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大计划

  当不同的文明相互碰撞的时候，最先发生的会是什么？
  战争?这看似最让人无法接受却最有可能的答案，却未必是正确的。
  战争，是政治外交发展最恶劣地步的产物，是两大利益体触及到核心利益，不得不采取的最后一步。
  发动战争需要时间和金钱，需要无穷无尽的人力资源，若是全面战争的话，甚至需要付出一代人两代人未来的代价。
  但古尔丹，代价了…….咳，我是说收益了？
  付出，自然要获得收益，即使是看似君王意志至上的封建王权时代，看似君王之怒发起的战争，背后也往往涉及到无数的利益关系，领主、骑士阶级想要新的土地和荣誉，商人需要新的市场，就是普通的工人，也想要工作机会。
  看似为了威严、名誉的光荣宣战，但在那个时代，名誉、尊严本来就是维护王权稳定的根基。
  就是仅仅为了转移内部矛盾，也是发动战争的动机。
  发起战争者，自然要衡量得失，或许他可能算错盈亏，就算打赢了也亏的破产，或许事态的发展会瞬间超出他的预期轨道，最后依旧是血本无归，但他既然会主动挑起战争，那么在他的计算之中，肯定是收益大于支出的，即使那收益仅仅针对他个人和他的小团体。
  艾希人和安索雷恩人，虽然小摩擦不断，但正面的全面战争，实际上并没有多少。
  这并不是因为双方都保持克制，始终没有摩擦，都把目光看向了邪神侧…….事实上，仅仅因为没有发动全面战争的理由。
  “我们能够从原住民那么获得什么？土地？这里的土地根本不值钱，而且就算我们占下来了，我们的人口又不够多，也不需要多余的生存空间。”
  看似不起眼的人口基数，才是一切和平的根基。
  一般来说，艾希的来客就这么点人，安索雷恩的大领主、国王们，也不会对这些外来者当作入侵的敌方势力对待。
  相反，能够带来新奇有趣的技术的艾希人，在他们看来是财富、知识的宝库，大部分时间都是很受欢迎的。
  这就如中国古代，那些从丝绸之路来的商人一般，不管他带来的东西是多么新奇有趣，谁都不会将其视作入侵的军队加以防备。
  一个教会的降临者一般来说是不会超过三位数的，就算加上雇佣的偷渡者，一般来说也是无法过万的，而在人口数万、数十万、数百万的中大型人口聚集地来说，也实在很难说有什么威胁。
  对这些本地大领主来说，这些外来者都是可以利用的力量，是可以雇佣的雇佣兵……但基本不太可能成为领地争霸的对手。
  之所以用“基本不可能”、“一般来说”这些模糊的词语，就是凡事总有例外，总有那么些人和神，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那些争霸看多了，占地为神制造陆地神国的新神，也是有的。
  而且，总是有些行为，会瞬间引起本地领主、酋长的警觉，甚至直接引发战争。
  而罗夏之所以一直担心战，就是因为接下来打算做到，还很有可能触及那根无形的红线。
  “…….简单的说，我们的‘计划’就是筑城，是的，在这片无人生存的荒原中建设我们的城市，在这无尽的雷暴之中建立艾希人的都城！”
  当作为前哨基地和防御要塞的永望镇的外围已经建成，到了这个地步，也必须公开了。
  “真是不错的天气，真是块好地方。”
  罗夏之前的言语并不是谎言和玩笑，看似爆裂致命的雷狱荒原，在某些方面，确是一块沃土，那致命的雷暴，却驱散了更加讨人厌的魔雾。
  在这片荒原中，一半的时间被暴雷夺走了，但在这段雷暴季之中，荒原却没有了魔雾的干扰。
  这里有角城，有阳光祭，有在安索雷恩天堂一般的安逸生活（仅限内城区住户）…….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这里存在了驱散魔雾的雷暴季，而角城的防御能力，让其远离了雷暴的威胁，还因此有了人工雷击石的制造工艺和条件。
  “…….原始的西摩人都可以做到，我们为什么不能做到？就算那角城是什么远古文明留下来的遗迹，我们的技术就比他们差吗？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始终做不到，直接复制角城的技术，会有难度吗？”
  罗夏的提议仅仅到此为此，但在技术人员、教会高层的评估下，这还真是有可能完成的计划。
  而一旦完成会有什么后果？
  荒原从此有了新的势力加入，从两国争霸变成了三国鼎立，在外来威胁存在的当下，西摩人的内战会瞬间停止……其实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片无雾的荒地出现，艾希人可以在这里发展自己的技术，建设自己的城邦，无数的降临者会来这里交易、定居、生产物资。
  而在计划完善之后，却不单单如此了。
  “不要把本地人当作威胁，我们要建设的，并不是战争要塞，而是…….房地产、写字楼、游乐园，他们不是我们的敌人，是我们未来的客户！”
  这里的西摩人部落可不少，那些角象族之外的部落，就真的不想有一块安全的城市区域吗？若有第二座角城，他们会做出什么？
  一旦他们入住了，和艾希人成为了邻居，接下来的连锁反应，就真的很有趣了。
  首先就是圣山的地位会变得不那么重要，角城的地位也会变得不那么重要……既然要争夺的利益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矛盾自然也会缓和下来，战争的步伐也有可能因此停止。
  而一旦“新城”成立了，一个超大型人口聚集地被建起来了，而且是罕见的无雾地带的新城，那巨大的收益，基本上是无法计算的。
  文明相互碰撞，不一定会发生战争，“文化入侵”才是最有可能发生的。
  在新的计划单之中，娱乐业、房地产业都服务产业，将会起到核心作用，艾希人和本地人的关系，也会因此产生巨变，而这，将成为改变这个世界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