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妖龙欲现
莫问见状暗道好险,幸亏天气寒冷,朱砂被冻住了无法画写符咒,不然对方此时已然布起了困阵。
那头上缠着绵布的道人一瞥之下发xiàn
了莫问,刚想出言叫喊,莫问已然急闪而至封住了他三处行气穴道和一处哑穴。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先前并不是故yì
伤你,绝情子也不是我杀的,九龙鼎更不在我的身上。”莫问冲那倒霉的年轻道士抬了抬手,转而卸下包袱取出阿九的丹鼎展示于他,“看清楚了,九龙鼎是三足,这是四足。”
展示过后,莫问背上包袱转身向西掠去,两个起落过后又调头折返,冲那年轻道士说道,“我若留你在此你会被冻伤,我解开你的哑穴,你默念一遍道德经再出声呼喊同门,可好?”
对方闻言愣了一愣,转而连连点头,莫问封住的是他身体穴道,脖颈还能活动。
莫问见对方同意,出手解开了对方的哑穴,转而纵身向西掠去。
刚刚掠下山,后面就传来了高喊,“天枢子逃走了……”
莫问闻声无奈苦笑,道德经有四五千字,对方怕是连四五百字都没念完就开始叫喊了。
莫问并没有回去惩戒对方的言而无信,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此处。
那道人一喊,玉清宗众人立kè
奋起直追,出山之后是平坦地势,莫问自田间疾掠,众人在后紧追。
这片区域多有乡镇城池,逃亡之时莫问无心避人耳目,玉清宗众人也是如此,所到之处百姓无不愕然仰望。
飞掠之际,莫问不时回头观察玉清派众人,对方一开始是十四人,一个时辰之后能够跟上他的就只剩下七人,到得中午时分只有赵灵妃等五人呈一字直线吊在他后方百丈处。
莫问丝毫不敢松懈,一直提气疾掠,日落之后双方的距离拉大为两百丈,莫问感到很是疲惫,玉清派众人亦是如此,到得晚上,再度进入了降雪区域,莫问终于甩脱了追兵,自一处废弃的驿站略作喘息。
短暂的喘息过后,莫问拆下椽梁生火取暖,对方既然跟丢了他,就不会再胡乱寻找,他们定会前往下一处禁锢固守等待。
莫问坐在火堆旁默然的吃着干粮,他对玉清派一忍再忍,但对方却是认准了他就是凶手,步步紧逼,处处设计,搜寻禁锢的难度越来越大,加上这越落越厚的积雪也严重的拖延了他的速度,北方比南方要广袤,剩下的十余处禁锢分散在东西各处,单是赶路就差不多要用去一个月,哪有多余的时间再去应对纠缠。
他身上一直背了三个包袱,一个包袱里装的是自己的衣物,另一个包袱装的是干粮,这些干粮除了自己食用,还是为阿九备下的,倘若找到阿九所在的禁锢,他会第一时间将干粮送进去。还有一个包袱是阿九的衣物,起初阿九的道袍上还残留着她的气息,这些日子的吹风日晒令得这些气息逐渐消散,到得此时已然淡不可闻。
气息的减弱令莫问很是紧张,一直以来都是阿九道袍上的气息安抚着他心中的焦急,闻到气息他就感觉阿九并未走远,没有了这股熟悉的气息,孤独和绝望开始占据心头,情绪开始剧烈波动。
次日清晨,雪停放晴,莫问背上包袱继xù
上路,剩下的禁锢间隔太远,临时变换搜寻路线已经来不及了,哪怕明知对方在下一处禁锢设伏,也只能自投罗网。
地上的积雪将近两尺,自山野之中直行无法分辨落脚区域下方的情况,故此他只能从道路上方飞掠,这样至少能保证落下之后踩于实地。
第十一处禁锢位于一面绝壁之下,绝壁位于一处山涧之中,山涧位于昆仑山南端,莫问到达此处是两日之后的中午。
到达山涧绝壁时,山下已经聚集了大量的玉清宗道人,于禁锢外起了七处草庐,遮蔽并严密的守住了这处禁锢。
莫问没有再隐藏身形,落于对面山顶,俯视着那面绝壁和绝壁下的草庐。
很快就有玉清道人发xiàn
了他并通知了玉清众人,玉清众人出了草庐,当有三十几人,众人于草庐之外仰望站在对面山顶的莫问。双方相隔两个起落的距离,他们很清楚这么远的距离追不上莫问,他们压根儿也没有追赶的想法,他们知dào
只要守住这处禁锢不让莫问查明禁锢内的情况,莫问就不会离开这里。
“绝情子不是我杀的,九龙鼎也不是我拿的。”莫问平静的看着下方众人,虽然他表情平静,言语平和,内心却并不平和,他准bèi
与对方做最后一次和解的努力。
“霜叶的坐骑不是你杀的,冯兑平也不是你伤的。”赤阳子答话。
“那是我为了逃脱贵派的追赶无意错手。”莫问说道。
此语一出,赤阳子发出了冷哼,其他众人纷纷怒骂莫问的解释虚伪徒劳。
“想必诸位已经知dào
我在做什么,我与贱内违犯了上清教规,贱内遭本派上仙囚禁,我要前往寻找她,受时日所限,我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而我需yào
搜寻四十多处禁锢,贫道急于赶路所以才会将九龙鼎交托绝情道长,也正因为我急于赶路,所以才会躲闪逃避。”莫问冲众人如实解释。
莫问知dào
这番言语无法令对方放他从容查找,但他却没有想到这番言语会换来对方鄙夷的唾骂和几欲呕吐的恶心神情。
“我此番与众位说话,只是想请求诸位慈悲抬手,容我从容寻找贱内,不管是否寻的到,此事一了我都会前往玉清派协助诸位查找杀害绝情子的真凶和九龙鼎的下落。”莫问说道。
“你明知dào
我们不会相信你,何必多此一举。”赤阳子挑眉怒视。
“我一直没有冲诸位痛下杀手,乃是因为贫道确有杀人嫌疑,也是因为真人见面之初没有冤枉贫道,但是我的时间不够了,若不尽快找到贱内,贱内就有饿毙之虞,请求真人容我一个月的时间查找,贫道定会感念玉清道义,绝不会食言不至。”莫问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你干出了人神共愤的丑恶之事,不但不知悔改,反而说的大义凛然,足见你心性之卑劣。”赤阳子一直仰头与莫问说话,心中存怒,“你为虎作伥,早已经臭名昭彰,你既然没有门派师长教导,便由我们玉清派代劳惩处。”
“我若心性卑劣,就不会留下干粮与那对双生子,也不会放过重伤赵灵妃的机会,更不会一直没有伤害贵派门人性命。”莫问摇头长叹。
莫问的解释之言在赤阳子听来变的极为刺耳,赤阳子勃然大怒,“你的言下之意是要贫道多谢你手下留情?”
“真人误会了,贫道没有此想,贫道身上还带有贱内的一只丹鼎,也是神异之物,贫道愿意将它留于贵派权作抵押,事后一定会前往玉清派协助贵派查找真凶。”莫问说道。
“嘴尖舌滑,耍弄心机,你当贫道是三岁顽童不成,你若真有诚意,当留下天狼毫和你那腰间的破魂利刃做抵。”赤阳子高声说道,莫问得了画符神器天狼毫之事世人皆知。
莫问闻言皱眉站立,没有言语,天狼毫关系到阿九的生死存亡,没有天狼毫他就没把握将食物送入禁锢之中,此物绝不能用作抵押。黑刀倒是可以给对方,但单纯给对方黑刀是没用的。此外对方之所以认准了他就是杀人凶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绝情子的魂魄被人灭杀了,而他腰间的黑刀恰恰有着破魂之效。
赤阳子见莫问默然不语,更加认为自己判断正确,冷哼一声,转身走向草庐。
“赤阳真人请留步。”莫问高声喊住了赤阳子,“贫道已然父母双亡,身无牵挂,唯一的眷恋就是蒙难受苦的贱内,为了救她性命,贫道会做出任何事情,贵派阻拦我寻找救援,实为不智。”
赤阳子见莫问言语强硬,震怒回头,“你敢威胁玉清派?”
“你们对贫道成见已深,心存智子疑邻之念,不管贫道做什么,在你们看来都是在做戏诓骗,贱内受难,贫道心中很是悲苦,一直在强行压制,始终不敢忘记道人本分,但贵派阻拦我寻找贱内,且时间越发紧迫,贫道已然压制不住内心悲苦,心中恶念妖龙即将挣脱禁锢……”
莫问尚未说完,一中年道人便抢过了话头,“你与畜生做出了丑恶之事已然令我们很是恶心,而今又在此处矫揉作态,上清宗怎么会收下你这种恶心人物。”
莫问闻言摇头苦笑,“贱内若是在这处禁锢,你们不会与贫道Lang费口舌,由此可见你们所守禁锢乃是一处无人所在,贫道无需前往观看。”
说到此处,莫问紧了紧身上的包袱,“言已至此,希望诸位不要再堵截贫道,贵派利用贫道寻妻心切,于禁锢外设伏,此举不啻于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细想下来并不光明,倘若诸位继xù
与贫道为难,后果难料。”
“大胆狂徒,胆敢视我玉清为无物?”赤阳子听得莫问言语瞬时气冲斗牛,踏地拔高,凌空站立。
“为人在世当分亲近远疏,若是一味顾及你们的性命,贱内就会丧命,自你们和贱内之中做出选择并不困难,”莫问转身向西掠去,“贫道已然仁至义尽,自今日今时起,拦我去路者,必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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