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奸巨滑（下）
颇有深意地看了少年一眼，阿凡提长老抓住车厢扶手，奋力坐直了身体，表情也严肃起来，「那么，你先听我详细地告诉你耶修之矛的来历，再决定要不要当它的领袖如何？」
明镜只有点头的份。
「耶修是西非约尔巴族的精灵，负责在神愤怒的时候降灾于人。这当然只是传说，可是祂却代表着一种力量，神罚的力量。
耶修之矛是在奥罗帝国成立后，最早发展起来的，也是影响最深远的人类反抗组织。之所以要借用耶修这个名字，是因为那些对生活已经绝望的人类，在变种人无情的压迫下，孕育了神一般的愤怒，他们希望通过这怒火引来神罚，降灾给那些不把人类当作生命看待的变种人们！
照你的说法，你是密宗弟子，从大雪山下来进入奥罗帝国不过短短的时间。但是就这样短的时间内，你也应该能发现，在奥罗，人类是如何的被压迫、被剥削，甚至被无情地杀戮。
变种人无情乃至残忍地对待人类，他们把所有非洲大陆上幸存的人类划为奴隶，终生受到变种人的盘剥奴役。他们肆无忌惮的在人类青年男女中挑选所谓的侍父、婴宫，作为自己种族繁衍的生殖工具；在利用完以后，往往就是无情的杀害。
人类在奥罗这样的国家里，没有尊严，没有权利，甚至连活下去的希望都很渺茫，所以，我们要反抗，要用自己的力量来代替耶修执行神罚！
所以我们成立耶修之矛，从各种途径或明或暗地武装反抗变种人的统治。这不仅仅是单纯的种族报复，我们更是为了非洲大陆上的人类同胞争取一席之地的生存空间。」
阿凡提长老的语调很是激动，一连讲了这样长的一篇话后，老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晕。
明镜一直没有插嘴，只是默默地听着。对于人类在非洲大陆上的悲惨遭遇，他也见得不少，从心底对有耶修之矛这样的人类反抗组织感到庆幸和赞同。
阿凡提老头眯着眼睛打量明镜，彷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微笑道：「怎么样？年轻人，听完了我的话，你是不是开始认同我们了。或者说，你开始觉得很高兴能成为耶修之矛的领袖？」
明镜吓了一跳，连忙道：「等等……等等！阿凡提老爹，我对耶修之矛的反抗精神绝对赞同，可这不代表我愿意当什么领袖啊！我不过是个刚从珠穆朗玛峰上下来的后辈，什么都不懂的……」
阿凡提老头眼睛一瞪，怒道：「胡说！怎么会什么都不懂？你不是说对耶修之矛的反抗精神绝对赞同吗？如果你不懂，那你赞同个什么劲？糊弄我这个老头子吗？」
明镜顿时张口结舌，尴尬地道：「我……我……我真的是很赞成你们的反抗精神啊。」
老头摸了摸胡子，摇头晃脑地道：「很好很好，赞同就好，既然你认同我们的精神，就表示你愿意成为耶修之矛的领袖。」
「啊？不是不是！」明镜急得双手乱摆，「我没有答应要当什么领袖啊！」
「那你是不赞同了？」老头的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转眼就黑了下来。
「我……」明镜遇到这种胡搅蛮缠的老头，一时还真不知该说什么好，「阿凡提老爹，我赞同不赞同，和当领袖没有关系吧？」
阿凡提猛地一把拍在少年肩膀上，道：「好啊！那你回答我，我们这些人里面，谁打架最厉害？」
「呃……似乎是我……」明镜犹豫了片刻，不确定地道。
「那我再问你，开始跟变种人打架的时候，又是谁冲在最前面？」
「这个……」明镜仔细地想了想当时的情景，好像还是在沙丘上晨练的自己处在最前方，「大约还是我……」
「那就对了！」老头再度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力道之大，差点把悬浮的明镜打得翻了个筋斗，「领袖就是老大，老大是拿来干什么的？不就是拳头比兄弟们都大，干架的时候冲在最前边挡枪子儿的吗？你都这样做了，还说不是耶修之矛的领袖？」
明镜彻底无语了，这老头还真能掰，这也能算啊？死盯着老家伙那张笑脸看了半天，明镜挫败地叹了口气道：「好吧……这个问题先不讨论了，反正出沙漠之前，我还要搭你们的顺风车……」
阿凡提大惊小怪地道：「怎么能是顺风车呢？我们耶修之矛走私军火的车是随便一个人说搭就搭的吗？你既然是领袖，那搭车简直就是理所当然的嘛！至于那些不是领袖的家伙，说不得，只能让他自己慢慢走去了。」
明镜简直被这老头弄得没脾气了，什么事他都能给你扯到领袖问题上去。望了望头顶那毒辣辣的日头，少年明智地选择装聋作哑。
大型高悬浮SUV剧烈地震动了一下，阿凡提老头一个没坐稳，顿时五体投地地摔在那数层阿拉伯地毯上。据说这是老头特地从他的家乡带来的土特产，倒是足够厚实。
一直静静躺在车厢一角的变种人少年首领瘦削的身体被这次震动高高地抛了起来，一头撞在旁边的侧壁上。这一下撞得太狠了，少年首领发出一声娇弱的闷哼，晕晕地摸着额头醒转了过来。
那一声闷哼一响起，明镜和阿凡提长老的脸色立马就变了，明镜的一张方脸迅速涌上猴子屁股一样的颜色，而阿凡提老头的脸上则满是……奸笑！
那分明是个少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