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与枭--节一
昨晚铁皮跟阿修罗缠斗时,阿修罗的那一肘刺穿了动力装甲后又伤到了铁皮的腰部,好在铁皮的肉比较厚实,肘上的倒刺只是刺破了肌肉组织并没有伤及内脏。铁皮止住了血后又开始活蹦乱跳,此刻的铁皮正腰上缠着绷带口沫横飞地发表看法。
“鹰眼你来得正好,经过我们大家的深刻总结和分析,我们一致认为,这一切都是卡特琳娜那小妞搞的鬼。你想想看,哪会有人傻到黑吃黑的时候还在机甲上刻个记号,三更半夜搞暗杀的时候再带上个徽章,完全多此一举,难道还怕人家认不出他是谁吗?不用说这妞肯定是跟双头枭有仇,她这是想拖大伙下水啊。虽然我知道你一直对那小妞有意思,但天涯何处无芳草,凭你那小白脸似的脸蛋,何必在一颗树上……啊。”铁皮一声惨叫。
“你给我闭嘴。”鹰眼听得跳将起来,狠狠在铁皮脑门上锤了一拳,落地的时候又故意踩到了铁皮的脚趾上,痛得铁皮弯下腰去,这一弯腰牵扯到了腰间的伤口又是一阵呲牙咧嘴。
“我可总算明白了,怪不得我们数次问她凶手是谁她都装疯卖傻,其实她心里明白得很,只是担心双头枭的名头太大,会吓破我们的胆子,怕我们抛弃她,让她失去复仇的唯一依靠,所以才刻意制造出双头枭要对我们下手的假象,让我们无处可退。”沈浪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地道。
“我早就看出来了,这小妞良心是大大的坏了。我看要不这样好了,我去帮大伙把那小妞给先奸后杀了……”老不死在一道添油加醋道,才说到一半鹰眼已经从腰间拔出了手枪,吓得老不死夺门而逃。
“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我也知道卡特琳娜做了什么,这一切我都明白。她的确是想刻意栽赃双头枭,但是她歪打正着,对我们下黑手的正是双头枭,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双头枭。”
鹰眼说着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纸,在众人面前摊开道:“你们看,这是我刚从佣兵协会接过来的,双头枭给我们下的挑战书。”
“什么,挑战书?”铁皮大为吃惊地道,嘴巴半天也合不拢。
“什么是挑战书?”四眼也道。
“没错,挑战书。佣兵协会已经受理了我上报的案件,将会马上展开调查,但是调查的过程将需要好几天时间。双头枭坐不住了,他们要用最简单也最省事的办法一口吃掉我们。”
佣兵是收益与风险成正比的职业,大家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硝烟与战火不仅磨练出了佣兵们强悍的战力,也磨练出了火爆的脾气。佣兵与佣兵之间、兵团与兵团之间经常纷争不断,少有太平的日子。佣兵之间起了纷争之后靠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处理纷争的方式不外乎就是单挑、群殴、火拚、黑吃黑。除此之外,还有种比较流行的公开处理方式就是竞技场决斗,所谓的竞技场决斗就是由一个佣兵团向对手发出战书,双方约定以公开的形式在竞技场上以武力解决争端。这是一种最简单最直接也是最血腥的方式,双方各派出最得力的悍将,在数千双目光注视之下,在观众们声嘶力竭的呐喊助威声中以死相博,赢的人既出了一口恶气又获得满场喝彩,输的人轻则缺胳膊少腿,重则当场毙命于众目睽睽之下。
这种野蛮的角斗曾流行了十几年,直到佣兵协会成立之后才渐渐退出舞台。自佣兵协会成立之日起,古德里安一直致力于整顿佣兵界的秩序,努力建立起公正权威的佣兵仲裁机构,现如今专门的仲裁机构已经是佣兵之间解决纠纷的主要手段,血腥味浓重的角斗终于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今天一大早鹰眼就是去协会下属的仲裁机构报告昨晚的暗杀事件。
竞技场虽然还没有彻底拆除,但已经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以前围绕着竞技场为中心曾经形成了一片热闹非凡的集市,随着竞技的降温,集市也已经冷清了下来,自雷鸟诸人到达星风城之后竞技场还一次都没有开张过。
此刻,在鹰隼的地下射击场中,鹰眼正居中席地而坐,其它人或站或坐围成了一圈。
鹰眼神色凝重,他的手上拿着双头枭的挑战书。
鹰眼扫视了一下众人,突然发问道:“易凌心呢,我怎么没看见易凌心?”
“今天一天都没见过她,房门一直关着。”
“去把她叫出来,她是我们这次存亡的关键。”
卡特琳娜应声走出地下室,但不一会儿又匆匆折了回来:“我怎么敲门都没有反应,她会不会出事了?”
“难道她昨天受伤了吗?还不快上去看看。”
一众人匆匆暂停会议回到地面,只见易凌心的房间门窗紧闭,卡特琳娜正在使劲敲门:“易凌心,你怎么了,你生病了吗?快开门啊。”
“糟了,一定是昨天被阿修罗伤到了。”
“是啊,她平时就要强,一定是硬撑着没跟大伙说。”
“破门。”鹰眼对铁皮作了个手势。
铁皮沉身一个肩撞一下顶开了房门,却见房中空空如也,哪还有易凌心的影子。
“糟了糟了,这下糟了。”
“糟什么糟?”
“一定是昨天半夜又来了什么怪物,把她给拖走了。”
“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要拖也第一个拖你。大家马上分头去找,一定要把她给找回来。”
众人答应了一声四散出去找人,星风城虽说不大,但如果有心要躲,要从茫茫人海之中找出一个人来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易凌心的房中一应事物都理得非常整齐,只是床头的台子上胡乱扔着一本书。一看到书的封面,沈浪心里马上咯噔一声暗叫不好。
书上略显破旧的封面上写着:生化技术,引领着人类在岐途上愈行愈远。
沈浪不动声色地拿起书收进怀里,一声不响地走出营地。
营地周围人迹稀疏,街上只有少数几个行人正匆匆赶路,今天街上的行人并不多。
沈浪懊悔万分地锤打着自己的脑袋,责怪自己的一时疏忽,这本书对其它人来说不值一哂,但唯独对易凌心来说意义非凡,可这书偏偏落到了最不应该看到它的人手里。
沈浪决定去赵八楼的铁匠铺看看,易凌心有时候会去那里和八楼的那个雀斑女孩聊天,或许可以在那里找到她。
才走过几条街,沈浪就隐隐觉得不对劲,身后似乎总是如影随形地吊着一个人影,但每当自己一回头,街上却又空空如也。
沈浪故意在小巷子中七拐八弯地拐过几个巷道,但那种被人盯梢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那个鬼魅似的人影总是若即若离地跟在自己身后的街角处,但每当自己一回头却又一无所获。
是双头枭吗?难道他们暗杀不成就打算将鹰隼各个击破?沈浪心头一阵紧张,暗自握紧了别在腰间的手枪,一闪身躲进了路边一个拐角处。
对方一旦发现跟丢了自己,肯定会过来仔细搜查这里的每一个街角。沈浪躲在拐角处将手枪紧紧拽在手心里,枪口对准了街道方向,就等着对方撞到自己枪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