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威远镖局
百官之中凡上奏朝廷弹劾宦官者,很快便被抄家灭族,便是稍有不满,轻则流放发配,重则抄家灭族!朝野上下,人人自危,百官唯有敢怒不敢言!
朝野之中尚且如此,民间百姓生活更是疾苦!苛捐杂税年年增加,朝廷每次征税都会以抗税的名义残杀大批付不起税赋的穷苦百姓。适逢黄河决堤,河南、河北灾情最为严重,大批难民无家可归。洪灾之后,蝗灾又起,百姓更加苦不堪言,路有饿殍尚不能喻之!
朝廷无心赈灾,赋税却分文不减,百姓走投无路,神州阔土民变四起!又不知有多少百姓落草为寇,靠打家劫舍为生!神州一片沃土,此时动荡不安,致使多少行业萧条,当有一个行业却却十分兴旺,那就是镖局!而我们的故事也是从镖局开始的……
林间一条山路上,十几辆镖车在缓缓前行,领队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汉子,身形很魁梧,一脸络腮胡。此人姓韩,是镖局里十分老练的趟子手,一边走在一边叫山。
在趟子手身后的十几辆镖车上,都插着镖旗,上面写着“威远镖局”四个大字。每辆镖车都跟着三四人,总计五十几人的队伍在林间前行。
在队伍中,有一个近四十岁的中年男子骑在马上,此人头上戴着一顶方巾,一身淡绿色的袍子,看上去更像是一位斯斯文文的教书先生,唯一不相称的是他手中的那柄亮银枪。
此人是威远镖局的当家人陆威远,威远镖局也是由他一手创立的,可以说是他半生心血!陆威远自创立镖局至今,几乎可以说镖镖必达,即便被人劫镖,也定可索回!
陆威远一手枪法来自家传,在江湖上也薄有威名,但他之所以在运镖时几乎从不失手,却是因为陆威远深明江湖规矩。陆威远从不与人结怨,运镖之时也是逢山便送拜帖,从不得罪江湖上的同道。
陆威远虽已四十岁,家中也有一妻一妾,他的妻子为他生下一子,年方五岁,他的小妾也已有身孕即将临盆。家中后继有人,镖局的生意也是顺风顺水,本来应是春风得yì
的时候,陆威远却闷闷不乐。
原因得从三天前说起,陆威远家住在扬州,扬州城内又有许多富商,威远镖局的生意自然不错。陆威远为扬州城的一位员外运送十几车丝绸和瓷器,车上货物甚是贵重,威远镖局也得到了一千两银票。
就在起行时,有三个人出现在镖局前。两男一女,三个人全部都是黑衣打扮,头上带着一顶大斗笠,看不清几人面貌。其中一位七旬左右的老者,对陆威远说了一大堆敬仰的话,才将一个锦盒交托给陆威远。
陆威远看过锦盒内的物品,那是一块美玉,足有手掌大小,通体碧绿,没有一丝一毫瑕疵。陆威远多年走镖,见过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他很清楚这是一块价格不菲的美玉,属于极其罕见的那一类。
但陆威远并不想接下这单生意,来的这三人,不肯透漏身份,也不肯透漏接货人的姓名。只是告sù
陆威远到了京城自会有人接货,带着一只带有老虎图案的白玉扳指作为信物。
对于这种来历不明的货物,镖局的人向来是十分小心的,因为十有八九货物会是赃物,陆威远也想干脆推掉这单生意。但这单货物所要运送的方向和自己此次押镖的目的地相同,对方又肯出三千两的高价,所以陆威远决定铤而走险接下这单生意。
见陆威远接下了这单生意,老者很开心,先将一千五百两银票作为定金,交给陆威远。接着就带着那两个一言不发的年轻男女,匆匆离开镖局,转眼便消失在街头。
此刻陆威远摸了摸背在背上的这只锦盒,心中隐隐不安,多少有些后悔接下了这单生意。但自那日接镖后,那三人就再未出现,又不曾留下姓名,想要退镖也无从退起,只好带着锦盒向京城出发。
正当陆威远还在思索这只锦盒的时候,在路边出现了三个人。三人全部都是黑衣打扮,脸上带着面罩,看不到他们的面貌。
光天化日拦路抢劫,在这个动荡的时代本就不足为奇,趟子手忙上前搭话,“几位朋友,我们总当家的路经贵宝地,望各位朋友行个方便。他日一定备上厚礼,前来看望几位朋友,与几位结交!”
三人中走出一人,此人身材魁梧,从身形上看应该是一个中年男子。这个中年男子哈哈大笑,笑声洪亮之极,对趟子手说:“老子没有心情和你们这些小角色结交!识趣的把东西留下,老子可以考lǜ
让你们死的痛快一点!”
陆威远听完此人的话,不仅重新上下打量了此人一番。陆威远自习武之后,虽不常与人发生冲突,但武林高手也见过不少。但从此人说话和笑声中,陆威远便不难听出,但以内功而论,此人绝对是自己一生所见的高手中的佼佼者。
陆威远立即下马,将铁枪插在路旁,走上前来,对这三人抱腕,“几位朋友,在下威远镖局总当家陆威远,实在是有心结交几位!如几位不嫌弃,这里有三百两银票,只是请几位吃杯水酒!”
说着陆威远从怀中取出三百两银票,双手递上前去。镖局中很多人都感到纳闷,三百两对于镖局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镖局总是可以接到几十两到几百两的生意,千两以上的极其少见,每一笔都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快的话十天半月,慢的话两三个月也是常有的事。再除去一路上的花费和镖师的开支,剩下的并不多,所以陆威远一出手便是三百两,这镖局里在场的四五十人几乎都是一惊!
陆威远又何尝不知三百两不是小数目,但刚刚听到那个身材魁梧的蒙面人所言,已知此人内力非凡,自己断不是其敌。陆威远只想化干戈为玉帛,但对方却并不领情!
从那三人中又走出一人,从背后拔出一柄长剑,一剑便砍在银票之上,一摞银票化作碎片,四散飞舞。这个人和刚才那人有着明显对比,此人身材娇小,从身形看上去像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这个少女从三人中走出来,从背后拔剑,都是十分缓慢的,好似漫不经心,陆威远也全都看在眼里。唯独这一剑劈下,好似闪电一般,劈过银票后,少女将剑收回剑鞘,陆威远才回过神来!
陆威远冷汗直流,刚刚这一剑若是稍偏上半分,自己的一只手只怕已经不在了!陆威远见对方不领情,也知dào
今天这件事只怕没那么容易了结,只有一战才能罢休!
陆威远也是武学行家,根本不用动手,就已经知dào
自己和这三人的差距了。但要是不动手而丢了镖,威远镖局如何在江湖上立足,自己半生的心血也就化为乌有!
陆威远硬着头皮回到马前,将长枪提起,对那三人说:“几位朋友,若是今天不能通融,只能用陆某手中长枪向几位借路了!”说罢将手中长枪一抖,枪尖嗡嗡作响。
那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哈哈大笑,声音比刚才更加洪亮,震得路旁小树乱颤。陆威远感到震耳欲聋,手下的镖师更是苦不堪言,双手紧捂双耳。
中年男子笑罢之后说:“如此甚好!老子可不愿杀些无胆之人!”说完缓步走向陆威远。陆威远正宁神戒备,此人却如闲庭信步一般,丝毫不将陆威远放在眼里。
陆威远看在眼里,也明白对方压根瞧不起自己,习武之人多是血气方刚,如何忍受得了这等侮辱,将银枪一抖,刺向中年男子。陆威远的银枪挽起七朵枪花,使出一招“繁星满天”,这一招来自陆家家传枪法,一招同时指向对手身上几处,是极难防御的一招。
陆威远一枪七式,其中有六式虚招,只有一招实招刺向对方左肩,陆威远还是留有余地,只想对方知难而退,不想伤人性命而结下仇怨。
中年男子站在原地不躲不闪,只是将手腕一翻,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招,便轻易将枪尖捉在手里。陆威远看得明白,对手此招并不稀奇,甚至可以说根本不是什么招式,只是在七式招式中选中了实招,对实招下手,虚招自然不攻自破。
但陆威远枪出如电,对方瞬间便能识破,单凭这份眼力,足以说明眼前此人必是身经百战。同时此人手法快到不可思议,若是稍有偏差,此刻便已挂彩。
陆威远见枪尖被人抓住,用尽浑身力qì
想要拉回银枪,但枪身却纹丝不动。中年男子微微冷笑,也不出手,只是任由陆威远夺枪。
陆威远试了三次,都不能移动银枪分毫,也知dào
想要夺回兵器已是枉然,抬起右脚向对方小腹踢去。
陆威远踢中了对方小腹,只觉得好似踢在棉花上,脚上毫不着力,紧跟着反震之力如排山倒海一般袭来,整个人被振飞出去。中年男子将夺下的银枪倒转,插在地上,向陆威远慢慢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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