之所以进宫来为太后治病,主要是因为想借机进入雪鹰国的权利中心,那样她才能顺理成章地接近百里无霜。如今见曹家姐弟这副嘴脸,便更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了,这对姐妹,她怎么看怎么讨厌,有机会一定要灭了他们。
“贵妃说的极是,这小子胆大包天,理应就地正法,拖出去砍了。”长孙洪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指着上官晴大吼。
几位御林军推门而入,将上官晴反手押了起来。
上官晴冷眸微睨,依旧面不改色云淡风轻。
反正该吃的药都已经吃了,就让这位孝子和这位毒妃折腾一下吧,她倒要看看,最后事情会如何发展。
见上官晴连一句求饶声都没有,长孙洪更是气得暴跳如雷,“他”当太后的命是什么?太后被“他”害成这样,“他”居然连半丝愧疚都没有么?
“拖出去砍了!”长孙洪实在忍无可忍,长臂一挥,示意御林军马上执行。
“且慢!皇上!”曹玉娇连忙制止了长孙洪。
“玉娇,朕知dào
你心软,但是,这小子可是签了生死状的,怨不得朕,君无戏言,‘他’必须死。”长孙洪显然误会了曹玉娇,还以为曹玉娇是因为不忍心上官晴被就地正法呢。
“皇上,太后乃是金枝玉叶,单凭这小子一条小命,赔得起吗?怎么着也得株连九族啊。”曹玉娇双眸闪过一道狠辣的光芒,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长孙洪听了连连点头,转身吩咐御林军道:“先将这小子砍了,然后查一下‘他’的九族,一并砍了。”
曹玉娇闻言,向上官晴投去一个得yì
的目光,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属下遵命!”御林军押着上官晴,准bèi
拖出去就地正法。
上官晴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想砍她?有那么容易吗?双手一弹,藏在衣袖中的冰魄神针应声滑入手中。
“皇上,刀下留人。”正在这个紧急关头,一道清润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风华绝代的绝美男子从门口走了进来。
来人身穿一袭白色朝服,玉带束身,肌肤白皙,一双星眸如古井般幽深,红唇鹰鼻,气质淡雅如菊,却又散发着不容忽视的高贵,明明是一副孱弱的身架,眼角眉梢却流露出一股让人无法轻视的威严。
“楼爱卿,你怎么也来了?”长孙洪没想到一向低调的楼相居然会急冲冲地赶来,当下惊讶地问道。
来人正是楼瀚文,身为丞相,眼线自然遍布整个青城,一听说有人揭了皇榜后,他便按照描述命画师画了一幅画像出来,由于上官晴的外表实在太过出色,所以没费多少时间,楼瀚文便震惊地发xiàn
揭皇榜之人居然就是自己前些日子新交的朋友百里溪,于是便火速换上朝服进宫面圣来了。幸好他来得还算及时,否则这个嚣张的小家伙性命堪忧啊。一想到这个小家伙差点就要没命,楼瀚文真想把“他”绑起来好好打一顿屁股,平日里嚣张点也就算了,居然嚣张到皇宫里来了,而且,还拿太后的性命开玩笑,简直就是活腻了。
“皇上,这小子杀不得啊。”楼瀚文指着上官晴道。
“为什么?”长孙洪不解地问道。
“皇上,正所谓不破不立,以前,太后吃的都是补药,然而身上却一直都在承shòu着各种痛楚,吃得多,排的少,如今太后虽然昏过去了,但也许这反而是个扭转的契机,若杀了这小子,那太后醒来后,谁来负责医治太后呢?众位御医,有谁愿意担此责任呢?”楼瀚文剑眉冷挑,淡淡地扫向在场的御医。
御医们吓得浑身冒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曹贵妃正想要说些什么,楼瀚文却冷哼一声,抢在了她的前面道:“莫非贵妃娘娘愿意负责医治太后娘娘?凭贵妃娘娘的资质,是否也该签个什么生死状呢?”
“楼瀚文,你大胆!”曹玉娇气得怒目圆睁,手指颤抖着指着楼瀚文,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她眼看就能杀了这个狂妄小子,这楼瀚文是哪根筋不对劲了,居然跑到皇宫里来跟她过不去,以前他不是一向都很低调的么?最近怎么越来越嚣张了。
“皇上,微臣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如今太后已经昏过去了,皇上不想办法救治太后,却在这里喊打喊杀,难道说皇上希望太后永远都不要醒过来了么?”楼瀚文一脸坚毅地望着长孙洪,脸上毫无惧色。
“楼瀚文,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长孙洪显然被楼瀚文的言语刺激到了,大声吼道,“你就不怕朕也摘了你的脑袋么?”
“皇上!”楼瀚文闻言,毫不畏惧地迎上长孙洪暴怒的虎眸,语气坚决地道:“御医们就是因为怕丢了性命,所以不敢用猛药为太后医治,而曹贵妃更是恨不得太后早日驾鹤西去,那样就再无人阻止皇上废后了,皇上,如今好不容易出现了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神医为太后医治,皇上难道就没有耐心等一等么?若太后真能痊愈的话,那皇上岂不是杀了太后的救命恩人么?那天下人会如何看待皇上?以后皇上若有急事张贴皇榜的话,还有何人敢揭皇榜为君分忧?”
楼瀚文的一席话,让御医们一脸羞愧地低下了头,曹贵妃咬牙切齿地垂下了眼。
上官晴一脸诧异地扬起水灵灵的美眸,心中充满了感激。
萍水相逢,楼瀚文居然冒着生命危险救她,虽然她其实并不需yào
他救,然而,这份恩情,却温暖了她的心。心中暗暗地想着,只要楼瀚文不逼她娶他妹妹的话,她上官晴愿意与他深交。
长孙洪不是傻子,虽然楼瀚文的话很不中听,但却句句在理,当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命御林军先放开了上官晴,所有人都静静地等待着太后的苏醒。
上官晴静静地走到楼瀚文的身边,低声道:“谢谢!”
“真要谢我的话,以后就请好好珍惜自己,别老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楼瀚文显然在生气,言语之中充满了火药味。
上官晴闻言,讶异地望向楼瀚文,她还以为楼瀚文又会说出那句“真要谢我的话,就娶了我的妹妹吧”,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关心她,可惜她上官晴不是真的男儿身,否则的话,不管楼相的妹妹是圆是扁,她还真的会娶了她呢。
“对不起,害你担心了。”上官晴低声道歉,对于真zhèng
关心她的人,道个歉没什么丢脸的。
楼瀚文闻言,俊朗一红,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眼,呐呐地低语道:“谁,谁担心你了?”
他还以为上官晴又会跟他唱反调呢,谁知dào
居然说出这样温柔的话来,害得他的心跳突然间加快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只好用这种恶劣的语气来遮掩了。
“水,水……”正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声音从病榻上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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