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暗流

  “做人了，最重要的是开心，你让我不开心了，我自然不会让人晚上睡觉时安心。不管是安索雷恩人还是艾希人，都是人他妈生的，怎么说算是同根同源的亲兄弟………”
  听得人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说话的罗夏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说了啥。
  满脸疲色的他满口废话，却依旧细心的观察着对手的面部表情。
  而听罗夏废话的角城大佬，却也不敢懈怠，一脸正经的你说一句，我答一句。
  你说我们是兄弟？嗯，好的，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亲哥。
  你说做人最重要的开心？嗯，好的，大家一起发财多开心，多给点投资吧。
  冯.贝因思，角城钢骨兄弟会的老大，实业家，或者准确的说是革命家。
  过去的角城，类似封建贵族的阶级制度很是巩固，，但由于历史并不算久远，人与人的差距、阶级和阶级的隔阂并不如鸿沟般让人绝望。
  再加上由于魔雾的存在，工业生产和种植都趋向于大规模、集群化，大型农场和工厂成了主流的生产方式，结果就是雇农和工人的数量与日俱增。
  想都知道，这两种人以卖劳力为生，在这个根本没有义务教育概念存在的时代，受教育程度不会太高，生活水平不会太高，而在这个每日变化的革新时代，物欲和精神享受都是要花钱的。
  不是有人说过吗，世间最大的内部矛盾，就是统治阶级与被统治……咳咳，我是说越发增长的生活、物质需求和严苛的实际条件的矛盾，直白点说，就是外面的东西都很好，但你过去没钱，现在没赚钱的方式，以后没有赚钱的可能。
  不知道是那个降临者发疯，还是纯粹出于偶然，某些不太符合这个时代的思想传播过来了，就很自然的出现了一堆工会、农盟之类的玩意。
  而眼前这个中年人冯.贝因思，原来只是一个中等贵族，现在散尽了家产，弄起了工农联盟，却反而名声鹊起，成为了不少民众心目中的英雄。
  这样的时代异类，罗夏其实是很有好感的，但可惜的是，却不是很看好他。
  毕竟，这不是个体力量无尽相同的地球，一骑当千在无魔世界视作奇迹，而在这个魔法文明的时代，个体差距实力很大，一骑屠城都是理所当然的，武装和战力，更需要金钱和时间的积累。
  冯有人望有人力，甚至还有整个角城最好的情报系统，但没有足够的战力和财力。
  在有外来军火商参与的前提下，财力也就等于战力了，冯并不被人看好。
  但罗夏看好，所以才来了。
  这倒不是他对那些什么什么主义有所向往，冯手上那套理论也仅仅限于农民、工人联盟，谋求更高的待遇和人生安全的地步，最核心的，还是普遍化的受教育权……别小看这个，这个代表着子孙后代成为强者的可能性。
  他最核心的理论，大概还是人人平等的那一套，最激进和最容易引起敌对者的政策，也只是到了取消奴隶制。
  和罗夏家乡那套缓和的多…不缓和不行啊，光一个无神论都可以得罪了所有的新神了，在贵族和超自然占据绝对优势的时代，反贵族唯物论根本没有人会听。
  异界人也不是傻子，理论什么的必须本土化，是必然的结果。
  罗夏看重的，也不是什么遥远未来这个蓝图，而是这个不怎么受人待见的冯，的确是最适合游戏教会这些小势力的最佳选择，或许说也是唯一的选择了。
  短短一周不到，罗夏就来回走遍了角城，见了好多位大佬，吃了好多次闭门羹。
  是的，闭门羹，有人根本不让罗夏进门，在所有的冬妮娅城说客中，罗夏得到的待遇是最差的，还是没有之一的那种。
  毕竟，情报流通是相互的，罗夏在艾希、新城那边没法隐藏的天赋能力，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角城这边的高层之中，也无法成为什么秘密了。
  而这个人，还是来了，还亲自一个个拜访高层…….心里有鬼的，或者有其他不方便公开的想法的，自然不会见罗夏。
  别说，就是新冬妮娅城那些大教会，听说罗夏来角城公费旅游了，也多次派人打听消息……结果就是这么一来，罗夏的看法，莫名其妙的重量级起来了。
  罗夏无法说谎的特征，反而增加了看人的真实度，
  他说谁行，恐怕就谁真的行了。
  毕竟，比能力更重要的，恐怕就是所谓的忠诚心和政治立场了。
  对那些大教会来说，与其花钱养出一只强大的白眼狼，还不如找一个耳朵软手底下更软的菜鸟。
  “艾希人派出了选君的使者。”
  这种流言传出去，就有角城的大佬硬着头皮主动接见了罗夏。
  结果就是很让人头痛的，不仅一下子行程忙碌了不少，最近周遭都多出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人，就等着看罗夏的结果。
  但可惜的是，见的人多了数倍，结果还是更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恨不得干掉所有的艾希人。”
  “她觉得西迪恩就死在外人手上…….嗯，我们就是外人。”
  “他把握政权第一件事，就是进行大清洗。”
  罗夏要做的，就是拿着早准备的好问题，直接询问一次，然后留着一脸难堪的本地大佬，扬长而去。
  然后，很自然的，就没有人敢见罗夏了，而现在还敢见他的，基本是西摩人中的奇葩了。
  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西迪恩才死没几年，之前他可是大权在握的霸主，可以说现在的角城大佬都是站在他尸体旁起来的，不是他的下属也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人的观点短时间内是很难改变的，继承他的排外、恐外观点（当时主流观点），也是太过正常的。
  尤其是随着新冬妮娅城的崛起，角城各方面不可避免的走向了下坡路，对这些已经有了先入为主观念的“老人”来说，无疑是外来者威胁论化作了现实。
  当他们发现自己的小金库（税收、产业收入）越来越少的时候，自然会把心底的怨恨化作实质性的行动，尤其是现在竞争王座还要看外人的脸色，这积累的怨恨就更加不可收拾了。
  “老人”靠不住，自然只有找新人了。
  罗夏和这个冯见面，就是因为这样的大背景。
  结果是比预期的好，虽然交流一如既往的没有营养，但至少看到出他不是很仇视外来者，甚至由于某主义也是舶来品，对外来者还有一定的好感。
  但想想如果他真的成功上位，最后魔幻世界的城墙上挂满了红旗……那画面美的罗夏不敢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