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潜龙在渊
凤弟虽然聪明，可是并不明白米粒儿的意思，他一脸懵懂的问道：“调查人口有什么用？”
常生笑道：“这调查人口，用处可大了。”
“知道了有多少人之后也就还是这样啊！”虎哥挠挠脑袋，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很是危险。”
“普查了人口之后，咱们就知道大家都在哪里，都是什么情形，什么人能做什么，什么人需要咱们帮助。”米粒儿解释道。
凤弟仍然想不明白：“咱们为什么要帮他们？他们吃不饱饭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跟咱们有关系的。”一直沉默的承平开口了，“咱们没有亲人，他们就是咱们的亲人。”
“亲人？”凤弟冷笑道，“他们可没帮过咱们，要不是咱们能干，早就饿死了。”
米粒儿知道凤弟的观念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干变了，看来只能从功利的角度劝说凤弟了：“凤弟，我们在鬼城中还是有些危险的，正所谓朋友多了路好走么！”
听到有利可图，凤弟虎哥这才高高兴兴的帮着米粒儿找人去了。
人口普查一事，很是复杂，想要操作起来还是需要很多准备。
朱婆婆跟朱公很是不理解米粒儿的做法。
朱婆婆问米粒儿道：“咱们不过就是在这里暂住而已，为什么要帮鬼城的这些人呢？”
鬼城中人，一个个冰冷无情，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他们根本就想不明白，米粒儿为什么要帮这些毫无关系的人。
米粒儿心痛的道：“我只是同情他们，您信不信，婆婆？”
朱婆婆笑道：“我不信。”
她虽然知道米粒儿善良，可绝不相信米粒儿会这么善良。
米粒儿：“……”这个世道怎么了，怎么她做好事儿都没人相信了。
沐凡尘想要替米粒儿解释，却被米粒儿用眼神制止了。
“我是觉得，鬼城中人数众多，他们都有些本事，没准以后能帮上咱们的忙。”米粒儿换了一种说辞，道。
朱婆婆恍然大悟道：“我就说么，无利不起早，你怎么会这么热心。可是鬼城中人根本就不能从这里出去，能帮上什么忙？”
米粒儿笑道：“有备无患，谁知道哪天需要人手呢？”
朱婆婆深以为然，道：“还是米粒儿想得多。”
米粒儿跟沐凡尘回到屋子，很是挫败。
“公子，我是不是给人的印象很不好？”米粒儿郁闷的问沐凡尘。她就是想要单纯的帮助人，却根本没人相信。越是解释大家越觉得居心叵测，非得想出点什么有利可图、可以利用别人的事情才行。
沐凡尘坐到米粒儿身边，安慰米粒儿道：“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就行了，他们都不了解你。”
“我明明在林东郡建过福利院的，朱婆婆他们怎么还觉得我是个唯利是图的人。”米粒儿将头靠在沐凡尘的肩膀，无奈的道。
“因为在朱婆婆他们看来，你建福利院，就是我为了林东郡中诸妖跟人能够和平相处而已。”沐凡尘解释道，“再说了，这个世上单纯的好人实在是太少了。”
米粒儿叹口气，第一次觉得好人难做。
不过反过头去想想，她好像还真没做过几次好事儿。
“好了你。”沐凡尘摸摸米粒儿的脑袋，无语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根本就不用管别人的看法。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米粒儿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管旁人做什么？
就算是她要帮助的这些人什么都不能反馈给她又怎么样？
难道做什么事情都要求一个结果不同？
第二天白发老人来吃饭，听说米粒儿要统计鬼城中的人口，连连称赞米粒儿道：“米姑娘是个宅心仁厚的姑娘。”
米粒儿诧异：“老丈您这话什么意思？”
“你是想要帮帮他们吧？”白发老人叹口气，道，“只是鬼城中人大多冥顽不灵，需要帮助的人又太多，米姑娘你打算怎么做？”
米粒儿双手托腮，轻声道：“其实我也没有头绪，不知道能为他们做多少，反正能做多少是多少吧。”
看着饭馆内来来往往的人，米粒儿叹道：“我的麻烦事儿也一大堆，还想着帮别人，老丈你说我是不是异想天开啊？”
“不是。”白发老者认真的摇摇头，道，“从新城变成鬼城，这么多年来，只出现了一个你这样异想天开的人。若是多节这样的人，或许鬼城早就不是这个模样了。”
白发老者摆了摆手，道：“米姑娘，我相信你，一定能造福鬼城众人的。”
吃完最后一口饭，老者正色道：“那天那个故事我没有讲完，今天就都讲给你听吧。”
“我那天讲到哪里了？”老者问米粒儿。
米粒儿想也不想道：“您讲到那个大妖死了，新城渐渐变成了鬼城。”
“那你猜猜，为什么进了鬼城的人就再也出不去了？”老问米粒儿。
米粒儿想了想，道：“是因为河里的鱼吧？”
老者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不仅是因为河里的鱼，还因为那河水。”
“按照您讲的故事，以前喝水是没什么问题的，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米粒儿突然发现了故事的漏洞。
若是白发老者知道其中的关键，是不是她就可以帮助鬼城中人了？
白发老者叹了口气，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若是鬼城中有人知道其中的原因，早就会做了。我知道的，是另一个大秘密。”
“哦？”米粒儿好奇问道，“老丈说来听听。”
白发老者慢慢说道：“其实自从天神死后，鬼城中被囚禁的众妖大多都因为没人看管跑了，可是也有那犯了大错或是不好看管的妖怪，被囚禁在旁的地方，若是外面的人不放他出去，他就得永远待在那里。”
“还有这样的事情？”米粒儿设身处地的一想，生生打了个冷颤，那个天神死了那么这么久了，那犯错的妖怪就被关了这么久，这不是生生的憋死的么？这个惩罚太折磨人了。
“唉，”米粒儿叹气道，“不管那妖怪是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他也已经死了。”
“他很有可能还活着。”白发老者看着米粒儿，认真的道，“因为天神关的那个妖怪，并不是普通的妖怪。他是龙。”
“龙？”米粒儿险些跳了起来，“那个天神为什么要把一条龙给关起来啊？难道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也不算是十恶不赦的事情吧。”老者犹豫的道，“只是他贪玩，喜欢行云布雨，结果引发了一场水灾。”
“这还是小事儿？”米粒儿无语的道，“一场水患得淹死多少人啊！”
“因为有天神帮忙，倒是没死什么人。不过那天神要惩罚那条龙，就将他抓进了鬼城，不，那时候的新城中。”老者叹气道，“可是才将那条龙抓进来没多少年，天神就死了。”
“天神死了龙不就可以逃走了么？”米粒儿好奇道，“难道天神为了困住那龙，所以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法关押他？”
“米姑娘聪明。”白发老者喝了一口茶，有些痛心的说道，“天神将龙关在了黑平河中，还用自己的血做了封印，除了天神，谁都不能放出那龙来。”
米粒儿细细打量着老者，疑惑道：“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你跟那条龙是什么关系？”
老者苦笑一声，道：“米姑娘真是聪明。我跟你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就想着暴露自己的身份了。我就是那条龙的奴仆。自从主人被抓来之后，我就跟着他进了鬼城。我原本只是想等着他刑满释放，没想到天神死了，我就一直困在了这里，救不出自己的主人，我也离不开这里。”
白发老者说完这一番话，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这世上，他一定是最忠心的奴仆了。他等着米粒儿也被感动的一塌糊涂。
“你居然活了这么久？”米粒儿惊讶道。
老者无语，这姑娘的关注点怎么跟旁人不同呢？
亏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将自己最大的秘密讲给了米粒儿听。
“鬼城这样恶劣的环境，根本就不会有妖怪能活这么久。”米粒儿询问沐凡尘道，“公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沐凡尘点头道：“对。”
“我能活这么久，自然是有自己的法宝了。”白发老者为难的道，“只是现在不能说。”
“好吧，姑且我信你说的。”米粒儿道，“你上次去看你的主人，也就是那条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米粒儿总是不能相信，这个颤颤巍巍的老人能进入黑平河那么凶险的地方去看他的主人。
“我有几百年没去了。”白发老者叹口气，道，“即使我有法宝护身，可是现在修为也快耗尽了，根本就不能进入黑平河底了。”
“没准他已经死了呢。”米粒儿无语道，“你都几百年没下去过了。”
“不会的。”白发老者很是坚定，“我的主人修为很高，不会死了的。再说，我现在都能活着，他也一定能活着！”
听他这么一说，米粒儿心中就像是长了草一样。
穿越到这里这么久，她还从来没见过龙是什么样呢。
当然彩虹那个大蛇变成的龙除外，她现在要见到的可是真正的龙。
“老丈，说说那个龙的来头吧？”米粒儿看着老者的眼神很是崇拜。
即使这个白发老者没什么法力了，可是也是她见过的活的最久的妖怪了，就冲这一点，就够她佩服的了。
白发老者叹口气，道：“我只知道他叫做龙九。就在我差点被其他妖怪杀了的时候，他救了我，我就跟在他的身边做了仆人。”
“原来是这样。”
除了人口普查，米粒儿又开始忙活起了第二件事情，那就是进入黑平河底。
朱婆婆无奈的跟沐凡尘道：“米粒儿每天忙这么多事情，会不会累坏啊？”
沐凡尘不知道，朱婆婆现在的状态，就是婆婆看不惯儿媳妇做法的常态。
他温声道：“米粒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要不然总待在这里，会闷坏的。”
朱婆婆白了一眼沐凡尘，道：“就你能惯你媳妇！看你以后降不住她怎么办。”
“降住她做什么？”沐凡尘看看站在朱婆婆身边的朱公道，“难道朱公降住你了？”
朱公连连摆手道：“我们家里可是一向你婆婆说了算的。”
沐凡尘笑了笑，转身走了。
朱婆婆拍了朱公一巴掌，朱公嘿嘿笑着也回厨房了。
对鬼城进行人口普查难度很大，可是想要进到黑平河底难度更低。
幸亏做这两件事都有一点头绪。
在调查鬼城人口的时候，就调查一下哪些是能够入水的妖怪。
最好是像承平那样的，根本就不怕那些怪鱼的水妖。
九常拦住青芝，问道：“你真的不知道夫人去了哪里？”
“我真不知道。”青芝伸手去推九常，想到九常的恐怖，又硬生生的收回了手去，“夫人行踪不定，为什么要告诉我。”
“夫人不是把你当做亲人么？”九常并不相信，“怎么会不告诉你她的去处。”
“她不是把你当做最亲近的人么？怎么会不告诉你？”九常嗤笑道，“你每天跟在她的身边，就算是她不说，你也应该知道啊！”
“你、我和陈媚可是一个同盟哦，”九常附在青芝耳边，道，“你不帮我可是不对的。”
青芝厌恶的躲开了好远，转身走了。
九常眼神暗了暗，却不能发作。
自从知道米粒儿进了鬼城之后，他的心绪一直波动不定。
有时候想到米粒儿以后不能离开鬼城，跟死人无异，就不想再去找她了。
可是再一想到他以后就要形单影只一个人，九常就想去将鬼城翻个遍，将米粒儿找出来。可是找出来又能做什么呢？
他不可能留在鬼城，米粒儿也不能从鬼城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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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卡成了狗，四千字写了四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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