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七千
其实,好些东西最初兴起的源头,是皇宫。还有另一个源头,则是青*楼,呃,那个就不说了。
这是御用的贡品,这是宫廷秘方,这是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随便什么娘娘,反正是个宫里的娘娘喜欢的东西。
还用得着担心别人不买?
陆家如今的问题,就是原有的业务,面临被分割的风险。
虽然很多生意都是跟别的勋贵人家联手做,那也只是让陆家,变成‘以陆家为中心的集团’,靶子大一些而已。
生意把持得越久,面临的压力越大。
凭啥银子都给你陆家赚了去呐?
比如说盐业,人人都知dào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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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东西好赚,没见那些盐商富得流油?
可是,有钱要大家赚,轮流赚!盐政上的官员,还每三年一轮呢?甚至有些重yào
的位置,约定俗成是一年一换!
凭啥你陆家长期都能弄到盐引,可以转卖给盐商赚大钱?就凭你家姑娘漂亮?这些盐引难道不该各家轮换着拿?
所以陆家已经答yīng
不再插手盐业,原本长房负责的军械一块,也被挖走了好大一口,若不是有了肃州石填补,今年便已经能看出与往年的不同来了。
陆老太太非常希望木叶和绉纱能顺利发展壮大,补上即将被出让的其他业务。
说老实话,陆家若是一脚将夏小冬踢开,自行经营的话,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夏小冬何德何能,离了她不行?
但是,陆老太太并不打算这么做。
涸泽而渔,是很蠢的做法。
陆老太太当年能嫁入陆家,她的女儿能嫁给合适的皇子最终成为皇后,都不是偶然。
偶然、运气。这些词汇只是失败者用来安慰自己的。
陆老太太不笨。她非但不笨,还非常精明。
她已经足够老,老得知dào
,很多事情,简单粗暴反而会坏事儿。
夏小冬固然可以被一脚踢开,但踢开之后呢?真的可以毫无影响么?其他的合zuò
者真的心中毫无芥蒂?
过桥抽板、过河拆桥、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些事情,都可以做。
陆家可不是道德楷模。
但是,做这些,要看代价,也要看时机。
桥还没过完呢,就去抽板,想掉下去么?天上还有很多鸟,你收起弓来做毛线?
自从夏小冬被陆云芝带回家,这姑娘就好像幸运星似的,小打小闹弄点儿玩意,就是好东西!
就连五房那个在手上拿了好几年,也没见什么起色,后来弃之如敝履,送给夏小冬的木照堂,都转眼就弄出了木叶这样的贡品!
更重yào
的是,夏小冬不贪心。
这点很重yào。
人家本来拿的不多,就意味着踢走之后,陆家能收回来的也不多。
那还踢个什么劲儿?
从夏小冬用一成的肃州石份子,只换了一座墨香园,陆老太太就看出来了,这位姑娘不贪心,或者说,非常识相。
留不住,或者说硬留下来会招祸的东西,就放手。
换成能留住的东西。
陆老太太有一种感觉,若是日后木叶或是绉纱做大了,夏小冬多半儿还会继xù
退出——等人家动脚来踢,就伤了情分了,没必要不是。
与这样一位聪明懂事不贪心,有需yào
的时候还随时能踢开的姑娘合zuò
,陆老太太挺放心的。
……
……
“贡品?”夏小冬有点儿惊讶,不觉转头看了陆云芝一眼。这事儿陆云芝没提起过。
陆云芝冲她点点头,转而去问老太太:“今儿皇后娘娘说起此事了么?”
不然的话,干嘛老太太一回到家就要找她们俩过来呢。
“皇后娘娘的意思,如今木叶一物,宫里眼热者甚多,最好尽快多贡上一些,也免得陈皇贵妃太过惹眼。”老太太歪在大迎枕上,由着陆云芝给她捶着腿,身后的芙蓉则正在小心地将她头上的发髻解开。
“木照堂的师傅,能将木叶之技,拿出来么?若是只靠他一个,只怕是做不及的。”老太太看向夏小冬:“只要他肯拿出来,银子好说。不要等到要逼勒他交出来,就不好kàn
了。”
好言好语给银子不干的话,那就只能硬来了。陆老太太这话也带着点儿硬气。
夏小冬的神情则是有些古怪,略凝神想了一会儿,才问道:“这木器行的生意,其实我倒是不太懂,老太太估计,木叶若是销得好,一年能有多大的利?”
这个早就估算过了,陆老太太当下便笑道:“若是放开手去做,怎么也有上万两。前头两年,必定是卖得贵,等后头产量上去了,即便便宜些,总数也差不多远。”
自己会算,夏小冬一样会算,直接说了,倒显得坦荡些。所以陆老太太丝毫没有隐瞒。
“这样啊,”夏小冬微微一笑,“那我就可以做主,木叶的制作之法,可以按七千两卖掉。”
七千?
这个数字委实不算高,也就是拿走了头一年的利润大头而已。
可这个数字有点儿怪。一般人开价,习惯性要么三千五千,要么一万,要么就真的精打细算,有个六千七百四十九之类的数字出来。夏小冬张口七千,想必有个说法的。
老太太不甚明白,陆云芝倒是想起来了。
“是不是上次墨香园的事情?”陆云芝眨了眨一双妙目,温声问道。
“嗯。”夏小冬点点头。
老太太此时没有细问,只半合着眼思量了一下,便点头道:“七千便七千,不过要快着些。”
这个没问题啊,夏小冬也想快点儿拿银子。
“木照堂我还想留着,”夏小冬继xù
提出细节,七千两只是木叶技术的费用:“谷师傅的去留,自然看他自己的意思。”
铺子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啊,夏小冬就算想买,一时也不知拿着银子买哪家合适。木照堂还是留下比较好。
至于谷师傅,本身就不是奴仆之流,自由来去亦是应有之义。
“行啊,”老太太示意陆云芝不用再捶了,坐起身来,指着夏小冬笑道:“难不成我老婆子绕了老大的弯子,要谋那么个小铺不成?你只管好生照看着,回头当嫁妆去。”
一时大家都笑起来,绉纱之事此时不忙提起,闲话了几句也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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