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宫廷突变(二)

  虞子琛到了侯爷府没有一声言语便跳下了车,自己推开大门就进去了,一路上奴才见了他都不敢上前请安,各个都避开退让,清让跟在后头,步子迈不了多大,只好提着裙摆跑起来,若是别的时候她定是不愿意迎着寒风受罪的,可那人偏偏是方傻子,对她亲近的傻子。
  到了方士杰的寝院,虞子琛突然站定,清让停下来已经是气喘吁吁,顾不得抬头看,只听到下人跟虞子琛禀告,“少帅来了便好,侯爷知道太后的消息便进了屋子没再出来。”
  “出去,”虞子琛脸色很难看,“你在院门口守着,不许一个人进来。”
  清让听见下人出去的声响,捋顺气之后抬头望着虞子琛,他转过头来,眼里有没收干净的怒气,“你也出去!”
  “不,”清让的拒绝毫不犹豫,她拉住他的手,语气恳切,“让我看看他,若安好,我便走。”
  “你确定你要随我进去?”
  清让犹豫了,她从他的眼里能读出其他的意思,似乎她这一步踏进去就难以抽身了,她一直都知道虞子琛的世界不止她看到的一面,这一步若是知道了他的秘密,那她难以保证两年之后是否能安然抽身。
  虞子琛感觉得到清让握着他胳膊的手渐渐松了,可就只是一瞬间,她越过自己走向房间,推开那一扇门的时候虞子琛知道她到底还是太过情长,他快步跟了上去。
  方士杰坐在那里,姿势端正,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一尊蜡像,这样的方士杰清让是头一次见到,她立在那里不敢上前。
  虞子琛一摆手,门即被关上了,他声音沉稳了许多,“万幸,你还在这里。”
  “不然,我该在哪里?”方士杰的声音太过冷静,冷得像冰,眼神凝聚似箭,浑身透着一股子杀气,“我倒是想在大皇子府上,一刀割下他的脑袋。”
  清让听着他的一字一句,思绪那样的清晰,没有一丝傻子的痕迹,她震惊了,那个傻子侯爷竟是装出来的的,她终于明白进门前虞子琛的暗示,她的确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可为什么他要装成一个傻子,难道只是为了当年的自保吗?
  “未必与大皇子有关,众人都知道太后一向最遵循礼法主张立嫡不立长,太后若有不测人们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大皇子,他那么狡猾的一个人,怎么会给自己找这样的麻烦。”
  “所以我没有去,可我还是想杀人。”方士杰的眼眶泛红,已经湿润了,“太后仁慈,探子说是被下了毒,谁会对她下此毒手!”对于方士杰来说,在他最悲惨的那段时光里,太后就是照进他生命的一缕阳光,也是这个世上他最亲的亲人。
  清让缓步上前,递给方士杰帕子,“若想哭便不要憋着。”
  门外突然有吵闹的声音,“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还拿我当主子吗?”
  “牧易来了,你可让她进来?”虞子琛转头问方士杰。
  “让她进来吧,见不到我,她是不会走的。”
  虞子琛打开了门,方牧易双眼通红站在那里,虞子琛一个手势,底下的人让开了道,方牧易没有与虞子琛说什么径直往屋里走,她的眼里只有坐在那一头的方士杰。
  “我们走吧。”虞子琛是对清让说的,清让却愣在那里看着方牧易抱着方士杰,兄妹两人放声哭着,这时候的方士杰就像个傻子,但并不像装得。
  关于傻子侯爷的事情,清让有问过虞子琛,虞子琛说方士杰年幼时的确比常人晚开口说话,他的奶娘是他娘的亲信,知道方士杰孤身一人进京为质子定是要受人欺负的,所以让他装疯卖傻以保性命。但后来他装傻实则是为了瞒天过海,减少敌人的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