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损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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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身体被切成十多块，脑子被搅成了浆糊，却仍旧没死的人，他是真的第一次见到。
其实欧阳六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画面。
不过跟夏侯商这只弱鸡相比，欧阳六便显得镇定得多了。
除了有时度这个先例在，让他多少有些心里准备之外，还因为屈易安的魂魄看起来实在是太弱了。
骷髅头中的那一点灵光，仿佛一只被捏住了喉咙的鹌鹑一般，在那疯狂且无助的挣扎，却连时度的一根手指都无法撑开。
从虚空纳元珠中探出的虚幻巨手，只是轻轻一拽，便将那一缕黑烟从骷髅头中拽了出来。
时度仿佛抓小鸡一般，轻松将那团翻滚着的黑烟拽进了虚空纳元珠中。
黑烟刚刚消失，时度兴奋的声音再次传出：“等着，一会儿就给你炼个好东西出来！”
这个声音让欧阳六回过了神来。
他连忙传音道：“能不能留个活的？”
一个大天位的炼金师，最珍贵的并非是他炼制出的各种药剂，而是他脑中的知识。
如果能将屈易安的精神核心养在虚空纳元珠中，他早晚能将屈易安脑子里的知识扣出来。
可惜，时度对价值的判断，显然跟欧阳六稍稍有些出入。
他没好气道：“这玩意又不是宠物，你养他干嘛。
要养你自己养，老子这养不了。”
时度自然知道明白欧阳六的意图，也知道屈易安脑海中的知识比较珍贵。
可再珍贵也没有口粮珍贵。
时度只要将屈易安的残魂给炼了，就可以迅速补充自己之前在小世界中的消耗。
虽然跟界心果相比还差了一点，但这玩意比界心果对症。
所以时度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欧阳六的提议。
然而他的态度，让欧阳六迅速警觉了起来。
“你不是想独吞我的战利品吧？”欧阳六黑着脸传音。
“放屁，一个大天位而已，老子根本不放在眼里。
少拿你自己的见识往我身上套。”
时度说得斩钉截铁，可欧阳六却并不怎么相信。
毕竟就在前几天，这家伙还教唆他去“取”人家的镇派重宝来着。
然而不信归不信，他却拿时度没什么办法。
他若是能够自己处理屈易安的真灵的话，早就让时度一边儿凉快去了，根本不会在这废话。
虚空纳元珠内，时度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的确没打算独吞这些战利品，也的确是准备帮欧阳六炼制屈易安的残魂。
可他现在是真灵状态，炼制的水平明显不如巅峰的时候。
所以炼制的过程中，‘损耗’稍稍多一点，想必欧阳六也是能够理解的。
在欧阳六一脸的不信任中，时度欢快地炮制起了他的战利品。
时度用自己那无形物质的双手，一点点揉搓起了手中同样无形物质的黑烟。
在他的揉搓下，这一团黑烟渐渐被搓成了一个球，外观也变得愈发的凝实。
期间，点点溢散的烟丝，无声无息融入了他的体内。
……
西洲，火兽宗。
楚瀚海正盘膝坐在山巅。
他并没有在修炼，而是静静俯瞰着整个火兽宗。
楚瀚海困顿在大天位巅峰，已经有十多年了。
他若是想要踏开星空强者的大门，单靠苦修已经作用不大了。
在这个境界上，若是想再进一步，最好的方式其实是外出游历，寻找那一丝突破的契机。
可他现在还不能走。
最近一段时间，西洲明显开始动荡。
而火兽宗在西洲，并不算是最强的一批门派。
若他在这个时候离开的话，火兽宗未必能撑过西洲的动荡。
楚瀚海的大半生都是在火兽宗度过，这里倾注了他太多的心血。
他即便要离开，也得先找到能够替他守护火兽宗的人才行。
可惜，当代宗主楚方耀天赋稍弱，还支撑不起整个火兽宗。
而年青一代中，又没有什么天赋异禀的苗子，唯有他的关门弟子蒋啸东还算不错。
可蒋啸东太过年轻了，前些天才刚刚突破到小天位巅峰。
距离能够守护火兽宗，还是遥遥无期。
“唉！”
一想到宗门后继无人，楚瀚海不由长叹了一声。
蒋啸东刚刚走上山坡，便见到了这一幕。
他轻声道：“师父，您又在忧心宗门了？”
楚瀚海‘哼’了一声道：“还不是你们这些人不成器。”
蒋啸东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对话。
他笑嘻嘻道：“要我说，您其实没必要守在这里。”
楚瀚海摇了摇头道：“若是在前些年，也就罢了。
可最近几年，西洲明显开始动荡，凭楚方耀中天位的实力，是压不住局势的。”
蒋啸东不以为然道：“不是还有屈长老呢嘛。
屈长老实力堪比大天位，又有各种手段护身。
即便实力稍弱的大天位强者，也不是屈长老的对手。
有屈长老和宗主在，其他门派不敢轻易对付我们的。”
楚瀚海听了这番话，不由沉默了下来。
其实他在闭关之前，就是这样安排的。
善于管理又有威望的楚方耀，搭配上大天位战力的屈易安，在这十多年中一直让整个火兽宗井井有条。
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还活着的情况下。
如果他在寻求突破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中天位的楚方耀，根本无法压制住大天位的屈易安。
到时候，整个火兽宗都要跟着姓屈了。
楚瀚海闭目思索了片刻后，再次叹了口气道：“再过些年吧。
再过些年你应该也能突破到中天位了。
到时候你跟楚方耀加在一起，再有炽燎珠配合，应该勉强能够制衡屈易安了。
那时，我便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他的话音刚落，便发现山下传来了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楚方耀怎么来了？”
楚方耀脚步极快，几乎就是一路小跑着上了山坡。
本就心情不爽的楚瀚海，看到楚方耀这副样子，顿时更加不爽了。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你已经当了多年宗主，怎么还如此毛躁？”
此时，楚方耀已经来到了山巅。
他没有为自己的失态解释，而是一脸急切道：“二叔，屈长老的魂灯灭了！”
“什么！”
楚瀚海愕然抬头，脸上写满了‘不信’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