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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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勤伯如今已过不惑,身材高大,眼神冷厉,只是因常年在外应酬的原因,肚子略凸起,少掉了年轻人的那份器宇轩昂,不过总体来说,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莫心妍长得,像极了忠勤伯。
忠勤伯大步走了进来,厉声呵斥道:“没用的东西!自己没本事却还怪罪到你母亲头上来了,我养你何用?!”
莫心妍连忙站起身,却因为腿软,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父亲,父亲恕罪,是女儿的错,是女儿的错,求父亲恕罪。”她不怕忠勤伯夫人,却怕极了这个威严冷厉的父亲。当初姑姑被皇上忌惮,躲到忠勤伯府来寻求父亲的帮zhù
,可父亲表面上安抚她,却连夜派人送信给皇上,只为了表忠心,父亲把自己的嫡亲妹子和侄儿一并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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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己的先大嫂缪氏,那个总是清清淡淡,脸上挂着温婉浅笑的女子,她以前也很喜欢她,可是后来她因为自己父亲被杀也悲伤过度去世了。但她却有一次无意间听母亲说,大嫂缪氏是被父亲害死的!
父亲手上沾染了太多的人命,她对他不寒而栗,不知dào
什么时候自己也会成了他手下的一个亡魂!
忠勤伯夫人看着莫心妍浑身发抖的样子,知dào
她是被吓得不轻,连忙走上前掐了下忠勤伯,嗔道:“你这眼睛吓死个人,别这么瞪着她,女儿也不是有意的。”
忠勤伯有意无意地搂住忠勤伯夫人的腰肢,原本冷毅的面孔泛出丝丝柔情,“哼,这女儿被你娇惯得不像话!自己没本事竟还全怪罪到你的身上了!天知dào
你为她付出的最多,更因为她亏欠绫儿甚多,你常常半夜抹眼泪以为我不知晓?”
忠勤伯夫人不自在地低下头。叹气道:“我只是,舍不得……”都是她的骨肉,她如何舍得?可是为了他的前途和未来,她又不得不舍得。他们少年夫妻,在一起三十载,她清楚地明白他的野心。
忠勤伯知dào
她在想什么,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搂住了她。
莫心妍知dào
父亲对母亲一向有求必应,从不曾对母亲冷过脸,小时候每次她闯祸只要母亲一求情。她必定可以躲过责罚。所以她泪眼汪汪地看着忠勤伯夫人,“母亲……”
忠勤伯夫人侧头看了看忠勤伯,忠勤伯叹气,冷冷道:“别哭了,起来吧!”
莫心妍忙不迭跌地爬起身,却因为脑袋一沉,整个人又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不行,头昏的越开越严重了,从骨子里一阵阵发寒。她一定是被过了天花,她一定是被过了天花!
“母亲,母亲……”莫心妍害pà
地直叫唤。
“喊什么?都让你起来了!”忠勤伯以为莫心妍是在装,忍不住骂道。
莫心妍却缩在地上全身打着寒颤。
忠勤伯夫人这才看出了不对劲。刚刚她就一直看妍儿按着头,脸色还苍白得很,只是她一直理直气壮地跟她争论,她便以为她没什么事。
看来。这是真出事了!
“你怎么了?妍儿你怎么了?”忠勤伯夫人忙冲到她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莫心妍浑身打着颤,惊惶道:“我一定是过了天花,我一定是过了月娘的天花……”
天花?!
忠勤伯夫人吓得手一抖。差点又要将莫心妍摔下去。
忠勤伯也是脸色突变,他迅速地将忠勤伯夫人给拽了过来,离开莫心妍几步远,对外面吼道:“来人!将大小姐扶到内屋,再让人去找大夫!”
忠勤伯夫人急得不行,“妍儿小时候得过天花,怎么还会得?!不可能,不可能的!咱们妍儿不会再得天花的!”
天花这病,得过一次一般不会再得第二次,可若是得了第二次,一般也就不怎么好的了了!
忠勤伯安抚住忠勤伯夫人,“别慌,等大夫来了再做定夺,若不是天花便罢,若真是……”
“若真是那便倾尽全力去救她!一定要救她!”
忠勤伯冷笑一声,道:“若真是,便让将军府的人来救!咱们妍儿是为了照顾将军府的小姐才过的伤寒,他们难道不需yào
负责么?”
忠勤伯夫人怔了怔,一脸茫然地看着忠勤伯。
忠勤伯摸了摸她的发丝,淡淡道:“这是个大好的时机,本还愁妍儿没本事摆平那刁钻的一家人,现下,这是个再好不过的理由了。妍儿为救女,不惜自己感染天花,这事迹要是传出去,京都的舆论也会站在咱们这一处的。”
“可妍儿,妍儿……”忠勤伯夫人抹了抹眼泪,下面的话她说不出口。可妍儿若是死了那该怎么办啊!
那将军府,治月娘治到如今都不见好,妍儿若是送去将军府治,那不等于要了她的命吗?!
“你放心,不会的,将军府的人不敢让她死,妍儿若死了,他们可赔不起。”忠勤伯冷冷一笑,吩咐手下道:“等大小姐的诊断一出来,你便看情况去传播这个消息。”
他要京都的百姓都知dào
,将军夫人虐待继女,不仅害她得了天花,还百治不好,而他忠勤伯的女儿情深意重,艰辛照料却自己身染重病!
这番情意,孰轻孰重,自见分晓。
诊断结果很快出来了,莫心妍得的就是天花!
而忠勤伯府的办事效率果然很高,隔日,整个京都便都知dào
了这个消息。
又是一阵沸沸扬扬。
将军府,融雪阁。
孙明珠望着对面“吭哧、吭哧”吃着桂花糕的小丫头,略有些不可思议道:“丫头,你真得逞了!”
月娘擦到嘴角沾到的糕点屑,莹白如玉的小脸上绽出一抹笑颜,“因为我知dào
他们要的是什么。”
冬霜跟在一旁笑嘻嘻的附和,“接下来便等着她们找上门来了!到时候,可要让他们知dào
,什么叫自打脸!想将我们夫人赶出去取而代之,门儿都没有!”
“母亲不在,用这事儿让她生病再适合不过了。”月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对孙明珠道:“明姨祖母,待会儿还要请你帮帮月娘哦!”
明姨点了下她的额头,“知dào
了知dào
了!说你病早就好了,说你母亲为了照顾你积劳成疾躺在床上下不来,然后再揭穿莫心妍只是为了博得贤明而服用了药物制造患天花的假象。到时候整个京城的人还不得把他们忠勤伯府给骂死,这事儿就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也会觉得忠勤伯府欺人太甚!你母亲哪里还会有什么被赶出府的忧虑?你呀,还真是一箭三雕!”
月娘“咯咯”一笑,“那还要明姨祖母帮月娘呀!”
孙明珠摇头叹气,“若他们要是知dào
自己竟是栽在一个七岁的小丫头手上,怕是呕都要呕死!”
月娘这丫头实在让她佩服,竟然能想出这种主意!不仅忍耐力十足,除了身边最信任的丫鬟冬霜,她也是前几日刚知dào
的计划!恐怕不是要她帮忙,月娘连她都不会说!而且还够狠,面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和亲外祖父母,竟然连一丝犹豫和心软都不曾瞧见。
果真是血缘作祟么?这顾廷睿就是个能忍的!而这莫心妍,就是个足够狠心的!
月娘将从莫心妍那儿遗传到的狠心加倍奉还在她的身上,不得不说是天意啊!
而月娘做这一切的原因,皆是因为亦萱,她内心认定的母亲。月娘对她说过:“母亲给我的,远比我为她做的要多得多,如果不是母亲,便不会有现在的月娘。”
元娘啊元娘,你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够得这么一个女儿啊!
当然,此时的亦萱自然不知dào
月娘费尽心机替她做的这些事情,她正在为终于抵达河北而欣喜若狂呢!
“奴婢打听过是保定白沟镇那一带发了水灾,咱们在这客栈住一夜,约莫着还要一天便能到白沟镇了。”下了马车,瑞珠指着前方的客栈对亦萱说道。
亦萱拍了拍一身风尘仆仆的衣衫,轻轻点了点头。
终于到了啊!终于到了河北,终于离顾廷睿不是那么远了。
还有一天,她很快便能见到他了。
亦萱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不知dào
他看到她出现会是怎样一副表情。是错愕还是惊喜?
亦萱想象了下顾廷睿瞪大了眼睛的样子,就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瑞珠在一旁看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完了完了完了,她家姑娘真是疯了,这一路上老是无缘无故地偷笑算怎么回事啊?喂,别忘了你可是来找将军解决莫心妍的问题的啊,可不是来谈情说爱的!
亦萱才不理她,离开了京城那些压着她喘不过气来的事情都消失了,她只需yào
快快乐乐地就好,她只需yào
,抓住顾廷睿的心就好。
这么想着,她便迈着轻盈的脚步朝客栈内走去。
瑞珠发xiàn
,不管姑娘遇到什么,她跟将军的感情都不会像从前和慕容少爷那样沉重痛苦,好像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和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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