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梦里往昔（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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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已经起了？”锦娘断了洗漱的水进来，“方才宫女来过，听你屋里没有动静不敢进来打扰。”
“我才起来，锦娘昨夜可睡得好？”
“小姐知道的，我换了地方总是不容易入睡，尤其听说那刺客还是没有抓到。”锦娘靠近清让耳边，“昨夜七殿下来过，我想那个刺客应是假冒的。”
“我也这样想，”清让凡是不与锦娘多说就是怕她思虑过重，“七哥何时来的？”
“我从你房里出来之后，他问我你如何，我说无碍已经睡下了，他便走了。”
“知道了，锦娘，先替我梳头吧，该去给太后娘娘请安谢恩的。”
此时门口传来轻声的哼唱，带着喜悦，意婵跳跃着步子走进屋里来，头上那朵紫色的笑话格外的好看。
“你们瞧我这样可好看？”十一二岁的女孩怎么看都是美的，是花开到最好的时节。
“很美，”清让皱眉看着她发间的花朵，“在京师，只有皇家妃子才能佩戴鲜花，那朵花取下来吧，待会要去给太后请安。”
“我不，方才七王爷送给我的，我就想戴在头上。”
意婵撅着嘴不情愿，清让却眉头紧紧皱着，她起身走向意婵，伸手取下了那朵花，“若你真心喜欢就不该将它放在头上，任风雨吹晒还要遭受万千目光。”
“那该放在哪里？”
清让取下意婵腰间的荷包，将花放进了荷包，重新挂会她身上，“这样贴身带着吧，没有人会拿走它，你想拥有多久都可以。”
意婵心里虽还是更愿意戴在头上让大家都知道，可清让这么说了她便没有反驳，“我先回房去，你若好了便来喊我。”
清让重回梳妆台前，锦娘帮她继续梳发髻，“小姐，你有没有觉得八小姐对七殿下……”
“从刚来京师她从七哥府里回来就一直念叨着七哥，又那么喜欢与牧易作对，孩子到底是孩子，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我如何不知道。锦娘，那时候的我也是这样吗？如此的明显……”
“那可不是，每天都念叨着要给七殿下准备这个准备那个，总让我做七殿下喜欢吃的东西，那时候老爷都吃味的，说你对七殿下比对他上心。”想起临苏的日子，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锦娘笑得特别的温馨。
“那么明显，他是真的看不出来，还是就没打算明白……”
“小姐你说什么？”
清让笑着摇摇头，“没有什么，觉得头上少了什么。”她拿起首饰盒里的那根娘的金钗，插进了发髻之间，“这样便好了，我们出去吧。”
清让领着意婵去给太后请安，一屋子里已经坐了许多人，太后询问了几句便让清让他们先坐下，意婵想坐到华硕边上去，清让拉着她寻了边上的位置坐下。
太后问太子昨夜的刺客如何，太子说还没抓到但已经开始彻查，皇宫的警备也加强了，太后夸赞了大皇子与清让，“一个刺客，扰的皇宫一夜不得清净，也打破了我的计划，原本昨夜是要宣布的喜讯，既然今日都在，哀家就补上。”
众人垂首聆听，太后笑着唤了牧易的名字，“牧易的才情昨夜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哀家觉得这么好的姑娘要是不赶紧下手怕是要后悔的，老七啊，给你做王妃可好？”
太后这一声询问，众人都将目光投向华硕，有人羡慕有人淡然，也有人像意婵这样惊得目瞪口呆，清让的双眸一起一合，她没有去看华硕，心里却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希望他还记得她的两年之约。
“此乃孙儿的福气，谢太后恩典。”华硕的声音有些浮动，却犹如利箭击碎了清让心底最后的希望，她的手指掐进皮肤里，努力换换抬起头，随着众人的道贺声一起微微的笑。
那一日，意婵问清让若是那晚她也跳那支舞，会不会嫁给七王爷的就是她，清让摇摇头，“他一直都是别人的，无论是跳的是什么，跳得有多好。”
清让的马车离开皇宫的时候，华硕等在路边，他在车外问，“那日我答应你，若你愿意我带你去看看京师。”
“七哥，那日你也答应我一定来看我跳舞。”
“那换做我求你，今日让我带你去看看京师好吗？”
“七哥，那日之前的那日，我也求过你，等我两年不要娶妃可好……”
马车绝迹，远离了皇宫，华硕再立在那里，今日他不再是往日的暗色玄衣，他换上明快的色彩想要带她去看他的那些往昔，可他知道她不再是当年会不懈追在他身后的清儿了。
马车奔驰在京师，清让坐在车里，她紧闭双目，唯有这样才能不见泪，这一路她一直苦苦的追着他的步伐，可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有承诺，如今他与其他的女子有了约定，那她就要斩断一切的念头，可为何风里都是他与往昔的味道。
耳边却似乎还飘荡着女孩懦懦的声音，“七哥，你以后独宠我一个可好？”
“好啊……”
那时候干脆的回答何时起有了犹豫，何时起再也不作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