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永恒隧道
“啊——”风寒水颇不耐烦的大叫了一声,三天三夜了,四人两兽依然在通道之内迈步,都开始生出几分枯燥厌烦的情绪来。
“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啊?”风寒水不满。
没有人说话,内心压抑。
又过去两天两夜,情景依旧,风寒水已经开始抓头发了,风萧萧与秋代双走近,一左一右牵住了她的小手,这才令他稍微平静了下来。
她天生就是个闹腾的主,除了练武,几乎一刻都停不下来,在这寂静无声似乎没有尽头的通道内一走就是五天五夜,眼前景象一点变化都没有,内心最是压抑。
“前方有字。”秋代双忽然一声惊呼,几人加快脚步,终于看到了通道内不一样的情景,有变化就有机遇。
“我走了一年零九个月,快要奔溃了,但我不会放弃的,圣帝慈悲,我一定继承你的意志。平哲孝留书。”
“平哲孝是谁,百万年前的人?”风寒水稍微恢复了点精神,眼神之中却更是委屈了。
“他走了一年零九个月都没有看到出口,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秋代双凝目,严肃的说道:“这是以空间之力刻画下来的字,平哲孝至少是大乘传奇,字迹已经融入了通道之内,与通道长存。”
“字迹融入通道必定不是大乘传奇能做到的。”风萧萧若有所思的说道:“这应该是崇恩圣帝尚在人间时发生的事,是圣帝自己将这些字融入了通道之内。”
“他说要继承圣帝意志,这么说,在圣帝预感自己即将陨落之时就开始了选择传承者的举动,只是未能成功。”舒经尘目露震惊。
“虚空墓穴的诡异远远超出了预料,上古之时英杰无数,竟然无人获得崇恩圣帝传承的样子,连大乘传奇都要在这里留书呐喊,这……”凌霄仙子同样惊骇。
“更加令人忧心的是,上古时有圣帝主持,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令英杰葬送,现在,圣帝已经不在了。”秋代双的话无疑又是一座大山。
“梦里非梦断肠魂,或者这就是崇恩圣帝的第一个考验。”舒经尘深深吸了口气。
“现在决不能退,只是走路而已,至少表面上没有任何凶险,如果这样就退了,我们休想进军无上武道。”风萧萧义正词严,很是严肃的盯着一脸颓废的风寒水。
“况且,也未必就有退路。”秋代双轻轻拍了拍风寒水脑袋。
几人点头,重整精神,继续上路。但前路依然渺茫,六天之后,几人见到了另一个人的留书,这一个人走了八个月,还有几分意义风发的样子,留书激励后来者。
玄蒙鸟已经趴在风寒水的头上睡着了,幽冥极为烦躁,时不时在通道内打滚,呲牙咧嘴,一身金毛凌乱不堪。
风萧萧连连抚慰,但自己都心中没底。
如此过去一个月,眼前通道依然没有丝毫变化,几人已经见到五处留书了,走了最长时间的一人足足走了五年零六个月,彻底绝望,请求圣帝将他送离。
更加令人无奈的是,通道之内不能休息,一旦脚步停下超过一刻钟便会有紫金光芒压逼而来,压力万钧,停得越久,压力越大。唯有玄蒙鸟这只长翅膀的是个例外。
幽冥反而安静了,似乎锻炼出来一个非常了不得的能力——一边睡觉一边走路。
风寒水看在眼里,连连惊呼,声称这个能力要逆天了,一个劲将幽冥摇醒过来逼问窍门,但幽冥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走着走着就睡着了。恨得风寒水牙痒痒的。
一个月下来,几人的精神都憔悴了不少,但现在骑虎难下,唯有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了。
“这一条通道就是圣帝考验传承者的精神意志的,或者我们的意志越是坚定这通道就会越短。”舒经尘的话再次令几人生出希望来。
坚定意志,勇往直前。
两个月之后,众人再次颓然下来。
“圣帝对意志的要求到底有多高?那么多的大乘传奇都走不过去,莫说是我们了。”凌霄仙子都开始口出颓废之言。
这三四个月的坚持已经很了不起了,但似乎远远没有达到崇恩圣帝的要求,风寒水都快要奔溃了。
“本侠女还不想死呢,本侠女资质超绝,美丽动人,还没有放大异彩呢,还没有成为绝代女侠呢。”风寒水有气无力。
几人身上都不缺元石或者丹药,但是不担心功体,但三四个月不眠不休,纵使一边赶路一路闭目养神也难受之极,精神严重疲乏。
又过去数天,几人再次遇上一行留书:“坚定意志,而后万念不萦于心,不急不徐,此路长九千里,每一动念皆是重头。我去也——翁彦宏。”
终于发现一个疑似成功的案例了,还留下了自身的推断,这是一个重要无比的线索,几人都是精神微微振奋。
“九千里,不急不徐,走一个多月就好了?”风寒水愕然,但风萧萧等人却是面色郑重,一个多月不动念?即便是深沉次的闭关也做不到,何况是在行进之中?
但这毕竟是一个方向,几人都不得不硬着头皮尝试了。全都关闭六识,收敛心神,无喜无悲,一步一步迈出。
风寒水最先败下阵来,之坚持了四天而已,其次是凌霄仙子,坚持了五天,三个男子反而都坚持到了六天。做这种事情,相差一个时辰的差距都是非常巨大的,凌霄仙子对三个男子的高超心境表示钦佩。风寒水垫底也没有灰心,风萧萧早就和她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没有必要刻意去成为别人,即使那人是神话。
“心境的进步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以我们目前的状态,根本远远做不到圣帝的要求。”舒经尘叹气。
风萧萧忽然目光一亮,对凌霄仙子说道:“借仙子蒲团一用。”
凌霄仙子疑惑,却也将蒲团取了出来,递给风萧萧,风萧萧又取出几块上品元石,摆放在蒲团之上,而后捏了个手印,一个小型的灌输元气的阵法于蒲团之上成型,模糊人影再次浮现,口诵大道,玄而又玄。
“成与不成,就看这一会了。”风萧萧将蒲团绑于风寒水背上,淡淡的说道。到了这一刻,几人自然明白他此举的深意,也不再说话,再次慢慢上路,静心听道。
玄而又玄的大道经文一直萦绕在众人耳边,起初都觉云里雾里,不知所云,数十遍之后又觉生涩晦明,令人头昏脑胀,但此时已经不由自主的去捕捉话语中的意思了,顺着声音一遍一遍回味,思考,已经浑然忘记了身外之物。
数千遍之后,仿若置身于一片混沌空间之内,没有光亮,没有方向,整个人无思无觉,然后,混沌破碎,星辰生灭,衍化万千,但自人影依然一动不动的盘坐于虚空之中,好像眼前一切都与人影没有丝毫关系,即便有陨石撞来亦不动念。
时间变得没有了意义,在生死危机的压逼之下,在玄妙的大道讲诵之中,几人都进入了深沉次的悟道境界,就连初生的玄蒙鸟双目之中都显化出混沌景象来。倒是幽冥,若是几人醒着,恐怕会为此喷血,依然在一边走路一边睡觉,微微的呼噜声将它出卖了。
没有风寒水的打扰,没有风萧萧的神念牵引,幽冥此时的状态同样玄妙,仿佛回到母体胎盘一样,宁静,安详。
就在这时,通道之内的紫尽光芒忽然慢慢向四人二兽体内灌输而去,柔和如水。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风萧萧忽然感觉浑身刺痛,脑中一切混沌虚空尽皆破碎,眼前刺目光芒袭来,眼睛生痛,但神识已经是第一时间发散开去。
周围景象已经不是紫金通道了,风萧萧心下大喜,但下一刻又是眉头轻蹙,身边有幽冥,有凌霄仙子,有舒经尘,有秋代双,唯独少了风寒水与玄蒙鸟。
此时置身于一处山脚之下,大山四周依然是一片云海,云海之外依然虚空乱流,始终不见风寒水身影。
“我的功体?”凌霄仙子忽然一声惊呼。风萧萧这才发觉神识似乎有几分不适应,内视之下亦是大惊。
体内的的情形几乎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肉身竟然再次强大了一倍有余,筋骨之上原本只是点点的金光,现在已经是整体化作暗金之色,骨肉坚韧像是灵材浇铸而成,血肉之中都尚存点点紫金光芒,一派浩然。
真罡真气虽然都没有增加,但却沾染上丝丝异样的气息,流动速度加快了许多。七窍玲珑心之内的鬼车鸟也再次成长了一截,狱炎幽幽。
变化最大的还是眉心识海之内悬浮的神识结晶,足足比原来大了两倍,强悍的神识之力几乎可以化物而出,足可比拟一般蕴神境五六重天的神识力量了。
风萧萧体内的真罡真气和神识接受过鸣鸿刀的刀意洗礼,原本已经带有几分雄浑霸道的气息,风萧萧后来也一直令其往这个方向发展,但经此一役,竟然一举完成了原本虽耗时数年的变化,真罡运转,仿佛有一种自身就是一柄神刀的感觉,雄沉、凌厉、霸道,还隐隐透出几分煞气,背上的鸣鸿刀颤鸣不已,刀意惊天。
“此番造化,却是多得风少。”舒经尘满面春风,明显也是受益不浅,凌霄仙子同样深深作辑。
幽冥“汪汪汪”的吠了几声,风萧萧这才注意到它,明显也比之前强悍得太多了,如果此刻的幽冥对上简灵,即便不动用三昧真火也能灿烂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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