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报告

  作为一个降临者，罗夏的个体战力不算出众，虽然两年多来的确很努力了，但别人十多年甚至数十年、上百年的积累也不是白费的，在现在这个阶段追上显然不太可能。
  但当他在独自执行任务的时候，却起到的不是简单的个体战术作用，而是改变战局的战略作用……其核心，就在于和神祗的无缝链接。
  支援作战的平台、团队作战的指挥所，随着条件的成熟，后方的智力支援、物资支援乃至远程火力都可以抵达，在各方条件限制的安索雷恩，这样的能力实在太珍贵了。
  这次，再度证明了这个能力绝对没有被低估。
  从发现了圣山的秘密那刻起，通过罗丽的转接，最近的支援舰就已经在路上了。
  罗夏提供的精准导向，跨越了安索雷恩最困难的坐标、方向指引难题，在被萨莉亚拖入心象世界的战斗的时候，援军就来了。
  剩下的，罗夏只是想方设法的脱身，就成功的完成了任务，而且……收获很大！
  “……不管是角象族还是雄鹰部落，都是非常有价值的本地部落，而且底蕴很足，个人建议与其是考虑不现实的战争征服，还不如考虑建立长期的联盟互利关系，毕竟不管从大立场还是从实际出发，我们都是开拓者而不是征服者………”
  面前的，是五个光之虚影，是这次联盟的神祗们，罗夏却依旧侃侃而谈。
  担任教刊总编的文字生涯也没有白费，短短十几分钟，罗夏就准备好了一份言简意赅却突出了重点的报告。
  虽然神祗们已经隐隐约约有了决策，但来自一线的报告和意见，始终是做出最终结论的重要依据。
  “…….很直白的说，我们之前完全低估了西摩人和他们的文明，而他们却从没有小看我们，在情报和战略准备上，我们已经落后了………”
  罗夏没有撒谎，也没有曲解，但不管从个人感情还是从当前实际，就是仅仅从利益得失出发，罗夏都不觉得战争会是一个好主意。
  没必要夸张，没有必要插入主观的建议，谁都不是傻子，既然是现场报告，只需要把事实摆出来就够了。
  “…….从现场还是他们的言辞来看，他们对于雷击石的开发利用已经有了相当长的历史，已经不单单限于基础的能力储备、激发雷电的特性使用了。体型堪比上古巨龙的大型战兽的定向变异，还有那在迷雾中定位的特制雷击石饰品，都是很明显的再开发产品，而且，相当有实用和经济价值……”
  强大而温顺可控的大型战兽在军事上的效用，是不用多加陈述的，而那看似无关紧要的“命运石”饰品，在无法掌握方向的安索雷恩，可是很具开发潜力的魔法制品。
  若能研究透它的原理，现有的魔雾驱逐设备、定位系统、雷达系统都有可能大幅进步…….这么多年对于雷击石的开发资料，其中应该还有西摩人对安索雷恩自然、魔法规则的探索思路和经验，搞不好这才是西摩人最大的隐形财富。
  “…….战舰用雷达，探索系统、能源系统的革新，与其把注意力盯上那个所谓圣山的超巨型雷击石，不如把技术资料和本地经验当做重点，获取难度也会低很多，交易怎么都比战争掠夺来的划算。”
  “而且我个人推测，一旦我们触动圣山的利益，现在正在开战的两方都有可能联合起来，整个荒原都会成为我们的敌人，这一点，我已经在那个西摩人圣女那里得到了证实，虽然她也无法肯定，但可能性是偏高的……….”
  这次回来，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在罗夏全力施展之下，暮娜是根本隐藏不下什么东西的。
  有些东西和预期中的有些不同，圣山不仅仅是雄鹰部落的圣山，更是整个西摩人的圣山。
  当年的大迁徙，整个荒原的西摩人祖先，都是在圣山的庇护下度过最初的数十年岁月。
  在一个相对原始的社会，尤其是神迹和魔法存在的世界，形成圣山的原始信仰和宗教简直是必然的。
  就如某些文明和种族有母亲河一般，圣山也是西摩人“母亲山”，在最早在圣山找到的雷击石，还有命运石之类的特质雷击石，更是被看成一种天赐的圣物。
  在整个西摩人的宗教、文化、工业上，圣山都有着重要的地位，而西摩人的内战，归更到底，还是要归咎于对圣山的开发利用的态度上。
  角象部落是最早离开圣山的部落，由于角城的缘故，很快就完成了原始部落到开发城镇的转变，而随着雷击石技术的开发技术的进步，宗教信仰什么的，自然越发稀薄。
  人工雷击石的量产，大概是彻底击碎原始崇拜和圣山信仰的一击，连天赐圣物都能够量产，那信仰还有什么意义。
  这就如当生命都能够人造时，不少人自然就对所谓的上帝造人论出现了质疑。
  几代人的时光，就足以磨灭原来虔诚的信仰，新技术的进步，当人掌握了神的权柄，自然会觉得自己和神祗并没有区别，疯狂膨胀的种族自豪感，加剧、加速这一切的发生。
  于是，当他们的进步瓶颈被卡在优质原料上，自然想起了母亲山那无尽的雷击石宝库，而这，显然是不被依旧留在圣山的诸部落认可的。
  双方之间的战争，大概就是源自于此，有实际上的资源需求，也有宗教信仰的精神层面，胜利者将必然成为西摩人的尊主和这片荒原的主人，但不管是那一方，都不会眼看着其他种族插手圣山。
  “……退一步，就算我们付出一定的代价，获得了圣山，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一个雷击石的宝库，我们也没有足够成熟的完整技术进行开发，最后的收益都是未知………综上所述，我个人认为，在这件事上，联盟胜于宣战，交易胜于掠夺，多方交易胜于一方下注。”
  是的，这才是罗夏最终的结论。
  盲目的参与其他种族、民族的内战，会发生什么完全不可预期，一旦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那么费时费力且根本永无安宁，参考了过往的资料，罗夏倾向于作为旁观的第三者，对双方进行交易，取得所需就足够了。
  报告结束了，眼前的光之虚影一个个消失，罗夏也松了一口气。
  该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就是等结果了，罗夏从来不认为神祗会是傻蛋，在加上罗丽的牵头，相对和平、缓和的战略是可以期待的，自己也算是履行了对萨莉亚她们的承若。
  下一步？罗夏已经在路上了，不管最终的决断是什么，角城内部的邪神种子，是必须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