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泄露，搏命
非常意外,风寒水的武域旋锥轻易的穿透邱飞瑶的荷花水幕,只差半寸就要扎入邱飞瑶的心脏。
邱飞瑶着实始料未及,面色大变,但手中神剑又被风寒水缠住脱身不得,忽然银牙一咬,猛然一掌击在剑柄之上,身影暴退,神剑被大力灌注,令得风寒水控制不住,侧向一边。
邱飞瑶远远的捏动剑诀,乘风寒水控制薄弱的刹那将神剑召回,面色难看。
“你的武势并非寻常领悟而得,而是先天生就,你是绝世武体,水德之体。”邱飞瑶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不善。
“小妞不错,竟然躲过了本侠女偷袭一击,你确实有资格追求无迹神武。”风寒水对邱飞瑶的说话不置可否。
“虽然不少人都已经有了猜测,但证实的这刹那,依然令人惊讶,区区一个风家竟然出了两个五行德体,还有一个风萧萧,比起一般的圣地都毫不逊色了。”邱飞瑶微微叹息,颇是感慨。
谁能不感慨?一个个小小的皇朝皇族竟然出了绝世武体,其中一个偏偏被逐出了家族,还有一个更加惊才绝艳的风萧萧,想那风家,简直是得了天道钟爱,可惜,似乎并不是人人都懂得珍惜。
体质被揭穿,风寒水也没有丝毫尴尬的感觉,忽然捋了捋额上的秀发,洋洋自得的说道:“虚名,一切都是虚名,浮云而已。”邱飞瑶和白静竹都感觉额头冒汗,特别是邱飞瑶,恨不得一脚将那脸蛋踩到脚下蹂躏一番。
风寒水当年水德之体初现,风萧萧曾严令她不得泄露,因为那时他们尚没有自保的能力,此事一旦传开,后果难料。当时残剑峰下的五行灵山陆筠兰等人仅仅是将风寒水当做水灵之体,就已经为兄妹二人惹来杀身之祸了。
现在的情况自然大不相同了,风寒水已成长为一代神女,有秋代双和武林这股大势的存在,传奇之下都不难做到全身而退。更重要的是,当今各种强横体质齐现,恍如夜空中的灿烂烟火,又如百花争艳,大家都有点儿见惯不怪了。
遇着逆天武体还会惊讶神往一番,绝世武体的存在已经没有当初那种震撼了。风寒水也不在乎被揭破水德之体的真相。
名剑轻轻一挽,潇洒的圈了几个剑花,风寒水说道:“本侠女是水中皇帝,武势也位属先天,要骗过你的水属荷花法器,并不是什么难事。邱飞瑶,你杀不了本侠女。”
风寒水还有一点没说,就是她身上的九品灵衣,三色霓裳羽衣裙,这是宗师难破的防御,邱飞瑶目前表现的力量还不足以破开这灵衣,至多令得风寒水受些震动而已。
“这也就是我要叫上妙音师妹的原因所在了。”邱飞瑶不以为意的轻笑,将目光转向了白静竹。
白静竹深深吸气,对风寒水说道:“得罪了。”随即举起手中的竹笛,呜呜吹奏起来,笛声响起的刹那,像是一股微风扩散开去,万物轻拂,卷起几片枯黄落叶。白静竹衣裙飘飘,吹笛的身姿静立风中,恍若画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风寒水皱眉,微微叹息着说道:“这就是我最不愿你做我大嫂的原因了。”
白静竹眉毛一挑,笛声于这刹那出现了一丝丝的紊乱,刚才恢复过来,却又听风寒水幽幽说道:“我不知道你的来历,也无法体会你的无奈。但你既然决定了独闯这江湖,偏偏没有江湖险恶的觉悟,每每遇到挫折便退缩躲避,永远像是风中的弱柳一样随风摆布,没有自己的立惩坚持,这样的人,我不喜也不会让她有成为我大嫂的机会。”
风寒水的话恍若风中的叹息,轻柔,但遍布空间的每一个角落,一字一句在白静竹的耳边回荡,在其心间震响,白静竹脸色非常难看,执笛的双手微微颤抖,笛声再也难以保持清韵。
风寒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刺痛白静竹的内心,身染红尘,为何自己总是无法适应?柔软的内心在这江湖只能被视为懦弱,被人得寸进尺,自己竟也是一退再退。与拓跋兰元之间也是如此,只知道一味的退避,为何没想过正面去解决这不该的孽缘?既误了自己,也污了拓跋兰元。
人就是这样,总要在经历诸多无奈和苦楚之后才会知道反省,风寒水的话虽然不像佛门的当头捧喝一样声如洪钟,但应和白静竹的笛声而起,更能直入心田。勾起了白静竹的一腔苦楚和深思,对这江湖和对自己的思考。
心绪不宁,笛声难以维持,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哭诉,抽泣。
邱飞瑶深深皱眉,看向风寒水的目光首次出现了忌惮,仿佛在她的身上看到了风萧萧的影子,试想,这个被人叫做女流氓掌握神通术的绝世武体若是拥有不下于风萧萧的智慧,那该是何等的恐怖?
“同是女子,你的遭遇比起皇莆夜星如何,比我母亲如何?但我自在这两人的脸上看到坚毅和乐观,在你脸上,我自始至终都只见到怯懦。”风寒水轻轻摇头,像是对一名后辈失望透顶的模样,显得高深莫测。
就在风寒水和邱飞瑶都要以为白静竹难以为继的时候,变化突兀而起,白静竹忽然后退半步,已经显得湿润迷茫的双眼瞬间变得清澈刚毅,仿佛刹那间射出了两支利箭。执笛的手指猛然一紧,铿锵笛声高亢而起,像是晴空霹雳,像是金铁交击。
笛声高亢刺耳,四周微风同时有感,顷刻化作狂风横扫,,白静竹的脸庞竟然现出几分一往无前的英气来,神采夺目。
“呃……”风寒水无语,已经知道弄巧成拙了,一时无法,竟愣住了,两息之后便感觉胸中生闷气,刺耳笛声像是魔音灌耳,体内气血渐渐不顺,六识不灵,觉得眼前的空间都虚幻了起来。
邱飞瑶自然早有准备,身周生出一个无形气罩将白静竹的笛声隔绝在外,静静观察着风寒水的变化。
“想不到这白静竹竟然被风寒水寥寥几语刺入神魂身处,在此时突破了心境桎梏,从今以后,妙音仙子再也不是那个柔弱女子了。”邱飞瑶心中慨叹,人往往都是到了绝境才能做到真的回望前尘往事,才能知道孰对孰错,什么才是最重要。
白静竹没有经历过深深的挣扎是不会被风寒水寥寥数语戳中要害的。
“靠”风寒水低声咒骂了一句,武域竭尽所能的旋转起来,身周三尺空间几乎被搅得破碎开来,但依然阻挡不了白静竹了笛声。
“我砍了你这个贱人。”风寒水椅着转过身,快步向白静竹走去,手上名剑有气无力的划动,数道剑罡打出,却在白静竹身侧滑过,连她的衣角都没沾着。
白静竹飘身后退,仙姿绝世,再次与风寒水拉开了距离,笛声一转,竟然同样奏起了神曲《十面埋伏》,而且是直接进入“大战”之序曲,声如惊天千军擂鼓,万马奔腾,连成一片,前一个音节明明已经让人感觉如悬崖高绝,以为要低滑而下了,但下一刻响起的却是云端霹雳。
虽然少了玉葵宗师奏出的浓烈杀气,但竹笛代替琵琶而奏《十面埋伏》,难度也同时大了一筹,白静竹依然将声声绝高连成乐曲,可见其高深莫测的乐道境界,至少不在玉葵宗师之下。
风寒水首当其冲,但觉气血凝结,面色酱紫,遭遇了千云谷之后的最大危机,就连想要捏印进入空间密境都做不到,根本难以集中精神。
“风寒水死来”邱飞瑶见时机成熟,再次仗剑逼近,凌厉一剑刺向风寒水的后心。
叮——三色霓裳羽衣裙自动浮现,当日的天女形象再次出现,折叠裙摆在狂风中滚成了波浪。
灵衣虽然挡下邱飞瑶的剑,但依然有一部分力量透过灵衣传到了风寒水身上,心脏受到重击,一口心血逆冲而上。但受痛的瞬间,风寒水也同时恢复刹那的清明,来不及捏印,左手猛然一挥,两颗霹雳神火弹应手而出。
轰,轰,白静竹虽然躲避得快,但这可是能击杀宗师的凶器,两颗同时爆开,一股强劲气浪还是令得白静竹倒飞而起,嘴角溢出鲜血。笛声出现了瞬间的停顿。
风寒水正要动作,忽感颈脖发寒,邱飞瑶的神剑已经抹上了她的脖子。
“哼”风寒水恼怒,六绝劲发挥到极致,凝聚一身内劲,竟然穿过颈脖的血肉激射而出。
叮,邱飞瑶的剑被打偏了半指,堪堪划破风寒水雪白的肌肤,风寒水的名剑已经回旋刺向她的小腹了。
以命搏命邱飞瑶心中一惊,若是自己的剑继续抹下,风寒水的剑也必定刺破自己的丹田气海,两败俱亡。心中自是不愿,几乎是下意识的抽身暴退,躲过了风寒水的回刺。
呜——笛声又起,像是一把尖刀割裂风寒水的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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