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依依惜别（下）
路西法朝他摇了摇头。沙妲就算了，黑暗工会虽然不想和雷札会撕破脸皮，但也不怕雷札会的势力，可是那密宗少年的身后，却是新人类武学的鼻祖，泛大陆的第一杀神少林无常！那已经不是能简单地用战斗力数值去评价的恐怖存在，即使是路西法这样的绝顶高手，也不想和无常方丈发生任何仇怨。
莫里斯冷冷地看了沙妲的背影几眼，目光闪了闪，终于还是停下脚步。而抱着明镜走出黑暗工会奥罗分会大门的少女，整个背上都被冷汗浸透了。
直到走出那个贫民窟一样的破房子，看着欧文又回复到那种饥饿绝望的难民表情，关上摇摇欲坠的木门之后，少女才长长地呼出一口冷气，脚下一软，坐倒在地。
明镜也不敢再装死了，连忙从沙妲怀里跳起来，伸手扶住了她，却见猫女的脸上满是轻松的笑意，不禁自己也笑了，「还好，我们出来了。」
沙妲拚命地抚摸着自己高耸的酥胸，俏皮地吐着舌头，那模样可爱极了，直让某个光头在旁边看得两眼发直。
喘息了好一会，沙妲才一翻身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给了少年一个温情的拥抱，问道：「小光头，我们现在去哪儿？」
明镜正要回答，一个冷冷的女性声音已经先一步在两人身后响起：「去哪儿？妳还想去哪儿？」
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饶是以沙妲的泼辣大胆，也顿时红了脸，忙不迭地推开还傻抱着自己的明镜。尴尬地拨了拨短发的发梢，少女小声地道：「母……母亲，您怎么来了？」
雷札会会长丰姿绰约地立在贫民区肮脏杂乱的巷道里，四周随处可见的垃圾和弥漫在空气中的臭味对她似乎没有任何影响，更无损她那份充满成熟诱惑的美丽。只是，现在的贝蕾塔脸上像凝结了一层寒霜，即使看到女儿平安脱困，也没有半点笑意。
毒人哈斯特带着一大群长相各异的变种人站在贝蕾塔身后几步的位置，明镜略微扫了一眼，根据能量检测仪上的数值显示，这些人居然无一庸手，站在最前边的几个年龄较大的变种人，其战斗力数值甚至远在身为会长的贝蕾塔之上。看来雷札会能在奥罗的黑暗世界里占据一席之地，背后的能量不容小觑。
只是毒人的表现颇为耐人寻味，看上去虽然是像贝蕾塔一样冷冰冰的，面具下的一双眼睛却朝着明镜和沙妲滴溜溜乱转，似乎想暗示些什么东西。
还没等明镜弄清楚哈斯特的意思，贝蕾塔已经抢先一步开口道：「沙妲，跟我回去。」
「啊？」沙妲明显地愣了一下，接着条件反射性地抓住了明镜的手臂，猛摇头道：「为什么？母亲，妳不是已经答应我……」
「闭嘴！」雷札会会长冷冷地打断沙妲的疑问，跨前一步，直视着明镜道：「我现在后悔了。把妳──我最心爱的宝贝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类，是我犯过最愚蠢的错误！」
「可是……」少女有点急了，还想解释什么，贝蕾塔却根本不打算给她说话的机会，「没有可是！既然他不能照顾妳的安全，我就绝不会让妳待在他身边。跟我回去，雷札会会保护妳的，我的女儿。」
「不要！我不要回去！」沙妲是真的着急了，直接缩到了明镜身后，忿忿地瞪着母亲，「妳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贝蕾塔没有理会女儿的质问，而是扭头朝哈斯特道：「哈斯特，把沙妲带回去。」
毒人明显犹豫了一下，可雷札会会长不满的眼神扫过去的时候，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朝沙妲走过来，劝道：「沙妲，听话，跟妳母亲回去吧……」
「我不要！」少女又气又急，拉着少年就往后退，「小光头，我不要回去，带我走！」
贝蕾塔却在这时候站到了明镜面前，冷冷地注视着他道：「人类，你要阻挡我吗？还是，你想让我女儿再度陷入危险中？」
「我……」明镜顿时语塞，吶吶地说不出话来。
哈斯特叹了口气，伸手把不断挣扎的沙妲拉了过来，顺手在她脸上一挥，一股粉红色的雾气掠过，少女的身体软软地耷拉在毒人臂弯里。
轻柔地把沙妲抱了起来，哈斯特转身朝雷札会众人走去，在经过僵立的明镜身边时，压低声音飞快地道：「小子，放心，她只是睡着了。你先走吧，以后……还有机会见面的。」
给了少年一个安慰的眼神，毒人不敢耽搁，大步走回众人当中。
少年默然无声，呆立在原地，一双拳头攥得咯吱作响，眼睛却死死地看着少女被带走的方向。
贝蕾塔也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明镜，似乎在仔细观察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良久，雷札会会长僵硬的脸庞渐渐舒缓下来，幽幽叹息了一声，转过身，带着雷札会的大队人马飘然消失在街头。
等到雷札会众人带着沙妲去得远了，明镜紧握的拳头才慢慢松开来。他不是不想留住沙妲，可又确确实实是因为自己身上那方金字塔印，直接造成沙妲被黑暗工会绑架的事实。
面对贝蕾塔的责问，少年无言以对，因此，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沙妲被她母亲带走。
「或许……这样对沙妲会更好一些吧……」吶吶地自我安慰着，明镜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少女远去的街角，毅然朝另一个方面迈开脚步。
只是，短短几天的相聚，火一样的沙妲已经用她独有的泼辣、大胆和热情，在少年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沙妲走了，明镜又回到一个人的复仇之旅，但和刚从雪山下来的时候相比，少年的心里却多了更多沉甸甸的东西。纷乱的思绪在脑海里不断地纠缠着，让明镜根本无法像起初那样静下心来慢慢步行。
掏出微波芯片，用沙妲教的办法确定了一下方位，这里距离玛帕斯兄弟所在的封地里最近的卡扎非城也有相当远的距离。
明镜沉吟了片刻，实在是提不起兴致再步行前进了，决定尝试一下奥罗的高科技旅行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